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1)
你才是小人,你全家都是陰險小人!
枝枝氣呼呼地拿小木劍對着厲鬼的屁股用力的戳了戳,因為身體跟着在用力,頭頂的小揪揪一晃一晃的,有點像個彈簧小天線似的。
看見電閃雷鳴、鬼氣喧天專門趕過來的黑白無常恰好看到枝枝奶兇的背影以及她那個搖搖晃晃的小天線,兩個老鬼都有些呆住了:“枝枝?”
聽到有人喊她,枝枝猛地回頭,恰好看到黑白無常目瞪口呆的站在後面,連忙朝兩人招手:“黑叔叔白叔叔,快點幫我,我快要打不過她了!”
黑無常看了眼被戳得渾身是孔的女鬼,嘴角抽了抽,明顯是單方面碾壓,還說打不贏?
白無常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鬼腿,切斷面還有淡淡的功德光,看來枝枝最近賺了不少功德,比之前厲害不少,“我看打得挺好,再打下去都要魂飛魄散了。”
枝枝讪讪地收回腿,耳尖紅紅的跑到長相俊逸、和氣生財的白無常身邊小聲告狀:“她吓唬我和大哥哥,還差點害我們撞到大貨車,還罵我是小人。”
“豈有此理。”白無常一聽直接扔出勾魂索,完全不管女鬼會不會魂飛魄散,“欺負小孩像什麽話。”
枝枝贊同的點點頭,欺負小孩子算什麽好鬼!
“這鬼有主的?”正準備收魂的白無常翻了翻生死簿,随後蹙起眉:“又是這個叫劉忙的老道士?”
枝枝聽到老道士的名字,小臉瞬間繃起,她還沒忘記他教人害四哥哥的事情呢,他又想來害她和大哥哥:“白叔叔,他在哪裏?你快點把他抓下去審問。”
白無常收起生死簿,“......枝枝只能想辦法自己先抓住他。”
後續打到半死不活的他們可以提前來勾一下魂,他們可以對枝枝的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自己卻不能犯原則性的錯誤。
“那好吧。”枝枝捏捏小拳頭,她一定要盡快抓住這個大壞蛋!
“枝枝,我們走了。”黑白無常只是順路過來查看,既然枝枝這裏不需要幫忙就直接離開了。
“黑叔叔、白叔叔再見。”枝枝揮了揮手,然後扛着自己的小木劍準備回去,結果一轉頭就對上了大哥哥呆怔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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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枝枝心虛地眨了眨眼,“大哥哥,你什麽時候下車的?”
陸之東不知道該從自己看到枝枝踩着厲鬼屁股放狠話說起,還是她和黑白無常撒嬌說起,猶豫半響後還是決定如實說道:“你下車的時候我就下車了。”
枝枝愣了愣,那豈不是都被看見了?是她太吓人了?還是被黑白無常吓到了?大哥哥不會被吓傻了吧?
她擰起眉心,走近一些打量着陸之東:“大哥哥?”
“沒事。”陸之東只是驚訝枝枝為何那麽依賴那兩個鬼怪,他蹲下扶着枝枝的胳膊檢查了一番,“枝枝沒事吧?”
“沒事哇。”枝枝想了想,指着撞在車後座的額頭,“還有一點點疼。”
“幫你揉揉?”陸之東擡手幫枝枝揉揉了不紅不腫的額頭,“枝枝和他們很熟?”
枝枝安安靜靜的站着,任由大哥哥幫自己:“誰啊?”
陸之東:“白叔叔黑叔叔?”
“熟。”枝枝點點頭,奶聲奶氣地解釋起來:“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他們啦,他們還會用陰氣捏小雲朵、小動物給我看。”
陸之東聽明白了,幾乎算是看着枝枝長大,難怪枝枝和他們說話很熟稔,還帶着一點點依賴,是和他們相處時沒有的狀态。
想到這,他說話有些酸溜溜的:“枝枝喜歡他們捏的小雲朵還是喜歡哥哥們給你買的毛絨絨?”
枝枝覺得大哥哥有點奇怪,但還是認真的想了想,非常公正的誇道:“都喜歡。”
陸之東笑了笑說:“都喜歡?枝枝不能只選一個嗎?”
枝枝搖搖頭說不能,非常酷拽霸氣的回答:“四哥哥說過,兩歲小孩才做選擇,我們大孩子是都要。”
“......”陸之東想回去抽陸之北,教的什麽玩意兒,不過也彰顯出枝枝的聰明才智。
雖然陸之東有點酸溜枝枝依賴黑白無常,但未來時間還長,他們會讓枝枝也能毫無保留的依賴、信任他們的,他輕輕揉了下枝枝軟乎乎的腦袋,“走吧,回家了。”
“嗯。”枝枝說完後,附近的警察接到報警來到了現場,在看到車頭以180度猛轉彎撞向綠化帶幾乎撞癟了整個車頭時都下意識覺得人恐怕不行了,結果下一刻又看到整齊站在旁邊的三人都呆住了:“你們沒事?”
“沒事。”陸之東作為當事人,簡單說了下當時的情況,沒有透露枝枝的事,只說一個晃神差點撞到。
“以後小心一點。”警察提醒道。
“好。”陸之東将後續事情交給趕過來的助理後,抱起小功臣枝枝,走向另一邊來接他們的車,沒了女鬼搗亂,回家的路程順利了許多。
而老道士這邊在厲鬼被黑白無常抓走後又吐了血,掐指一算發現自己和厲鬼又失去了聯系,頓時氣得咬牙切齒:“此仇不報非君子,你給我等着!”
剛到家的枝枝打了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有人罵我。”
陸之東皺起眉:“誰罵你?你四哥哥?”
“不是,是大壞蛋。”枝枝從包裏摸出自己的手機,用力的戳了戳,“我要告訴青和,讓他們快點抓住那個大壞蛋。”
陸之東想到今晚的事,臉色也不太好看,拿出手機聯系了人去調查這個老道士,敢盯上小枝枝就要付出代價。
被厲鬼一攪合,枝枝都沒那麽困了,她捧着手機看了看四哥哥的消息,巴拉巴拉一大堆,她嫌棄地略過後直接去看二哥哥的消息了,二哥哥問她睡覺沒。
枝枝點開正想回複,二哥哥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她連忙劃過屏幕接了起來,聲音裏帶着一絲小欣喜: “二哥哥?”
“枝枝。”正蹲在草叢裏被蚊子咬的陸之西擡手拍了個蚊子,“還沒睡?”
“才回家。”枝枝隔着屏幕都聽到蚊子嗡嗡嗡的聲音了,她忍不住腦補出金光閃閃的二哥哥渾身是包的畫面,惡寒的搖搖頭:“二哥哥,我教你給咒語哦,你念了就沒有蚊子了。”
“枝枝不着急這個,二哥哥有個事想請你幫忙。”陸之西他們已經順利抵達李富貴的村子,今天以爬山徒步客被大雨困住的名義住在了李富貴附近的一戶人家中,簡單打聽了一圈,得知李富貴早些年在外跑貨車,賺了不少錢,家裏還修了一棟小樓房。
但因為李富貴脾氣不好,性情不定,平時愛和混混們賭錢,因此在村裏人緣一般般。
目前距離時間案發時間久遠,調查起來非常困難,陸之西就想問問枝枝,她能不能算算李富貴這裏的線索。
枝枝聽完二哥哥的話,隔空幫二哥哥算了算,“二哥哥,你是不是蹲在一個墳地旁邊的?”
“啊?沒有吧。”陸之西後背一涼,然後回頭看了看,四周都是雜草,哪有什麽墳地。
枝枝揉了揉耳朵:“有,我都聽到了有個老婆婆說你踩到她的房子了。”
“啊?”陸之西還真不知道,連聲說了抱歉,然後起身往樹林外走。
“二哥哥等一下。”枝枝剛才算到二哥哥的案子會因為遇到鬼而有轉機,她連忙喊住二哥哥:“二哥哥,那個老婆婆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你留下問問她。”
“???”深更半夜的,枝枝又不在身邊,陸之西完全不想見鬼,他摸着心口微微發熱的平安符:“枝枝,要不你幫我問問看?”
“......二哥哥是害怕嗎?”枝枝說完後無聲的笑起來,二哥哥也是膽小鬼,沒有她可怎麽辦哦。
枝枝挺直腰板兒,像個小大人似的安慰二哥哥,“二哥哥別怕,我幫你。”
就這樣,她隔着手機和電話那頭的老婆婆鬼溝通了起來,原來老婆婆是李富貴曾經的鄰居,兩家一直不對付,經常因為水溝弄濕了隔壁家的院牆、多挖了一鋤頭田埂這種小事而吵架。
死了之後因為李富貴又跑到她墳頭上撒尿,因此老婆婆記恨了幾十年,隔三差五就想找李富貴的麻煩,但是陰陽兩隔,李富貴又做賊心虛,身上帶着驅鬼辟邪的東西,老婆婆也只能隔空罵一罵,因此得知李富貴可能幹了壞事,立即主動說要提供證據。
老婆婆:“我曾經親眼看到他在半夜三更将帶血的衣服埋到山裏,還埋了好幾回,就在裏面,我帶你們去。”
“謝謝婆婆。”枝枝将話轉達給二哥哥,并幫他們幾人指路,山裏雜草叢生,蟲鳴四起,幾人跌跌撞撞的走到了老婆婆說的地方。
到地方後,王滿拿出随身攜帶的鋤頭開始挖東西,挖了大概半米深就挖到了一個塑料口袋。
老婆婆:“就是這個。”
陸之西拿着電筒照了照,然後打開袋子,從裏面翻出快要腐爛的滌綸材質的衣服,裏面還翻出一個錢包、錢包裏沒有錢,不過有一張二十多年前的舊版本身份證。
“是F城失蹤女人之一。”F城也是李富貴曾經跑車線路之一,當時女人家屬有報警不見了,但是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謝青:“還好他用了個塑料袋,不然這些估計全爛了。”
“也是蠢,留下來的全是證據。”王滿又繼續在附近挖掘,又陸陸續續的找到了幾個袋子,大部分都腐爛了,“這個袋子保存得很好,一點都沒有爛,裏面的滌綸褲上還有殘留的血跡。”
陸之西臉色一松,“謝青、張楚,你們倆明早就拿出去檢測,确認後我們逮捕李富貴。”
謝青和張楚:“好!”
陸之西帶着證物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同枝枝說道:“枝枝謝謝你了。”
枝枝嘴角上揚,“不客氣的。”
能幫到二哥哥就好。
王滿湊近電話說道:“小枝枝,你可真是神了,回頭回家我一定去拜一下你。”
“還行吧。”枝枝傲嬌的輕哼了一聲。
陸之西聽到枝枝傲嬌的小奶音,銳利的眉眼多了幾分溫柔,“時間不早了,枝枝快睡覺,等回去後二哥哥帶枝枝去玩。”
“嗯嗯,二哥哥早點回來。”白天累了一整天,晚上又受了驚吓,枝枝頓時犯起了困,挂掉電話後爬到床上呼呼大睡,一覺睡醒又是第二天了。
爺爺去隔壁市訪客依舊不在家,陸之東不想放枝枝一個人在家,就帶她去了公司,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免得又偷偷摸摸跑出去幫忙了。
枝枝不知道大哥哥的小心思,還以為他一個人害怕,于是盡心盡責的守在旁邊,一邊畫符,一邊陪大哥哥上班。
等她畫完方圓要的100張清涼符和100張平安福後,又拿着手機看起了動畫片,放的是西游記,看到高興的時候,她還會無意識勾腳。
西裝革履陸之東擡眼看了下悠閑玩手機的小妹妹,嘴角上揚,但想到昨晚的事情,溫柔的眼睛裏又多出一絲陰骛,他看了看時間,雇傭的人暫時還沒查到老道士的消息。
雖然沒有老道士的消息,但何軍殺妻分屍的消息已經率先爆了出來。
看到新進展的網友全都露出茫然的表情,“我要是記得沒錯,前幾天監控視頻裏是看到蘇芸走向河邊未歸的吧?怎麽又變成他殺了?”
“不會是自媒體造謠吧?為了流量什麽都敢說。”
“不是,你們快去官方公告,上面寫得清清楚楚,已經從死者所在的小區花園、化糞池找到部分遺體,經過堅定确認是蘇芸,并且還在他們家發現了絞肉機、切割機、鐵錘等殺人證據。”
“怎麽回事?怎麽忽然反轉這麽大?我記得監控證明蘇芸沒有回過家。”
“對啊,監控裏何軍也沒有出門,這應該是鐵證吧?為什麽還會說他是兇手?”很多網友發出疑問。
居然又有人冒出來:“我就是死者小區的人,昨天親眼看到警察從小區花壇裏挖出來了骨頭,今天還有專業人員過來抽化糞池。”
“你們注意看官方公布的最後一句話,系何某經過人為手段篡改監控記錄,說明之前我們看到的監控是假的。”
“什麽人為手段?黑客作案?何軍不是在凍庫上班嗎?他還會搞這些東西?”
“我偷偷告訴大家,據知情人透露他好像搞了邪門歪道,被警局請來的玄學大佬發現了,不僅發現他篡改了監控,還掐算到了屍體埋葬的幾個位置。”
有人不信:“真的假的?這麽神?”
“你們不信可以到我們小區問那些大爺大媽,她們比我知道的還更多。”
消息一爆出許多愛湊鬧的人都跑去了世紀花園小區,硬是從一群大爺大媽口中補全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何軍和蘇芸乃是初戀,各自結婚後都育有一子,一年多前各自離婚又不知道怎麽的重新走到了一起,蘇芸在公司裏做小領導,收入不錯,而何軍工作一般,收入也一般,吃的住的都是蘇芸的。
而且何軍私下還愛打牌,手氣一般,經常輸錢,據說欠了不少錢,應該是要錢不成才動手殺人的。
網友們看到爆出來的新聞後啧啧感慨:“蘇芸一死,她的存款、房子、保險這些就都歸何軍了,他真是好算計!”
“蘇芸不是有孩子嗎?”
“你忘記蘇芸的孩子也失蹤了嗎?我看孩子失蹤這件事八成也是他幹的。”
警察也是這麽推測的,已經再次訊問何軍孩子的事情,但他依舊閉口不答,似乎篤定了沒有監控她們就找不到。
就在警察琢磨着怎麽撬開何軍的嘴時,正和大堂哥在餐廳吃晚餐的枝枝接到一個關于孩子失蹤的委托。
“陸總,希望您能不計前嫌讓您妹妹幫我看一看我家孩子現在到底在哪裏嗎?他昨晚出去就不見了,一直沒有任何消息。”求上門的是曾經搶過陸家生意的競争者,姓張,兩家表面關系都很一般,更別提私下有來往了。
陸之東将剝好的蝦放到枝手邊的空碟子裏,不緊不慢地提醒道:“張總,你家孩子失蹤應該立即報警。”
“我昨晚就已經報警了,但是一直沒有任何線索,我也沒有收到要贖金的電話。”張老板焦急得頭都大了,找個各方朋友幫忙時,朋友告訴他可以找一個可靠的玄學大師幫忙掐算一下。
張老板是不信這些的,但病急亂投醫,也只能試試,然後就聽朋友告訴他陸之東的妹妹是個厲害的玄學小大師,幫商業圈內許多有名有身份的人解決了風水問題,找人更是小事一件。
張老板當時以為朋友被收買了,結果一打聽發現,認識的崔明、章勇都說很厲害,因此他很快就心動了。
但陸張兩家關系很一般,甚至說得上差,因此朋友勸他先去香火鼎盛的道觀試試。
時間就是金錢,為了唯一的兒子,張老板不願意浪費時間,寧願抛下老臉、抛下自尊也要來求一求陸之東,“陸總,我真的是走投無路才求到你這兒的,孩子是無辜的,還請你行個方便。”
“只要您願意幫忙,我将最近拿到的項目分一半給您,您看怎麽樣?”張老板頓了頓,“或者接下來NGC的項目我們公司就直接退出,絕對不和你們家競争,怎麽樣?”
陸之東輕輕蹙眉:“我并不清楚我爸的安排,不過就算要去競争這個項目,我們家的實力也不需要你讓。”
“是是是,是我小人之心,但只要你能同意小大師幫忙,我什麽都願意答應。”張老板言辭懇切,為了兒子,他什麽都願意做。
枝枝看着焦急且憔悴的張老板,看上去是個好爸爸,她默默吞掉嘴裏的蝦肉,然後輕輕戳戳大哥哥的手腕,小聲說道:“大哥哥,他看起來好可憐,我可以幫他。”
陸之東抽了一張紙,擦了擦手,“我們家枝枝善良,願意幫你一次,但要按照市價給報酬。”
張老板立即答應:“只要能找到麥克,別說市價,雙倍五倍都行。”
“那行,五倍吧。”陸之東順勢幫枝枝多要了幾百萬,“張總,你和枝枝說吧。”
張老板诶了一聲,連忙拿出手機,将自己兒子照片和生日都拿給枝枝看,“小大師,您能看出他現在在哪裏嗎?是不是已經被拐出京城了?最近人販子猖狂得很,我聽說好多小孩都失蹤了。”
枝枝抿着紅潤的嘴唇仔細看了看這個五歲的小男孩,六月六出生,四柱丁亥,坐下正印官星,官印相生,是個很好的八字,她根據八字以及小男孩失蹤的時間推算了一下:“在城東,在一個靠近水源的地方。”
“在城東?那他沒事吧?”張老板迫不及待的又問。
枝枝又算了算,輕輕搖頭:“暫時沒事,但是他好像不太舒服。”
張老板一聽急了,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那我現在就過去找。”
“城東那麽大,河流也很長,你上哪裏找?”陸之東看向掐着手訣的枝枝,“枝枝有具體的位置嗎?”
“在靠東南方向,四周黑黑的,還有很嘈雜的聲音。”枝枝又掐算了一下,然後皺起了眉,“他的命數現在變了,得快點找到他才行。”
枝枝又看了眼張老板的面相,如果讓他自己一個人去找,就會出現喪子的征兆,她跟着站了起來:“你自己是找不到的,我幫你一起找。”
“好,多謝小大師。”張老板伸手将枝枝往前引,“這邊走。”
“唔。”枝枝像個小大人似的走在前面,等坐上車後就指着城東的方向開去。
一個半小時後,車終于抵達了城東東南方向。
彼時天已經徹底暗了下來,但夏日的暑氣依舊彌漫在四周。
枝枝望着空曠無人的街道,怎麽一個人都沒有,疑惑地問大哥哥:“這裏怎麽沒有人?”
“這一片最近都在拆遷準備修産業園,我們家在這邊也拿了一大片地。”陸之東大概指了個方向,“等你大伯從國外回來就會開始動工。”
枝枝想着還沒見過的伯伯嬸嬸,忍不住問:“那他們什麽時候才回來?”
“應該月底就能回來。”陸之東指着前方的寬闊的河面,“到時候建了房子,給枝枝留兩層可以看到河面房子。”
枝枝不知道陸之東說的是三四百多平的大平層,覺得可能就和自己住的房間差不多大吧,兩層好像也不是很多,于是點了點頭說好。
兄妹倆毫無默契的交流着,旁邊的張老板則心急如焚,想催又不敢催,等他們說完後才問道:“小大師,現在往哪裏走?”
枝枝掐指一算,指着前面的小巷子,“往裏面走。”
一群人又繼續往裏走,七拐八拐之後停在了一處寫着‘拆’的三層小樓房,枝枝指着樓房第三層,“就在裏面。”
“我們進去找。”張老板立即叫上帶過來的保镖往裏沖,剛爬到二樓就聽到三樓方向傳來腳步聲,他們急忙追上去,一道三樓就看到有一間房門敞開。
張老板一進去就看到床邊丢下的一只限量版運動鞋,他撿起來看了看:“是我兒子的鞋子。”
陸之東看看到三樓一間房裏的桌子上還放着沒吃飯的盒飯以及旁邊還開着的風扇,“快點去追,別讓他們跑了。”
保镖立即朝後面的出口追去,遠遠的就看到幾個人從後巷坐車跑了,連忙開車去追。
“別跑!”回過神來的張老板也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但是綁架兒子的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頓時氣得破口大罵:“龜兒子的,老子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上車。”陸之東帶着枝枝将車開過去,停在張老板身邊,“你快點讓警察過來調查這裏。”
張老板爬上車,擦了一把汗就聯系警察來這裏調查。
與此同時,枝枝的小手機響了起來,接起來一看是方圓,“阿姨?”
方圓:“小大師,我們局裏接到報案,下午又有兩個小朋友失蹤不見了,你能幫忙算一下他們在哪裏嗎?”
“好。”枝枝要了兩個小朋友的生辰八字,等聽到八字時她心底湧起一股奇怪的感覺,“她們都是五歲,都是同一天生日?”
方圓點頭,“有什麽問題嗎?”
枝枝點點頭,她瞄了一眼滿臉怒容和擔憂的張老板:“和麥克都是六月初六生日,四柱都是丁亥,而且正印官星,以後都會有很好的前途。”
“小大師,什麽意思?”一旁坐着的張老板問道。
“丢了兩個和你孩子同一天生日的女娃娃,運勢都很好。”枝枝捏着手指,“肯定是有壞人想拿他們去做壞事。”
“小大師,我忽然想起來了,蘇芸的兒子周周也是同一天生日。”方圓臉色大變,“不會真的這麽巧吧?”
“那就是四個,兩對童男童女?”枝枝繃起小臉,“阿姨,你快點告訴青和,然後來城東.....”她扭頭看向開車的大哥哥:“大哥哥,這裏是哪裏?”
陸之東:“在城東麗河這邊的搬遷區。”
“阿姨你快點來,多帶點人,我們去抓壞人。”直覺告訴枝枝,她今晚上可以抓到壞道士。
等枝枝挂掉電話,陸之東看着前方跟丢了的保镖們,“枝枝,接下來往哪裏開?”
“他們被人用了障眼法,所以才跟丢的。”枝枝直接指了一條小路,嚴肅地抿着嘴角:“從這邊走,大哥哥你開輕一點,不要被聽見了。”
“好。”陸之東放慢了速度,盡量不弄出動靜,沿着枝枝指的方向開過去,大概開了十五分鐘後,他們停在了一片已經拆遷完正在打圍的工地旁邊。
陸之東壓低聲音小聲問枝枝:“是這裏?”
枝枝點點頭,“就在裏面。”
張老板一聽急得立即開門下場。
“你輕一點,吓跑了你孩子就沒命了。”枝枝已經掐算到張老板的孩子已經生命垂危,再耽擱一會兒肯定會死掉的。
張老板吓得雙腿一軟,“好,我聽你的。”
“阿姨,你們到的時候輕輕的。”枝枝和方圓報了具體的位置,然後小心翼翼地繞進去圍欄裏,圍欄裏面很寬,大約有十幾個主球場那麽寬,中間已經挖好地基,似乎正準備修建房屋。
枝枝打量着這個地形,似乎正在準備擺一個聚運發財的聚水局陣,大概在陣法中央的位置,亮着幾盞昏黃的光,光影裏站着幾個人。
“我家麥克在哪裏?”張老板焦急問道。
枝枝觀察着四周,很快看到在陣法的東南西北四個角分別站着有人,每個人的手裏抱抓着一個被綁起來的小孩子,她緊繃的小臉露出一抹驚慌:“他們在那裏。”
張老板也一眼認出了自家兒子,看着兒子即将被人丢進坑裏,“這是要做什麽?”
“打生樁。”枝枝已經看出來了,這塊地風水一般,容易招鬼,但老板又想要聚財聚運,于是挑選了四個運勢好的童男童女做人柱,可以鎮邪、減少意外。
“什麽?”張老板吓得喊出了聲:“麥克,爸爸這就來救你!”
這一聲,聲音洪亮,正在擺陣的老道士驚得手抖了一下,“這麽快就找來了?”
一身富态的外商老板焦急問道:“劉大師,現在怎麽辦?”
“怕什麽,有我在,保證今晚吉時時你這個陣法能成。”老道士不在意的輕哼一聲,只要不是三番五次壞自己好事的那個人,他就有把握處理好一切。
枝枝嫌棄地看了一眼沒藏住的張老板,無奈地攤了攤手,“現在也沒辦法了,你快點讓人去救大家,別讓他們跑了。”
張老板連忙道謝,叫上帶來的十個保镖朝兒子的方向跑去。
枝枝繃着小臉,拿出今天畫的符紙氣呼呼的朝老道士的方向走去。
開了天眼的老道士眼饞地看着朝自己走來的枝枝和陸之東,一個渾身功德光,一個氣運極旺,看着像兩個大燈泡,這些都是他的就好了。
“馬老板,今晚上的事被他們看見了,讓他們跑了對我們怕是不好。”老道士暗示着外商老板。
外商老板也這麽覺得,立即吩咐帶來的人去将他們抓起來。
“枝枝,你躲好。”陸之東将枝枝護在身後,面無表情的看着走過來的打手,擡手取掉架在鼻梁上的平光眼睛,單手撩起袖子,露出白皙卻又精瘦有肌肉的手臂。
陸之東微垂眼簾,随即又看向沖過來的打手,深沉的眸子裏露出一絲憤怒,直接擡手撩翻了幾個打手。
打手顯然沒料到看起來很文弱的陸之東竟然練過散打,立即招呼更多人圍了上來,一下子陸之東就落于了下風。
枝枝見狀,護短的沖了出去,直接念了個馭鬼咒,操控着附近游蕩的孤魂野鬼去吓唬捉弄這些打手。
多了枝枝幫忙,陸之東瞬間輕松很多,下手的動作也狠了很多。
“你這個小孩竟然會術法?”老道士看到枝枝馭鬼後,臉色少了一份輕松,他也驅鬼過去抓枝枝,“你師父是誰?要不要拜我為師,我可以教你更多更厲害的術法。”
“我才不學你的歪門邪道。”枝枝板着小臉,掐訣念咒,奶兇奶兇地說了一聲:“殺!”
幾只小鬼瞬間被烈火包圍,直接魂飛魄散,枝枝生氣地看着老道士:“你再放鬼出來吓唬我們,我還殺了他們!”
“是你!”老道士忽然意識到什麽,他竟然被一個三歲小孩給壞了好事?“原來是你三番五次壞我的好事!我今天一定要把你的魂魄練成厲鬼!”
枝枝昂着小臉,氣呼呼地說道:“你幹壞事,害我四哥哥,還想害我和大哥哥,你才是壞人!我要把你打死送給黑白叔叔!”
老道士摸了摸胡須,嗤了一聲:“你一個小孩還敢放這種狠話?你可知道我有多少厲鬼在手。”
“而且你們只有幾個人,是我們這麽多人的對手嗎?”老道士說着從打手的手裏拿過一把槍,“小孩兒,你今日出門應該給自己算一卦。”
枝枝望着老道士的被黑霧籠罩的頭,撇了撇嘴角:“大壞蛋,我幫你算一卦,你今天有血光之災!”
“嘁,我還以為你能馭鬼應該有點本事,看來也是學藝不精。”老道士說完準備收拾了這個小孩,外面忽然湧出一群警察,“不許動!”
枝枝看着趕過來的警察,壞笑地看着老道士:“你不僅有血光之災,你還有牢獄之災,還有斷頭之禍。”
老道士、外商老板以及打手臉色頓時一變,怎麽忽然來這麽多警察?他怎麽沒算到?
枝枝才不會說自己在外面也放了一個障眼法,讓老道士察覺到警察過來的動靜,她昂着小腦袋跑到方圓身邊,“阿姨,你們可算來了。”
“我們也來了。”青和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笑眯眯地和枝枝打招呼。
枝枝朝青和望去,随後看到一個清冷的長發美人從他身後走了出來,這個人看起來很厲害,讓她有一點點害怕。
陳諾也低頭打量着枝枝,一雙漂亮的丹鳳眼裏的探究意味明顯。
青和介紹道:“枝枝,這是我們隊長。”
枝枝不自在地低了低頭,默默地躲到大哥哥的身後,這個阿姨有點厲害,不會抓她吧?
她又往大哥哥身後躲了躲,心底默默念着: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陳諾注意到枝枝的害怕,輕輕挑了淩厲的眉眼,來之前已經了解過枝枝的身世,她也曾見過她師父一兩次,只要這只小半妖不做壞事,她是不會多管的。
陳諾沒有故意吓唬她,轉身踢了一腳還在磨磨蹭蹭的青和,“人都跑了,你還在這兒磨蹭什麽?”
“啊!我這就去。”青和捂着屁股,轉身朝老道士跑掉的方向追去,陳諾和其他特殊事件管理局的人一起追了過去,眨眼就消失在了黑眼之中。
枝枝望着他們消失的背影,又覺得好厲害,她低頭看着自己的小短腿,好想快點長大,她也想跑得特別快。
方圓他們直接将現場犯案人員全部都抓了起來,包括國外來投資的外商老板,同時将包括周周在內的四個小孩救了出來,并送往醫院治療。
“還好有小大師在,不然這四個孩子.....”方圓整個人都松了口氣,畢竟是四條人命,“等會兒我就通知孩子父母,到時候再讓感謝你。”
枝枝嗯了一聲,這也是一分功德,所以她沒有拒絕。
看這裏沒事了,枝枝跑去外面看陳諾她們抓沒抓到老道士,剛走到圍牆外面,就看到他們在烏黑的巷子裏鬥法,陰風陣陣,鬼哭狼嚎。
一點都不害怕的枝枝站在巷子外,目不轉睛地望着陳諾追着老道士打的威武身影,眼睛亮亮的,等她長大了也這麽厲害就好了。
另一邊的老道士被打得節節後退,吐血不止,虛弱至極的她看了眼渾身冒金光的枝枝,就像個十全大補丸,他細長的眼睛裏露出一絲陰險狡詐。
随後他就拿出一個鬼幡扔向陳諾等人,趁着他們被拉入幻境的功夫,直接念起咒語讓自己頭顱脫離身體,然後直直的飛向了枝枝。
老道士只有一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