第2章 :招蜂惹蝶的男人
C市。
寬敞、明亮的候機大廳裏,人來人往,一派喧嚷。
在絡繹不絕的人流中,一個身穿淺灰色運動服,大約二十一、二歲的女子拖一個大行李箱,神色焦急的朝檢票處奔去。
她就是童若柳,a市某一家幼兒園的教師,現在c市出差學習已經半個月,今天提前一天飛回a市。
她頭梳馬尾辮,鼻梁上架一副方框眼鏡,白淨的額頭上微微冒出幾抹細汗,嘴裏不停地嚷着:
“借過,借過……”
飛機大廳的廣播裏播音員甜美的嗓音傳來:
“親愛的旅客,飛往a市的……”
童若柳越聽越焦急,她不顧形象的朝前跑去,卻不想一頭撞上一堵堅實的“牆”,一股淡淡的混着煙草、薄荷的氣息傳來,她也被随之撞翻在地。
“怎麽搞的?”她撫着有點發疼的前額悻悻地說道。
“對不起,小姐,你沒事吧?”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伸到了她的眼前。
若柳擡頭便看到一張略顯關心神色的年輕男性臉龐。
男人身材颀長,長相俊朗,一身白色的休閑服使他看起來優雅、親切又随性。
她白嫩的小臉上不禁浮上兩片紅暈:
“哦,沒事,都怪我自己趕時間。”她不自然地拂開他的大手,然後雙手撐地,一骨碌就爬了起來。
男人看着她率性的動作,俊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小姐,剛才是我的朋友只顧說話,沒看到你,我替他向你說對不起!”
“朋友?!”若柳稍感詫異,視線朝他身旁望去,便發現一步之遙的地方有一名和他年紀相仿的高大男子漠然的站着:
一身黑色的阿曼尼修身西服彰顯出主人身份的高貴,近似完美的五官:墨似的眉毛,幽深的黑眸,高挺的鼻子,菲薄的嘴唇,整個臉龐每一根線條都似精雕細琢,使他看起來卓爾不凡。
此時他雙手插進口袋,薄唇緊抿,寒眸微眯,正冷冷的望着她,神色裏帶着種疏離、冷漠。
若柳心裏一凜,忙收回視線,朝眼前這名看起來像大哥哥般親切的男子說道:
“這事我也有責任,你們不用歉疚,我趕時間,拜…”說着朝他揮一下小手,又拖着行李箱朝前跑去。
“拜拜……”優雅男子也朝她揮一下大手,淡笑着望着那匆忙離去的纖影。
這時冷漠男子一步跨到他跟前,拍一下他的肩膀說:
“棠,你看……”
叫棠的優雅男子順着他的視線看去,便看到花崗石的光滑地板上一張飛機票正安靜瞪在那兒。
“這毛躁的丫頭。”優雅男子邊說邊撿起那張機票,
“童、若、柳,這名字好像在凝過。”他看着手中的機票,蹙眉念道,然後擡頭對冷漠男子說:
“寒,反正你也要登機,把機票拿給她吧,我還有事,就把你送到這兒了。”
“不,”叫寒的男子菲薄的嘴裏吐出一個字,
“你留下,這種迷糊、邋遢的女人我懶得看。”他的嘴角微微下撇,彎起鄙夷的弧度。
“你……”優雅男子拿着機票,哭笑不得的站在那兒。
“記住我讓你找的人,棠。”叫寒的男子朝他的肩膀輕拍一下,轉身擡起修長、筆直的雙腿朝檢票處走去。
若柳覺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黴透了。
為了趕上午八點半的飛機,她昨晚特意把手機的鬧鈴定到六點半,可是不知為何鬧鐘沒有響,還是她a市的同事兼閨蜜溫麗娜七點多打她電話才把她鬧醒。
起床後她匆忙梳洗一下連早飯還沒來得及吃就坐車往機場趕。可沒想到到了機場大廳又被人撞倒在地丢了機票。還好那個淩紹棠撿了機票等在原地。等她拿到機票檢了票登上飛機時已經滿臉是汗,頭發淩亂,模樣狼狽極了。
當她氣喘籲籲的放置好行李,找到自己的座位上時她不禁用手抹一把汗,長長的舒一口氣。
頭等艙就是舒服。看着整齊劃一、的豪華坐椅,寬大的液晶電視,座椅前高檔實木制成的方形桌子,若柳感覺自己還真是開了眼界。幼兒園這次算是大出血,竟然同意讓她買頭等艙的機票回去。
她的座位是靠裏面的,靠過道的座椅上已躺着一名男人。那男人用一張報紙遮着臉,也不知長什麽樣,可那種淡淡的薄荷、煙草味,再看那一身黑色的阿曼尼西服,若柳不由得頭皮一陣發麻:不會是大廳那個害她被撞倒的木樁男人吧?
“喂,讓一讓。”若柳硬着頭皮朝男人喊道。
沒有絲毫動靜。
若柳心中升起不悅。
“喂……”強壓着不悅,她推了推男人。
男人這才拿開報紙,見到是她時,嘴角微撇,斜睨她一眼,從鼻孔裏輕哼一聲,冷峻的臉上是滿滿的鄙夷、厭煩。
他的這一舉動徹底惹怒了若柳。
在大廳裏像根柱子似的占着道害她摔倒,連一句抱歉的話都沒說,她看在淩紹棠的面子上就算了。可她要到自己花錢買的座位上又怎麽惹着他了,憑什麽給她臉色看?
“你這男人,不懂得讓個道嗎?”若柳沉下臉來,生氣的說道。
修長的雙腿仍像兩根長竹竿筆直的伸着。男人并不言語,只是優雅地擡起一根手指指了指擺放跟前的長方桌子。
若柳看了更氣:
“你是木乃伊嗎?動動你的尊腿能死人嗎?”
此時男人仰躺着,黑眸突然眯起,射出一道寒光。
“你……”若柳被他盯得身子一顫,旋即就恢複常态。
“哼…我可不是‘廈大’的,你想怎樣?”她擡起下巴,一挺,一副你敢拿我怎樣的模樣。
此時機上的一位空姐發現他們的争吵,帶着微笑來到他們跟前。
“先生,小姐,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她親切的說道。
若柳剛想說話,聰明的空姐卻看出了他們的狀況,于是動手将桌子折起靠在一邊:
“美麗的小姐,請。”她面帶笑容的微彎一下腰,伸出一只手臂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若柳也不好再說什麽,擡腳“噠噠”地走了過去。
若柳在座位上無聊的玩起手機游戲,靠過道的男人再次把報紙遮臉又睡了過去。
玩了沒一會若柳感到了困乏,頭一歪也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她在饑餓、口渴中一下子醒了過來。
身旁的男人早已醒來。此時他翹着二郎腿,垂着頭,身子微微向前傾着,一只手肘放在膝蓋上,手裏端一杯果汁慢慢品着。另一只手則翻着放在方桌上的一份類似文件的東西,舉手投足間有着生來如王者般的優雅、高貴。
若柳冷哼一聲,臉轉向牆壁。
過了一會,她受不住饑餓的折磨,最終還是站了起來,欲到外面找些吃的、喝的。
“哎……讓讓。”
男人慢條斯理的喝着果汁,翻看着文件,連眉也不擡一下,依舊顧我。
若柳心裏的火騰地一下就燒起來:
“喂,你是死人嗎?”她氣得推了他一把。
男人看得專注,沒料到她會有此舉動,被她推得手一抖,杯裏的果汁就順勢潑了出來,并且全潑在他的前胸,那高檔的阿曼尼西服連帶裏面昂貴筆挺的領帶、襯衫頓時濕了一片。
他放下盛果汁的杯子,站起,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女人,想幹什麽?”他的眉峰迅速聚攏,寒眸射出犀利的光。
“啊……我……我不是故意的。”若柳沒想到會這樣,她有些懵了,再看看他那要吃人的神态,結結巴巴的說道。
“哼……不要有下次。”他冷哼,接着把西服脫掉甩到座位上,轉頭離開。
望着那離去的高大背影,若柳不禁撫額長嘆:
“哦……真是受不了,世上怎會有這樣的男人,真是空長了一副好皮囊。”
她一屁股重新坐到位子上,受了這一頓氣,她什麽胃口也沒有了——真真是氣飽了。
男人離開後一直沒回來。
若柳生了一會悶氣,轉眼看到那孤零零的昂貴西裝上濕的一片,又不覺拿了起來:
“唉,不管怎麽說這次是自己做錯事,算了,我就算是發善心吧。回去給他洗洗,再還給他。”這樣一想她把可憐的西服拿起,折好放到一個大紙袋裏。
a市。
飛機場的出口處,早已站了許多來接機的人。
若柳走到出口處時,一眼就看到了和她在飛機上吵了兩次的男人。
他太出衆:那高大、挺拔的身姿,使他看起來鶴立雞群;那冷峻的酷臉,線條分明的五官,散發着一種淡漠,疏離的氣質;高檔的白色襯衫裹着他昂藏的身軀,再配上淺粉色的領帶,使他在冷漠中又透出一股王者般的高貴……這個男人走到哪都能成為衆人的焦點。
若柳看到不少年輕、漂亮的女孩都把傾慕的目光投向男人身上,有幾個甚至一臉興奮地對他指指點點,交頭接耳。她看到這不由撇撇嘴:花癡哪兒都有啊!這男人太會招蜂惹蝶。
突然迎接的人群中走來幾個穿着黑色西裝、打着領帶的保镖模樣的壯實男子,他們用胳膊快速把人群分成兩隊,并在中間開辟出一條道路。
緊接着大廳門口出現一個特別光鮮、靓麗的的女子:高挑的身材,穿一件英倫風格的米色風衣,裏面搭一條亮橙色雪紡連衣短裙,修長的美腿上一條黑色絲襪,腳穿一雙駝色高跟短皮靴,再配上一頭海藻般卷曲的長發,明媚的大眼睛,嫣紅的唇,雪白的頸,使她整體看起來優雅又飄逸。
此時這名女子明媚的臉上揚起嬌美的笑容,她快步來到出口處,朝那名高大、冷酷的男人揮起白嫩的纖手:
“洛寒哥……”
男子看到她,嘴角不由上揚,幽深的眼眸熠熠生輝,冷硬的五官也随之柔和起來,他幾步擠出隊伍,走到女子身旁,摟着她的雙肩,柔聲道:
“洛凡,你怎麽來了?”
“我聽紹棠哥說你今天回來,你出差這一個多星期,人家可想你了。”女子很自然的拉下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一條胳膊,挽上它嬌笑着道。
“嗯,知道,小丫頭。”男子擡起一根手指輕刮一下她挺翹的鼻頭,寵溺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