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因為向文墨的加入,飯桌上一開始有些沉寂,大家都不知從何說起。良久還是齊銘帶頭說道:“來,大家好不容易又聚在一起,喝一杯!”說着舉起了面前的白酒,叫着走一個。
“錦城,別喝多了,你胃不好。”沐雨看見季錦城猛地灌了一口酒連忙提醒道。
季錦城樂呵呵地放慢了喝酒的速度,笑着閉了閉眼算是答應了,手卻輕輕碰了下安沐雨的手,安沐雨這才笑着應了。
季漢臣的眼從沐雨開口的時候就一直看着向文墨的反應,他知道,向文墨在安沐雨那句話裏失落了,季漢臣知道向文墨也喝不得太多的酒。他連忙夾起菜放到向文墨的碗裏,向文墨愣愣的看了他一眼,“多吃點菜。”季漢臣說完就轉頭自己喝起了酒。
安沐雨知道季錦城喝不得太多的酒,可他不知道向文墨也喝不得太多的酒。
季漢臣知道向文墨喝不得太多的酒,可向文墨.....
季漢臣輕輕搖了搖頭,嘴角漾起一抹嘲諷的笑,呵,這諷刺的世界!
向文墨看着碗裏的菜,又轉頭瞧了眼安沐雨,而安沐雨,一直在看着坐在他旁邊的季錦城,忙着給季錦城夾菜,忙着給季錦城倒酒。向文墨低下頭,将碗裏的菜狠狠地扒拉到嘴裏,惡狠狠地咀嚼起來,像是在跟誰置氣一般。
安沐雨用眼角看見了向文墨的一舉一動,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反而加大了給季錦城夾菜、倒酒的頻率。他見不得向文墨露出半點失落的樣子,明知道這樣的自己很賤,卻還是抑制不住。有時候真相狠狠打自己幾巴掌!季漢臣你能有點出息嗎?!啊?!他向文墨為的又不是你,你他媽在那心疼個什麽勁兒啊!
可就是忍不住,他也沒辦法。就好像一只蟲子鑽進了你的心,你明知道他走錯了地方,這是不應該的,可卻還是為了他痛。
而向文墨聽着近在咫尺的安沐雨對季錦城一聲聲的叮囑,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從沒想過,安沐雨和季錦城在一起時是這樣子的,一如普通戀人,甚至比別的戀人還要更要好!安沐雨在之前的飯桌上從來不這樣!
他突然想起剛才季漢臣對自己說的那些話,自己真的有信心讓安沐雨愛上自己嗎?他和季錦城相比,誰能給安沐雨幸福?
答案——一目了然!
他愛安沐雨嗎?以前他還能理直氣壯地答是,可現在,他不敢了!如果愛一個人是希望他過得好,那麽他看見安沐雨現在這樣幸福不是應該放手嗎?可他居然不想放手,明明是一局死棋,他卻妄想起死回生。
妄想!
向文墨拿起面前的酒猛地灌了下去,喝的太猛,瘋狂地咳嗽起來。飯桌上的人都轉過頭來,向文墨的臉更燙了,好像自己最隐私的心事被置于烈日之下,人人皆知。突然背上伸過來一只手,用着正好的力度輕輕拍着自己的背,緩解着嗆到了的難受。向文墨不用看也知道那只手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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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漢臣。
向文墨咳得天昏地暗間看見了對面的安沐雨對自己施以眼神關懷之後繼續給季錦城夾着那人喜歡吃的菜,一時間心裏涼絲絲的,喝下去的酒倒像是冰水一樣,冰鎮得透心涼。
突然,齊銘的手機響了。
“喂,是,對,啊?好的好的,我馬上過來。”齊銘挂了手機就歉意地說:“那個,今天白天的事情出了點問題,我要去公司一趟,你們随意啊。”說着也不等衆人答應就拿起面前的酒洩憤似的喝了一口,走到沙發邊拿起還沒翻開的公文包往外走。
走到玄關處齊銘回頭道:“漢臣,你最後走幫我把鑰匙放在門口花盆地下哈。我今晚搞不好又要加班到通宵。真是!”
季漢臣連連答應怕誤他事,齊銘才急匆匆往外趕。等到關門聲落下的時候,季漢臣才醒悟過來現在的樣子有多怪。他、向文墨、季錦城和安沐雨在齊銘的家裏,而齊銘卻不在場,乍一看沒什麽,其實想想還真是尴尬。
季錦城吃完了飯就被安沐雨拉着回家了,看着安沐雨一副有話要和季錦城商量的樣子,向文墨也不好再跟着那兩個人上去,想來想去,雖然很尴尬還是留在了齊銘的家裏。
“沐雨,你今晚怎麽了?”一到家季錦城就說出了今晚自己心裏的疑惑。雖然沐雨平時也會囑咐自己不要喝太多酒,但是像今晚這樣子卻還是第一次。
“我只是,只是要讓文墨明白一些事情。”安沐雨疲倦地倚在了沙發上,從在廚房裏看見季漢臣的失落與痛苦的時候,沐雨心裏就已經有了主意。雖然不太高明,可是卻是最直觀的。
季錦城明白此刻沐雨的心裏也不好受,畢竟沐雨從來都當向文墨是自己的弟弟,這樣傷他的心,也是無可奈何。季錦城坐在沙發上,輕輕摟住了安沐雨.....
季漢臣還在吃,不緊不慢的樣子倒是緩解了一些只有他和向文墨兩個人的尴尬。
“喝?”季漢臣将手裏的一罐啤酒遞給向文墨,向文墨搖了搖頭,“不能再喝了。”季漢臣轉頭自己灌了一大口。
“怎麽,看見安沐雨和錦城的樣子,連酒也喝不下去了?”雖然吃的東西好像已經堵在了嗓子眼了,可季漢臣還是忍不住喝酒的沖動,白酒不敢再喝了,啤酒倒是能吞下一大口。他坐在桌子邊斜斜地看過去,向文墨垂着頭愣愣地看着殘羹冷炙,季漢臣倒有些想要笑了。
“沒,”向文墨搖了搖頭,“只是突然覺得,好像真的......真的奪不過來了。”安沐雨在飯桌上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失态過,更何況是在別人家裏。向文墨終于想通了安沐雨的用意,可就是想通了才這麽難過。
“看吧,我說的沒錯吧,所以.....”季漢臣将僅剩的幾顆花生丢到了嘴裏,慢條斯理地說:“所以,你不妨試着和我在一起,到時候,也許沐雨就知道你對他有多重要了。”季漢臣誘哄地說着,他從沒想過向文墨會答應,只是卻還是忍不住這樣肖想着,哪怕就是想,只要心裏能好受些,他也願意。漫不盡心的樣子,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他有多緊張,連那幾顆丢在嘴裏的花生都是生生吞下去的。不大不小的花生卡在喉嚨那裏,說話的時候摩擦着喉嚨,有點疼,有點惡心。
“會嗎?等我和你在一起,老師就會發現我的重要了?”向文墨不信任地看向季漢臣,“不會的,漢臣,你別騙我。他不會的!他的眼裏只有季錦城!”從開始到現在,哪怕季錦城傷他那麽深,騙了他、傷了他、強了他、讓他傷心,讓他痛苦,他的眼裏也從來只有季錦城。向文墨惱怒地拿過桌子上剩下的那瓶老白幹,倒了一杯,猛地灌了下去。
“哎...哎....”季漢臣來阻止,向文墨已經一杯下肚了。
“我說,你悠着點,喝醉了我還得把你背回樓上去!”季漢臣嘴上這麽說着,可自己也倒了半杯酒,一飲而盡,和向文墨分享同一種酒味的感覺,雖然辛辣,但帶着絲那麽溫暖的甘甜,微弱的,卻還是直直達到了季漢臣的心裏。
他那麽喜歡向文墨,從小時候的羨慕,到重逢後的欣喜、單戀後的心酸與苦澀,如今向文墨就在自己的面前,可他能做的,卻僅僅只是和他同喝一瓶酒,分享那并不美好的味道。盡管季漢臣是那麽不善于喝酒,可他還是一口喝幹,他只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向文墨更接近一點!
他沒辦法,他已經等得太久了。久到哪怕僅僅只是抓到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願意傾盡粉身碎骨的代價去接近向文墨。
向文墨像是魔怔了一樣,趁季漢臣不注意,又是一杯下肚。季漢臣連忙将酒瓶藏好,一邊說:“向文墨,你這是打算.....借酒澆愁?”
向文墨的眼睛已經紅了,一大部分是被酒精熏得,另一部分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或許是因為今天坐在樓道裏的寂寞,或許是對前路的迷惘,或許是對那因為季漢臣的提議而心動的自己的仇視。他說不清,卻覺得,此刻唯有酒才能讓他暫時忘記這一切。
喝酒的人,尤其是心裏有事的喝酒人,誰不是這麽想的呢?
“給我,我要喝酒!”向文墨倒了倒空了的酒杯,伸手去問季漢臣要酒喝。
“你別喝了,再喝就醉了!”其實向文墨已經有些醉了,但是這到底是齊銘的家,季漢臣也不好讓他多喝了。
“給我!”向文墨執拗地伸手要酒喝,站起身子,歪歪扭扭地走到對面去,“把酒拿出來!”說着就伸手将季漢臣放到身後椅子上的酒瓶拿了過來,自顧自地對着嘴喝。
季漢臣看他醉醺醺的,顯然是酒勁兒上來了,想要把酒瓶拽出來,無奈向文墨的力氣太大,他根本拿不出來。只能一邊竭盡全力地去搶,一邊說着:“向文墨,你夠了!”
向文墨全然不聞,季漢臣急得滿頭大汗。
等到季漢臣好不容易拖下了酒瓶的時候,向文墨醉得也差不多了。
“文墨,文墨?”季漢臣扶着他,向文墨的臉已經紅透了。“文墨,我送你回去好不好?”季漢臣也不等向文墨答應,轉身給齊銘留了個便條就攙扶着向文墨往外走。
作者有話要說: 嗯,看見有讀者說我文案寫得不清楚,原文貌似是說“作者文案寫得不清楚,所以最後到底是怎樣啦?作者這招真毒,讓人只能下載才知道結局!”——哈哈哈哈哈哈哈,被看穿了!好吧,我是文案廢,不要打我~~~嗚嗚嗚嗚,原來上語文課的時候最怕就是概括課文了,我就是傳說中的概括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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