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還養活不了她裴曉葵?
僅這一句話,吓的裴曉葵不敢再上前去,她怔在原處,一雙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炕上梁舟遲。
一見她這模樣,梁舟遲簡直要笑出聲,朝她招了招手道:“瞧你這點出息,逗你的。”
聞言裴曉葵的臉色這才稍作緩和下來。
可是一想到白日裏不免覺着尴尬無比,也不肯到炕上來,只在竹床上坐着。
知道每到這個時辰她就會洗澡,梁舟遲披了外袍下地,“你在家待着,我出去轉轉,約半個時辰後回來。”
“好。”也不問他去哪兒,她只輕點了頭。
梁舟遲出了門去,頭也不回的步入院外,将門帶好并未走遠,只在大門外的檐下坐着。他也不是非要走,只是若還留在院中,只怕聽了那擾人的水聲便會更加心神不寧,索性還是躲的遠遠的為好。
擡頭望着空中的星月,只朦胧的挂在天上,巷子裏寧靜安逸,風聲也顯的小了許多。
他擡手輕探入懷,摸到了柔軟一角,白日裏不舍得将那肚兜放回去,只随手揣到了懷中,生平頭一次他偷拿人家的物件,而且竟然是件肚兜。
想起來連他自己都覺着好笑。
之前還說裴曉葵沒出息,自己又能比她好到哪裏去。
吹了半個多時辰的冷風,聽到院中有潑水的聲音傳來,知是她洗好了,這才起身推門進去,這會兒人已經進屋去了,只留院中一片水漬,似還冒着騰騰熱氣。
推門進房,只見裴曉葵披散着頭發蹲在地上翻找什麽,未幹的長發就搭在背上,似一條墨綢,能将她細瘦的背脊全部蓋住。
遠遠望着人蹲在那裏就小小的一團。
“找什麽呢?”他奇怪道。
“沒什麽。”她自是不好意思說是在找肚兜,明明記得洗好後就放在枕頭底下蓋住的,怎的回來一趟便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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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東西丢的尴尬,問又沒法問,講又沒法講,只得自己找尋,可尋了半天也無果,加上梁舟遲回來了,也只能作罷。
撐着膝蓋起身,轉頭便對上梁稍遲的眼,“你去哪裏了?”
“随便轉了轉。”梁舟遲将外袍脫了挂起,轉身的工夫懷襟處露出一角桃粉,他并未留意。
那抹桃粉于他灰藍的衣衫間顯得格外紮眼,被裴曉葵一眼捕捉到。
“等一下!”裴曉葵将人叫住,上前兩步指了他身前桃粉一角道,“你這是......”
她纖長的玉指才指到自己身前,梁舟遲便猛的反應過來,一把捂在自己身前,将露出的桃粉一角壓住,“什麽!”
“你這衣裳裏揣的是什麽?”雖然擋的嚴實,可方才裴曉葵看的清清楚楚。
“什麽都沒有。”畢竟是心虛,梁舟遲逃似的轉過身去。
裴曉葵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腦子一熱伸手上去扒他的衣衫。
一個躲一個進,兩個人撕打到一處。
“你是不是拿我東西了?”裴曉葵今日非要瞧瞧他衣襟裏揣的是什麽。
“我拿你東西作什麽。”梁舟遲扯住她的腕子,兩個人一高一低在原處轉了兩個圈兒,也難分高下。
“不對,我方才分明看見的,你讓我瞧瞧!”若是旁的也就罷了,偏偏是那桃粉色,和她的肚兜顏色那般相近。
“我說不是就不是。”此時他哪裏敢承認,若是被她拿定了,往後自己的臉面還往哪裏擱。
到底他也沒舍得用全力,只不過是輕鉗着她的腕子,便給了裴曉葵可乘之機,擺脫他的雙手,伸到胸前去扯他的衣衫。
衣衫淩亂,梁舟遲只感覺身前一片清涼,随後有大片胸脯露在外面。
兩個人俱是一驚,直愣愣的挺在原處片刻,随後裴曉葵覺着自己有些過火,想要将手收回,卻一把被他攥住。
“怎麽回事兒,現在連我的衣裳都敢扒了?”梁舟遲反客為主,步步緊逼,裴曉葵的臉面被蓋上一道陰影,是梁舟遲的氣息逼近。
眼前的一片光潔裴曉葵自是不敢直視,只低垂着眸子,沒了方才的氣焰,連說話聲音都明顯小了許多,“我不是有意的。”
“你完蛋了裴曉葵。”說着,他将裴曉葵的胳膊架住,幾乎将人從地面上拎起直逼到牆角,迫使她的脊背貼到牆面,一挨的近些,便能聞到她身上好聞的溫和氣息,是才洗幹淨的水氣,讓梁舟遲一陣心癢,“我告訴你,方才我在外頭喝酒了,喝的是白日剩下那兩壇,這可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了。”
“別!”身前人低呼一聲,“我錯了還不成嗎,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幫你把衣衫整理好!”
“晚了,”他将人的腰掐住,“總得付出點代價吧,若不然你不老實。”
“不要!”她怕的将脖子一縮,身子直往下墜,吓的就快要蹲在了地上。
梁舟遲一把将人拎了起來,随後将人夾起丢到炕上,之後便做勢要去解自己的衣帶,“來來來,我讓你看個清楚,我到底有沒有拿你東西!”
見他似要來真的一樣,吓的裴曉葵連滾帶爬的縮到炕角捂上眼。
“怎麽不看了!”梁舟遲掐着腰站在炕前,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裴曉葵忙轉過身去,用後背對着他,一陣猛搖頭,“不看了,沒拿就沒拿吧,就當我看錯了。”
“就當你看錯了?”每每瞧着她這副模樣傻乎乎的,便覺着十分有趣,他歪着頭,将自己的衣襟又扯大了些。
“梆梆——”不急不緩輕叩門環的聲音自院外傳來。
裴曉葵和梁舟遲同時擡起臉,只聽又是兩聲傳來,二人确定有人在外叩門。
“這個時辰了能是誰來!”裴曉葵第一反應是趙寬,忙爬下炕去,扯過桌上的銀簪随意挽了個發髻便要出門去。
梁舟遲将人扯住,“你在屋裏待着,我去。”
他将衣衫攏好,這麽晚了自是不會讓她去折騰一趟開門,于是像之前一樣,将人留下,他親自跑一趟。
稍許,梁舟遲歸來,還帶了一個人進屋,那人的确也姓趙,不過不是趙寬,而是趙舒恒。
梁舟遲走在前頭,面色不算太好,進門的第一眼眸光便掃在裴曉葵的臉上。
只見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面上露了驚喜的笑,“表少爺,你怎麽來了?”
一見了裴曉葵他仍是那股溫意的笑,一如從前無二差別。
“姨母已經到了涼州,我親自在路上接的,她同我說了你們的境況,我将姨母送到家中之後便快馬加鞭的趕來了,”他自懷中掏出一張銀票遞到裴曉葵的面前,“這是一百兩銀子,是姨母讓我帶給你的,請你務必收下。”
一百兩的銀票裴曉葵這輩子都沒見着過,可此時卻近在眼前,她一臉訝然的瞪着眼珠子細看銀票上的花色卻沒有擡手去接,“這銀子便不必了吧,夫人從前待我很好,住在我家的這段日子,我也沒讓她吃上好的穿上好的,她還卻這麽記挂着我。”
“夫人的心意我心領了,只是這銀子收不得,勞煩表少爺收回吧。”
“既然是姨母的心意,你更得收下才是,”趙舒恒瞄了梁舟遲一眼斟酌道,“這陣子多虧了你照顧姨母和舟遲,你不光是梁家的恩人,也是我們趙家的恩人,這也是我們趙家謝你的。”
裴曉葵抿嘴一笑,眼中似有光澄澈,最終還是搖了頭,且朝後退了半步,“還是不要了,我現在自己能養活自己了,雖不至于大富大貴,卻能糊口。”
“可是你......”
“她都說了不要就是不要你還啰嗦什麽!”一旁不知何時坐下的梁舟遲漫不經心的翹了二郎腿,有些沒好氣的打斷趙舒恒的話,“怎的當誰沒見過錢?”
之前還風晴日朗的人一見了趙舒恒便原地成了一只鬥雞,無論趙舒恒說什麽做什麽,是對或是不對他都能挑出錯來,就如同雞蛋裏頭挑骨頭。
“這銀子是姨母托我帶給曉葵的,我也只是受人之托,既然這是姨母的意思,我定要親自交到曉葵手裏才行。”
這一聲曉葵叫的梁舟遲腦仁疼,“我娘身無長物,就是離此去涼州時兜裏揣的那點銀錢還是曉葵偷着放的,這銀子又不是她的,是你們趙家所出,她自然不能要。”
“你非要讓她收下,難不成你認為我堂堂一個男人,還養活不了她裴曉葵?”
這句話一下子将趙舒恒噎住,竟從裏頭聽出些旁的意思,來時便聽姨母說了大概,又聽說梁舟遲似是很鐘意裴曉葵,起初趙舒恒還有些不信,可如今一見,想必是真。
這話脫口而出似是因為心急的緣故,話音落地後梁舟遲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情,覺着自己失言,偷瞄了裴曉葵一眼,只見她現下正以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
不免有些心虛。
“誰說讓你養了......”裴曉葵暗自腹诽道。
梁舟遲輕咳了一下,随後身子坐正,“将銀子收回去,該去哪兒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