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對于開學這件事, 許童小朋友也十分期待。
本來是不願意去上學的,可褚鳳霞告訴他,給他換了新的幼兒園。許童就開心了。
而且他在文化宮學籃球這一段時間裏, 又交了兩個朋友。其中一個小朋友, 也是在食品廠上幼兒園,開學後一樣是大班。兩人說不定會是同班同學, 許童更加期待開學了。
下午上完籃球課, 許童沒有回家, 而是跟着張光慶走了。
這是褚鳳蘭要求的, 說許久不見許童, 想他了,讓張光慶下了課把許童帶回家,等褚鳳蘭回去後, 兩人帶許童去吃好吃的,慶祝他馬上要開學。
張光慶把許童抱在自行車前面, 讓他坐在橫梁上。
姜冷荷從旁邊經過時, 還看了許童一眼。
她不明白, 一個姨夫也能對孩子這麽好,由此可見,張光慶這個人,是怎樣一個人。其他不說,肯定是愛老婆的。
張光慶和姜冷荷說了再見, 便帶着許童回家。回到家, 家裏竟沒有人,張光茹留了條子, 說是帶爸爸媽媽去外面吃了, 讓張光慶兩口自己解決晚飯。
張光慶可開心了, 本來還在考慮怎麽和家裏說,這下省了口舌。
等褚鳳蘭下了班,兩人便帶許童去吃飯。
許童自己點的,想去吃牛排,還有冰激淩。
三個人進店,服務員理所當然把許童當做是褚鳳蘭和張光慶的孩子,一直在旁邊說給你們兒子點個什麽什麽吧,這個可受小孩喜歡了。
褚鳳蘭十分生氣,可又不解釋,總之服務員介紹什麽,她就偏偏不點什麽。
張光慶在服務員走了之後,小聲安慰褚鳳蘭,讓她別和他們一般見識。
褚鳳蘭有些惆悵,看着大快朵頤的許童,對張光慶說:“也不怪人家誤會。咱們的年齡,帶着許童,不管是誰,都會認為是咱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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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着急嘛。”張光慶勸道:“咱們都好好吃藥呢,肯定沒問題,就是時間早晚而已。”
話雖然這麽說,可褚鳳蘭依然不開心。晚飯什麽都沒吃,只點了一個冰激淩,還只吃了一小半,剩下都給張光慶收底了。
吃完飯,外面的地攤擺了起來,天還熱着,可是有的秋裝都上了。褚鳳蘭又給許童買了一套秋裝,讓許童開了學再穿。
“我去送童童,你先回家吧。”張光慶看着褚鳳蘭精神不佳,心不在焉的,便讓褚鳳蘭先回家休息。
褚鳳蘭也不想多跑了,不知道怎地,最近她身上懶懶的,沒有一點力氣,總想躺着。在班上和同事說了,同事還說她是中暑的症狀,讓她多休息,多喝開水。
褚鳳蘭便自己騎車回了家,她剛到家,正在開鎖,張光茹他們也回來了。
一家人剛下了館子,吃得十分盡興,回到家就看見褚鳳蘭才到家。
張光茹在後面小聲道:“怎麽她才回家,是不是沒做飯,光慶吃什麽了?”
“鎖着門呢,光慶肯定沒在家。”董謙在一旁道。
“是啊,鎖着門呢。”張光茹看她媽一眼,繼續挑刺:“媽,我說你這兒媳婦,過的也太舒服了。從來不做飯,什麽也不幹。哎,誰有她的命好啊,真是想什麽時候回來就什麽時候回來。”
魏梅花早就被拱起火了,這一會兒看着褚鳳蘭的背影都心煩,快走了幾步,走到家門口,對着褚鳳蘭問:“你才回來啊。”
褚鳳蘭只覺得自己四肢綿軟,有點天旋地轉的,這一會兒轉頭都轉不了,惡心想吐地,聽到她婆婆問話,便頭也沒回,低聲道:“是,剛回來。”
魏梅花不開心了。
自己沒受到尊重。
和兒媳說話,她竟然頭都不回,看也不看她一眼。這是擺明了沒把自己放在眼裏。
正生氣呢,張光茹湊到跟前,朝她擠眉弄眼的,意思是,看吧,這就是你兒媳婦。你說話都不好使,人家壓根都不看你一眼。
褚鳳蘭推開家門,把車子放下,就快步往自己房間走。
她頭暈目眩的難受,此刻只想躺到床上,一動也不動。
可人還沒走出兩步,就被魏梅花喊住了。
“我說,你怎麽回事,一大家子和你說話,你頭都不回,直接就回你房間了?”魏梅花大聲道。
張知文立刻阻止:“行了啊。”
魏梅花白了張知文一眼:“有你什麽事!”
褚鳳蘭只能停下腳步,“媽,我有點不舒服。”
“是嗎?”張光茹在後面冷笑,“鳳蘭,我怎麽覺得你好像天天不舒服,就沒有舒服的時候啊。”
褚鳳蘭大口喘着氣,勉強忍了下來,微微側過身,看向張光茹:“姐,我今天是真的不舒服,好像是中暑了,頭暈目眩的。”
“哎呦,哎呦!”張光茹便按住額角,“完了,我也好像中暑了,頭暈的狠。”
魏梅花便問:“光慶呢?你才回來,他去哪裏了?”
“我們一起……”褚鳳蘭還沒說出完,就被張光茹打斷了。
張光茹冷言冷語道:“光慶肯定是有事啊,有些人,不把別人當回事,可想不到,外面有大把的人想進我們家。”
褚鳳蘭頭暈的厲害,沒聽明白,愣了一會兒,問:“大姐,你說什麽?”
“我說啊……”
張光茹話沒說完,大門就被人嘭地一下踢開了。
來的人正是張光慶,他騎着自行車,騎得太快了,沒來得及剎車,直接把家裏大門撞開了。
魏梅花一拍大腿,“哎呦我的親娘,你把大門撞壞了沒有啊?”
張光慶趕緊從自行車上下來,“哪裏就能撞壞了?”
他看見大家都站在院子裏,便問:“都在這裏站着幹什麽?你們不是出去吃飯了,才回來?”
“是啊。”魏梅花道,“我看你老婆才回來,你肯定是沒飯吃,又出去了。怎麽,在哪裏吃的?”
張光慶皺皺眉,說:“我和鳳蘭一起吃的。”
“那怎麽沒一起回來?”張光茹立刻問,還以為他弟在說謊。
張光慶白了她一眼,也不回答,從車把上拿下一個布兜,走到褚鳳蘭身邊,“走,咱們回屋。”
“光慶,你拿的什麽啊?”魏梅花問。
“沒什麽。”
兩人回到房間,褚鳳蘭立刻躺到床上。她緊緊閉着眼睛,躺了好一會兒,才覺得沒那麽暈了。
張光慶在旁邊守着,也不敢說話,見褚鳳蘭睜開眼睛了,才問:“你怎麽了,是不是真的中暑了?”
“不知道。”褚鳳蘭道,“只是暈的厲害。”
張光慶把身邊的布兜拿過來,打開後,從裏面掏出幾根果丹皮。
“你吃這個,看看能不能舒服一點。”
褚鳳蘭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你從哪裏拿的?”
張光慶不好意思道:“送童童的時候,在她家茶幾上拿的。全讓我拿完了,一根不剩。”
“怎麽想着拿這個了?”褚鳳蘭一口氣吃了兩根。
“不是那天你提了一句嗎,說鳳霞廠子裏的果丹皮多好吃。”
褚鳳蘭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張光慶。
自己随口一句話,竟讓他記到現在。
張光慶絲毫沒有覺察到褚鳳蘭的目光,他一邊剝着果丹皮外面的塑料包裝,一邊自說自話:“回來的時候,正好遇到鳳霞下班了。我和她說了,讓她多從廠子裏給你買點。還有,這東西不能吃多,這是最後一個了啊,吃多了又該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