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宮愁

第9章 章節

還有大雕的羽毛啊，咳咳咳……”

厲旭是邊喝湯邊說話的，結果就給湯嗆到了。

“你怎麽那麽不小心！”雖說憲華說的厲聲厲氣，可從他臉上還是可以看出滿滿的關懷。

在厲旭一旁的丫鬟正想給厲旭擦拭，憲華就已經走了過來。他拿過丫鬟手中的手帕，手指點住厲旭的下颚，擡高，仔細的替厲旭擦拭前襟，然後是嘴角。

膳後，厲旭說是要回房睡覺，可憲華不許，說是吃完飯應該先散散步。厲旭拗不過他，只得任他把自個往庭院裏推。

碎石鋪就的小道一直蜿蜒向前，小道左右兩側種着各種花草。只可惜那抹抹綠意已被冬日帶走，光禿的枝節、枯黃的落木與潇潇吹過的寒風，位這個冬日平添幾分清冷蕭條。

沿着碎石小道，厲旭就跟着憲華無言的走着。

厲旭打開随身背着的小包，從裏面拿出一支褐色羽毛，這就是當日大雕留給厲旭的。

厲旭仔細的端詳手中這支羽毛，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竟然笑了，不過這淡淡的笑不易被人察覺。

不知道離開的幾日，孤山中有什麽特別的變化呢？大雕過的好不好？爺爺與娘的墳墓上應該有積雪了吧。

也不知道爹在哪裏……記得爺爺說過，爹的鎖骨處的皮肉上有一個與厲旭鎖骨處的皮肉上一樣的胎記。那茫茫人海，我應該去哪裏找這個人呢？

憲華回頭，就看見厲旭拿着大雕的羽毛，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風吹起厲旭的衣裳與發絲，白裳黑發配落寞佳人，好一道亮麗美景！

“想孤山了嗎？”

“恩……”厲旭似乎不太想搭理憲華的樣子。

天空一聲悶響，打了一個雨前雷。這天氣變化的快，剛才只是比較陰沉，這會雨滴已經蓄勢待發了。

“對了。”憲華停了下來，厲旭好奇地看着他，“你昨天好像有點着涼，現在也快下雨了，我們回去吧，淋了雨就更麻煩了。”

“可是……我還想再走一走。哇，我們什麽時候走這麽遠了？原來王爺府的庭院這麽大，這裏這麽漂亮，我都沒有來過。”厲旭确實沒有來過這裏。就算植物的葉子都落的差不多了，除了幾枝臘梅也鮮有花現，這裏始終有一種凄清的美。

厲旭笑逐顏開，正欲往前繼續走。可一陣疾風吹來，吹走了厲旭手中的褐色羽毛。

“喂！我的羽毛啊！是我的！”厲旭連忙追了上去。

可這時的羽毛似乎富有了一股生命力，飄忽不定，一會左右一會上下，厲旭總是撲了個空。

“你跑慢點！小心一點啊！”憲華忙跟上厲旭，心裏直怪風的不是。

也跑了有一段路程了，厲旭可顧不上累。那是大雕的毛啊！怎麽說都不能丢！

“在那裏！在那裏！可是這麽高……我怎麽拿得到啊！”河岸邊有一顆高大的樹，樹上葉子寥寥無幾。那支褐色羽毛正卡在樹的一束枝桠間。

厲旭掰着手指一算，這高度可是五、六個自己啊！

可厲旭也沒管那麽多，挽起了袖子就氣勢洶洶朝樹走去。這時，一個身影在厲旭眼前閃過，原來是憲華！憲華飛身一躍，踩着樹幹而上，輕輕松松就拿到了羽毛。

搶過憲華握在手中的羽毛，厲旭可高興壞了。

“又沒人跟你搶，你幹……”

“謝謝！”沒等憲華說完，厲旭就撲向了憲華，把他抱得死死的。

就在憲華不知所措的時候，幾點雨滴落到了憲華臉上，他仰起頭，大雨‘刷刷’鋪天蓋地而來。

“啊！下雨了！”厲旭這才從找回羽毛的喜悅中拔出神來。

“東西拿好！跟我來！”讓厲旭拿好羽毛之後，憲華抓住了厲旭空着的一只手，帶着他往小道深處跑。

雨太大了，雨水遮擋了厲旭的視線。他潛意識裏就是被憲華拉着跑，完全不知自己要跟着他跑去哪裏。

終于是找到避雨的地方了，厲旭卻撞了憲華個滿懷。他不停喘着氣，雨水順着額發流進他的眼睛，可難受了！

“對不起……我不想你被雨淋，怎麽？眼睛怎麽了？”憲華抓着厲旭的肩膀，低着頭才能看見厲旭的臉。

“酸，難受……”厲旭一直眼閉着，另一只眼微眯，睫毛一根貼着一根。他忽然想起了什麽，眼睛猛地睜開。“羽毛！”

“別緊張，還在！”憲華握住厲旭的手腕，擡至厲旭看得見的地方。

“哈欠！”厲旭使勁搖搖頭，他總感覺頭暈暈的。

“這下麻煩了……”憲華的臉上寫滿心疼，他用手臂箍住厲旭的腰，給厲旭一個支撐，“先進去。”

其實這個王爺府裏還真是別有洞天，沿着庭院裏的一條碎石小道一直走，會通到一個美的讓人不知所雲的地方。那裏四季清香繞，還有小河月牙橋，無論是哪個季節，都別有一番風味。

這是憲華搬進王爺府時，在原來的基礎上找專門的師傅改造的。當他無事或是心情煩躁的時候，就會來到這裏的小閣中觀景、遐想。坐落在這個秘密花園當中的小閣樓建築獨特，憲華美其名曰‘醉清閣’。

小閣樓內陳設有致，飾物精致，生活用具一應俱全。在這過日子真是再舒适不過了。

“你脫不脫？再不脫我可幫你脫了！”

隔間屋內，厲旭蜷在床上，渾身濕漉漉的。可任憑憲華怎麽勸，他就是不願意脫掉身上濕透的衣物。

“不不不！就是不！”

“你怎麽就這麽倔？不脫掉濕衣服你會感染風寒的！”

“可是，可是……我脫……”厲旭變變扭扭才從床上坐起來，嘴上是說自己脫的，可手上動作慢的跟烏龜似地！

“你，你轉過去！”一件衣服還未脫下，他就比劃着手勢讓憲華‘回避’！

“好啦好啦。”憲華無奈的轉過身去，聳聳肩又走到一旁，打算生個火，“都是男人，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可是，可是……我長這麽大，估計除了爺爺，就沒人見過我沒穿衣服的樣子……”

“總不會腿比腰粗吧？”憲華拿着一根木棍，在已經生起的火堆中搓來搓去。他可沒看見厲旭紅透的臉。忽然一坨衣物蓋住了他的頭，他猜也知道，肯定是厲旭扔過來的。

“我說你……”憲華一把拿下那些衣物，才一扭頭，就被眼前一個東西吓到了。

厲旭卷了一床棉被，把自己裹的跟個粽子似地！

宮中至寶

作者有話要說：歡迎閱讀 夜深了，雨還在下，雨勢并沒有減小，雨滴打在磚瓦上發出響亮的聲音。

“哈欠！哈欠！”憲華坐在床邊，連續打了兩個噴嚏。

雖說他的身子骨好，可在半夜只穿一件薄衫，還是難抵冬日雨夜的嚴寒的。憲華回過頭，見厲旭正側着身面對着他，還好那雙漂亮的眼睛緊合。剛才應該沒有吵到他吧？

憲華裹了裹衣裳，想再熬一會，天亮了就好了。

“冷不冷？進來吧”

月光從窗口灑進來，月光下，厲旭的眼中閃爍着光芒，就像一對星星。

“還是吵到你了啊……”憲華站起來，才發現坐的腿都酸了，一下子站起來反而還不适應。

厲旭往裏面挪了挪，拍拍床板。“睡這裏……”

“你不是不習慣嗎？還是就這樣吧。”

“躺，這，裏……”厲旭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其實他心裏頭怪不好受的。眼前這個男人可是堂堂一王爺，竟然就因為他不願意，在這涼地上坐了這麽久！

看厲旭把被子都讓出一半來了，憲華也沒再說什麽，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憲華心中忽然竊喜，還好當初只留一條棉被在這裏……

厲旭躺在最裏面，可睡着了之後，就一寸寸往外挪。憲華一直沒有睡着，他側着頭看着厲旭的睡臉，看着看着，嘴角痛苦的抽動兩下。

這個人……和別人不一樣。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下這個結論的？

既然不一樣，那為什麽要将他和那些人歸為一列，卻總是忍不住關心他，保護他……

這不是自相矛盾的嗎？

額娘，如果你還在世，那是不是一切都不會是現在這樣？

天快亮時，厲旭就像一只小貓一樣溫順，被憲華抱在懷裏。厲旭的皮膚很光滑，摸起來觸感特別好。憲華很好奇給他吃的東西他都吃哪裏去了，一點也不見他長，一直都這麽瘦。雖說厲旭偏瘦，可抱起來還是一樣舒服……

“你，你……幹嘛抱着我傻笑！”什麽時候，懷中人兒已經醒來，那水汪汪的大眼正瞪着自己！

“你知道不知道……你的手放在哪裏啊！”厲旭動也不敢動，與其說是不敢動，不能動更為合适。

“腰，還有……屁股。”

他答的非常正确，表情也相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