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這話傷害性極高, 梁舒只覺得自己大腦當機了,連韓洲臣什麽時候出去了,都沒注意到。
等人走後, 她慢慢消化了一會兒, 才理清了些頭緒。
所以,韓洲臣覺得她幫他隐瞞, 還有她腳受傷, 都是裝出來的?
再想想之前她誤傷了孫越那事, 網友大罵她綠茶, 保不齊韓洲臣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這事還是挺讓人難受的, 梁舒思考了一會, 最後嘆了口氣,随他去了。
梁舒用冰敷了腳, 又貼了上消痛貼,第二天腳明顯就舒服了。她踩在地上原地轉了一圈, 長長舒了口氣。
明天的雜志拍攝, 應該不會被耽誤了。
她出了房門,就見外面靜悄悄的。看着韓洲臣緊閉的房門,她也不确定他到底在不在。
到了廚房,她猶豫了下, 決定做兩份早餐。他要不是不在, 她就做了當中飯好了。
她切菜煎蛋,做了兩份三明治。這些年, 她廚藝也是精益了不少, 但唯獨這個荷包蛋, 總是煎不好。
可偏偏在這事上她十分執拗, 堅持認為沒有荷包蛋的三明治,是不完美的。
兩份三明治上桌了,好在有生菜火腿點綴,加上有面包在上面擋着,這頓早飯,賣相看着還挺不錯的。
她剛倒了牛奶,就聽到開門聲,梁舒探着頭朝裏面去看,就見韓洲臣身上套着件黑色T恤,慵慵懶懶地走了出來。
站到他跟前的時候,他低頭看了眼她的腳。梁舒會意,連忙開口給他戴高帽子。
“我腳好的差不多 ,你的消痛貼挺好用的。”
“嗯。”’
Advertisement
吐了個單音節詞,他就自顧自走到了餐桌前,看了眼桌上的兩份早飯,又擡眸看了眼她,似在征詢意見。
梁舒連忙開口:“一起吃吧。”
他對此沒什麽意見,動作利落地坐了下來。
昨天的不愉快,好像就這樣無聲無息地過去了。梁舒稍稍松了口氣,不管怎麽樣,她還是希望他們能好聚好散的。
正想着,韓洲臣吃東西的動作遲疑了下,梁舒詫異地看着他,就見他擡起左手擋了下唇,然後下一秒,梁舒就看到了他手背上多了塊不大不小的雞蛋殼。
梁舒……
這是技術性錯誤啊!
梁舒有些不好意思,忙道:“那個……失誤了,你湊…….”
她那句你湊合着吃吧還沒說完,韓洲臣又吐了個字出來。
“鹹了。”
梁舒沒法辯解了,只能道:“要不,我去給你下點馄饨吧。”
“不用。”他幹脆地拒絕,自顧自起身,往廚房去了。
梁舒想,這真是□□裸地羞辱了。
可她也沒辦法說什麽啊,咬了口自己的三明治。
果然,裏面的荷包蛋是敗筆。
梁舒突然沒了吃早飯的興致,把三明治丢到一邊,哪知道她剛喝了幾口牛奶,韓洲臣就從廚房裏出來了。他手上端了個盤子,放在桌上後,梁舒才看清裏面裝了好幾個賣相極好的荷包蛋。
梁舒擡頭看了眼韓洲臣,就見他鎮定自若地坐了回去。
見她在看他,他撩起眼皮,目光冷淡,确是自帶迫人氣勢。
“吃飯。”
“哦。”
她拿筷子夾了一個他做的荷包蛋放在自己的三明治裏,再看韓洲臣,他已經将面無表情地将自己手上的三明治吃完了。
梁舒不禁腹诽:還挺愛惜糧食,那麽難吃的東西都吃的下去。
韓洲臣煎的荷包蛋,火候恰好,還是糖心的,一口咬下去,醇厚的蛋液就蔓延開來。
吃完飯後,韓洲臣很自覺地去洗碗。她走過去看他洗鍋子,突然有些心虛。
今天這鍋還挺難洗,上面沾了不少東西,也怪她,火開太大了。
韓洲臣看梁舒湊在旁邊看她洗鍋子,就指點了一句:“煎荷包蛋的時候要等鍋子熱了再放雞蛋,火不要開得太大,翻面的時候不要急。”
他還挺好為人師的,梁舒也不敢有什麽意見,老老實實地點頭。
本以為吃早完飯,他就該去工作了,哪知道他居然就賴在家裏了,一點出門的樣子都沒有了。
梁舒也不好意思問他什麽時候出門,別又惹得人誤會她想趕他走。
為了避免接觸,梁舒很老實地呆在自己房間。門外一直很安靜,到了快十點半的時候,外面響起了韓洲臣的聲音,聽聲音,他現在應該是在打電話。
他工作應該挺忙的,梁舒做好他下一刻要出門的準備,哪知道等了半天外面都沒有開門聲,她錯愕地探出身朝外面看,就見韓洲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前放了臺筆記本電腦。
梁舒出門的時候,他擡眸看了她一眼,架在他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反射着寒光。他以前是很純粹的學習積極分子的模樣,穿着簡單,留着碎發,常年帶着眼鏡,為人雖然冷淡,但因為身上帶着一股書卷氣,像一杯苦茗,讓人忍不住想接近細品。
如今成了明星,身上氣質冷傲凜人,十分迫人。
重逢後,她還是第一次看他戴眼鏡,一時間感覺時光回流,令人唏噓。
“有事?”
“沒……沒事,你在忙?”
“嗯。”
梁舒只覺得神奇,像韓洲臣這個級別的明星,居然也有居家辦公的時候。兩個人相顧無言了一會兒,梁舒先開了口。
“你中午在家吃?”
“對。”
梁舒了然,看來是不準備出門工作了。
他在工作,她也不好多打擾他,就打算去廚房裏弄點水果,大家一起分一分。
她往廚房走的,身體似是不聽使喚般,一步三回頭。
她克制不住地去看他戴眼鏡時的模樣。
梁舒把蘋果洗幹淨後切片,端出了廚房。看到盤子裏大小統一的蘋果片,她舒心一笑,還好還有拿得出手的技藝。
她端着蘋果出了廚房,到了他跟前,見他擡頭看她,她有些尴尬地笑笑,将盤子放到他跟前。
“吃蘋果。”
韓洲臣盯着她看了一會,最終沒有口出惡言。
“謝謝。”
梁舒松了口氣,剛要走,哪知道他指了指自己身側的位置。
“坐下吃。”
那一刻,梁舒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腦子裏有千百個念頭略過。
韓洲臣是又想說什麽難聽的話?
只是,他無聲看着她,那氣場卻很壓迫人。幾秒鐘內空氣似乎都凝固了,變成了無數堵看不見的牆,在一點點地壓向她。
她沒辦法說出那個不字,就在他旁邊坐下了。
坐下了就看到了他電腦上的企劃書,然後看到他接下來要接的角色,梁舒有點不敢置信。
《天塹》這部劇是個大制作,不過他要演的這個師尊,戲份很少的,只能算個友情客串。
當然,像他這個知名度的,到時候肯定會被贈予個特別出演的。
只是……這個角色,在原著裏有一段很長的情/欲戲份。
師尊這個角色,是活在神女如芯的回憶裏的。
如芯在歷劫前是個不谙世事小姑娘,終日和師尊彈琴飲茶。但是一日天界巨變,師尊為了她冰封了整個無憂谷,送她逃離。
後來為了挽救蒼生,如芯就開始打怪升級了。在一次打怪中,她被魔物糾纏了,然後在意識裏,和師尊留在她體內的神識,難分難舍了下。
這部小說年代久遠,當時的作者普遍比較膽大,寫出了不少讓人津津樂道的神劇情。
那段感情戲作者寫得特別好,沒有什麽露骨的詞語,可當初她看那段的時候,四肢都軟了。
梁舒有點不理解,韓洲臣為什麽要接這個角色。
一方面如芯和師尊都不是主角,拍這個戲對他助力不會很大。
另一方面,這角色肯定得親密戲,他粉絲能願意嗎?
她沉浸在思緒裏,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盯着他的電腦,盯了足足有一分鐘了。
等韓洲臣出聲的時候,她已經陷入了一個尴尬的境地裏。
“你看什麽?”
梁舒猛地回神,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的她,頓時慌了。
“我沒偷看。”
他沒接話,輕嗤一聲,嘲諷力十足。
梁舒也不由地心虛了,只能道:“你就當這是個意外吧。”
他仍然沒接話,梁舒更加确信了,自己在他那就是個信譽不良的人。
事到如今,只能指天發誓了。
“那……如果這事洩露出去的話,我賠償你好了。”
“賠多少?”頓了頓,他又意味深長地問了句,“你賠的起?”
她就算脾氣再好,接二連三地被這麽找麻煩,脾氣也會上來的。
她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悶聲悶氣道:“總會有賺錢的辦法的。”
她去了廚房,打算做頓飯緩解下心情。打開冰箱後,又覺得煩,就懶得花心思想做什麽了,拿了袋蔬菜包出來,拌了份沙拉,準備就這麽湊合一頓了。
等她端着盤子出來,就見韓洲臣也慢悠悠地也往餐廳過來了,他瞄了一眼餐桌上的沙拉,又把目光投向了她。
“你就吃這個?”
梁舒呆了一下,她看了眼桌上的沙拉,心道娛樂圈人士,吃這個不是挺正常的?轉而一想,他倆現在的相處模式,類似搭夥做飯的合租模式。
人家昨天好歹給她下了面的,她總不能只準備自己,不準備他的。
想到這一層,梁舒堆起友好的笑容,問道:“要不要我給你拌一份?”
“不用。”
他說了兩個字,就徑直往廚房去了。接着,廚房裏就聽到廚具乒乒乓乓的合奏聲。
二十分鐘分鐘後,他就弄了一菜一湯出來。
都是很家常的菜,食材也簡單,可和她剛剛吃的一堆草比起來,他做的菜看上去好吃的多。
韓洲臣見她在看他,就問:“要一起吃嗎?”
梁舒咬了咬筷子,克制住自己的食欲,搖了搖頭:“不了,明天還要拍照。”
韓洲臣沒有再說,自顧自吃了起來。片刻後,韓洲臣的手機響了,他也沒避諱她,接了起來。
電話裏,他好像在和人談《天塹》這部戲的事,從他的語氣看,他接這部戲,應該是板上釘釘了。
梁舒十分疑惑,不自覺地又多看了他一會兒。
韓洲臣挂了電話,看她盯着他,就問了一句:“你對這部戲,有想法?”
梁舒回神後,慌張不已,連忙搖頭,哪知道韓洲臣又問了一句:“那你盯着我做什麽?”
這話是徹底誅心了。
他的意思很明顯——對戲沒想法的話,就是對我有想法。
這可是個大誤會。
兩害相較取其輕吧,她還是對戲有想法吧。
“我就是有點好奇,你怎麽會接這個戲的。你知不知道原著裏有一段……”
“有一段什麽?”
梁舒被他逼得也有些急了,反問道:“你不知道這戲講什麽的,還敢接啊!”
韓洲臣嘴邊突然浮起一抹笑來,看着意味深長,又有些不懷好意。
“我當然知道戲裏有什麽,倒是你………為什麽對這戲那麽在意?”
他目光裏探究意味很濃,他說話雖然不緊不慢的,但是話裏的意思卻在逼着她坦白從寬。
笑話,她有什麽好坦白的。
梁舒深吸一口氣,思考再三,心裏有了主意後正色道:“不是在意,就是剛剛有點想不明白,不過現在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什麽?”他輕笑,眸光微蕩。
梁舒望向他。
韓洲臣有一副得天獨厚的好皮相,身材颀長,腰窄腿長,十分上鏡。
觀衆有眼福了,梁舒忍不住在心裏感嘆道。
梁舒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是想為藝術獻身吧?這樣的精神可真了不起。”
要不是怕太過矯情,梁舒還挺想給他豎個大拇指。
韓洲臣聞言一愣,下颚線條變得有些僵硬,望着她的神情也更加令人捉摸不透了。
作者有話說:
為藝術獻身的韓大神
韓洲臣:我老婆真是個小機靈鬼。
ps:猜猜韓洲臣會和誰演呢?(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