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根基淺薄暴發戶
容銳章現在已經頭皮發麻了。
章老夫人下午發現失魂落魄回來的琉璃時,直接讓她跪在了院子裏讓人當衆鞭笞三十。
容銳章本不在意,一個暖床的姨娘罷了,雖是在他的默許下出門的,但母親的權威不容動搖,況且後宅這些婦人之事,日理萬機的他是從來不管的。
卻未曾想到,葛老會忽然登門,登門也就罷了,還要什麽蘭生酒。
“不瞞葛老,下官已讓管事的滿府搜過了,并不見什麽蘭生酒。”客廳裏,容銳章客客氣氣的道。
“容相何必如此小氣?老頭我不過是要你一壇酒罷了,又不是要你的美人。”葛老翹着腿捋着胡子睨他。
金銀珠寶,權勢地位,葛老都不在乎,只好這口酒!
容銳章自然明白,當年若不是先帝用幾壇西域進貢的美酒哄了葛老入宮教皇子們武藝,葛老只怕至今都不知窩在哪個小鄉村逍遙自在。
可這蘭生酒,他當真不記得了。曾經家裏這些零碎的事,都是魏卿卿這個主母管着的,但這都是些小事罷了,府裏的管事居然會找不到?可見這管事沒用!
容銳章心裏罵了一通,看着耍賴不肯走了的葛老,皺眉,一會兒他可還要去密會四皇子。
“葛老,府裏還有兩壇子上等的……”
“我只要蘭生酒。”葛老像小孩似的耍賴拍着桌子:“我就喝你一壇酒,你跟我磨叽這麽久,皇帝是怎麽讓你做他的丞相的?”
容銳章聽到這話,以為他實在威脅自己要去皇帝面前告狀,臉都黑了,只得繃着臉喊了府裏大大小小四五個管事進來厲聲喝問。
還是其中一個管事戰戰兢兢的回道:“相爺,這蘭生酒既是貴重之物,要不要讓人問問琉璃姨娘?以前這些東西都是夫人親自打理的,琉璃姨娘既是夫人的貼身侍婢,想必知道。”
“她?”
容銳章想着此刻仍被母親罰跪在外面的琉璃,皺眉,又不滿的看了眼在場管事:“都是些廢物,丞相府開你們每月這麽多的例銀都是白費了,今兒起每人月例減半,下去各領十個板子!日後膽敢再有這等事情,全部攆出府去!”
管事們頓時苦了臉。
容銳章見他們竟竊竊私語不肯走,當即惱了,拍着桌子呵斥:“幹什麽,爺的吩咐都不聽了,是要反了嗎?”
管事們面面相觑,想了想,到底是跪了下來,道:“相爺,府裏貴重的東西全部都叫老夫人管着了,奴才們平日若有敢插嘴的,全都被老夫人一句「觊觎府中財物」給毒打一頓,并剝奪一年的例銀趕出府了,奴才們哪裏還敢吱聲?”
“是啊,況且自從夫人過世後,老夫人已經早把奴才的例銀減半了,如今再減半,奴才們的月例連府裏四等的下人都不如了。”
管事們七嘴八舌的,葛老只眯着眼看戲,心底不住啧啧稱奇,都當容家從曾經的破落戶發達了,可現在瞧着,沒有那位丞相夫人,竟處處是暴發戶的嘴臉,實在是根基淺薄,丢人現眼。
容銳章自然也知道丢人現眼,臉色發青的把管事們都哄了出去,卻是沒心思跟葛老周旋了:“葛老,下官這就讓琉璃去找蘭生酒,天色已晚,您不如先回去歇着,明日下官一定将酒奉上。”
“可是相爺,琉璃姨娘是老夫人吩咐……”
“閉嘴!這府9裏是爺當家還是老夫人當家!”
容銳章憤怒的瞪着張口的婆子,只覺得一股子悶氣盤桓在心底要将他悶死了一般。
婆子張張嘴,到底不敢再吱聲,立馬下去傳話了。
葛老也無意在丞相府這攤污泥水裏攪和,笑呵呵的應下就走了。
只等送了葛老出二門,容銳章望着章老夫人身邊的丫環過來說什麽老夫人的規矩,只覺得頭一陣陣發暈,以前魏卿卿管着後宅的時候,也是這般麻煩嗎?
不,不對。
那時候相府一派祥和,錦繡生花,裏裏外外富貴榮華體面高雅,是京城人人豔羨誇贊的世家大戶。
都是她死後,府裏的這些下人們才刁滑了,這些下人這般刁滑都是她管教無方的錯,這個賤人!
“爺,四皇子已經在等着了。”
等終于打發了章老夫人,頭暈目眩的容銳章才想起四皇子還在書房等着,這才心急火燎的趕忙往書房而去。
前世,他雖暗中也拉攏四皇子,明面上幫扶的卻是太子,但他從未想過圈禁府中的四皇子,在五年後竟會是坐上高位的那個人。
而四皇子也因為不滿足他的腳踏兩條船,尋了個理由血洗了丞相府,那一夜……
容銳章不敢再想,他既重生回來,就一定要改變自己的結局,他不僅要做丞相爺,更要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天子近臣!
那游方和尚說,魏卿卿才是他命裏的福星,不管那和尚說的是不是真的,最起碼現在他要用錢,就必須魏卿卿出手。
可靈魂附體的魏卿卿卻似乎忘了自己?
一整夜,容銳章都在懷疑和郁氣中掙紮,第二天一早,便傳出了容銳章忽然風寒卧床不起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