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用了！”
白鷺吓得直接站起了身。
“那個……我是烏野高中的學生, KaRaSuNo High School。”
她指了指自己襯衫右上角的文字，嘴角扯起來一個僵硬的微笑：“這位同學，您也注意到了吧, 其實我是烏野男排部的經理，和青葉城西這所學校不怎麽熟悉的。”
所以說。
及川徹…還有岩泉一，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比起音駒，白鷺更不願意面對的當然是青葉那兩位，畢竟當初和黑尾鐵朗、孤爪研磨的最後一次見面很正常, 三個人之前有正經的道別。
而她與青葉兩人的最後一次見面……
那可是直接當着他們的面暈倒在地, 岩泉的消息也不回, 及川的好友申請更是至今也沒通過。
“诶, 不用嘛？”
天童覺歪了歪腦袋, 他似乎被少女突然站起來的動作吓了一跳, 身體往後仰的同時，順勢拉了一把步子踉跄的白鷺。
“哦。”
牛島若利倒是沒有多問，直接收起了自己的手機：“我知道了。”
“……”
白鷺心情微妙地從對方的手機收回來, 說到底，及川徹手機裏為什麽會有她的照片？
就是因為這一點，牛島若利才知道她和青葉的二傳手認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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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玩家，你可別忘了青葉的兩位攻略角色才是你設定上的青梅竹馬。】
【系統：你外婆手裏有很多玩家小時候的照片哦。】
“……”
認真的麽。
白鷺已經懶得對這種事情深究了，站在她面前的天童覺倒是摸了摸下巴，歪頭說道：“烏，野？”
“嗯～好像聽過……又好像沒聽過，啊！”
“沒落的強豪, 飛不起來的烏鴉。”
他像是回憶起來什麽一樣，眼睛微微瞪大一點，将纖長的右手打在攤開的左掌心上：“之前總聽到大家這麽講過, 那所學校說的該不會就是烏野吧？”
“……是的。”
白鷺心情有些複雜。
申請加入排球部的那一天，澤村大地就講過，烏野經常被大家稱為沒落的強校。
身為一名一心為排球部的社團經理，她當然不會無動于衷地聽着他校學生說出這句話，在點頭承認之後，她立即反駁道：“不過現在不是了。”
“嗯？”
“我們排球部的成員今年都很強的。”
少女認真地盯向兩人，嘴角微勾起來幾分，淺梨色的雙眸上挑，隐隐透出一絲自信和挑釁的光芒：“以後不會再讓人講出這句話了。”
“哪怕是白鳥澤也不例外。”
【系統：攻略角色“天童覺”好感度＋1。】
【系統：攻略角色“牛島若利”好感度＋1。】
……
相遇這麽久了，這兩個人現在才因為一句挑釁的話加好感麽。
【系統：那倒不是，咳，我這不是覺得現在的氛圍挺不錯，給玩家播報一下嘛。】
真是謝謝你了。
“無所謂。”
軍綠頭發的少年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沉穩得仿佛一塊大山，時刻散發着強大和嚴峻的氣勢。
“無論是哪所學校的挑戰，我都接受。”
“嘛嘛，別這麽說嘛若利君。”天童覺叉起腰肢，語氣輕盈地拉長了聲音：“反正都是宮城縣的學校，早晚會在IH和春高上見呢，當然——”
“前提是你們能留到最後。”
紅發少年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棕紅色的眼睛眯了眯，隐約透出一絲危險的味道。
“……”
白鷺豪不示弱地回視着對方，實則心裏倍感離譜。
差點忘了這幾所學校都在宮城縣，無論是烏野還是青葉，她們遲早會在打入全國大賽的賽場上遇到！
等等，真拖到比賽那個時候……愛情藥水的有效期已經過了吧。
只要及川徹的好感度不是100%，重不重逢什麽的其實沒那麽重要，沒準對方的好感度到時候直接降回0，別說解釋了，及川壓根不想搭理她都說不定。
“那麽就是這樣！我先回去跟鹫匠老師報告了～”
天童覺笑眯眯地回望着少女的眼神，他在原地轉了一圈，一個晃神就從白鷺面前轉到了牛島若利身後：“若利君，我們脫離大部隊已經蠻久了呢，這個時間他們快要回來了吧？”
“反正你總是一個人跑沒影啦，就留下來照顧小白鷺吧，我先回去和大家說一聲。”
“哦。”
牛島若利表情很鎮定，沒有反駁隊友的提議。
于是乎，天童覺一邊揮手一邊跑出了門檻，偌大的醫務室頓時只剩下少女和牛島兩個人。
肅靜、安谧。
【系統：天吶！沒想到自己會和白鳥澤的王牌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看着眼下安靜的氣氛，你決定？】
A、問他喜歡什麽
B、詢問他的手機號碼
C、邀請他一起在床上睡覺
D、離開
……
離開吧。
白鷺已經有了走路和說話的力氣，在這裏待下去顯然沒有什麽意義，一想到青葉城西會來，她甚至如坐針氈。
“那個，您叫……”
“牛島若利。”
“哦哦，牛島君。”白鷺深吸了一口氣，感受到胸悶和心口的疼痛有所緩解，她放下心地說道：“我已經沒事了。”
“感謝你和另一位同學願意帶我來你們學校的醫務室，耽誤你們訓練真的不好意思。”
“同伴可能正在找我，我不想讓他們擔心，所以先回去了。”
聽到少女的道別，人高馬大的軍綠頭發少年沒有動彈，他濃顏系的雙眸俯視着白鷺，态度不變地點點頭：“我送你。”
“诶？”
“不用這麽麻煩。”
知道這裏是白鳥澤之後，白鷺對附近的認知就恢複過來了，自己回去肯定沒什麽問題……
但她不記得醫務室到大門的路程。
沒錯。白鳥澤學院比想象中要大太多，地盤堪比一所正規的大學，白鷺的腦子固然好使，奈何她當時太難受，只記得自己隐隐約約進來的途中看到了馬場之類的地方。
別說記路了，走路都成問題。
“唔，能不能拜托你送我到門口呢？”
及時将話語轉了個彎，少女不太好意思地擡手食指刮了刮臉頰：“回烏野的路我知道，但是不太記得大門在哪。”
牛島若利棕綠色的眸子微愣了一下，看上去還挺好說話的：“沒問題。”
***
離開醫務室的過程比想象中要順利。
至少穿過馬場旁邊的小道之後，白鷺是這麽認為的，白鳥澤學院的環境空曠精致，清新的空氣令沉悶的呼吸逐漸恢複到平常的狀态。
說起來，白鷺（ShiraSagi）、白鳥澤（ShiraTori），她的名字和這所學校倒是挺搭的。
如果當初選擇這所學校，現在經歷的應該會是另一幅不同的光景……算了，對她來說好像沒什麽區別。
白鷺默默停止聯想，她心情還算不錯地走在牛島若利旁邊，直到，腦子裏出現了一堆解鎖新人物的提示音——
【系統：Loading……Loading……】
【系統：檢測到玩家觸發攻略角色，正在解鎖好感度系統。】
【系統：Loading……Loading……】
【系統：檢測到玩家觸發攻略角色，正在解鎖好感度系統。】
【系統：Loading……Loading……】
眼花缭亂的藍色光板冷不丁冒出來一大堆，解鎖新人物的提示音充斥着腦子，面前的空氣幾乎被半透明的光板填滿。
白鷺立即感到一絲不妙。
她下意識用餘光警惕地觀察了一圈四周，果不其然……
馬場遠遠的另一頭，陌生的大巴車上走下來一群穿着薄荷綠色與白色相間外套的少年。
他們差不多有7、8個人，一名身材發福的教練和高高瘦瘦的老師跟在後面，大家嚴肅地走在泥土路上，由于兩方的距離很遠，少女看不得并太透徹，她無法控制地越過牛島将頭轉向那邊，目光一下子就鎖定了走在前排的男生。
對方身材高挑，僅僅是一個側身便散發出一種風流倜傥的英俊氣質，少年模糊的表情很輕松，動作随意地用食指頂着指尖上的排球。
從那咖色的發型來判斷——
及川徹，絕對是他。
白鷺吓得差點當場流出一滴冷汗，她猛地收回了視線，因為……
那群隊伍裏，有一個梳着中分發型、正在打哈欠的秀氣男生似乎注意到了這邊，好奇地将頭扭了過來。
中分男生的旁邊跟着蒜頭男生，而蒜頭男生的前方就是及川徹……和岩泉一。
“嗯？”
像是注意到白鷺難得慌張起來的神色，認真直視着前方的牛島若利腳步微頓，低沉的語氣并無變化：“怎麽了。”
他疑惑地停下身子，似乎想把頭轉向左邊，順着白鷺剛才的視線去眺望另一邊的場景。
“沒、沒什麽！”
【系統：玩家，及川徹也注意到這邊了哦。】
【系統：他隐約認出牛島若利的側身了，你只要再往前走一步，身體就能徹底暴露在對方眼前啦～】
……怎麽想都不可能去暴露吧！
白鷺頭一次在這個游戲裏感受到了徹徹底底的無語，危機時刻，少女遏制住身體，及時把即将邁出去的那一腳收了回來。
她踮起腳尖，雙手猛地捧住牛島若利的臉頰，将他的頭一點一點掰回來：
“若…若利君！”
軍綠頭發男生的下颚線條淩厲且尖瘦，臉蛋卻意外得柔軟，他棕綠色的瞳孔微微收縮，冷峻的臉頰因為少女突兀的揉按，怪異地形成了嘟嘟嘴。
近距離的接觸下，少年人高馬大的軀幹壓迫感十足，荷爾蒙的氣息萦繞在兩人之間，呼出的熱氣直接噴灑到了白鷺的鼻尖。
這些她根本已經不關心了。
“我，我……”
沒有辦法了。
餘光瞥見後方不遠處的及川徹腳步同樣微停，貌似想要走向這邊，白鷺只能努力向上夠着腳尖，雙手捧住牛島若利的臉頰摟到自己面前，停在一個水平線相當的位置。
啾。
她硬着頭皮閉上眼睛，柔軟的唇瓣輕輕落到了對方的額頭上。
空氣驟然安靜下來。
淡淡的清香味，彼此因為運動而洋溢出的汗水，棉質布料洗幹淨的皂角味。
所有的味道夾雜着溫熱的呼吸，全部揉雜在一起，混合在兩個人中間形成了青春期特有的心悸。
“……謝謝你願意送我到學校門口。”
默默松開少年，牛島若利那極具壓迫性的硬朗胸膛也彈回了原位，白鷺沒管呆立在面前的男生，她借着對方寬大的身板擋住自己的身軀，繼續用餘光悄悄打量對面。
謝天謝地，因為剛才的動作，及川徹的身影停了下來。
他似乎和身後的刺猬頭男生說了什麽，沉默了幾秒鐘後收回腳步，跟着大部隊邁向了前方。
白鷺松了一口氣，趕緊拉着牛島若利快步離開這裏，這次她沒有僭越，左手規規矩矩地拉住對方的胳膊，由于她的手相比之下實在太小，只能堪堪握住少年四分之三的手臂肌肉。
三分鐘過去，兩個人成功抵達白鳥澤學院的大門口。
氣氛再次陷入僵滞。
“牛島君……”
将身體站穩，白鷺正打算老老實實道個歉，解釋一下自己和及川徹之間有點矛盾、捏造個不易細說的理由，所以才會突然那樣——
然而，面前這個容貌英俊、眉清目秀的高大男生卻突然開口，打斷了少女接下來的話。
他面無表情地低頭盯着自己剛才被柔軟手指握住的手腕，棕綠色的眼睛眨了眨，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少年後脖頸連帶着發絲間的耳根竟然透着淡淡的粉，因為膚色問題而不能清楚顯現出來。
“結婚要等高中畢業之後2到3年。”
“诶？”
白鷺懵逼地瞪大了一點雙眸。
“我會向母親請示的。”
牛島若利的表情鄭重又充斥着認真，他的語氣比想象中輕和，也比想象中隆重：“如果時間不沖突，請在周末和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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