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老板誰是攻

第73章 舊賬

“喲，這不是宇珊嗎？消失這麽就，還不告訴哥幾個你去哪了？”

同學愛熱鬧，幾個見着宇珊的人，湊上前，噓寒問暖，好一番調侃。宇珊笑着應付着，眼睛也沒閑着，像個三百六十度攝像頭一樣，檢索着陳筱烨的痕跡。幾年時間，同學們變化都很大，有些甚至已經為人父母，驚訝于時間的強大。宇珊和以前一樣，文文靜靜，聽着同學們抱怨現在的生活，或者調侃喜聞樂見的事情。

“喲，梓沫來啦，筱烨呢？宇珊可是回來了。”

都是一幫爛熟的同學，有些小事情，誰又不知道個所以呢，陳筱烨和宇珊的關系，再是隐秘，也趟不過這麽多年的風吹日曬，要知道沒有不透風的牆。陳筱烨免不了被調侃一番。

“去去去，那是我的筱烨。”夏梓沫故意看着宇珊說，這話是陳筱烨到來之前，夏梓沫唯一搏擊的機會，這麽多年了，宇珊你還在期待着陳筱烨麽，算了吧，曾經那麽傷，現在又回來，算是怎麽樣。

“抱歉，來晚了。”筱烨亦如從前，有禮貌的笑着，手裏還捏着夏梓沫的手包，這家夥，每次一上車就把包往後一扔，每次都得陳筱烨幫她想着拿出來，“你的包。”陳筱烨把包遞給夏梓沫，坐在夏梓沫旁邊。

周圍的同學，和陳筱烨攀談，同學中也有做生意的，知道陳筱烨現在搭理陳氏，有些小的地方，還要請筱烨幫忙。宇珊的目光，焦灼在陳筱烨的身上，這一次陳筱烨沒有像從前那樣報以微笑，她專心的聽着同學咨詢的商事，不知道是沒有注意，還是刻意不去迎接那熟悉的目光。

最後一個同學落座，班長宣布聚會活動開始，服務員開始上菜。推杯換盞，觥籌交錯，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笑容。席間，幾個同學走過來，一個一個的敬酒。

“先敬宇珊大美女一杯，你這可是第一次參加聚會呢，理應罰酒三杯的，但是呢，班委團代表決定，看在你是本班第一大美女的份兒上，只要你回答三個問題，這三杯酒就可以免了。”同學舉着酒杯，有些男生，哦不，是男人才對，也開始跟着起哄。

“好。”宇珊幽幽作答，她的目光仍舊鎖定在陳筱烨的身上，終于筱烨回頭看了看宇珊，笑了笑。

“第一個問題，也是我們哥幾個最惦記的問題啊，聽好咯，宇珊現在個人情況怎麽樣啊？哈哈哈哈。”同學笑得誇張，斟滿的一杯酒，因着手腕顫動，有些溢灑。

“還是老樣子。”宇珊回答着問題，倒像是和陳筱烨再彙報近況一般，看着陳筱烨的眼神，意味深長。

“喲呵，這話說的，模棱兩可啊，同學們這題算過嗎？”

“算吧，算吧，看你那問題問的，我來問第二個，”班裏有名的八卦選手，站起來，也跟着倒了一杯酒，走到宇珊面前，“老情況，是說你還保持着高中時代的那份老情況，”這位同學看看宇珊，又把目光轉向陳筱烨，“還是大學時候的老情況啊？”

“高中。”宇珊回應的不含糊，筱烨，我這次回來都是為你，只是這電波過去，倒被夏梓沫給阻隔了。

“那個老情況是誰？”終于有人一針見血的問了，有人期待，有人焦慮，有人已經覺得無聊了，很明顯沒有那些人什麽事情。

宇珊遲疑了一下，舉起酒杯，幽幽的說道，“陳筱烨。”接着端起一杯酒喝起來，陳筱烨跟着舉杯回應，以茶代酒。

“哈哈哈哈，宇珊果然是個機靈鬼啊，每到這個時候都用陳筱烨當擋箭牌。”同學們嘻嘻哈哈，接着胡鬧，陳筱烨簡單的吃了幾口，給秋發個短信，問她是否接到家裏人。

難得一遇的聚會活動，怎麽也不會以一餐終結，下午的時候，老同學定了桌游場，幾十個人一起浩浩蕩蕩，拼車前往。夏梓沫自然還是和陳筱烨一輛車，兩個人坐到車裏的時候，還有一個人拉開副駕駛的門。

“我沒開車，和你們一起可以嗎？”宇珊堆着笑，身上已經有些輕薄的酒氣了，欲蓋彌彰，宇珊看看梓沫，梓沫剛要解開安全帶，陳筱烨就開口了。

“你把梓沫的包往裏放放，坐後面吧。這裏不能停太久。”

陳筱烨剝奪了宇珊坐在副駕上的權利，宇珊甩上門，常舒一口氣，打開後門，把夏梓沫的包往裏翻了翻，坐進來，看着陳筱烨，擠出兩個謝字。

約定的場地，比一般的桌游場要好玩，這裏幾乎是集合ktv、桌游、室內運動器械于一體，甚至還有個小型酒吧和廚房。夏梓沫不怎麽玩桌游，陳筱烨就陪着梓沫一起玩別的，宇珊識趣的坐在一邊的吧臺，喝着酒，看着兩個人。曾幾何時，都只有梓沫陪襯的份兒，宇珊的心裏有些不平衡。

“筱烨，你打算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看球。”陳筱烨推着擋板，玩得認真。

“你別給我裝糊塗，我說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夏梓沫說的是宇珊，陳筱烨又怎麽會不懂，陳筱烨瞥一眼，宇珊的面前已經放了五六個空杯子了，手裏還有一杯不知道什麽的藍色液體，順着她的唇，傾入口中。

宇珊捧着酒杯，踩着高跟鞋，笑着走向夏梓沫，“梓沫，我想和你借筱烨說幾句話。”

夏梓沫看看陳筱烨，陳筱烨點點頭，梓沫癟癟嘴，走了，臨走的時候，指了指腦袋，示意陳筱烨。

宇珊想要挽住陳筱烨的手臂，被陳筱烨以身上有汗，拒絕了，兩個人走到曬臺，看着遠處的景色，夕陽染着西邊的天，血紅一片。

“你還是老樣子。”宇珊不顧陳筱烨的阻止，坐到陳筱烨的腿上，像以前一樣。手指劃過陳筱烨的臉龐，這是她迷戀的那個人，這一寸一寸的皮膚，滑若無骨，宇珊帶着酒氣的唇，貼向陳筱烨，陳筱烨順勢用毛巾擦臉，阻隔了那雙櫻唇與肌膚的距離，為之設置屏障。

宇珊錯愕，陳筱烨解開宇珊攔在脖子上的手，指了指對面的座椅，“坐下一起看夕陽吧，我累了，你坐那吧。你看夕陽多美，再不看就要錯過了。”夕陽已經接近地平線，一輪新月挂在空中，陳筱烨笑着，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

宇珊聽話的坐在旁邊，陳筱烨可以的距離感，硌疼她的心，“這麽多年不見，你不問我過的好不好嘛？”

“我看你狀态不錯啊，應該過的不錯吧。”陳筱烨打開一瓶礦泉水，喝了兩口。

“嗯，是還不錯。那你呢？你過的怎麽樣？”

“比你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宇珊生氣了，她再不能接受陳筱烨這樣的語氣，“你和以前不一樣了。”是的，宇珊在埋怨，怨恨自己遠離，怨恨那個曾經的夢想，和她錯過的愛情。如果沒有離開，沒有去追求那個曾經的夢，沒有說出那兩個字，那兩個字..宇珊還是紅了眼眶，大滴大滴的淚，順着眼角，滑經面龐，宇珊咬着唇，五味雜陳。

陳筱烨還是像以前一樣，拿出紙巾，放到宇珊面前，這次她沒有選擇去為宇珊拭去淚水，甚至幹脆站起來，走到陽臺邊，看着夕陽，不去看宇珊是不是顫抖，是不是凝噎，陳筱烨不允許自己去查看，雖然那哭泣的聲音，扯得陳筱烨的心跟着疼。

“覺得委屈，就哭出來吧。哭過了，心裏石頭也就放下了，你能更輕松的走得更好，沒有負擔。”陳筱烨的話，說的似乎很有道理，這麽多年，在筱烨的心裏，又何嘗沒有埋下那塊巨大的石頭，然而在宇珊哭泣的時候，雖然心被撕扯的生疼，那份巨石卻也跟着一點點瓦解，破碎，不知道去了哪裏。

宇珊看着陳筱烨的背影，夕陽下的她，被鍍了一層金邊，想要上前擁住，卻又不忍心踐踏自己的尊嚴，淚水縱橫，無法抑制。“為什麽不等我？”宇珊問。

“從你說分手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只是同學了。”陳筱烨回答着。

“可我們曾經那麽親密，那麽要好，那麽..”

“宇珊，都過去了。曾經的美好，就放在心底吧。我們都要向前看不是麽？我之所以會來參加這次聚會，是因為你回來。我知道你心裏一直有個結，需要由我來解開。現在我的任務完成了，你的結也解開了，釋然吧。還有那麽多值得你去期待的美好的人，充滿希望的事情，在等着你呢。你可以停滞不前呢？”陳筱烨的笑，是天底下最治愈的療傷藥，然而現在在宇珊看來，這療傷藥已經成了□□。

“我不想和你分手的，我不想的。但是我爸媽知道了我們的事，我，我怕他們會對你不好，我不知道怎麽辦，只有暫時和你分開。”

“宇珊，那都過去了不是嘛。我也沒在追究，你也不要自責了。好好生活，追求你想追求的，嗯。”陳筱烨的語氣，更像是和同學一起，然而在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手指尖兒竟是出奇的冰涼。

“我不要，不要！我想要追求的就是你啊，筱烨。”

陳筱烨搖搖頭，轉過頭來看着已經哭得不那麽兇的宇珊，她笑了，笑得身子輕顫，“宇珊，你還是不夠了解你自己。你要追求的不是我，而是那種被別人羨慕的感覺。你喜歡的是看到別人說你是我女朋友的時候，那種矍铄的眼神。我不是時時閃耀的，也沒有辦法一直給你那種驕傲。我只渴望一份簡單的感情，并且很幸運的擁有着這樣一份感情。宇珊，開啓你自己的新生活吧！你那麽優秀，會有和你一樣優秀的人，給你你想要的驕傲的。”

陳筱烨叫上夏梓沫，開着車，絕塵而去。留下宇珊一個人，看着遠方發呆。夕陽落山，星辰漫天。宇珊的心空了，空得能夠裝下整個世界；陳筱烨輕松了，好像曾經背着一座泰山。

宇珊的手機響起來，手機顯示着國外的號碼。

“宇珊，我想了一下，我還是想要告訴你，我愛你！”

宇珊側耳聽着手機裏的聲音，一顆流星，劃過天際，宇珊的眼角再次泛起淚花，嘴角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