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章節
麽,你沒見着那張世才的府邸,金堆玉砌的,連皇帝看了都要自愧不如。”
“張世才太浮躁沉不住氣,庸才而已。”狐貍滿不在乎地笑了笑,語氣不屑。
說話間,府中出來一名自稱管家的男子,親自将他三人請進去,小念随在他身後,走在三人中間,左右張望,偷偷打量周圍的建築環境。
這裏不同于張府的奢華,低調得很精致,雕梁畫棟,墨寶名畫到處都是。
大殿之上坐着一位方臉劍眉的中年人,四十上下的年紀,英氣之中帶着儒雅,狐貍上前施禮道:“柳三叔,好久不見,侄兒特來拜訪。”
小念便立馬跟着他深深地屈膝行禮。
那柳如是像是沒有看到他似的,兩只眼睛死死地望着小念,瞪得老大,嘴唇顫抖,欲言又止。
小念見狐貍一個眼神像她掃來,馬上記起了臨走前他交代多遍的話。連忙上前一步,開口道,“柳三哥,別來無恙。”
“你你是蘇蘇?”柳如是從座上走下來,到小念面前站定,一雙手顫抖地舉起,似要撫摸她不真實卻又那麽真實的面孔,在半空中停留半晌,終是放了下去。
“難得柳三哥還記得我,十多年了,蘇蘇還以為自己早就被世人遺忘。”
“是啊,十多年了,可是蘇蘇你卻一點都沒變”柳如是說到這裏,意識漸漸清醒,聲音驟然冷了下去,“你不是龍蘇蘇。”
狐貍正色道,“三叔,她是龍姨娘的女兒,小念。”
柳如是冷笑兩聲,“阮秋镝,你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帶着這女孩子來我秦州,有什麽事情就直說,你我之間不必兜圈子。”
原來他叫阮秋镝。
阮秋镝神色連一絲波瀾都不改,依舊笑得燦爛,“三叔是爽快之人,那侄兒就不瞞三叔了。當年龍姨娘被先帝所棄,在念慈庵含恨而終,我想幾位叔叔都是恨着先帝的。如今當今皇上殘暴,将喬家七十多口人趕淨殺絕,小念是龍姨娘的女兒,生下來便沒見到過母親,如今更是孤苦伶仃。這等深仇大恨,三叔你難道不想替姨娘報了嗎?”
“說這麽多,你不就是想要我幫你謀反?”柳如是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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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此言差矣,”阮秋镝緩緩開口,字字清晰,“你要的無非是替龍姨娘報仇,至于這天下姓什麽,我想三叔一定不會關心。”
一直沉默的老者這時候開口道,“柳三,誰不知道當年那群人裏面你是最愛蘇蘇的,你都不為她報仇,誰為她報仇?”
這句話還真是說到柳如是心坎上去了,小念見他明顯有些動搖,忙趁熱打鐵道,“三叔,我們現在能求的也就只有您一人了,十年生死兩茫茫,那些人的愛太淺,恐怕早就忘了我娘了。”
“十年生死兩茫茫?”柳如是聽到這句話,像是被電擊一般。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鬓如霜。小軒窗,正梳妝,相對無言,唯有淚千行。料到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小念像背順口溜似的将江城子背了出來,眼看着柳如是的神情越來越灰敗。
被虐到了吧,心疼了吧,小樣,不怕你不心軟。
“出兵,咱們出兵,”柳如是下定了決心,微微沉吟,“我們現在就來洽談結盟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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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親密的人反而是最不了解的人。
莫小念恍然醒來時,身在低矮狹小的船倉裏,頭頂一盞昏黃的風燈搖搖晃晃。暗黃的舊艙板上開着一扇小窗,風吹飛簾幔,窗外正是夜幕深垂,水聲似有若無。阮秋镝白衣飄飄,倚坐在船頭,看着江面低回的漪紋,側臉的輪廓寧靜出塵,竟似帶着幾分寥落入骨。
他沒有回頭,卻平靜地說道:“醒了?”
莫小念掙了兩下,坐起來,身上蓋着一床薄被,頭發散亂,衣裳卻還穿得好好的。她裹了裹被子,蜷靠在艙壁,頭卻伸出窗外,愣愣地問:“這是哪裏?”
“西洋。”阮秋镝回過頭來,眼神有些不可測的深沉。
“莫小念,你很有才啊,平時真是深藏不露了。”
語氣微諷,她知道是在嘲弄她那首江城子。
小念咬牙切齒,“還不是被某些壞蛋逼的,卑鄙小人,竟然在我的茶水裏下毒,強迫我和你合夥去騙那柳如是。”
阮秋镝一聽笑了,“所以我向來不愛喝茶,只愛喝白水。那樣即使有人想要下毒,卻也不是那般容易。”
“好了!現在我已經幫你說的去做了,快給我解藥!”她一分鐘都不像和這個人渣多呆下去,此人陰沉複雜,不是她這種初出茅廬的小女孩可以應對的。
阮秋镝不語,半晌淡淡說道,“我突然改變主意了。和你朝夕相處了這麽多天,真是舍不得和你分開呢,我只好将你帶回江東了。”
“不要!”
“那好吧,你下船吧,毒發身亡之前記得給我飛鴿傳書啊,我好準備好紙錢去拜祭你。”阮秋镝笑得越發燦爛,小念怎麽看怎麽覺得奸詐邪惡。
她氣得差點哭出來,一咬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會後悔的!”
“此心無悔。”他竟然還能說得深情款款。
“你要我去江東到底是為了什麽?不要告訴我你舍不得之類的廢話,我抽死你。”
阮秋镝眯着眼睛看進她眼裏,輕笑,“不是沒有可能的哦。能被顧漠羽看上的人,保不準我會有興趣。”
“我和他已經結束了。”小念說得有些惆悵,“啊,我的前夫啊,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
“自然是好的。”阮秋镝笑道,“你若是想要告訴他,你想念他,大可放聲喊一喊,我保證他能夠知道。”
“為什麽?”
阮秋镝朝海面上不遠處一只不起眼的小船努努嘴,道,“你不知道他一直派了人跟着你的嗎?”
小念恍然大悟,繼而咬牙切齒,“難怪,我說我這幾個月怎麽轉運了,被偷了的錢袋總是能自己飛回來,迷了路也會有好心的大爺主動來為我指路,在飛夢院被誰動了一下手腳,第二天便能看見那個人一臉青腫地來道歉。原來我的風平浪靜,只是因為一直活在他的庇佑之下。”
阮秋镝站在風中,衣角翻飛,負手迎風而立,目光沒有焦距地望着海面,“別看顧漠羽在戰場上運籌帷幄威風得跟一什麽似的,在其他事情上面他和一白癡沒有兩樣。他那個人又悶,不會說話,不會讨人喜歡,就算是為誰付出了,犧牲了,他也只是默默地去做,都不知道吭一聲。但是有些話你不說,別人又怎麽知道呢。”
“你很了解他?”小念小心翼翼地問道。
阮秋镝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她,反而問道,“你曾經是他的妻子,你難道不應該是最了解他的人嗎?”
小念有些心虛地低下頭。說實話,她其實根本就不了解顧漠羽。曾經是他最親密的枕邊人,在那些花花草草還沒有進漠王府的時候,他們親密得就連她自己都快要以為,他們是真正相愛的夫妻。
“相愛不如相知,莫小念,你連最基本的了解都做不到,當初為什麽要嫁給他?”阮秋镝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挪揄道,“又是一個貪圖榮華的人,愛的只是他身上虛榮的光圈。”
“你不貪圖榮華富貴?你不貪圖那虛榮的光圈?其實你是最貪心最虛榮的。”莫小念有些底氣不足。
阮秋镝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臉上的笑意越發陰險起來。
“往往呢,越是聰明的人越是活不長,何況你聰明得太過了分。”
莫小念打了個寒顫,心裏有些害怕他的目光,卻死鴨子嘴硬不願意示軟,“誰說我不了解他了?我不了解他難道你了解他不成?我知道他喜歡薄荷茶,不喜歡吃柚子,喜歡陰天有風,不喜歡毒日頭,我甚至連他大腿上的胎記長在哪裏都知道,你知道嗎你?”
阮秋镝的嘴角抽了抽,看白癡一樣憐憫地看着小念,道,“所以說,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轉過身,繼續看着海面,幽幽道,“我十九歲那年遇見顧漠羽,那時候他還只是一個孩子。在他之前我沒有遇見一個對手可以打敗我,所以當時在比武會上,他的劍指到我的胸前,我愣了好半天才肯相信,我竟然輸給了一個十一歲的小孩子。雖然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