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城紀事

第4章

城北女子監獄與DBI一北一南，隔着大半個德城。

包正預先向公孫澤借來了他的車，放了些棉被和衣物進去。駛進鬧市區的時候，包正忽然記起，劉阿姨最喜歡吃德城那家成記老字號的糕點。于是他停下車子，準備走到馬路對面去買。

剛下了一場雪，路面轉眼已結了一層薄冰。

一輛載滿重物的貨車，鳴着喇叭從遠處駛來，突然，車胎發出了吱吱的打滑聲，司機慌了手腳，方向盤不穩，車頭直線沖着馬路中央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而去。女孩子吓傻了，一個趔趄跌在地上，眼看一場車禍即将發生。

包正一個箭步躍了上去，趕在車輪即将壓上那女孩之前眼疾手快地把她抱起閃身躲過，車身狠狠擦過了包正的手肘。

“哎呦，小心哪丫頭，”

包正把懷裏驚魂未定的女孩放了下來，打了打自己身上的塵土，沖她笑了笑，“沒事兒吧？”

“多、多謝先生，”小姑娘滿臉通紅，感激地憋着眼淚，連連鞠躬，“要不是你，我剛剛就沒命了。”

“不客氣。這路上滑，走道呢，多注意看着點兒，”包正揉了揉胳膊，“那我先走了。”

“等、等等先生，”小姑娘小跑着追了上去，“先生，您剛剛受傷了嗎？真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我、我想報答你，我娘說了，受人滴水之恩，是要湧泉相報的。先生您貴姓啊，您住在哪兒啊？”小丫頭緊緊張張地一口氣說完，直喘氣。

“你娘還是個知書達理的女人。”包正樂了，“一點小事，不用放在心上。我呢，姓包，是個警察。怎麽說，這也是我職責範圍內的事兒。”

“您…姓包？”小姑娘瞪着大眼睛，“真巧，我要去幹活兒的那個人家，也姓包呢。”

“哦？”包正笑了，看小姑娘的一身打扮，的确像是個鄉下的孩子，“你這麽小，就去給人家做幫傭啊。”

“嗯，”小姑娘不好意思的低着頭擰着麻花辮，“我娘病了，我要進城賺錢，給她買藥。”

“你要去的那戶人家在哪兒？”包正看着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小時候，頗有些感觸，“我開車，順道送你過去吧。”

“不，不了，”小姑娘連連擺手，“叫先生救了我，我怎麽還好意思坐先生的車，給先生添麻煩呢？那戶人家不遠的，我、我走一會兒就到了。”

“也行，”包正看了看手表，“我呢，也還有點事情要辦，就此別過吧，丫頭。”

“我不叫丫頭，”小姑娘臉上突添一抹紅暈，看着包正，“我叫小霏，杜小霏。”

“今我來思，雨雪霏霏。”包正看了看天，笑道，“應景。”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