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想幹嘛?
何深有時候心眼小,睚眦必報。
這次‘空號’事件持續發酵,他越想越不服氣,千方百計把騙他的人揪出來,黑社會老大哥似的坐在自家辦公室,随手一疊資料甩過去,黑着臉問面前的中年男人。
“你說保真,自己打過嗎?”
“是保真,明總半年前确實用這個號碼…”中年男人一臉憨态,不像在撒謊,怕何深賴賬連忙補充,“何先生,咱們當初一手錢一手號碼,您當時不驗貨,現在不包退的…萬一就您沒打這兩天才空號的呢,誰也說不準…”
輪到何深啞巴吃黃連,臉更黑了,握着鋼筆的手就像握着一把利刃,冷漠問:“你的意思是我的不對?”
“不不,不是的何先生,如果您願意再追加之前一半的價錢,我,我可以給你再——”
“訛我?”何深不耐煩打斷他,‘嘭’一聲,原本還在他手中的鋼筆已經滾到中年男人腳邊,“我何深哪裏讓你覺得好欺負?”
“當然不是——”
“別廢話,報警了,高價販賣他人假信息,等着吃牢飯吧。”何深說完立刻請他出去,全然不顧中年男人的讓步。
“何先生,何先生您聽我說,咱們別傷了和氣…都是朋友,我現在就把明總的號碼給您!”中年男人猜何深可能是吓唬他的,畢竟真報警的話,何深作為買方也要擔責任。
但他不敢賭,何深後臺多硬他不是不清楚,萬一是個狠人真報警了,警方随便一查 他千千萬萬的底怕是要兜不住…
何深有心詐他,心意已決般搖頭,“我現在不想要他號碼了,你要麽退錢要麽進局子,選吧。”他手一揮,懶得看對方一眼。
“何先生,您這就有點過分了…”男人號碼都寫完了,結果對方要退錢…掙紮好一會兒看他決絕的模樣一點沒有玩笑的意思,膽怯連連答應,“退退,退給您,和氣生財…希望還有機會和何先生——”
“得了,廢話這麽多,再也不會合作了。”
男人退完錢,拿了寫着號碼的紙條灰溜溜跑了。直到人沒了影,苦苦背號碼的何深終于得以發出聲音,“137****5021,137****5021……”一直念着,生怕下一秒就忘了,摸出手機撥出去。
真通了,但‘嘟’了三聲,還是被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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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明忱看着未接發愣,他認得何深的號碼,三年前就記得。何深一直沒換,他也就一直沒忘。
何深總有本事牽動明忱的心,只不過一個電話,雖然果斷挂了,卻忍不住猜測這個電話是想和他說什麽?
如果還是裝模作樣對他表示感謝的話,不接也好。何深身邊從來不缺乏關心者,明忱沒想自己會是例外。
事情過去三天,明忱循規蹈矩生活,蕭雨涵也如願偷買了心心念念那家酒店。
路易斯聽說明忱這幾天沒日沒夜工作,人肉眼可見瘦了一圈,心疼買了大束紅玫瑰高調去公司探望他。
在小明總還沒所表示之前,路易斯東道之誼一般,給他總部員工每個人送上了一杯熱奶茶,收買人心這一套他向來注重,不然怎麽會知道明忱沒日沒夜瘦了大圈呢。
由于陣仗過大,其他層有意無意過來湊熱鬧。明忱本來想以工作忙為由拒絕見他,這下不得不見。
路易斯西裝革履跟求婚沒兩樣,抱着大束花衆目睽睽下進了總裁辦公室。
一個商業奇才,一個酒界大佬,莫名令人浮想聯翩。
辦公室裏的場景卻不如員工想的那樣,明忱頭疼望着那束包裝精致,泛着水光的玫瑰無奈放下簽字的筆。
“路先生有事嗎?”
“沒事,一個多星期不見,想你了。”路易斯墨色西褲包裹下的雙腿交疊着,手自然搭在沙發扶手坐明忱對面,游移地目光夾帶着欣賞。
半分鐘不到,他像捕捉到什麽,淡色瞳孔微縮,“親愛的,你似乎沒睡好?”
“路易斯,我在工作,如果沒有特別的事可以走了。”明忱面上帶笑,禮貌客套的。
“不不不,親愛的你是不是忘了?每年這個時候,咱們會去爬山,我來問問,你什麽時候有空?”
當年兩人就是因為同樣的登山愛好而結緣。
從前明忱心裏事多,一個人積着整夜難眠,登山是解壓放松,更是抽空,定期放過自己。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是路易斯陪他度過最難的時候,不管路易斯現在怎麽胡鬧,明忱雖然會不耐煩,但僅此而已。
“下個月吧,最近很忙。”明忱見他一直不走,順手給他倒了杯茶,“這回想去哪座山,太遠的話我得考慮考慮。”
路易斯喝不慣中國茶,但喝明忱倒的他能一口悶了不帶眨眼,狗腿子似的把杯子推回去再要一杯,邊說:“不遠,開車過去三個小時不到,騰峰北壁,這座雪山很漂亮。”
明忱點頭,無視他推過來的杯子,見人還不走,忍不住問他想待多久。
“來都來了一起吃午飯,喝下午茶,怎麽樣?”
明忱斜眼看他順便瞄了眼腕上的表,差九分鐘十一點,“算了,要吃飯現在就去吃。”照路易斯不依不饒的性子,如果不答應,他能在公司耗一天。
路易斯愉悅站起來,不舍看眼那束花,明忱一定不會讓他捧着去,但不能浪費。
剛好逮着送文件進來的孫傑,笑道:“孫秘書,麻煩你幫我把送忱忱的花養在花瓶裏,就這樣放着,死了多可惜。”
孫傑倒也不覺得麻煩,只是明忱是個嚴肅的性子,不僅表現在性格,生活習慣也是,他不喜歡辦公環境色彩過豔,何況紅豔豔的玫瑰…
“小明總,您覺得呢?”孫傑問。
“拿出去,送給需要的人。”明忱彎腰拿起椅背上的毛呢長外套,瞥一眼路易斯,“走吧。”
路易斯臨走不忘對孫傑擠眉弄眼,大概意思別送人,養起來。
下樓來,不知何時變得天,烏雲停了一會兒打起雨點,‘噼裏啪啦’響聲漸漸轉大,兩人又都沒帶傘。
路易斯盡顯紳士之風,用手感受一下拉着明忱回來,主動提出上樓拿傘。明忱随他去,摸手機定了附近一家常去的中餐廳。
雨勢漸猛,豆大的雨滴打在旋轉玻璃門上,聲音震耳,明忱收手機的間隙,迎面橫沖直撞進來一個人,橘黃色外賣服,拿一瓶氣泡水,穿着普通的板鞋,地滑的緣故沒控制好方向,大力撞到明忱身上。
兩人一齊往地上倒,落地瞬間,戴頭盔的外賣小哥連忙側開身,另只手護着明忱磕下去的後腦勺,就這麽摔下去被護着也不算疼。
“對不起!”
聽聲,明忱立刻知道來人是誰,一巴掌拍下礙眼的頭盔。何深濕漉漉的臉入眼簾,劉海還在淌水,不知是不是有意,壓着明忱沒立刻起來,反而低下下巴,以一種極度暧昧的姿勢問:“摔疼了沒?我不是故意的。”
夾着熱氣的氣息肆意流淌在耳廓周遭,惹得明忱一時忘了踹開他,麻的感覺從耳垂一路往下侵蝕整個脊背,輕輕動一下都難耐。
“忱哥。”何深不敢多作,率先起身拽着明忱的胳膊把人一塊拉起來,也不管自己的袖子是不是有水,胡亂幫明忱擦幹面上被濕發滴地水珠。
“你想幹嘛?”明忱往後退兩步保持兩人距離,些許狼狽。他上下打量一圈差點沒認出來的何深,像極了落湯雞。現在是接近零下的隆冬,他難以理解再問一遍,“我問你踏馬想幹嘛!”
何深被他無端的氣勢懾住,一動沒敢動,沉默一分鐘跑去撿起摔飛的氣泡水,舉起一點,“我剛才送餐忘了給客人帶氣泡水,來補上…”
“送外賣是吧?好,你慢慢送!”明忱瞬間不想和他廢話,恰好路易斯拿傘折回來,公司不缺傘,這老外不知道是不是蠢,拿帶花的就算了,還只拿一把…
明忱接過那把傘,撐開誰也沒等,一個人先走了。
路易斯:“what?”
作者有話說:
明忱留給兩人一個決絕的背影。
路易斯大喊:忱忱,你把我忘了!
何深眯着眼恨路易斯:喊你**,那是**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