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以為這孩子是懂事早,原來竟然是董事長
班準屬實被這孩子吓了一跳。
還沒等他伸手去把軟乎乎的少年從自己身上揭下來,視線就已經和榮潛的目光相撞。
那裏面除了日常标配的冷漠之外,還夾雜着一絲班準有點看不懂的情緒。
像是……憤怒?
榮潛為什麽會感到憤怒?
想起榮潛在醫院裏說過的那句話,班準瞬間明白過來。
——“班先生,那我以後去也可以點他嗎?”——
嗷,原來如此。
不過這本雖然是主受視角,但最終決定他班準生死的是眼前這位主角攻啊。
主角攻想要嘗試一下漂亮小男孩兒,難道不合理嗎?
當然不合理。
但是他要是在知道主角攻會把他弄死的前提下,還得罪主角攻,難道合理嗎?
當然更不合理。
班準回想着整件事的前因後果、權衡了利弊之後,頓時恍然大悟,一把将身上的男孩兒扯下來,直接塞進榮潛的懷裏,期間順道貼在男孩兒耳邊低聲道:“去,迪迪,你跟他說你叫Jasper。”
整日生活在這種場所的男孩兒都十靈九竅機靈得很,客人讓他做什麽,他就會做什麽,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逗客人開心,才能拿到最為豐厚的報酬。
更何況,面前的人可是班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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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子裏最愛玩兒,卻也最幹淨的男人。
跟他出去,不用擔心被折騰得進了醫院,也不用擔心下個月會捉襟見肘,是金碧輝煌的男孩們做夢都想要共度一晚的人。
說着,叫迪迪的男孩兒便借着班準的力道,一頭窩進了榮潛的懷中,軟聲撒嬌道,“帥哥~你身材真好,睫毛是假的嗎?怎麽這麽長呀?”
榮潛冷眼看着班準那條遲遲沒有落地的左腿,倒也真的沒下意識就把迪迪推出去,不過也沒有伸手去摟他,“你叫什麽名字?”
“人家叫……摘……”
迪迪愣了一下。
剛剛準哥說他叫什麽來着?摘什麽?
榮潛似笑非笑地看了明顯心虛得不敢看他的班準一眼,替迪迪回答道:“Jasper?”
迪迪喜笑顏開地往榮潛懷裏貼,“對對對,帥哥,人家叫摘絲不~”
接着主動開始攀談起來:“帥哥~你的身材怎麽練的呀?平常你都去哪裏鍛煉呀?說說嘛,看看我們能不能遇到~”
榮潛罕見地笑了笑,吐出來的文字和臉上的和善表情截然相反,因此反倒透出來一股森然的意味:
“柔道,偶爾練練拳擊。”
聽完榮潛短促有力的回答,迪迪朝他肩頭靠過去的頸項立刻縮得像只鹌鹑,生怕眼前這清隽冷漠的少年一個不留神,就輕輕松松地給他來一個鎖臂扼頸,當場窒息的那種。
顯然,同樣聽到這個答案的班準也吓了一跳,要不是他腿還傷着,絕對要瞬間跳開,離榮潛能有多遠有多遠。
不過班準還是下意識将左腳點在地上,給自己做好逃生的準備。
然而在他左腳落地的一剎那,班準突然發現,他的左腿好像一點都不疼了。
他顧不上心髒跳得像狗一樣快的迪迪,試探着落實左腿上的力道,小心翼翼地感受着自己重新用雙腿站立在地上的感覺。
竟然真的不疼了?
再試試。
一衆列隊整齊的安保人員目瞪狗呆地看着自家老板丢開了相伴左右的拐杖,像只小鴨子一樣一步一試探地在他周圍不超過一米五的範圍內,緩慢又堅定地測試着自己裏面石膏外面繃帶的左腿。
畫面的勵志與辛酸實在不是他們這等凡人所能用單調的語言所形容出來的恰當。
迪迪驚呆了:“天哪,準哥腳落地了。”
甄不甲迷惑:“懂啥,這醫學奇跡吧。”
榮潛的眼神頓時結了層冰。
怪不得出了院就緊忙要來新開的KTV,怪不得拄着雙拐也要來這裏看看。
原來早就好了。
早就該知道他能開車,就一定也能做混賬事。
班準邊慢慢練着腿,邊在心中思索着自己這副樣子應該作何解釋。
是因為原書中的bug,讓他有更多的時間去折磨主角攻受,讨自家大哥的嫌,所以才讓他這麽快就康複了身體,重新上崗?
班準陷在自己的思考中無法自拔,自然也看不到榮潛冷得幾乎能凍死一邊的甄不甲和迪迪的眼神。
不過不管怎麽說,他的腿現在看起來已經好了大半,因此也就可以全身心投入到他的生活和事業中了,以及正式展開側面地不着痕跡地讨好榮潛的進度。
“準哥,這拐……”
甄不甲還是不放心,抱着兩根被班準欣喜之餘差點甩進路對面垃圾桶裏的雙拐,戰戰兢兢地跟在班準身後。
“我現在應該是用不到了,”班準膽子大了起來,示意性地跺了跺左腳給甄不甲看,吓得甄不甲又是一後背的冷汗,他卻不以為意地笑道,“走,帶我進去看看。”
“哎,好嘞準哥。”
甄不甲将手中的拐杖交給身後步步緊随他們的安保人員,回身禮貌地對榮潛道:“榮先生,這邊請。”
在班準出車禍之前,甄不甲有好好勸說過班準,以他目前是事業上升期作為理由,成功讓班準打消了官宣的念頭,因此除了他和班家的人之外,連班準最好的兩個朋友都不知道班準結婚了的事情。
見到甄先生對這麽一個陌生的漂亮少年如此恭敬,會所門口的安保與工作人員便也沒敢小觑,紛紛等着榮潛擡腿走了兩步後,才敢跟在他們身後,亦步亦趨地伺候着。
班準跟迪迪保持了很大一段距離,時不時用餘光瞄着榮潛的表情,站定在會所的大門前。
擡頭環視了一周後,班準不禁覺得,在出事之前,甄不甲按照他要求的标準給榮潛準備的這座KTV屬實是說得謙虛了。
打量着富麗堂皇的大門,班準只覺得這個門面實在是有點富麗堂皇。
結果一看最上方的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怎麽叫‘富麗堂皇’啊……誰取的啊?”
班準對上面的那幾個大字實在是有點不忍直視。
這得是多沒品的人能取出這麽個名字……
“這名字不是準哥你親口取的嗎?”甄不甲及時拆臺,“準哥你當時說,你家甜心的店不可以比金碧輝煌差上一絲半點兒,如果真的不如金碧輝煌,那你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讓天涼金破。”
班準:“……”
他以前真是油點東西。
班準越發不敢去看榮潛此時臉上的表情,那眼神中的嘲笑他不敢去想。
被甄不甲一路引着走到了會所最安靜的角落,停在了一間包廂門口。
“劉總,秦總還有幾位高管已經在裏面了。”甄不甲說道。
這倆人班準記得,油粗扁胖,腦滿腸肥,除了在他面前恭恭敬敬之外,在金碧輝煌玩的時候,不知道折騰壞了多少姑娘小子。
生意要做下去,但卻不能讓這兩個人安生。
如果是讓榮潛親手讓他們嘗嘗苦頭,比自己來動手的效果要好上一百倍。
今天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給榮潛立威,讓他可以在這家門店站住腳步,并且還可以在讓榮潛多攢點錢的同時,盡量減少榮潛對他的嫌惡。
“嗯,進去吧。”
甄不甲應聲推開包廂門,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将雙拐塞進了班準的臂彎裏,然後迅速退了出去。
看着秦绶和劉茫臉上露出“我懂了”的猥瑣笑容,班準在雙拐的支撐下揮了揮手,先一步替榮潛解釋道:
“普通情侶,不是朋友,大家不要誤會。”
班準心裏思索着榮潛的事情,因此說出來的話也漫不經心。
當他再反應過來的時候,是因為看到了自己面前衆人的表情。
簡直像是吃了屎的鬼。
反觀榮潛,也是一臉驚詫。
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些什麽,班準頓時滿臉通紅,連連擺手,甚至連臂彎間夾着的拐杖都忘了去握穩:
“不不不,普通朋友,不是情侶,大家不要誤會。”
他在慌亂之餘松開了拐杖,突然刺痛的左腿沒有一個可以支撐他體重的着力點,眼看着就要栽倒在茶幾邊角上,卻被一雙溫熱的手掌從身後拖住,穩穩當當地倚在了那人懷中。
班準心有餘悸地看了眼那鋒利的茶幾邊角,壓下急促的呼吸,輕喘着跟榮潛低聲道謝:“謝謝。”
榮潛看着青年蒼白的臉色,不自在地清清嗓子,“沒事。”
他的手在發抖。
他的也是。
只不過更為緊張的班準沒有察覺到榮潛的變化,被扶穩站好後,表情重新變回以前的模樣,聲音冷冰冰的,“各位,以後‘富麗堂皇’就是我身邊這位朋友名下的産業了,他叫榮潛。”
單憑自己的意願,榮潛不願意接受班準的這份好意,但想起遠在國外打拼的父母,榮潛只能按照自己之前跟班準的約定,順從地手下這份禮物。
只要賺到了該還給班準的金額,就将這些東西通通歸還給他。
見榮潛臉上沒有半分激動的淡然情緒,衆人頓時五體投地。
原本以為這孩子是懂事早,原來竟然是董事長。
“榮老板年輕有為!”
“榮老板一表人才啊!”
大家紛紛起身敬酒,對能讓班準如此重視的榮潛刮目相看。
趁着大家還糾纏在榮潛身邊對他說着悅耳的場面話,班準急忙示意會所經理跟他出去一趟。
他不敢讓榮潛覺得自己瞧不起他,但是又想讓榮潛盡快達到自己的目的,減輕榮潛對他的記恨,故而想要好好交待經理一遍,以後事事都要以榮潛為先的宗旨。
班準離開的時間不短,敬酒後,劉茫和秦绶早就抱着自己一眼相中的獵物們進了包房,餘下的各位高管也礙于榮潛周身彌漫着的生人勿近的氣壓,盡數灰溜溜地縮在角落裏,唱着無病呻|吟的情歌。
但班準也是第一次來這家店,還沒有摸清楚屋內各處的設施,因此便不知道坐在屋內的榮潛,可以将他在外面的一舉一動,通過單面鏡牆看得清清楚楚。
見班準帶着會所經理鬼鬼祟祟地從包房中離開,并且就站在自己一牆之隔的地方說着悄悄話,榮潛原本舒展的眉頭微微皺起。
把冠冕堂皇的好意給了他,現在又吩咐自己的人來防着他。
不愧是他班準,從來沒有停止過算計人的想法。
榮潛握着酒杯的手指微蜷,煩躁地在杯口邊摩挲了兩下。
會所經理将班準的話全部記在了腦袋裏,然後便狗腿地跟班準告了別,幹勁十足地蹿回了前臺,留下班準一個人慢吞吞地轉過身,準備回到包廂裏。
“老板~聽說你出車禍了,真的急死我了~”
又一道嬌軟的聲線從班準的身後傳來。
班準就算再遲鈍,也聽得出這是在叫他的。
于是極不情願地回過頭。
可還沒等他被身後人撲在身上,就發現聲音突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越來越近。
看到身後被榮潛抓在手中像只小雞仔一樣掙紮着的男孩兒,班準突然很想不通,為什麽自己以前會喜歡觀賞這種看起來只會吃桃桃的小男孩兒跳舞。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能去想,逃離現場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然而榮潛環抱着雙臂靠在牆上,好整以暇地瞅着班準,眼中隐隐透出笑意:“班先生,這是……容容?”
班準适時掏出手機,看上去忙得連回話的時間都沒有,不管手機有沒有拿反,拄着幾乎沒有用處的拐邊走邊說:
“大哥,對,我來看過了,裝修得很好,謝謝大哥,真是麻煩大哥了……”
看班準走遠,男孩兒也沒慌,像是拿準了自己日後的地位,秉着眼前這冷冰冰的少年離開富麗堂皇,他都不會離開的宗旨,淡定地捋了捋顏色豔麗的額發:“帥哥,你說什麽哪,我是牛牛~”
他們吃這口飯的人最會伸手不打笑臉人那一套,朝着榮潛笑得一臉甜絲絲。
榮潛面無表情地盯着眼前一眼就可以看到智商底線的男孩兒。
班準究竟喜歡他什麽?
會所經理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榮潛密會小牛牛的消息,一個百米沖刺就蹿到了榮潛的面前。
他最擅長介紹會所裏各種男孩兒女孩兒身上的優良屬性,見到向來能逗班準開心的牛牛,他骨子裏熱愛牽線搭橋的本性便展露了出來,直接握着牛牛的腰,給榮潛介紹未來富麗堂皇的臺柱子。
經理喜不自勝地向榮潛推薦扭着水蛇腰的牛牛:“榮先生,這是牛牛,原來在金碧輝煌的,現在因為準哥對他比較青睐,我特意花了大價錢把他挖過來的……”
說完,還湊到榮潛耳邊十分市儈地補了一句:“老能跳了,準哥除了文文,最喜歡的就是牛牛。”
懂事的牛牛找準了自己的定位,柔弱無骨地靠在牆面上,挑着一雙狐貍眼看着榮潛。
榮潛微微眯起眼睛,黑亮的瞳孔在暧昧的燈光氛圍下,見不到任何被當下的場合所感染的情緒,冷冰冰地盯着恃寵而驕的牛牛:“牛牛,是麽?”
牛牛撥弄了一下自己腰間亮閃閃的皮帶,“對呀,帥哥,人家不是說了嘛。”
榮潛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突然問了句,“會劈叉嗎?”
估計這下是問到了點子上,牛牛想要展示自己的心情頓時按捺不住,直接借着靠在牆邊的力道,就将自己的腿擡了起來,爽利地來了個豎叉。
榮潛了然地點點頭,示意經理過來。
經理笑嘻嘻地湊過來,等着這位不茍言笑的新老板向他發號施令。
牛牛這一腿,看得他都心潮澎湃,心頭蕩漾了起來,更別說這年輕力壯的新老板,豈不是會把這小東西折騰死。
然而還沒等經理想要把褲袋裏那盒新岡本獻媚似的塞進榮潛口袋裏時,就聽見站在牛牛對面的榮潛開口說道:
“送回金碧輝煌吧。”
經理:“???”
牛牛驚呆了,一時間忘了把腿收回來,為自己即将爬上的榻不甘心地争取道:“榮先生,我做錯了什麽?”
榮潛煞有其事地擡頭看了眼店裏奢華的裝飾,對牛牛說道,“你像這樣整天到處給客人劈叉,萬一踢壞了我的裝修怎麽辦?”
牛牛:“???”
牛牛:“榮先生,我的腿又不是挖掘機,怎麽會……”
榮潛擡手止住了牛牛的話,“我說會就會。”
還沒等經理搬出班準的名號來壓榮潛,想要留下這個臺柱子預備役,就聽榮潛說道:
“班先生剛剛不是說了嗎?我是老板。”
榮潛完全忘記了自己剛剛并不屑于成為富麗堂皇老板的想法,甚至沖動之下,一度想要掏出班太太的身份讓他閉嘴。
不過經理向來都是唯班先生馬首是瞻的,所以在面對榮潛想要将頭牌牛牛送走的情況下,他還是有一絲絲的動搖:
“那……過後,班先生問起來,我,榮先生,我應該怎麽解釋?”
榮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打量着泫然欲泣的牛牛:
“妒忌心太強,不适合待在我們的店裏。”
作者有話要說:
班老板:我只是犯了一個全天下的男人都會犯的錯誤,他咋不理解?
班太太:嫉妒是最低級的情緒,我不容許我的員工裏有這種人存在。
【說好5000就是5000,帥嘛,我這幾天脖子好痛,不知道明天有沒有力氣寫那麽多了嗚嗚】
【快到月底啦,生發液要過期啦,快砸在我的臉上吧,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惡魔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