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真的不來嗎?我們還會提供房子、團建、出國游,國外會去其他國家的地獄玩,另外你以後的家屬死了也有優先排隊選家庭投胎的權利。”白無常就像個騙子一樣的誘哄陸之西和王滿,“另外我們揍鬼不罰錢,遇到不老實的可以直接丢進油鍋裏。”
“......”陸之西捏了捏手機,幸好自己下載了國家反詐騙APP,不然命都要被騙走了。
王滿也有一點點心動,但想想還是算了,活着不好嗎?
“哎呀,白叔叔。”很喜歡二哥哥的枝枝跑到前面擋住,滿臉焦急擔憂地看着白無常,“二哥哥要長命百歲的,等他老了之後你再找他行不行?”
“行吧。”白無常真的覺得陸之西專業對口,是個好苗子,“那我等你百年之後來地府當差。”
“......”陸之西後背發麻,默默地往後退了一點點,雖然這位大佬看着和和氣氣,但給人一種笑面虎的感覺。
鬧着跟來的王滿快吓尿了,簡直後悔得要死,要是沒來就不會被鬼大佬惦記上。
黑無常微擡銳利、冷漠的眼眸掃過兩人,又看向氣鼓鼓的枝枝,輕輕碰了下白無常的手臂,提醒他別惹枝枝生氣。
白無常收斂了笑,低頭重新看向氣鼓鼓的小枝枝,曲起白皙修長的食指輕輕戳了下枝枝的臉頰,Q彈軟糯,手感極好:“枝枝是不是長肉了。”
黑無常看了看,的确胖了一點。
白無常輕啧了一聲,“看來枝枝每日過得很好,真是羨慕呢。”
“哥哥每天都帶我吃好吃的,有蛋糕、燒烤、火鍋、各種海鮮、排骨。”枝枝報着名字,餘光注意到白無常豔羨的目光,靈機一動地說道:“白叔叔,你告訴我一個人是怎麽死的,我等下就去買給你吃。”
枝枝拿出自己的手機晃了晃,語氣裏透着一絲驕傲:“裏面有錢,都是我賺的。”
“也行吧。”白無常他們都是死了幾千年的老鬼了,後代子孫早沒了,更不可能有任何供奉,“枝枝想知道誰?”
“李慧。”枝枝将她的生辰八字念給白無常聽。
白無常拿出生死簿翻找了一下,“李慧,生于x年x月x日x時,死于x年x月x日x時,已于x年x月x日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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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我找不到她了。”枝枝拉着白無常寬袍長袖,踮着腳去看生死簿,“那她是被誰殺死的?”
白無常繼續讀着後面的內容:“生平:四歲溺水、六歲撞傷下巴、二十歲被過路貨車司機李富強綁走殺害,死前遭受非人的折磨。”
陸之西和王滿聽到李富強三個字,顧不得心底的恐懼,靠着身為警察天生的正義感走近白無常一點:“李富強?我可以看看嗎?”
白無常說不行,“非鬼差人員不得觀看。”
“你想提前升級嗎?”
“......暫時不用了,謝謝。”陸之西覺得活着挺好。
黑無常嗤笑了一聲,接過生死簿看了看:“李富強生于北城下轄桑縣望山村,半生坎坷後走上邪路,殺死五名女性,罪大惡極,死後将下十八層地獄。”
陸之西顫抖着雙手拿出手機,讓人查一下李富強這個人,很快對方就将李富強身份登記信息送了過來。
李富強今年60歲,曾經做過屠戶學徒,因小偷小摸坐過兩年牢,出來後改行做了貨車司機,二十五前恰好在當地一間貨運公司上班,主要負責送貨到京城方向。
他犯案都集中在早年間,很多路段都沒有監控,因此從來沒有被發現過。
現在有了線索,他們肯定能找到證據抓住李富強。
枝枝看了眼激動的二哥哥和王滿,有白無常叔叔幫忙就是快,她笑眯眯地看向幫了大忙的白無常,“白叔叔,你想吃什麽,我現在請你啊。”
“時間尚早,我們去試試燒烤?”白無常剛才去抓厲鬼時,恰好看到很多人正在吃燒烤,雖然陰陽兩隔,但看着就覺得很香。
“公園外面正好有燒烤,我請二位去試一試?”陸之西讓王滿先回警察局準備資料,自己則領着兩人去了公園外面的燒烤攤點燒烤。
雙腿發軟的王滿巴不得早點離開,直接掃了一輛小電動車逃似的跑了,生怕走慢了被拉下去當鬼差。
“......”陸之西深吸了一口氣,硬着頭皮繼續帶着幾人走向烤串攤,将每一種烤串都要了一點,另外還要了啤酒。
老板擔憂浪費,好心提醒:“小夥子,這麽多你們倆個人吃不吃得完?”
陸之西回頭看了眼黑白無常,發現其他人好像都看不見,他拉了拉棒球帽的帽檐,“能吃得完。”
“烤了就不能退了哈。”老板再三提醒後才開始烤起來。
“先坐着等一下吧。” 陸之西牽着枝枝坐到角落的小方桌旁,黑白無常跟着也坐了下來,悶熱的空氣瞬間涼爽了二十度。
很快,老板送上來一盤香滋滋的烤串,枝枝直接掐訣念咒供奉給黑白無常,兩人聞着撒滿孜然的烤料香,滿意的點點頭,是這個味道。
白無常拿起一根牛肉串嘗了嘗,“這只牛死于今晨寅時,還算新鮮,不錯。”
黑無常嘗了嘗烤雞翅,“這只雞死于兩月前,口感一般。”
枝枝看了眼黑白無常,又看了下手裏的烤青蝦,飛快掐指一算,“嗯,才死半小時,還好還好。”
“......”剛拿起一根烤雞翅嘗嘗的陸之西忽然不太想吃了,有種和法醫坐一起吃飯聊屍體的不适感,他默默換成了比較新鮮的蔬菜。
吃完燒烤,黑白無常輕輕拍了拍袖袍,起身準備離開繼續抓厲鬼去,“枝枝,再有半個時辰就是中元節,你早些回去罷。”
枝枝這麽小,就有一身功德,而且還是特殊體質,在厲鬼的眼裏簡直就是個金缽缽,白無常輕揉揉她的腦袋:“明日就不要出門了。”
枝枝點點頭,“好。”
白無常輕輕颔首,随後看向結完賬回來的陸之西,“真的不考慮提前來地府當差?”
陸之西嘴角抽了抽:“......暫時不考慮。”
意料之中。
“那等你百年之後。”白無常還是覺得有點可惜,但這是枝枝哥哥,還是算了。他和枝枝揮揮手,随後轉身朝公園裏走去,順手将争搶香火的孤魂野鬼全鎖了帶走了。
陸之西松了口氣,生怕他們直接上手抓他的魂魄,“枝枝,我們走吧。”
枝枝看着臉色略顯蒼白的二哥哥,“二哥哥不怕,白叔叔不會提前抓你走的。”
“......我知道。”陸之西将自己震碎的世界觀黏了又黏,然後才彎腰抱起枝枝,大步走向停車的位置。
忽然被抱起的枝枝有點點不自在的靠在二哥哥身上,小聲說道:“二哥哥,我可以自己走。”
“枝枝不喜歡哥哥抱你嗎?”陸之西聽大哥說枝枝有點傲嬌小貓的屬性,說不要并不代表不喜歡。
枝枝眨了下烏潤的眸子,有點赧然地搖搖頭:“二哥哥很累的。”
“不累,我幾乎每天都有運動的。”陸之西單手托着枝枝往外走,“枝枝今天幫了我很多忙,累了吧?我抱着你你會舒服一點。”
“不累。”枝枝很高興能幫到二哥哥,有點期待地問着:“二哥哥,我們明天還查案嗎?”
“我明天會和王滿去李富強的老家調查,等回頭有案子再請枝枝幫忙。” 陸之西将枝枝放進安全座椅裏:“而且那個人不是說你明天最好不出門?”
枝枝點點頭,中元節鬼門大開,會有很多鬼出來,以前師父都不讓她出門,“那我等二哥哥回來。”
“好,我先送你回家。”陸之西開着車往回趕,沿路街道比以往冷清許多,路口處時不時會出現一團火堆,昏黃火光裏又透着一絲銀藍,燃盡後的紙錢順着風飄向街道中央。
陸之西用餘光看向紙錢,下一刻就就看到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從旁邊路口沖了出來,吓得他連忙避開剎車。
劇烈的剎車聲驚得路邊燒紙錢的幾個人都望了過來。
昏昏欲睡的枝枝也睜開眼,望着面色凝重的二哥哥,“二哥哥?”
“有個小孩。”陸之西說着就要解開安全帶下去看看。
枝枝看着正在路中央撿香火錢的小孩,連忙拉住二哥哥:“二哥哥,那個不是人。”
“......不是人?”陸之西解安全帶的手猛地一頓,随後看向車窗外的小孩,小孩穿着破爛的春裝,明顯和這個季節不搭。
小鬼發現陸之西能看到自己,咧嘴一笑,幽深的眼眶頓時往外掉,幹淨的臉頰瞬間變得血肉模糊,眼珠子也跟着掉了出來,就像肉丸子似的掉在地上,彈了好幾下又慢慢滾遠了。
“......”陸之西挪開視線,面色不太好的問枝枝:“我以前從來沒看看到過這種。”
“因為二哥哥你身上沾染了白叔叔他們的陰氣,所以才能看到的。”枝枝頓了頓,“你明天曬曬太陽就沒事了。”
“那就好。”陸之西重新啓動車,不知道是沾染了陰氣的緣故,還是中元節的緣故,他看到越來越多的鬼怪出現在街上,甚至還有很多厲鬼飄向了他們,他摸了摸包裏發燙的平安符,“枝枝?”
“二哥哥別怕,當做沒有看到就好。”枝枝叮囑二哥哥,“中元節就是這樣的,到處都是鬼,只要不傷人就不管他。”
陸之西抿了下幹澀的嘴唇,目不斜視的繼續往前開。
難怪白無常讓枝枝中元節別出門,這麽多鬼,枝枝再厲害也不可能抓得過來。
陸之西關好車窗,加快速度開回家,等到了家他緊繃的精神逐漸松懈下來,直接癱在沙發上,“終于到家了。”
此時陸之北也剛好回來:“二哥?今天不順利嗎?”
“順利。”陸之西語氣很複雜。
“有枝枝出馬,肯定順利。”陸之北沒有注意到親哥的奇怪,對着枝枝一頓猛誇,誇完後問枝枝:“枝枝,我如果爆料林栎幹的事兒,我們那部劇是不是又得重拍了?”
剛脫了鞋、光着腳丫子的枝枝疑惑的看向陸之北,“你想要幹什麽?”
“沒什麽,就是看不慣他。”提前林栎陸之北就有點生氣,“我今天看到他又在撩女主角,女主角剛進入社會,還以為林栎是真的喜歡她呢。”
陸之西:“你大可告訴她。”
“萬一把我當做神經病怎麽辦?”別看陸之北在家性子跳脫,在外面做事還是很靠譜的。
“你不提醒她,未來發生什麽你大概會內疚。”陸之西很了解弟弟,“你也不願意私下毀了導演的心血,那直接告訴她是風險、損失最低的辦法,至于她如何選擇,就和你沒關系了。”
陸之北還有兩天的戲份,拍完就要去新的劇組了,沒時間耗在這部校園甜寵劇上,“行吧,我明天提醒她一下。”
陸之西看看時間,已經淩晨了,“枝枝,快回屋休息了。”
“好。”枝枝将鞋子整齊放好,然後叮叮咚咚的跑上樓,在阿姨的幫助下洗了頭洗了澡,等收拾好才爬上床。
剛關好燈躺上床,枝枝就聽到窗外有鬼的動靜,她睜開眼望向窗外,看到幾個百年大鬼倒吊在玻璃窗外,每年中元節大家都順着味兒來吓唬她,她捏了捏小拳頭,她要把他們全部串成糖葫蘆。
幾個鬼還不知道大難臨頭,還眼饞地盯着渾身透着功德光的枝枝,“好香的靈魂啊。”
“吃一個肯定大補。” 跳樓鬼貼着窗戶大口的吸着窗戶縫裏飄出來的香氣。
一個胸口被掏了心髒的老鬼啧啧兩聲:“瞧瞧你們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這算什麽?我曾經在一個偏遠大山裏遇見了一個小孩兒,味道可香了,比這個還香,也有功德在身。”
一個吊死鬼問:“那你怎麽吃掉将你的心髒補起來?”
“......太小了,等養大一點再吃。”老鬼沒敢說自己已經試過了,并且還被那個小道士給踩在地上揍得鼻青臉腫,要不是自己反應快跑了,自己早就魂飛魄散了,“這個好像挺大的,走,我們進去。”
幾個鬼穿過玻璃,飄進了房間,一個斷頭鬼抱着腦袋往屋裏吹氣,另一只吊死鬼則伸長舌頭去拉枝枝的被子,她拉了幾下發現被子不動,于是擡起頭朝床上望去。
枝枝坐了起來,拿起師父用驚雷木給自己做的劍直接戳穿了吊死鬼的舌頭,她皺起小臉,兇巴巴地說道:“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驚雷木是辟邪聖物,吊死鬼的舌頭瞬間冒起了大煙,疼得她大喊大叫起來:“救命啊,救命啊......”
老鬼吓得跌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問道:“怎麽會是你?”
“怎麽不會是我?這裏是我的家。”枝枝看着老鬼不太聰明的亞子,“你但凡有個手機導航,也不至于又送上門來。”
老鬼吓得轉身就要逃。
“來都來了,不許跑!”枝枝掐訣,追着幾個不太聰明的鬼跑,一下戳一個,很快就串了一串,滋啦滋啦的幾聲響後,幾個鬼全都被烤糊了。
枝枝聞到一股焦糊味道,揉了揉鼻子,有點嫌棄地看着幾個鬼:“哎呀,本來想串成糖葫蘆的,怎麽變成烤串了?我換一把桃木劍重新來一遍吧。”
半死不活的老鬼、吊死鬼幾個:.......說得好像桃木劍就不會燒糊他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