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往事 林悠然親娘
林灼華面上露出不悅，看向太子開口道：“太子殿下，這七心蘭花對臣女也很重要。”
“灼華，這七心蘭花你若需要。本宮自會讓人給你尋來，這一株就先讓給沐少主救人吧，畢竟人命關天。”
太子見林灼華不願意将七心蘭花讓給沐澤，眼底閃過一抹不悅，面上卻依然一派溫潤，只是耐心的勸着。
“灼華一向都很善良，不會見死不救對不對？”
“那太子殿下的意思，臣女若是不把這七心蘭花讓給沐少主就是見死不救，罔顧他人性命了？這麽一大頂帽子壓下來，臣女可擔當不起。”
林灼華嗤笑一聲，明豔的笑臉已經染上怒氣。鳳眸直視着太子，氣惱的道：“太子殿下是臣女的未婚夫，為何要站在別人那一方來為難我？”
被林灼華如此直白的一怼，太子有一瞬間的尴尬。随後心底卻對她更加的不喜，如今還沒嫁入東宮就不聽他的話，他看就算她嫁過去也不會聽他的。
若是有一個不聽話的太子妃，還不如沒有。
“灼華，本宮不是站在沐少主這邊。只是沐少主是要用七心蘭花救人，而你要這七心蘭花并沒有多大用處。”
“太子怎麽知道這七心蘭花臣女沒有用處？”
“那灼華要用這七心蘭花做什麽？”太子一臉無奈的看着林灼華，仿佛她就是個不懂事的世家小姐。
“這是我答應給師傅的禮物，皇上可是經常教導我們要信守承諾。難道太子想讓灼華做那不信守承諾之人？”
小時候林灼華經常被接進宮中陪伴皇後，一來二去的也就同皇上熟悉起來。
她又從小嘴甜，皇上還是非常喜歡她的。所以偶爾她也會同其他皇子公主一樣，得到皇上的一些教導。
這也是華裳公主不喜歡她的原因之一，為什麽一個大臣的女兒也能得到她父皇的寵愛。
林灼華把皇上擡出來，瞬間讓太子已經想好的話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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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日若是還讓她将七心蘭花讓給沐澤，那就是讓她不守承諾，豈不是打了父皇的臉。
“是在下唐突了，既然這七心蘭花是林大小姐送給師傅的禮物，在下也不好再求。”
沐澤看向昂着頭同太子争辯的少女，那模樣真是好看的讓人心顫。不過他還是有理智的，知道如今這七心蘭花是拿不到了。
既然已經如此，他自然不會因為這件事讓太子下不來臺，同時也不和林國公府交惡。
他和國公府的人打了一日交道，算是看出來國公府內部十分的團結，而且相當的護短。
這樣的人家，若是不能拉攏也不要交惡。
“好了，灼華也是小孩子脾氣。太子和沐少主不要怪罪，這都是被我們寵壞了。”
這個時候國公府的二老爺林世明出來打圓場，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
“臣瞧着時間也不早了，不若太子和沐少主留下吃頓晚飯如何？”
有人遞了臺階下，太子自然順坡而下。
“那就叨擾了。”
林世明立刻讓人去準備晚飯，然後他将太子和沐澤迎到外院的書房招待。
看着幾人離開，林灼華側頭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美人爹爹。
“父親，你不去嗎？”
“剛才還想搶我閨女的東西呢，誰愛招待誰招待，老子才不招待。”
林世宏冷哼一聲，随後湊到自家女兒身邊：“閨女，咱們去找你娘去。”
林灼華無語的搖搖頭：“父親你自己去吧，女兒要回去休息了。”
說完起身離開前廳，朝着內院走去。
林世宏摸了摸鼻子，總有一種被自家閨女嫌棄了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林灼華回到自己的院子，白玉倒了一杯茶遞上來。
“小姐，春杏說今日二小姐身邊的青檸來找她了。讓她注意你這段時間的一舉一動，另外讓将這個東西放到你平日裏點的香裏。”
白玉将一個紙包拿出來，遞給了林灼華。
林灼華接過紙包，打開看到裏面是一些白色的粉末。她捏了一點在指間抿開，聞了聞。
是一股很淡的香味，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可她不信林悠然會讓春杏将普通的粉末加到她的香中。
“這個分出一半還給春杏，剩下的一半一會拿回來交給我。”
“是，小姐。”
晚飯前林灼華拿到了剩下的一半粉末，此時祖母身邊的大丫鬟櫻草過來叫她過去吃飯。
說實話林灼華還真是不想去，不過好在男女吃飯是分桌又有屏風擋着。
林灼華趕到寧壽苑的時候大家已經入座，老夫人左邊的位置空着給她留着呢。
她走過去坐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剛才不小心睡着了，這才來晚。”
人到齊了，太子動筷後大家才開始動筷子。
“姐姐多吃一些，聽說武堂的課很累。不過姐姐很厲害呢，這才剛去武堂上課沒多久，就将其他人都比過去了，就連馮小姐也不是你的對手。”林悠然溫軟的一笑，話語間充滿了真切的關心。
“妹妹到是對武堂的事情很清楚，看來你對武堂也很感興趣，不如也來學學？”
林灼華心情不好，也沒心思同她閑扯：“我瞧妹妹這身子骨有些柔弱，學一些功夫鍛煉鍛煉身體也是好的。”
哼！
以為剛才那話她聽不出來？不就是說她只會動武是個沒腦子的草包？
她就算是個只會動武的草包，也比她這個風一吹就好像要倒的「弱女子」要強！
林悠然的人設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小白花一枚，遇到解決不了的事就會昏倒。
清麗的容貌，綿軟的性子配上柔弱的身體，自然是會得到很多男子的憐惜。
可卻也不是世家大族想要的兒媳人選，身子骨不行怎麽生孩子？
尤其是皇家，那更是不可以。就看下面已經成家的王爺，哪一個王妃不是身體很健康的。
林悠然聞言暗暗咬牙，臉色白了幾分。抿着唇瓣，好似被人欺負了一樣。
“妹妹自然也想像姐姐這樣的健康，只是妹妹是從小在胎裏帶的不足。”
為何會胎裏帶來的不足，還不是因為林悠然的親娘在懷孕的時候沒有得到好的照顧。
她的話落下，老夫人和林夫人臉色都不太好看。對于當年的舊事，府裏的人都很膈應。尤其是被算計的林世宏，更是如同炮仗一樣一點就着。
幸虧老國公和國公府其他幾位老爺及時制止了要發火的林世宏。
林灼華的臉色也冷了下來，在桌下伸手握住她娘親冰涼的手。
“我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了。”
林夫人捏了捏女兒的手，然後起身略帶歉意的說完就轉身離開。
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尴尬，林灼華本也不願意多在這裏呆着。也跟着起來，追上她娘親離開了。
至于林世宏向來就是個混不吝，他才不管誰在，他不高興也不伺候了，連話都沒說朝着自己妻子和女兒追了上去。
好好的一頓飯就這樣草草結束，而沐澤被留在國公府住下了。
林悠然帶着丫鬟回到自己的院子，嘴角勾着一抹不符合她形象的冷笑。
“小姐，您這是又何必呢？提起您的親娘，這不是讓國公爺更厭惡您了嗎？”
秋葉是從小就陪在她身邊長大的，所以很多事她都是知道的。
只是從沒見過小姐那位親娘，說是生下小姐就大出血死了。
整個國公府的人對二小姐面上沒有虧待，可卻怎麽看都不親近。
後來她才在一個老嬷嬷那裏套出了話，才知道二小姐是怎麽來的。
被嫡母和親生父親不喜，日子已經算是難熬了。好在二小姐聰慧，知道同大小姐交好，得到大小姐的喜愛。
這才在國公府漸漸站穩腳跟，可今日這一提起來肯定會引起不好的反應。
“這些年我不提起又如何，如今你看出來了。林灼華她已經不會再同我交好，我在這府裏若不自己強硬起來，恐怕很快就會被打壓下去。”
林悠然靠在軟枕上，染着蔻丹的指甲劃過白潤的臉頰。她在府裏經營這麽多年，已經有了一小股自己的人，雖然都在不起眼的地方，可用處卻也很大。
從前她隐在林灼華身後，可如今站在她身前的人躲開了，那她必須自己立起來，不然才是會被徹底看不起。
那兩位嬷嬷說得對，她是皇上親奉的縣主。她如今的身份先是縣主，後才是國公府的小姐。
她嗤笑一聲，如今還真要感謝祖母給她請的兩位嬷嬷呢。
“梧桐最近可有什麽動作？”
梧桐就是林夫人送來頂替春花的大丫鬟，只是她并沒有重用，讓人好生供着就是了。
“沒有，這幾日到也是幹活很盡心。”
秋葉搖搖頭，因為分配給梧桐的都是一些輕巧的活，不多不累。
每次做完活，她也不去找從前關系好的姐妹，而是老實的呆在屋子裏繡些繡活。
“先看着吧。”
她可不信那位嫡母會不趁着這個機會在自己身邊安插人，反正不管梧桐怎麽樣，她是不會重用，甚至是随時可以犧牲的。
“小姐，東西奴婢已經交給春杏了。”秋葉說完，又有些擔憂：“雖然看着春杏對大小姐很仇視，但她對咱們也不忠心。”
“這樣就可以了，畢竟在春杏看來，是我讓春花幹出那些事，可最後沒有保下她姐姐，她自然心中有怨。
可和林灼華相比，她更恨的是林灼華。我們之間只要保持着合作關系，這樣才是最有利的。”
秋葉聞言點點頭，笑着道：“還是小姐想的透徹。”
“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
林悠然笑了笑，她都是活了一輩子的人，若是看東西還是不透徹那還是趁早死了算了。
“奴婢哥哥按照小姐的提示找到了那位嬷嬷，對方也同意做小姐的管事嬷嬷，只是咱們要用什麽辦法把人送入府中。”
府裏的奴才大多都是家生子，就算是新買的丫鬟婆子也是要經過國公夫人的手。
“只要那位嬷嬷答應就好，其他的事我會安排好。”
她嘴角上揚，這事還需要公主義母幫她呢。想來作為義母給自己的義女賜一個管事嬷嬷，沒有人能挑出理來。
林灼華身邊的沈嬷嬷不就是皇後賞賜的？
“晚飯小姐也沒吃多少，要不要奴婢去做些東西？”
聽見有腳步聲靠近，秋葉立刻轉移話題。
“去吧，做一碗清湯面就好。”林悠然點點頭。
秋葉推開房門就看到小丫鬟蕊心靠近，見到她有些猶豫，最後快步上前。
“秋葉姐姐，奴婢剛才看到梧桐出了院子往夫人那邊去了。”
“給她點銀子打賞。”林悠然懶懶的說了一句，然後目光在小丫鬟欣喜的小臉上轉了一圈：“你叫蕊心？以後你就暗中盯着梧桐吧，她做什麽你都不要阻止，只管事後告訴秋葉。”
“是，二小姐。”得了賞賜，蕊心立刻眉開眼笑的應下。
将蕊心打發走，秋葉去準備清湯面。
林悠然單手杵着下颚，思緒被拉到她去世的親娘身上。她不管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都沒有關于她的記憶，誰讓她一出生就被抱回了國公府，她親娘的死活沒人關心，也沒有人提起過。
若是她親娘還活着，她是不是就不會過的那麽辛苦，什麽都要自己去争才能得到？
不過就算她親娘活着，怕是也幫不上什麽忙。
嫡母和父親的感情那麽好，根本就插不進去第三個人，這麽多年也不是沒人給父親送過美人，可都被父親給轟出去了。
她嘆了一口氣，收回思緒，拿出調香的工具，好像只有調香才能讓她能平和下來。
不管林悠然這邊如何，林灼華跟着她娘親回了主院後就同情的看着被攔在外面的美人爹爹。
恐怕這會美人爹爹心裏恨死了林悠然吧，沒事提那些往事做什麽？
林世宏朝着自家閨女投去求救的目光，可惜被無視了。只能沮喪着臉離開，這幾日注定要睡書房了。
屋子裏只剩下母女兩人，林灼華這才摟住她家娘親的脖子撒嬌道。
“人都死了，您還生氣做什麽？這不是讓林悠然開心？”
林夫人嘆了一口氣，将女兒摟入懷中。林悠然的親娘就是她心口的一根刺，不會讓人痛不欲生但時不時總會被刺一下。
“娘，給我講講以前的事吧？”
有些東西你越是埋在心底，越是讓人難以忘記。有時候反而是講出來或者發洩出來，回頭再看似乎也沒有難以接受或者痛苦了。
林夫人摸了摸女兒的頭發，将從前的事情娓娓道來。
林灼華這才知道為何家裏人都不喜歡林悠然，雖然不至于虐待，可這種無視卻也更讓人難以接受。
但她卻不會同情林悠然，這都是她娘親欠下的，身為她的女兒來還債理所應當。
“林悠然的娘親這麽厲害嗎？竟然憑着自己一個人就算計了父親？”
她抽了抽嘴角，被林悠然親娘的舉動給驚到了。竟然将她爹給打昏後有了首尾，這人多彪悍，怎麽看和林悠然小白花的性格不太一樣。
“是啊，就是這麽厲害。不過我一直有些奇怪，她并不想進國公府的大門，可國公府是不會允許自家血脈在外。所以将她接了回來，安排在郊外的莊子上養胎。”
林夫人勾起唇角冷笑：“國公府是不會虐待她的，至于林悠然為何生下來就體弱的問題那就要問她親娘了。”
林灼華眨了眨眼睛：“祖母和祖父就沒有查一下她的身份嗎？”
林夫人搖搖頭：“最奇怪的地方就是查不到她任何的消息，就好像她是憑空出現的人一樣。後來她生下林悠然後就死了，便再也沒有查過。”
“不過和你說完這些往事，心裏到是舒服了一些。”林夫人說完，莞爾一笑。
突然明白了女兒的用心，其實這些年也是她自己轉牛角尖了。
“既然娘親現在不生氣了，是不是能将父親叫回來了？”林灼華膩在林夫人身邊，笑嘻嘻的開口道。
瞧！
她還是心疼她家美人爹爹的！
“還是向着你爹爹。”
啪！林夫人沒好氣的拍了自家女兒的手臂一下，嗔了一句後揮揮手：“你回去歇着吧，不用管他。”
林灼華吐了吐舌頭，然後起身離開。
回到自己的院子，林灼華讓白玉去做些吃的。晚飯都沒吃多少，現在到是有些餓了。
坐在外間的矮塌上，她單手杵着下颚。
“在想什麽呢？”
忽然出現的低沉嗓音，讓林灼華一驚。
擡頭看到出現在窗前的人時，更是驚訝萬分。
“師兄，你怎麽來了？”
來人正是逸王李澤逸，他是聽說太子和沐澤在國公府。有些不放心小姑娘，這才偷偷過來的。
“沐澤來讨要七心蘭花了？”
林灼華透過窗戶朝着窗外四處看了一眼，并沒有看到翡翠瑪瑙等人。
“別看了，我點了她們的睡穴。”他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開口道：“我是偷偷過來的，沒人知道。”
“呃……”林灼華已經被驚的說不出話來，這算不算是夜探女子閨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