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的不成!”
連小婵臉上一僵,心知必是出了大事,見楊陌惱得厲害,只得先安撫道:“她沈姝家世容色比姐姐不知差了多少,連二流都排不上,必是以訛傳訛,姐姐你又何必跟她置氣,白白傷了身子!”
楊陌怒意不見稍減,竟又坐下拉起了連小婵的手:“小婵你是不知道!”她指甲生得頗長,這一拉之下便狠狠地摳進了連小婵肉裏,連小婵被她掐得肉痛無比,只能拼命忍住痛呼,抽着腮幫子擠出個笑臉,顫着聲音道:“出了什麽事?那…沈姝…到底做了什麽事,姐姐你怎麽…氣成了這個樣子…”
楊陌手又是一緊,這指甲又入肉兩三分,連小婵倒吸一口冷氣,淚都快掉下來了。萬幸楊陌勻了勻氣,将她的手扔了,重又将自己的手疊在了腿前。連小婵忙将手縮了回去,餘光一瞥,傷處已然破了皮,正可憐兮兮地溢着血。她正呲牙抽痛之時,卻聽得耳邊楊陌滿是不忿的回話:“我們倒是小看這個沈姝了,她倒還真是個不要臉的,竟敢媚事太子,引得太子和她…和她行了那茍且之事!”
連小婵一個激靈打了個哆嗦,這個沈姝好大的膽子!就是在現代這種事仍然為人所不齒,她一個貴族小姐究竟是被什麽迷了心竅,竟做出了這等自毀清譽之事!另一旁楊陌仍在不停地發着牢騷:“現在滿京城都沸沸揚揚傳開了,這下子保定王府算是遂了願了!”
連小婵只順着她的話說,口幹舌燥地跟她扯了半天,好說歹說才勉強讓楊陌消了火。兩人痛痛快快的将那沈姝罵了個狗血淋頭,直到楊陌累得實在沒精力說話,這才打發連小婵走了。
連小婵走在路上,卻覺着越想越不對勁:保定王府再怎麽說也是累世公卿,沈姝也是教養嬷嬷手把手教的規矩,怎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自己給家族抹黑?說得輕了,這是沈姝輕浮放蕩,勾引太子,說得重了,這就是保定王府管家不嚴,治女無方,連帶着家裏其他的女子也沒了臉面。更何況,這種醜事一旦傳出去,太子必然名聲受損,地位動搖,利用價值自是大打折扣。縱然聖上心慈,不加懲治,但沈姝作為禍首,就算為全皇家名譽做了太子妃也必然不受待見,保定王府又何必做這樣的賠本生意?連小婵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悶悶地回了屋子,百無聊賴地翻了會兒書,早早地便睡下了。
夢中朦朦胧胧地聽到周圍一片糟亂,連小婵實在是睡不住了,随手披了件衣,喚了聲守夜的秋竹。秋竹慌慌張張地截斷她的喚聲應了,推門走了進來。連小婵見她面色不定,咳了兩聲,只似無意問道:“出了什麽事,外邊怎麽這麽吵?”
秋竹偷偷摸摸地觀察着她臉色,半響才怯怯道:“小姐半夜咳了血,老爺正傳人來看呢。”
“什麽?!”連小婵面色一變,忙穿了衣服往外邊跑,“跟着我去西邊那看看!”
連小婵急匆匆奔到楊陌院子門口,見一堆人鬧哄哄堵在門口,她喚來秋竹将那些下人們撥開,矮着身子擠了進去。楊嚴正站在楊陌門口,滿面憂色。連小婵理了理衣裝,恭恭敬敬向他行了一禮:“表叔好。”
楊嚴本來沒看到她,聽到聲音這才轉頭看了過來:“是小婵啊,這麽晚怎麽跑過來了?”楊嚴一身官服,想是剛剛從官署那邊趕過來的。連小婵不由嘆了口氣,這個楊嚴實在是個拼命三郎,在官署裏呆的時間比在家還要多,估計剛剛還是聽了家仆的通傳,這才急急忙忙趕過來的。
“我聽姐姐身子不舒服,這才想着過來看看。”連小婵規規矩矩的回了話,對于楊嚴,她心裏還是比較怵的,畢竟自己是搶占了別人的身子,難免有些心虛,生怕被人戳破。
“你倒是有心了。”楊嚴點了點頭,面色柔和了一些,見大夫從裏面出來了,忙迎上去問道:“陳大夫,小女怎麽樣了?”
陳大夫皺着眉,擺了擺手道:“在下才疏力淺,只知令千金是急火攻心,卻不知這方子如何開才妥當,楊大人還是另請高明吧。”
“陳大夫竟也不知如何醫治?”楊嚴一急,連着上了幾步,竟是面容變色,“小女一向沒什麽病症,怎麽會無治呢?可否請陳大夫再診一診,看看可有法子?”
陳大夫搖了搖頭,嘆口氣道:“力有不逮,在下也不敢胡亂施藥,我看令千金是邪火入體加之風寒入侵,這才傷了身子,但這病症卻是奇怪,倒好像是…患了痨病。”
“痨病?”楊嚴不由吸氣,連帶着連小婵也是一驚。痨病就是肺結核,在古代這種醫療條件下,得了痨病跟直接宣判死亡也差不了多遠了,也難怪這陳大夫說治不了了。
“在下也不敢肯定,”陳大夫捋了捋胡子,沉吟道,“城外五裏的煙波亭外有位孟大夫,是我的故交,他醫術比我高明許多,大人不妨去他那裏求醫,說不定能有法子。”
楊嚴忙作揖道:“多謝陳大夫,半夜将您請來,真是有勞了。”他一揮手道:“來人,送陳大人回府!”身旁立着的兩個下人忙上前幾步,護着陳大夫到外邊去了。楊嚴回頭一看見連小婵還站在那,和顏道:“小婵你也先歇了吧,明日再過來也不遲。”
連小婵老老實實謝過,便退下了。她倒是想進去看看楊陌的情況,但看當下的光景,怕也不太可能了,不如先回去睡覺,明天再早點過來。可是楊陌究竟得的是什麽病?難道真的是肺結核?她驀然想起了陳大夫的話:京城外不是還有個孟大夫嗎?要是他肯來看不就成了?
想到這裏,她心下稍安,要說是得了痨病,她實在是不太信的。楊陌一向沒病沒災的,怎麽好好的突然就得了肺結核?腦子裏昏昏沉沉的想着,抱着一大團的疑問,連小婵和衣睡了,不一會兒便沉入了夢鄉。
作者有話要說:PS:關于楊陌掐連小婵手手出血的問題。。。咳咳,古人的指甲都是比較長的,因為他們基本上不剪嘛~~~援引一條史實:時宰相大名範質,太原王溥,早朝未退,聞變,質下殿執溥手曰:“倉卒遣将,吾輩之罪也。”爪入溥手幾出血。溥噤不能對。這一段是節選資治通鑒噠,故事裏的主人公宰相範質在遇到驚變的時候,“爪入溥手”也就是說指甲掐到了王溥手裏,結果是什麽捏?是“幾出血”。在當時那個情況下,一個男的掐另一個男的的手,都會造成幾乎流血的效果,那麽楊陌掐保養得更好、更嫩的連小婵的手,是不是很可能出現流血的結果呢?嘿嘿,這些都是個人推斷,不符合事實的地方,還請各位親勿怪吶~~~
6、離京求醫 ...
一大早起來,連小婵不在屋裏多呆就往楊陌那邊跑去,一進去便見着綠荷端着木盆往外邊走,于是便扯住她順口問了一句:“陌姐姐怎麽樣了?”
綠荷苦着臉往裏邊望了一眼,輕搖了搖頭,壓低嗓子道:“這會兒正惱着呢,剛打發了兩個姐姐出來,早膳怕又是不用了。”
連小婵應景地嘆了口氣:“你也真是個辛苦的,我進去看看,勸她幾句,你先下去吧。”
綠荷謝過了便下去了,連小婵扣了扣門,聽到裏邊人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就走了進去。楊陌正着單衣躺在床上,一副病怏怏沒什麽精神的樣子,連小婵見着忙坐到她床邊,拉着她手道:“姐姐身子可舒服些了?”
楊陌臉頰清瘦,面色隐隐見青,一雙手摸起來涼的跟冰一樣,當真把連小婵吓了一跳。她慢慢悠悠開了口,聲音也好似風筝線一般,在天上飄來飄去的:“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唉,哪裏說得上舒服了?”
連小婵哪裏敢接着她的話說?只陪着笑寬慰道:“姐姐身子一向是好的,這可說的什麽話!昨日來的那個陳大夫不是推薦了位孟大夫嗎?想來是位有本事的高人,待表叔将他請了來,姐姐自是藥到病除,還有什麽可愁得?”
楊陌聽她這話。臉色才稍緩一些:“真要如你所說便好了…”
“姐姐吉人自有天相,必然能逢兇化吉的,我還等着看姐姐尋得如意郎君呢,姐姐可莫要怠慢了,耽擱了自己的大事。”連小婵賣力地拽着文,努力地搜刮着腦子裏的東西,怎麽好聽怎麽說,倒真起了幾分效用,引得楊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你這丫頭嘴甜。不說這個了,坐着陪我說會兒別的,等會兒吃了飯再走。”
連小婵自然是千願意萬願意,樂得跟她說些閨房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