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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李妩怒瞪着他:“只拔牙算什麽?你最好直接把我掐死,一了百了!”

裴青玄額心一跳:“胡言亂語。”

他板起臉,一副教訓無知孩童的嚴肅口吻:“別動不動要死要活,晦氣。”

李妩聽了簡直發笑,半夜三更偷潛入她的床帷,明明說好七日之後再不糾纏,現在又如鬼魅糾纏不休,還有什麽比他還晦氣的?

“你又來作甚?”李妩偏過臉,又去推那壓在身上的高大身軀:“下去,我快喘不上氣。”

人就在一個被窩裏躺着,裴青玄也不怕她跑,順着她的力道躺倒一側,長臂攬過她的肩,将人掰向自己這面:“為何還與楚明誠見面?”

略一停頓,語氣又沉了幾分:“你還給他遞帕子?”

李妩聽他這兩句挾着幾分酸意的話,柳眉輕蹙,難以置信:“你深夜潛入,就為這事?”

搭在肩頭的大掌加重力氣,他道:“回答朕。”

“我作何要回答你?裴青玄,你不覺得你很可笑麽?”李妩掙着肩頭,試了兩下掙不開便不再白費功夫,只一雙清淩烏眸在夜色裏格外淡漠,直勾勾盯着眼前輪廓模糊的男人面龐:“君無戲言,這才幾日,你就忘記你說過的話了?”

“第三日。”裴青玄道:“沒忘。”

李妩微怔,沒想到他記着日子,旋即又覺得荒謬:“沒忘你還半夜跑來糾纏?”

床帷間靜默兩息,男人沉靜的嗓音響起:“朕當初就沒打算守諾。”

李妩面色一僵,半晌,才艱澀開口:“你怎能言而無信?”

身側之人靠近了些,粗粝的指腹輕揉着她的耳垂,像是把玩上好的玉珠,屬于男人的灼熱鼻息拂過脖頸,他的嗓音透着某種譏諷笑意,不緊不慢道:“阿妩當初能背信棄義,為何朕不能言而無信?”

感受到懷中之人因極度憤怒而顫抖的身軀,他不着急,大掌有一下沒一下輕撫着她纖薄的脊背,語氣仍舊溫柔,像在哄孩子:“憤怒麽,氣惱麽?當初朕得知你背棄的消息,也是這般氣惱……不,更勝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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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到才包紮好的傷口又崩裂開,不斷外湧的鮮血浸透白紗,真正的心在滴血。

他那時又氣又悔,早知如此,就該将她一道帶來北庭。

偏他心疼她,不舍讓她到北庭這種鬼地方吃苦。

“阿妩當小人,朕就陪你一起當小人。”

寬大手掌牢牢捧住她的臉,裴青玄低下頭,高挺鼻梁親昵蹭她的鼻尖,宛若彼此情濃的愛侶:“無論何時,我們才是最般配的一對。”

他的吻輕輕落在她的額頭、鼻尖、臉頰,直到嘗到一絲鹹鹹的濕潤,他聽到她嗓音喑啞的呢喃:“你瘋了,你真瘋了。”

下一刻,她如被激怒的貓,後知後覺地揮起爪子,推開他,捶打他,去撕扯他,又毫無懸念地被他束縛住雙腕,再次壓住。

“阿妩盡管鬧,将人招來也好。”裴青玄撥開她的雪潤腮畔淩亂的發絲,語調冷然:“反正朕今日已與太傅提了叫你入宮之事,正好叫他們知道,你已是朕的人,入宮之事再無轉圜。”

“你與我父親說了?”李妩掙紮的動作猛地停住,雙眸圓睜:“你真的瘋了!”

“既要長相厮守,自然要過明路。”

“誰要與你長相厮守!”

李妩只覺眼前之人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連帶着她變得有幾分歇斯底裏:“我已與你說過,我不可能入宮,絕不可能!你怎麽就聽不明白?是,你我的确曾經有過一段情,但那都已是過去的事,如今物是人非,我們早已回不到過去!人既然活着,就該朝前看,你如今貴為天下之主,要怎樣的女人沒有,為何就非我不可?”

她這一番質問說罷,帳內沉寂一陣。

半晌,裴青玄輕輕拭去她面頰的淚:“是啊,為何非你不可。”

輕緩的語氣像在回答她,又像自言自語:“大抵人終究會被年少不可得之物而困擾一生。”

又或許是,這些年來,他已習慣将她放在心尖上。

她的模樣、聲音、舉止,都已融入他的骨與血,割舍她,就如剝他的肉,抽他的骨,旁的女人哪能同她比?

這世上,也就一個李妩,他獨一無二的阿妩。

“阿妩,入宮吧,我們重新開始。”

裴青玄溫柔地蹭了蹭她的額頭,語氣也如往常般和煦:“就像從沒有分開過,你未嫁,我亦未娶,現在再無任何人能阻擋我們。”

他捧着她的臉,晦暗光線裏那雙狹長鳳眸亮得驚人:“你回到朕的身邊,就像從前,你會是朕的妻,是朕唯一的女人。我們會白頭到老,兒孫滿堂,死後同棺共枕,共享後世萬代的供奉……”

李妩被他熾熱到偏執的目光所駭到,心下也變得慌亂,她搖着頭,雙手推着他:“不,不要……”

她避之不及的拒絕叫裴青玄目光冷了下來,他扼住她的雙腕,黑眸鷹隼般牢牢盯着她:“為何不要?”

“因為我們回不到過去了!”李妩喉頭發緊,迎着他的目光盡量保持着冷靜:“發生過的事就是發生過,沒法當做沒發生。我的的确确嫁過人,也的的确确背棄誓言,就如你,也的的确确恨過我、怨過我,也報複我、折辱我,這些事,怎能因着你一句話,就變得不存在呢?”

“更重要的是,你我早已不是當初的裴青玄和李妩。你所愛的那個天真、善良、無憂無慮的李妩早已不見了,現在的我,就如你所見一般,自私自利,無情無義,視真心如草芥。還有你,你也不是我曾經愛過的那個裴青玄——”

說到激動處,眼中還是克制不住湧起些淚意,她哽咽着:“我喜歡的玄哥哥是位端穩自持,以誠待人的溫潤君子,他不像你,不像你一樣口蜜腹劍,笑裏藏刀,不像你一樣不孝不悌,可以算計一切的人和事,更不會像你一樣,以強權逼我、欺我、辱我。”

面對她帶着哭腔的指責,裴青玄喉間像是紮了根刺,眼底也略過一抹晦色。

“阿妩,朕可以改。”

他伸手去擦她的淚:“只要你願意,朕能變回從前的模樣。”

李妩避開他的手,胸間諸般情緒并未因為宣洩出來而平靜,反而驚濤駭浪般不斷翻湧着,一點點摧毀着她的理智與冷靜,這些話憋在心裏太久,悲傷的情緒快要将她吞噬——正是因為曾經真心實意愛過,如今走到這個地步,現實與回憶交錯地、加倍地折磨,越發叫人心碎神傷。

“放過我吧。”

李妩抱着被子坐起身,躺着的話淚水好像更難克制,她整理着情緒,平靜着語氣,最後再心平氣和地勸一句曾經愛過的男人:“也放過你自己。”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對他們倆來說,都是解脫。

裴青玄也坐起身,似是覺得帳中氛圍太過沉悶,扯開一邊的幔帳。

昏黃燭光黯淡鍍着屋內擺設,兩廂無言,夜顯得愈發寂靜。

良久,裴青玄轉眸,面色沉沉盯着帳中烏發披散的女人:“不可能。”

外頭燭光微微映進來些,她卷翹的長睫也好似鍍上一層柔和金光,鳳尾蝶翼般輕輕顫抖着。

“朕不會再讓你離開朕。”

幽邃的視線一點點描繪着她臉龐的每一寸,好似在給他的所有物打上标記,男人的嗓音又沉又冷:“明早,馬車會來接你。”

李妩呼吸一窒,看着他掀被離去,下意識扯住他的袍袖。

裴青玄垂眸,語氣很淡:“要留朕?”

李妩仰臉看他,一字一頓:“我不入宮。”

裴青玄置若未聞,只将袍袖從她掌心抽出:“聽話。”

最後一角袍袖抽出,他往前走了兩步,忽又想起什麽,回過身,看着床榻間神态頹然的女子:“阿妩是個聰明人,應當知曉,違逆君令,後果如何。”

李妩未擡眼,也未出聲。

直到那人的身影消失在靜谧的屋內,她才攥緊被角,一滴淚洇濕手背。

原來宮裏那七日,并非結束,而是真正噩夢的開端。

翌日一早,天剛蒙蒙亮,宮裏的馬車就停在了李府。

半夜未眠的李妩臉色蒼白,在前廳見到了陳嬷嬷。

“老奴奉陛下之命,來接娘子入宮。”陳嬷嬷道。

李妩看着陳嬷嬷,再看聞訊趕來的父兄長嫂,心下一片冰涼。

暗奪變成明搶,他徹底不裝了。

“我有話與家裏人說。”半夜過後,李妩情緒穩定不少,她平靜看向陳嬷嬷:“我不與你們為難,還望你們別為難我。”

陳嬷嬷聽着這不算客氣的話,面色讪讪,卻又不敢反駁,只好喏了聲:“那娘子您可得快些說,若是耽誤時辰久了,老奴回去也不好與陛下交差。”

李妩嗯了聲,轉而看向面色凝重的父兄與長嫂:“到側間說罷。”

不多時,木門阖上,側間就只剩下李家人——除了貪睡未起的李成遠。

“阿妩,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李太傅昨夜也愁得沒睡好,早上起來鬓邊白頭發都多了兩根。

李妩未立刻答,走到李太傅面前,“噗通”雙膝跪下:“父親,女兒不孝,給家中招惹禍事。”

“這是作甚。”李太傅心疼地将女兒扶起:“有話好好說,快些起來。”

李妩不起,只沉着臉,将事情言簡意赅地說了,又道:“他如今成了皇帝,做事只憑心意,說再多道理都聽不進去。女兒思忖再三,只能先順着他的意,再與他周旋……”

人活着,總不能被事逼死,再難都要找出路。

當初家中那樣的困境,她都熬過來,現在這情況,起碼沒有性命之憂——只要有一口氣,萬事皆有可能。

李太傅等人聽罷她這番話,先是不可置信,而後驚怒交加,皆無法接受皇帝此等荒謬行徑。

崔氏更是無比心疼地扶起小姑子:“從前那樣好的情誼,如何就成了這樣!”

李妩順着崔氏的攙扶起了身,膝頭有些發麻僵硬,緩了一陣才好。

她掃過面前一張張熟悉擔憂的臉,放輕了嗓音,盡量輕松道:“父親,大哥,大嫂,你們不必擔心我。便是入了宮,我也會尋出個活法。”

稍頓,她開玩笑般扯了下嘴角:“再不濟,就弄個皇後當當,名聲雖不好,起碼實惠是真。”

崔氏啞然,看向公爹和夫君。

李太傅面露苦笑,看了眼女兒:“都這個時候,你這丫頭還有心玩笑。”

李硯書則是捏緊拳頭,黑着臉道:“此等昏庸行徑,就該叫禦史臺知道,文武百官一道上書勸谏陛下。實在不行,我就去宣政殿門前跪着,跪到陛下回心轉意!”

“怕是大哥雙腿跪斷也無用。”李妩看着長兄,苦澀扯了扯嘴角:“長兄,他是君,你是臣。便是不為你自己着想,你也為嫂嫂和兩個侄兒着想。”

李硯書道:“可我也是你的兄長。”

“我先前不願将此事告知你們,便是想到,你們知道後除了為我擔心,其餘皆是徒勞。”李妩語氣冷靜得仿佛在說旁人的事:“太後是他生母,都奈何不了他,何況咱們?”

李太傅胸口發悶,只覺鬓邊白發又在滋滋往外冒,手掌緊緊搭握住交椅扶手,恨恨長嘆:“當真是孽緣!”

孽緣。

李妩眸光輕閃,心說,可不就是孽緣麽。

“父親,此番我入宮,還請家中捂住此事,對外就說我染病,在玉照堂休養。”李妩眸光堅定而明澈:“事已至此,我也只有盡量周全,尋個最妥當的法子。”

李太傅看着小女兒柔婉臉龐上的堅毅,那神色與她當初決意嫁去楚國公府的模樣如出一轍。

世人常道女子不如男,可叫李太傅來看,他三個孩兒裏,小女兒不但聰穎通透,且心性最為堅韌明晰,遠勝兩個兒子。

“阿妩。”李太傅喚着女兒,目光慚愧而憐惜:“父兄無能,無法護你,當年如此,如今又是這般。但你記着,若是實在尋不到出路,千萬莫要一人扛着,便是……便是到了最後一步,全家奮力去搏,死也要死在一塊兒。”

這話實在太過沉重,李妩心下既感動又難受,忙搖着頭:“我與他這些風月糾葛,如何就到死那一步,父親千萬別說這話。”

崔氏當了母親的人,也聽不得這樣的話,連連附和:“阿妩說的是,船到前頭直然直,何況陛下心裏是有阿妩的,兩廂好好聊一聊,還是會有轉圜餘地的。”

又聊了一陣,李家人也明白李妩的意思,先對外宣布染病,至于入宮選秀之事,等她周旋結果。

如此這般,在離開皇宮的第四日,李妩又帶着素筝坐上回宮的馬車。

而李成遠一覺醒來,發現家裏的氛圍變了,他的妹妹突然染了病,不許任何人探望。父親還明确跟他說了,敢跑去玉照堂打聽,就敲斷他的右腿,剩下的左腿交給長兄打。

明媚陽光籠罩着繁華熱鬧的長安城,李妩乘着馬車,于午膳前到達了紫宸宮。

一路上她都在厘清思緒,既然現下裴青玄執意不肯松手,自己與他對着幹,反倒叫他越發執拗——

他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心裏又對她尚存情意,從前她能利用“情意”拿捏楚明誠,為何遇到裴青玄就慌了神呢?

若是說因着念着往日的情分,心中對他尚存一份期望,事到如今,那絲期望與情分已消耗殆盡,她也不必再顧慮。

只将現在的皇帝裴青玄與從前的太子裴青玄割裂來看,當做兩個人好了。

哄男人嘛,并非什麽難事。順着他們、吊着他們、高興了逗一逗,不高興了晾一晾,總有辦法叫他們神魂颠倒,任憑差使。

就算裴青玄沒楚明誠那麽好哄騙,李妩也不在意——

他若看清她的虛情假意,自然也明白他們回不到過去。像裴青玄那等心高氣傲之人,能忍一時,卻無法容忍一世的虛情假意。屆時再來一些千嬌百媚、對他死心塌地的妙齡女子,是個正常人都會選那些讨喜的乖巧美人,誰願去熱臉貼冷腚自讨罪受?

這般思忖一番,李妩心下略定,反正到了這一步,也沒什麽好畏懼。

到達紫宸宮時,劉進忠笑吟吟迎上前:“李娘子回來了。”

李妩看着他,淡淡嗯了聲,又往裏看了看:“他在裏面?”

“在呢在呢,午膳都備好了,就等着娘子一道用膳。”劉進忠邊說邊做了請的姿勢。

李妩不再多說,邁步入內。

劉進忠跟在後頭,盯着那道纖麗清傲的背影,皺了皺眉,總感覺隔了幾日再見,這位李小娘子好似變得不大一樣了?

一如多日前,李妩在餐桌上見到了裴青玄的場景。

只這次,她不再像上回張開渾身尖刺的刺猬般緊張驚惶,看着桌邊芝蘭玉樹的錦袍男人,她盈盈屈膝:“臣女李妩拜見陛下。”

裴青玄看她微屈的姿勢,眉眼壓低,瞧不出任何情緒:“免禮。”

待她緩緩起身,他沉默地打量她一番,而後略擡了擡手指:“過來。”

李妩很溫順,走到他身旁,上次坐過的位置坐下。

裴青玄看着她:“早膳可用了?”

李妩垂着眼,視線落在面前的鎏金瓷碟上:“馬車天不亮就到了府上,并未來及用。”

裴青玄狹眸輕眯,乜了劉進忠一眼。

劉進忠只覺脖頸一涼,下意識想跪,但看皇帝又挪開視線,并無治罪之意,膝蓋又直了起來。

“早膳未用,現下肯定餓極了。”裴青玄拿起碗,不緊不慢舀了一碗清炖金鈎翅,送到李妩面前:“先喝點湯羹暖暖腸胃。”

李妩淡淡說了聲“多謝陛下”,就拿起湯匙,慢慢吃起碗中湯羹。

接下來,裴青玄給她夾什麽菜,她便吃什麽菜。

直到實在吃不下,她才撩起眼皮,入殿後第一次正眼看向他:“吃飽了。”

裴青玄看着面前這雙清澈瑩潤的美眸,心下忽的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

明明從她踏入殿內開始,她一直如他先前所期盼的那般乖順聽話。

默了兩息,他拿起帕子,替她擦拭嘴角:“吃飽了便好。”

手伸過來剎那,李妩下意識想躲,搭在桌邊的手指揪得緊了,才克制着沒躲開。

而這點微小的動作,并未逃過裴青玄的眼。

她在忍受。

這叫他想知道,她忍受的底線在哪?

于是他将帕子随手一擲,在她驚詫目光裏,将人打橫抱起,步入內寝。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叫劉進忠眼睛險些沒瞪出來,他扭頭看了看豔陽高照的窗外,不禁咽口水。

天爺菩薩,陛下這回不會又罷朝七日吧?那三省六部的官員們上谏的折子怕是又要雪花片似的飛來了。

寬大的龍榻之上已換下大紅羅帳,換做秋香黃的幔帳,枕頭被褥也都換了沉靜典雅的顏色。

既已入宮,李妩料定逃不了這遭事,只是她如何沒想到,會來的這樣快,不過一頓飯的時間,他就按捺不住。

“現下…還是白日。”她蹙眉看向榻邊寬衣解帶的男人。

他宛若沒聽見,褪下外袍與革帶搭在一旁,回身看着乖乖坐在榻間的人,她眼下還泛着些許烏青,想來昨夜并未睡好。

“白日又如何。”裴青玄上榻,伸手按着她的肩,欺上身去:“先前也不是沒在白日弄過。”

李妩倒在香暖繡枕間,烏黑發髻壓在腦後有些亂,看着居高臨下的男人,她眉頭皺了皺,終究什麽都沒說,只将臉偏向一旁。

裴青玄黑眸輕眯,大掌托着她如玉臉龐摩挲兩下,見她并未掙紮,略略擡高了她的下颌,俯身吻住。

與之前的諸般抗拒不同,她這回乖順得不可思議,吻到深處,甚至還擡起兩條柔軟藕臂環住他的脖子,主動伸出小舌,由他吮吻糾纏。

若說親吻之前,裴青玄存了九分試探,一分绮思。那嘗到這份配合主動的親吻後,一分绮念變成九分,剩下一分理智只想着待會兒得克制些力道,不能将她弄傷。

一記深吻結束,倆人皆有些喘。

李妩喘得更厲害些,雙頰緋紅,烏眸都蒙着一層潋滟水光,盈盈睇向裴青玄時,只叫他漲得厲害,眸色愈暗,低頭欲再吻別處。

這回,李妩躲開了,她偏着臉,嗓音柔柔軟軟的:“你等我歇一歇。”

裴青玄撲了個空也不惱,聽得她這輕柔嗓音,順勢将臉埋入她馨香清甜的脖頸,牙齒叼起一小塊皮肉細細磨着:“還什麽都沒做,這就累了?”

李妩輕嗯了聲,挪腰避開那處,雙臂并未閑着,一條仍勾着他的脖,另一只手則撫上男人的耳垂:“陛下。”

她輕喚着,細白手指不輕不重揉着他的耳垂,感受到耳畔呼吸愈發粗重,她垂下長睫遮住眼底冷靜,語調并無絲毫改變,仍是溫溫柔柔,呵氣如蘭:“我聽你的話入宮了,那你可否也聽我幾句,給我些好處?”

話音才落,脖間軟肉被松開,李妩心下揪緊,難道要求提早了?

下一刻,男人含咬住她的耳垂,濕熱氣息直鑽她的耳廓:“就知道阿妩不會這麽老實。”

耳朵是李妩敏感處,被他逗弄着,半邊身子都發軟,她強撐鎮定:“我還沒說什麽好處……唔!”

大掌扯開她的小衣系帶,男人堵住她的唇:“得先看看阿妩有幾分誠意,朕才好決定舍你幾分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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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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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
  19.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