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
了一步,她知道直接的劣勢,打架她肯定打不過別人,趕緊退到門邊,說:“你告訴她,我叫葉筱湖,我爸讓她趕緊回家,等着,她絕對要倒黴的,哼!”說着,葉筱湖扭着腰走了。
展小憐沖過去把門給關上了,想了想,站在下鋪跟穆曦說話:“傻妞,你爸說讓你回家,你說這事他是不是知道了?我覺得你還是別回去,他肯定會打你。”
穆曦本來是側身面對着牆的,半響慢慢的轉過身,仰面躺在床上,突然說:“不會。”然後她爬起來,開始穿衣服。
展小憐顯示一頭霧水,然後她有點急的問:“傻妞你現在要回家?你那個家……你能不能不回去?”
穆曦從來沒詳細對展小憐說過她的私事,可在高中時發生了她打人的事那會,展小憐問過,穆曦就簡單說了下,然後情緒十分低落的問展小憐,是不是也看不起她了,展小憐覺得傻妞那會挺可憐,她是真沒看不起穆曦,出生的好壞不是傻妞的錯,她不會和那些人一樣,把一個人的出生看的很重,如果可以選擇,誰都想選一個家境很好地位崇高身家清白的父母,但是有些東西由天不由人。
當時班裏很多女生私底下都在說穆曦怎樣怎樣,展小憐聽到過一次,她們說穆曦出身不好,還不知道收斂自己,還說她有那樣的媽怎麽還有臉驕傲清高還對同學發脾氣打架,更有人說穆曦一看的性格就畸形,她自己那樣的出身自己還沒數。
展小憐聽了直冷笑,當時她就站了出去,那是她長那麽大以來,少有的嚴肅認真,她說:“為什麽傻妞沒臉沒資格?誰規定出身的好壞要和性格脾氣對等?誰規定一個人就因為沒有正常的家庭環境就一定要扭曲心理?誰規定單親家庭的孩子就一定按照你們以為的那樣成長?電視看多了吧?裏面的變态多了,所以你們覺得傻妞這樣沒有在幸福的甜水裏泡大的孩子,應該也和電視上那些自卑懦弱敏感脆弱的人一樣,要見人三分笑低眉順目不能有脾氣不能罵人打架打架,反正你們應該享受的一切她都沒資格享受,就是天生低你們一等的是不是?可是傻妞和你們有什麽不一樣呢?她比你們成績好,比你們勤奮用功,她有想法有脾氣有主見,她不高興的時候會哭,生氣會罵人,惹怒了會打人,她可以随心所欲的表達自己的一切情緒,她哪裏扭曲了?憑什麽你們自己把自己禁锢住了還要求別人的言行就必須符合你們的想法?就是因為她對大家态度不夠卑微,性格不夠乖巧,人太傻說話太直不夠有城府對你們沒有耍心機,和你們設想的單親家庭的那些孩子不一樣所以她就是畸形的?真是好笑的邏輯,我看,真正畸形的是你們吧!以後,要說這些話再躲遠一點,再讓我們聽到,別說傻妞會打你們,我聽到了以後跟着她一起打!”
那幾個躲在背地說閑話的女生聽了,自然個個不服氣,想張嘴反駁,可是她們還真不知道怎麽反駁,因為展小憐說就是她們想的那樣。本來嘛,一個單親家庭的孩子,一個媽媽是小三的女孩,一個從小家境不太好的女孩,就是應該比她們懂事比她們早熟比她們更懂得生活的酸甜苦辣,可是這是她們以為的,但是沒有規定一定非是這樣的,雖然她們心裏還是怪怪的,可确實找不到反駁的理由。閑話還是會說,只是看到展小憐的時候都是躲着走的,順帶着連展小憐都成為她們口中的畸形人物了,想着是展小憐是被家裏寵大的,所有就有着獨生子女的驕縱叛逆,反正,怎麽看怎麽都覺得不順眼。
展小憐覺得好笑死了,真是一個畸形的社會扭曲的世界,所有人都在一個圓圈裏打轉,等他們完全習慣了這個圈,如果看到有人沒有按着那個圈的線路在走,那個人就是畸形的。多奇怪的想法,憑什麽啊?穆曦和她們有什麽不同?
展小憐那會一直就有個想法,她覺得穆曦的媽媽挺成功的,她一個女人,在家裏很窮的情況下,在女兒沒有父親的前提下,竟然可以讓穆曦成長為和所有正常家庭裏的孩子一樣,讓她在有限的條件裏享受被寵,被呵護,被當做寶貝般捧着的親情,讓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驕傲,展小憐覺得穆曦媽媽最成功的地方,就是讓她的女兒只專心致志的學習,而不是像大部分單親家庭的孩子那樣,因為過于敏感過于自卑而迫切的想成為人上人,以致他們紛紛都在尋找着自以為的捷徑,從而走上各種歧路。
展小憐心裏挺排斥穆曦現在的家庭,她覺得雖然那家給穆曦提供了吃和住的地方,可沒有教會穆曦她該學的東西,展小憐那會聽穆曦說過她耳朵疼,就随口一問,才知道是她爸打的,怎麽說,當時展小憐就是心驚。
展小憐這邊還在發呆呢,穆曦那邊已經穿好衣服了,她跪在床上,拿過自己的背包,愣了好一會,也不知道想幹什麽,反正半天以後,她爬下床,對展小憐說,“我要回去了。”
展小憐很擔心,她都不知道說什麽,可是她更不知道自己能幫她什麽,“傻妞,你……你能不能先不回去?唉——你回去小心點,我覺得吧……”
展小憐心裏有點亂,還有點不太好的預感,主要是她對葉家人的印象都不好,剛剛那叫葉筱湖的女的,其實展小憐知道,她就是不想搭理,葉筱湖不就是葉家的小閨女嗎?高中的時候還是她在二中門口嚷嚷的全二中都知道穆曦她媽媽的事的。
穆曦想了下,她看着展小憐說:“傻妞,謝謝你,我遲早都要回去的,我爸肯定知道了報紙上的事,他那個人……反正我習慣了,你放心好了,主要我還有些東西在那裏,我去拿回來。”
展小憐先是一愣,突然明白了,穆曦是說葉家要趕她,她一把拉住穆曦的手:“傻妞,你好歹是你爸女兒,不會趕你的,你別老是往壞處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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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曦笑了笑,低頭把背包拉鏈拉上,說:“他要是那樣想,就不會現在就讓我回去,而是等我明天放假。我爸那個人……嗯,你不會了解的。我沒事,事情已經這樣了,我想了好幾天,我就算現在死了,也就這樣了,所以,我只能朝前走。我媽沒死的時候跟我聊天的時候會說很多話,當時我都記得,可一年多過去了,我也忘了,我媽死的時候,我覺得人活着真沒意思,我就想也跟着我媽去死算了,可現在,我去看我媽也沒覺得有多傷心。膠帶你放心,我沒事的。”
“可是你要是離開他們家,你住哪啊?”展小憐糾結死了,她就在想能不能和她媽商量商量,讓傻妞住在她家啊。可她想了想,覺得傻妞要是短期住幾天肯定行,要是一直住了她媽肯定不樂意。
穆曦把背包背在身上,低着頭換上球鞋,系着鞋帶說:“我有地方住,我媽在泉水鎮那裏有一個小房子,是她買的,我有那裏的鑰匙,我以後回家,就去那裏住就行。沒什麽大不了的事……”頓了下她擡頭說:“對了膠帶,以後我可能沒法跟你一起逛街了,我要去找份工作做,以後的生活費我得自己賺,獎學金的話我以後也不請你吃東西了,我得攢着交學費……”
展小憐這時候哪還記得什麽逛街,她都愁死了,關鍵是傻妞還不讓她跟商之說,商之好歹是她男朋友,她碰到事不跟商之說,她跟誰說啊?想了想就拉着穆曦說:“傻妞,我覺得你還是給商之打個電話,我知道你是覺得他太忙,不耽誤他,可是傻妞,男朋友就是應該幫你分擔的,不然他以後知道了肯定會怪你的,你說是不是啊?”
穆曦先是愣了下,然後她點點頭,“我知道他肯定很忙的,不然他老早就給打電話了,我待會給他發個短信,我怕這個時間他在工作,打電話過去要是剛好有重要的事情被打斷了,多不好啊。”
展小憐點點頭,心裏覺得太聽話的女朋友也不好,說不定商之那邊就在等着她打過去呢,穆曦是走學校的一個偏門走的,展小憐說正門口會有記者煩人,所以就拉着她走偏門,兩個人繞了好大一個全,展小憐把穆曦送上車自己才回去。
半個小時就到了,穆曦在到葉家沒多遠的地方停住腳,走到牆角處,伸手拿了塊板磚在手裏,然後才繼續走。
葉家大門是關着的,葉平楠也嫌聲音太大丢人,葉東海其實很要面子,可他罵人的時候就會忘了什麽是面子。
穆曦敲門,門很快開了,開門的是老太婆,她從來沒見過穆曦,打開門後就覺得這姑娘長的真好看,個子還高,就跟電視裏的那些明星似的,“你找哪個?”
穆曦的手別在身後,也不認識她,只是朝裏看了一眼說,“我找……葉平楠!”
葉平楠立刻聽到了穆曦的聲音,蹭一下站起來沖了出來,“你還敢回來?!”
老太婆還沒明白,就問葉平楠:“兒子,她是誰啊?”突然一拍大腿,嚷嚷着說:“是那個賤人的女人小賤人!哎喲,我說怎麽一張狐貍精的臉,原來就是個不要臉的東西,她還有臉回來,我活這麽大,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賤貨……”
穆曦站在大門口,看着葉平楠說:“不是你讓葉筱湖通知我回來的嗎?”
裏面的葉東海“突突突”的走出來,指着穆曦罵道:“你這該死的野種,我葉家就是因為你這掃把星才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你這種早該死的東西,活着就是丢我老葉家的臉,怎麽你媽死了你沒跟着去……”
穆曦還是站在門口沒動,看着葉平楠問:“爸,我早就想問了,我究竟是野種還是你的種?你一直默認所有人的話,也覺得我是野種,那麽,我這個卑鄙無恥下賤不要臉的人究竟是誰的種?他們究竟罵的是我,還是那個提供了那顆種子的男人?”
葉平楠的臉呼一下就青了,直接朝着穆曦沖了過去,“反了天了,你還敢罵我?今天不打你我就……”
穆曦朝前迎了一步,無懼無畏的說了一句:“今天你們誰敢打我一下,我就報警說你們要強暴我!”
葉平楠的手都擡了起來,被她這句話驚的停在半空,整個人都僵了,半響勃然大怒:“你這個……”
穆曦看着他,一臉的平靜,說:“其實我不想來的,可是我必須回來拿我的東西。葉平楠,我是姓穆的,我五年前來擺宴找你不是因為你是我所謂的爸爸,而是因為我媽告訴我,你欠了她這輩子都沒法還清的錢,我是來替我媽讨債的,你以為我在葉家住了幾年是為了你的錢?你錯了,我是為了我媽的錢。你真的以為是我的爸爸所以就可以随便動手打我?葉平楠,從你把我不當人看不分青紅皂白第一次動手打我的時候,你就不是了。我媽還活着,你就給我兩千塊錢讓我媽去死,我沒法把你這樣的人當爸爸。你有把我當過女兒看嗎?有幾個爸爸自己明明有錢,卻讓自己的女兒賣身給一個黑社會,就為了五萬塊治病錢?葉平楠,我今年十八歲不是十三歲,你把我當賤種看我也是把你當變态看的,我在你眼中是什麽樣子的你在我眼裏就是什麽樣子,我們相互看對方的時候,是等同的。葉平楠,你憑什麽打我?你以什麽身份打我?我的爸爸嗎?你要知道,我的爸爸是你們眼中的賤人野種,你是嗎?”
穆曦手的板磚握在手裏,對着臉色青紅相間的葉平楠說:“我知道我要來的是肮髒和暴力并存的地方,所以我帶了防身的武器。葉平楠,你們誰敢打我一下,我會反抗自衛的。”
葉東海愣在二道門的門口,他想開口罵,可是他一下子就想起這野種剛才的話,他要是罵了,就等于罵了葉平楠甚至他自己。
老太婆聽的一愣一愣的,她沒怎麽聽明白,也不管,見兒子和老頭子都不說話,就兩手掐腰,突然開罵:“你這個不要臉的小狐貍精,你媽不要臉你也不要臉,沒男人都不能活了的賤種,你還大學生,誰知道是怎麽來的?陪人睡覺睡來的大學生吧?我早就知道穆香香那個不要臉的賤人養不出什麽好東西,誰知道你這小賤人到底是她偷了哪個下賤野男人才生下來的……”
穆曦看着老太婆一張一合的嘴,微微眯了眼,突然握着板磚直接朝着老太婆走過去,高高舉起手裏的板磚做出要打人的樣子,葉平楠一見立刻沖了過來。
葉平楠眼裏,穆曦手裏拿着板磚,完全是一副豁出去的姿态,已經到了誰都不怕的地步,她那一板磚下去,吃虧的肯定是他媽,而且他媽年紀大了,行動上也沒那麽靈活,所以葉平楠沖過來,想都沒想,伸手就打穆曦,穆曦向後微微仰了下,葉平楠的巴掌落在穆曦的脖子那裏,立刻紅腫一片。
穆曦手裏的板磚是逮住哪裏打哪裏,她本來就是打架的時候不要命的那種,而且打的時候還是連着打的,根本不管其他東西,葉平楠被她敲了好多下,滿頭滿臉是血,葉東海和老太婆也跟着沖了過來,又是拉手又是拉腳,對着穆曦又踢又打又罵,三個人對一個人,穆曦的樣子都不成樣子了,她從頭到尾都沒哭一聲,又能打就打能踢就踢。
長輩嗎?這些人在她眼裏什麽都不是,他們誰又把她當着晚輩看的?
最後穆曦掙脫了直接沖進衛生間,把門關鎖上,打了一一零報警電話。
葉東海和老太婆忙着給葉平楠洗臉,這邊剛洗幹淨,換了衣服,那邊警察就來了,警察一來他們都怕了,葉東海和老太婆兩個人急忙擺手:“沒人報警啊,是不是弄錯地方了?沒有沒有,真的沒有!”
葉平楠是沒想到穆曦真的報警了,就站起來說:“家裏孩子不懂事,鬧脾氣了,沒事沒事!”
兩個警察覺得奇怪,接線員通知的時候說報警的是個年輕女孩,聲音都驚恐,說有人要強暴她什麽,反正當時接線員說的挺緊急的,這一家三口的态度還有點奇怪,兩個老的說沒人報警,這個中年男人又說孩子脾氣,到底哪個是真的?
兩個接警的警察被他們一直說一直說,就将信将疑的朝門口走,想看看門牌號對不對,結果就聽到衛生間裏有拼命拍門的聲音,他們頓時警惕,其中一人離開拿出警棍對着沙發上正襟危坐的葉平楠一家喝道:“全部不許動!”
另一個警察快速的沖到衛生間門口,拍了拍門高聲問道:“裏面有人嗎?是不是你報的警?!”
然後,警察就聽到了裏面傳來一個弱弱的、膽怯的、小心翼翼的、帶着哭腔的聲音:“警察叔叔,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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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2-10-2 16:00:26 本章字數:15840
外面的三個人拼命否認有人報警,可衛生間卻關着個小姑娘,報警電話就是小姑娘打的,這情況吧,估計任何一個警察都會覺得有問題。
雖然葉平楠拼命解釋,可穆曦一口咬定他們就是要強暴她,當警察安慰裏面的小姑娘讓她打開門後,裏面那丫頭的樣子外面的人都驚呆了。
那丫頭蹲在地上,看得到皮膚的地方,都是通紅抓痕和鼓起的印子,有些地方都腫了起來,頭發就是雞窩,衣服有幾個地方都被撕破了,那臉上鼻子還有身上的衣服都是血,警察根本看不清她五官,她的一手擱置在膝蓋上,指甲縫裏都是血跡,她擡着頭,如同一只受了驚吓的小鹿,滿臉惶恐的看着外面的人,另一手警惕的抓着一塊沾滿了血跡的板磚,握的緊緊的,保持着一副即将打人的姿勢。
葉平楠一看她的樣子,腦子就炸了,穆曦是故意的!
葉平楠急忙站起來對警察說,她是裝的,可警察一看到衛生間裏的情景,手裏的電棍一揮,直接戳在葉平楠身上:“老實點,坐下!”葉平楠被電的直接歪倒在沙發上,然後警察急忙扭頭對着對講機彙報情況,要求增派人手支持。
葉平楠全身一陣一陣的麻,也不敢動,就算想動這一時半會的也動不了,可他心裏知道,穆曦這是豁出去也下了狠心,她是不用他攆就準備走了,并且要在臨走之前把葉家搞臭。
強暴啊!這個罪名光聽着就夠人惡心的,何況對象還是晚了一輩的女兒?
葉平楠現在心裏又慌又亂,從穆曦一出現在葉家,葉家和邵家為了不讓人知道她的實際身份,就對外宣稱穆曦是收養的養女,因為面子問題,兩家任何一個人從來沒有對外正面回應過穆曦是葉家的女兒。如果讓人家知道葉家的男主人企圖強暴養女,人家眼中他葉平楠還是人嗎?跟本就是只禽獸啊!
老太婆一看警察用警棍電了葉平楠,想着之前在農村,整個村子的男人都怕她,就連村長和村支書都拿她沒辦法,直接沖過去對警察就撒潑:“你們憑什麽欺負我兒子?那個小賤人本來就是不是個好東西,她不要臉都上了報紙了她還有臉說我兒子強暴她,也不看看她是什麽貨色……”
老太婆這話一說,警察的臉都變了,這個是承認了這家人确實是有強暴那女孩了,葉平楠一聽***話,腦子再次轟了,可他全身都發麻,動都不能動一下,葉東海也聽到了,剛想起來去揍老太婆,一想起剛剛那棍子讓他兒子都不能動,也不敢動,就對老太婆使眼色,偏偏老太婆和葉東海沒什麽默契,葉東海的眼色旁邊看着他們的警察都看到了,老太婆還沒懂,把葉平楠父子倆氣的半死。
最後,警員增加了一倍,在現場的人全都帶警察局了,開始着手調查。
穆曦明擺着是受害人,她什麽也不管,就是一口咬定是強暴,并主動要求驗傷,還交出了手裏的自衛用品,一塊帶血的板磚。
很快,受害人驗傷結果出來了,多處皮外組織受損,身體有明顯淤青,脖子處有明顯掌印,肩膀兩側有明顯勒痕……反正,外傷非常多,驗血結的果是受害人身上的血有她自己的也有對方的。
警察深入調查,發現這個特殊的家庭結構,穆曦的身份也被翻了出來。穆曦很配合很乖巧,警察問什麽她說什麽,她主動交代她是葉家的養女,因為報紙上的事,葉家人覺得她壞了葉家的名聲,所以今天特地把她叫回來打算趕她走,其實是把她騙回家的,開始是罵她,後來兩個老的拉手的拉手,按腳的按腳,就要強暴。
穆曦說的話,和她身上的傷是對得起來,手腕腳腕脖子胳膊還真是都有明顯痕跡。
葉平楠心裏發虛,開始和穆曦說的是一樣,就是後來不一樣了,他拼命的解釋說穆曦是她女兒,還是親生女兒,他怎麽可能會強暴自己的女兒啊,可警察調查的結果是養女,就直接懷疑了,審訊的時候警察拿着驗傷報告問他:“那她身上的傷和多處的淤青是怎麽回事?”
葉平楠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麽了,最後才猶猶豫豫的說,她要打她奶奶,所以他作為父親就教訓了她一下。
審訊的警察表情有點怪,他還第一次見父親教訓女兒要這麽大動靜的。
葉平楠是這樣說的,可老太婆不是這樣說的啊,警察問她話,要做筆錄,結果她跟警察說穆曦的媽媽偷男人生了那個野種什麽的,說他們老葉家從來沒承認過那野種是葉平楠的女兒,幾個口供都串不起來的,最後老太婆被問怕了,就拍着大腿哭喊着說那小賤人本來就不要臉,就算被人上也是她活該……這話說的,警察記錄的風向标就跟着改了。
警察登記受害人資料,一查穆曦年齡,看着人高馬大的,還屬于未成年人,再看出生日期,幾個警察對視一眼,巧了,後天她才真正滿十八周歲。
葉平楠這事算是鬧了出去,當警車“哇喔哇喔”停在葉家門口的時候,周圍的鄰居街坊都好奇了,結果大家看到葉家那個養女身上披着警服,披頭散發一臉淚痕的被一個女警察扶了出來,再然後葉家的男主人葉平楠和老太爺葉東海也被押了出來,一看到葉平楠,葉家那養女突然哭着往女警察身後躲,嘴裏大聲說着:“就是他要強暴我的!”
最後被女警押出來的老太婆嘴裏還在罵着那些老一套的話,生怕人家不知道因為什麽事,又是罵又是說的,被押上警車了還嚷嚷,葉東海氣都氣死了,可警察就在邊上,他還不敢說。
這一傳就炸了鍋,葉平楠平時看着人模狗樣的,原來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竟然要強暴自己的養女,又有人說葉家夫妻以前就吵過,最近好像越鬧越兇,原來是因為男人看上了自己的養女……反正傳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等邵雲煙聽到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怎麽可能?
雖然和葉平楠這一陣鬧的厲害,可畢竟這麽多年的夫妻,邵雲煙也沒打算真和葉平楠離婚,當初她就是死活要嫁葉平楠,利用自己的家庭背景,逼着葉平楠抛棄了穆香香的,怎麽可能輕而易舉的離婚,她這次回娘家,跟葉平楠說氣話是回娘家,實際上還是去求邵教授的。
結果,那邊邵教授還沒松口,這邊就傳出葉平楠因為強暴養女未遂,被抓了。
穆曦是受害人,還是報警人,她死活不願意單獨葉家,嘴裏嚷嚷着說有陰影,并且堅持要在警察局的長凳上睡覺也不回葉家,就算去葉家拿自己的東西,還要求派警察保護,完全一副被吓到的小可憐模樣。
有時候漂亮确實是一種資本,那些女警察是看着穆曦洗臉的,眼睜睜的看着那受害人轉眼從一個滿臉污垢灰頭土臉的可憐丫頭,變成了一個漂亮的炫目的年輕女孩,看着她的臉,警察裏的警察都覺得葉平楠要是貪戀這養女的美色,企圖強暴還真有可能。
輿論和情況對葉平楠真的很不利,穆曦就是咬定了,而且一說起三個人按着她的時候,那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一副驚恐害怕的模樣。
而且,随着警察的再一次詢問,警察發現受害人描述的場景慢慢的和葉平楠說的對上了,只是結論不同。
同樣是按手按腳的動作,葉平楠說是為了方便打她,可穆曦說是他們要脫她衣服,只是她極力反抗尖叫掙紮他們才沒得手。聽到最後,警察心裏就一個想法,先不管是不是強暴,單單他們的做法就很不是人了,三個大人教訓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用得着三個人同時動手嗎?
警察就這樣問了葉平楠一句:“你說你教訓女兒,為什麽你的父母要同時按着你女兒的手腳讓她不能動?是不是為了方便你做什麽?”
這話給葉平楠氣的,他拍着桌子吼:“我沒有,我都說了,你們可以做親子鑒定,她真的是我女兒,我怎麽可能會做那種事?”
“老實點!”後面的警察一直把他按的坐了下,不陰不陽的說了一句:“誰知道?現在的禽獸多着呢,沒看報紙上寫的那些?就是我哥待的那個地方破的案子,別說養女,那禽獸強暴的還是自己的親身女兒呢……”
葉平楠臉都被氣白了。
穆曦堅決不回葉家,最後還是一個女警陪着她去了趟葉家,把她的東西拿出來的,然後她在警局的長凳子上坐着,值班的兩個警察看她可憐,媽媽死了,父親一大家把她打成這樣,還企圖強暴,這命苦的都堪比苦菜花了,其中一個女警就讓她進了的休息廳,好歹還有能躺着的地方,也比在外面坐一夜強啊。
穆曦現在真的沒什麽在意的了,反正報紙都把她寫臭了,沒有的事寫的都跟真的似的,她的名聲什麽的早就沒了,她也不在乎。
就如李晉揚所說,這個世界沒那麽多公平,付出和收獲往往并不等同,不是你一味的忍讓一味的沉默別人就會理解你,就如那份報紙,她以為躲了就沒事了,可是實際上她越躲起來,他們就越以為她心虛。
穆曦明白了,沉默要用在恰當是時候合适的時機,你不說不做,他們就會覺得你好欺負,就會更加的肆無忌憚。這世上有句話,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相安無事時就是井水河水兩相安,一旦越了界觸了底,就要反擊的時候。
穆曦的一夜還算安穩,可葉平楠的日子就沒那麽好了,一夜,整整一夜都沒合眼,他的嫌疑确實挺大的,最關鍵的是有個現場警察證實葉平楠的母親當時好像是說漏嘴的,承認了。警察整人的招數挺多,不讓合眼不讓去廁所就是其中的兩個,葉平楠想去廁所,憋尿憋的都他臉都青了,最後想一頭撞死算了。
葉平楠是中午被抓,邵雲煙是晚上才知道的,這事她肯定還得找邵教授,邵教授本來就是一個對男女的事十分本分的人,一聽葉平楠是因為那樣的嫌疑被抓的,別提多氣了,扶着沙發的手都在抖,當時就打了個電話打聽情況,結果挂了電話差點背過氣去。
邵雲煙能不了解她爸嗎,就哭着求她爸,說肯定是穆曦那個歹毒孩子故意的整了葉平楠,說穆曦一直都是那種随時能反咬人一口的白眼狼……
邵教授聽了,指着邵雲煙的手都在發抖,嘴唇直哆嗦:“雲煙,你……你說你現在說的話我還能信嗎?你看到現場沒有?你問過具體情況沒有?你知不知道我剛剛給人家打電話,人家怎麽說?人家說兩個人的口供完全對的上,那女孩子甚至驗過傷,滿身的傷痕,你那極品公婆你能不知道?以為葉平楠就是天就是地,葉平楠自己都承認了,他爸媽兩人一起按着那女孩子……你說有哪個父親教訓自己的女兒,要自己父母按着她的手腳教訓的?我這樣教訓過你嗎?!你知道她要告葉平楠什麽?強暴未遂!一個女孩子,要是無緣無故她能豁出去自己的一輩子名聲要告自己的親生父親?雲煙,我記得以前你沒這麽笨,怎麽結過婚以後就一直在糊塗事啊?……”
邵雲煙張了張嘴,她是真不信的,當年葉平楠是重新找人做過鑒定,他比誰都清楚穆曦确實是他女兒,肯定不可能做那種事。她本來還想說穆曦肯定是因為報紙上都捅出來了,所以她就是豁出去要和葉家一扯兩半完全脫離關系,所以才要把葉家老小都搞臭的,可她發現自己現在無論說什麽,都不會有人信,現在所有的一切對穆曦都是有利的。
邵教授還是找人了,沒辦法,他肯定不可能讓邵雲煙離婚,更不可能因為這事讓邵家有個坐牢的女婿。
當邵雲煙帶人去保釋的時候,葉平楠一出來就一臉痛苦的說要去廁所,憋了那麽長時間啊,再憋下去估計就要炸了。葉平楠出來的時候差點路都不能走,憋了一夜啊,可這樣憋了以後再釋放那滋味同樣痛苦啊。
穆曦剛好出來,身上背着一個背包,臉上的大小傷痕已經消腫,有些抓痕還有點明顯,頭發外表層有點濕,梳過也理過,只是臉上有點疲倦,但整個人看起來精神抖擻的。她看了眼葉平楠那幫人一眼,徑直走的值班警察面前問:“警察叔叔,葉平楠是不是被放了?”
值班警察愣了下,然後說:“是取保候審。”
穆曦不大懂,就追問了一句:“警察叔叔,取保候審的意思是不是只要有錢就行?”
警察有點尴尬,看着一臉求知欲的年輕受害人,就盡量詳細的跟她說了取保候審的涵義,結果穆曦一句話就下了定義:“我明白了,就是只要有錢有勢就可以取保候審了。”然後她背着鼓鼓囊囊的雙肩包,走到葉平楠和邵雲煙面前,說:“你們家果然有錢有勢,受害人還在警察局呢,強奸犯也能弄出去,真厲害!對了,你們不會花錢買兇吧?要是哪天我無緣無故死了,肯定是你們家找人做的……”
葉平楠連話都說出來,那肚子痛苦程度都沒法提了,只是伸手指着穆曦,“你……你……”
穆曦一臉怕怕的往後退了退,嚷嚷着說:“幹嘛幹嘛?”
葉東海和老太婆早已被警察吓破了膽,就算想罵人,在警察局裏也不敢放肆嚣張了,看到穆曦就跟看見殺爹仇人似的,可不敢說一句話。
那邊警察聽了,趕緊跑過來問葉平楠,:“喂,你是不是不想取保候審了?這還是警局呢,你就威脅上了?”轉臉安慰穆曦:“小姑娘你別怕,這是法制社會,哪有買兇殺人的事?他們當咱人民警察是吃幹飯的?”
邵雲煙身後請的律師立刻義正言辭的在那邊扒拉扒拉說法律法規,穆曦趕緊搖頭,“大叔你不要和我說這麽多,你沒聽到我剛剛說的嗎?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