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的你是寂靜的

第15章 chapter你愛他，沉默也不是辦法

不要這樣不說話，不要這樣不回答。

不要這樣錯過他。

赤司從美國回來已是半個月之後。

踏上熟悉的土地，赤司的第一站是黑子家。

他想見他。

他們半個月沒聯系了。在美國的時候偶爾也會想給黑子打電話，但是每次拿起手機，面對通訊錄裏面的那一串數字卻沒力氣按下通話鍵，編輯好的短信全都進了草稿箱。思念成瘋。

可是他也在害怕，害怕那個人風輕雲淡的一筆帶過那些對于他來說需要鼓足勇氣的話。

前前後後明裏暗裏也給過黑子不少的暗示，可是不知道那孩子是裝傻還是真的反射弧長出人類範圍，每次都被淡淡帶過。

赤司在美國的半個月，吃飯的時候會想到他，睡覺的時候會想到他，夢裏全是他。

那種躁動的感覺被無數次的确認和放大，心裏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他是認真的喜歡上他了。

既然已經無比确定這種感覺，那麽猶豫不決暧昧不清絕對不是他赤司征十郎的作風。

要告訴他。

按響黑子家門鈴，門被推開的那一瞬間，赤司眼底的溫柔卻立刻凝成了寒冰。

開門的，是個女孩子。

“請問你找誰？”

及腰的墨色長發披在身後，一襲天藍色的及膝裙勾勒出女孩纖細的腰身，襯得女孩姣好的面容更加甜美可人。

“哲也呢。”

“啊，是小哲的朋友啊。先進來吧，小哲在廚房。”

說話間，赤司的大腦飛速運轉排除了這個女孩是哲也的妹妹或者其他親屬的可能性，臉更是陰沉了幾分。

“是小哲的朋友哦。”藍裙女孩為他開門之後便向着廚房奔去。

“黃濑君你怎麽...”自從放了暑假黃閃閃便以各種名義誘拐黑子陪他去游樂場去吃飯去逛街去野餐，黑子只是想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滿，卻在走出廚房後，把未出口的話全數吞回肚子裏。

面前的人一頭張揚漂亮的紅發，異色瞳孔。

“額，赤司君....”

赤司是第一次來黑子家。預料之中的幹淨溫暖，可是他現在完全沒工夫欣賞。漂亮的眸子盯着那個藍裙女孩挽着黑子的胳膊上。

“哲也，她是？”不動聲色的問起，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卻讓人覺得莫名的冰冷。

黑子這才注意到千羽挽着自己手腕的動作，有些緊張的收回自己的手。

“她是...”

“我是小哲的女朋友。”

女孩子的直覺是可怕的，早在看見赤司的第一面千羽就感覺到了來者不善的氣氛。而現在這兩個人之間奇怪的氣場更是讓千羽确定了幾分。

那個赤發少年看向小哲時的占有欲和那種無比熟悉的感情，千羽再也不能不做聲。

黑子是她從小到大的夢想，千羽和黑子兩家算是世交，從小這個藍發少年傾盡了她全部的愛戀。無論是他身上那種無與倫比的淡泊和清淺氣質，抑或是那雙天空一般的眸，都是千羽的夢想。黑子對她是溫柔的，兩家的大人多少也有肥水不流外人田撮合他們的意思，對于千羽來說，黑子就是男朋友。

而這句話，卻像是炸彈一樣炸開在赤司和黑子中間。

有那麽一分鐘左右的時間，空氣像是被粘住一樣停止流動。

三個人沉默着。

黑子不知道說什麽好，如果這個時候否定，那麽必定是會傷害千羽的，對于這個他從小視作妹妹的女孩子，他從來都不知道她的心思。但是如果不說...

黑子的沉默讓千羽無比欣喜，小哲默認了。

卻讓赤司的心一下子涼了個徹底。

突然走到黑子面前，赤司當着千羽的面，吻了下去。

唇上突如其來的微涼的觸感和那個人的霸道氣息，黑子本能掙紮，赤司卻不像上次在教室一樣抱緊他，而是順着他的力道松了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留下一室尴尬的空氣。

已是盛夏，白天的熱浪消散，夜晚只留微涼的清風。千羽已經離開，只剩黑子一人點一盞空燈，捧着一杯已經融化的香草奶昔窩在沙發上。

這是在玄關上發現的，是那個人帶來的香草奶昔。

腦海裏滿滿都是那個人轉身離開的背影，唇上似乎還殘留着那蜻蜓點水的一吻的溫度。

黑子不知道事情為什麽變成這樣，滿腦子的漿糊已經讓他失去了思考能力。

大概是，被讨厭了？

桌子上調成靜音的手機屏幕亮了又暗，黑子只得接起電話。

“小黑子~明天晚上的煙花會要不要一起去！”是黃濑。

煙花會麽。

“不好意思黃濑君，明天我有點事。你和青峰君他們去吧。”

“啊咧？小赤司也不去小黑子也不去，多沒意思啊。真的沒辦法麽？”電話那頭是良久的沉默。

他也不去麽？

“小黑子？”

回過神來的黑子淡淡應聲：“嗯，真是不好意思。”

簡單的寒暄了幾句，便草草收了線，把自己埋進柔軟的床鋪。

意識朦胧的時候，卻聽見門鈴響。

這麽晚了，會是誰？

推開門，卻看見黃濑提着一杯香草奶昔站在門口。

“這麽晚了，黃濑君怎麽過來了。”

“啊，那個...剛才打電話的時候感覺小黑子聲音不太對勁啊，想到伯父伯母都在國外小黑子一個人，我就過來看看。”

心裏一暖。

“謝謝黃濑君，不過我沒事的。先進來說吧。”

...

黃閃閃的到來倒是讓黑子心裏那種壓抑的感覺淡了不少，兩個人零零碎碎的說了很多。

“小黑子有喜歡的人了吧。”是疑問句，但卻是肯定的語氣。

“...嗯。算是暗戀吧。”

“啊咧？沒有告訴那個人麽？”

“...嗯。”

“感覺小黑子不像是會暗戀別人的人。”

“為什麽。”

“因為小黑子很可愛啊，也很坦誠。”

坦誠麽？別扭才對吧。

“黃濑君請不要這麽說，說我可愛我會很困擾的。”

“小黑子不要生氣啦。不過小黑子真的是很坦誠很勇敢的啊。指出我們的錯誤的人是你，質疑小赤司的理念的人也是你，那樣的勇氣和坦率，是小黑子獨有的。不過一遇到喜歡的人你的勇敢坦率都到哪裏去了？為什麽不告訴他呢。”

黑子淡淡笑着望向窗外：“大概是自卑吧。他那麽優秀，一定會有很多人喜歡他。...黃濑君，我喜歡的人，是男生哦。這種畸形的感情，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而且他也有喜歡的人了。我喜歡他，只是和我自己有關系罷了。”

黃濑卻沒有多麽驚訝,“小黑子，那你知道他喜歡誰麽？”

“...我不知道。”

“我覺得無論如何，去告訴他吧。告訴他你的想法，哪怕可能性微乎其微這都值得一試。哪怕沒有結果也不要緊，這樣的心意，要傳達到啊。你愛他，沉默也不是辦法，不能這樣不言不語啊。而且我覺得也不是沒有可能哦，說不定他喜歡的人就是你呢？別猶豫啦，再這樣糾結下去也許就錯過他了。如果你非要鑽這個牛角尖，我也沒辦法啦。不過不說就不說吧，放在心裏別憋死你就好啦~”

黃濑的俏皮話卻給黑子打開了窗口。

“告訴他...麽？”

去告訴他吧。

沉默也不是辦法。

——不想錯過他。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