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
枝枝反應超快,讓陸之北愣神了兩秒,他想了想,還是仗着枝枝不懂英文又反問道:“你說不是,那你知道上面寫的什麽嗎?”
“我不知道。”枝枝回答得理直氣壯,毫不心虛。
陸之北瞬間啞然:“......你都不知道,還理直氣壯說我騙你?”
“我不認識,可我會算啊。”枝枝滿眼嫌棄地看着說謊騙人的陸之北,忽然用方言飛快地吐槽了一句:“四哥哥你就是個瓜勒。”
“你說什麽?給我說普通話。”陸之北完全沒聽不懂枝枝在說什麽,但看她的神态就知道她肯定嫌棄自己了,他戳了戳枝枝的臉頰,“快點。”
“四哥哥你讨厭。”枝枝推開陸之北的手,重新去拿冰激淩,手還沒碰到又被陸之北拿拉開了,她皺起小臉,有些不爽地看着搶自己東西的陸之北,“你是不是想吃啊?”
枝枝覺得這個冰激淩是很好吃,四哥哥想吃也很正常,她大方的擺擺手:“想吃你就拿着吃呀,非要擋着我做什麽?”
“......我才不饞呢。”陸之北其實也挺喜歡這一款冰激淩的,但這時候吃了豈不是變相承認自己嘴饞?而且他的目的是怕她吃多了涼肚子,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重新找了個理由來狡辯:“我們馬上就要去吃火鍋,你确定你還要吃冰激淩?待會兒吃不下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枝枝想想也是,火鍋也是很好吃的,于是她又默默将拿起來的冰激淩放了回去,滿臉赧然的點點頭:“那我就吃一個,剩下的留着拿回家和爺爺、大哥哥他們一起吃。”
将前排的小橙和司機都被口嫌體直的枝枝給逗笑了,小大師說話真有意思。
聽到枝枝彎彎繞繞的話,陸之北嘴角抽了抽,沒想到最後是不能吃糖和涼的爺爺承擔了所有,“爺爺說謝謝你。”
枝枝知道哥哥他們在笑話她,耳尖紅紅地看向窗外,四哥哥也太壞了。
仗着多活十幾年的生活經驗勉強占了點便宜的陸之北心底也松了口氣,小堂妹太聰明了,一點都不好騙,以後還是不瞎扯哄她了,被戳穿了也怪尴尬的。
盛夏的正午,烈日灼灼,悶得一絲風都沒有。
司機直接将車開進火鍋店的車庫裏,乘坐室內電梯上了樓,中午的火鍋店人不多,進去直接點餐就行。
吃過一次火鍋了的枝枝很熟練坐上椅子,穿好小圍裙,拿起筷子等着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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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菜送上來後,陸之北幫她燙了她能吃的青菜、羊肉、豬肉、大蝦、豆腐等菜品,燙熟了都放到她的碗裏,“慢慢吃,吃了我再給你煮。”
“謝謝四哥哥。”枝枝捧着小碗,埋着頭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這些菜她都沒有吃過,她覺得每一種菜都很好吃,因此吃得特別香。
快樂情緒是會傳染的,看着枝枝吃得香,陸之北、小橙和司機都食欲大開,沒控制住的多吃了許多。
吃撐了的陸之北打了個飽嗝,毫無當紅小生的形象,随意的癱坐在椅子上,“好飽。”
“陸哥,你晚上可不能這樣吃了。”小橙心虛地看了一眼陸之北微微凸起得肚子,徐哥讓他控制陸哥的攝入量,結果他吃得太盡興一下子給忘了,“徐哥知道會砍了我的。”
“嗝~”陸之北也有點心虛,“沒事,他又不在這裏,不知道。”
小橙幽幽提醒:“你忘記你等下要去公司簽合同嗎?”
陸之北傻眼了:“......那完蛋了。”
“我現在去衛生間拉了行嗎?”
“不行,我怕一個人去衛生間。”陸之北剛說完就兀自搖了搖頭,經過姜鶴一事後,他對一個人在外面上衛生間已經有心理陰影了,他拉住枝枝的手,“枝枝陪我去,行不行?”
枝枝嫌棄地甩開膽小鬼四哥哥的手,“不要。”
“不行,萬一又有人看我氣運旺想算計我呢?”陸之北說着一把強抱起枝枝朝衛生間走去。
枝枝一臉崩潰,滿嘴地嫌棄:“......四哥哥是膽小鬼。”
“是壞人太狡猾了,我就算再膽大也防不勝防。”陸之北将枝枝放在衛生間外面的沙發上坐着,“你等着我,要是我被偷走了,你就沒有四哥哥了,就沒人再帶你出來吃各種好吃的了。”
枝枝聽到這,想想也有道理,她別別扭扭地嗯了一聲:“......那我在外面等你。”
“等着我哈。”陸之北這才放心的往廁所裏走去。
枝枝無奈地耷拉着肩膀,四哥哥以後沒有她可怎麽辦哦!
陸之北以為減輕了一些重量去公司,徐輝就不會發現了,可等他一到公司就被攔住問:“你是不是去吃火鍋了?”
陸之北下意識的看向小橙,這小子告狀?
“不是我。”小橙連忙擺手否認,他也怕徐哥扣他工資啊。
“你別看他,你自己聞不到身上的火鍋味?”徐輝沒好氣的看向他還算平坦的腹部,“讓你少吃一點,你是不是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
“都怪枝枝,誰讓她吃那麽香的,我看了也忍不住啊。”陸之北甩鍋給跟過來的枝枝。
正在喝果汁的枝枝不滿地看向四哥哥,“你不要賴我。”
“沒有賴,是事實。”陸之北看她吃得香,一直誘惑他,誰忍得住呢?
“牛不知角彎,馬不知臉長,自己什麽樣子自己心底沒數?”徐輝吐槽了一句後,将收到的合同攤在桌上,“校園劇已經重新發了新的合同過來,明天上午換主角重拍,你的戲份會在一周內拍完,拍完後就去拍這個搞笑劇,另外你今天試戲的劇組有單獨問你的資料和檔期,不出意外很快也會發合同過來。”
“真的?”因為昨晚才收到劇本,陸之北臨時抱佛腳,以為沒戲了,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他一把抱住枝枝,“肯定是多虧了咱們家枝枝,枝枝你就是我的大福星!”
枝枝非常嫌棄地四哥哥,默默往沙發另一端挪了挪,同時小心護着手裏的果汁,以免被四哥哥撞掉了。
“怎麽回事?”徐輝上午有安排,就沒有陪着陸之北去試鏡,因此還不清楚在劇組發生的事情。
陸之北簡單說了一下,“可能就是這個原因吧,反正離開前李導、編劇、莊牧他們都加了我和枝枝的聯系方式。”
“估計是,不過你本身演得也不差。”徐輝還是鼓勵為主,“回去後就別再胡吃海吃了,上鏡不好看。”
“明天去劇組時再讓枝枝幫忙看一下新換的女主角,希望是個幹淨沒問題的。”徐輝頓了頓,“回頭我申請一份顧問費打到枝枝的卡上,保證不讓你白忙活。”
枝枝揚起眉梢,烏潤的眼眸裏浮出滿意笑意,開心地應了一聲好,“叔叔以後還找我啊。”
“放心吧,以後你哥哥的工作我都找你幫忙先看看。”徐輝羨慕地看着陸之北,有個神算妹妹,真是他的好福氣,以後就指望枝枝帶飛自家藝人了!
枝枝笑眯眯地點點頭,語氣軟糯地應着好。
隔天,雨過天晴,涼風和煦。
惦記着要多賺功德的枝枝早早起床,催着陸之北出發去劇組了,一到劇組就看到了新換的女主角商月,五官漂亮,但又透着一絲大學生的清純。
“怎麽樣?”陸之北像做賊一樣小聲問枝枝。
枝枝點點頭,“這個還行,沒有幹過壞事。”
“那男主角呢?”陸之北看着還沒塌房的林栎,“會不會影響這部劇?”
枝枝看了下林栎的面相,氣運還沒絕,還有回旋的餘地,“他會倒黴,但今年還不會被大家知道。”
陸之北失望的哦了一聲:“......明年也行吧。”
只要不讓他繼續重拍就行,他再過一周要去新的劇組,沒時間繼續耗在這裏。
劇組拍攝耽擱了幾天,劇組需要在十月上映就必須加班加點拍攝,因此陸之北這一整天都要耗在學校裏。
小橙在湖邊擺了遮陽傘和躺椅,又擺放了一些食物,“小大師你想現在回家還是在這裏坐一會兒?等下午陸總過來接你?”
“坐一會兒。”枝枝扶着躺椅挪着屁股坐下,并靠在椅背上,美滋滋地翹着腿,“我要在這裏等待我的有緣人。”
“有緣人?”小橙遞給枝枝一個淺粉色的小水壺,一臉八卦的湊近:“是劇組裏有人出事嗎?”
枝枝搖搖頭說不是,她低頭喝了口水,然後望着前面經過的一群學生,“他們來了。”
小橙順着枝枝的視線望過去,看到一群青春活力的男男女女從湖邊小路往前走,其中一個女生走了幾步,腳下不知道被絆倒什麽,整個人直接摔了出去,手裏的書、水杯、手機瞬間撒了一地。
“哎喲。”女生捂着摔破皮的膝蓋,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事吧?”身旁的朋友連忙扶她,也有人幫着撿東西,可是撿起來後發現手機屏幕碎成渣渣了。
“我上周末才買的新手機。”女生捧着碎裂的手機,簡直要哭出來了。
旁人安慰道:“沒事,待會兒去換一個屏幕,應該可以保修的。”
女生欲哭無淚,“換了就不是新的了,真的倒黴死了。”
另一個女生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着:“我也怪倒黴的,剛才差點被車撞,還好李東反應過來拉了我一把。”
“我前天騎自行車摔了,昨天駕照考也沒通過,今早起來喝了口涼水差點嗆死。”旁邊短頭發的女生想着這幾天的倒黴事,長長的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你們幾個怎麽都一起倒黴了。”李東看着幾個女生,“要不找個大師算一算?或者去廟裏拜一拜?”
“李東,你們社團暑假旅行結束回來後你怎麽變得這麽迷信?”短發女生疑惑的看向李東,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你們不懂,你們都不知道我經歷了多麽玄學的事情。”李東說着随意往劇組方向一瞟,餘光恰好看到坐在樹蔭下,吹着風喝着水的枝枝,他眼睛一亮,“走走走,我們找大師。”
李東說着就大步往枝枝跑過去,像是見到親人一般的親昵喊着:“小大師,真的是你,我還以為看錯了。”
火車站爆炸後,他們過于震驚,以至于忘記攔住小大師找個聯系方式了,等反應過來她已經坐車離開了,“我之前一直想找你,沒想到你竟然來學校了?你是來拍戲的?還是住在這附近專門來這裏乘涼的?”
枝枝将水杯蓋子扣好,擡起烏黑的眸子掃了他一眼,“你找我做什麽?”
李東注意到小大師比在火車上看着好說話一些,于是大着膽子說道:“就是......我之前看你在車上拿出那個符紙,車裏一下子就不冷了,我想找你買一張。”
枝枝:“不行。”
李東:“我出錢,多錢都願意。”
他爸是做小生意的,經常天不亮就出發,時間太早總有些詭異的地方,他以前不怎麽信就覺得是他爸疑神疑鬼,但現在想來肯定就是那種東西,所以就想找小大師買一張。
“那個給你你也不會用。”那是師父畫的五雷符,需要配合咒語掐訣的,枝枝打量了李東一眼,知道他一番孝心,于是拿出三張平安符遞給他,“你可以買這個平安符,一千一張。”
“好好好,我立即買。”李東立即拿出手機要付錢,這時同行的幾個同學都走了過來,發出質疑的聲音:“李東,你還真信這個?一千塊一張,騙人的吧。”
“小朋友你怎麽搞封建迷信?還搞到學校裏來了?”短發女生說着就要打電話給門衛保安,讓人來将這個小朋友帶走。
“我不是騙人。”枝枝繃起小臉,有點煩要反複解釋去,她抿着嘴巴看着短發女生,“你生活在南邊一個還算富裕的家庭,家裏除了父母還有個弟弟,因為父母更喜歡弟弟,所以你和你的弟弟關系很差,是不是?”
短發女生臉色一沉。
因為原生家庭的問題,她考上大學後就跑得遠遠的,平時很少往家裏打電話,也從來沒有和同學們說過她有個弟弟的事情,“……你怎麽知道??
“我說過我會算的。”枝枝昂起脖子,滿臉傲氣。
“小大師是真的很厲害。”李東忙将之前火車站爆炸的事情說出來,“我說的就是她。”
短發女生幾個都疑惑地打量起枝枝,看着只有三四歲,真的這麽厲害?
枝枝看着幾人頭上濃郁的黑氣:“你們最近很倒黴是不是?”
剛才摔爛手機的長發女生點點頭,“這幾天不是洗澡沒水,就是走路摔跤,想買的東西永遠錯過,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因為你們都被人吸走運氣了。”枝枝看着幾個女生頭上淡淡的黑雲,“你們是不是用了同一種東西?”
長發女生仔細回想了一下,并沒有想出個所以然:“沒有吧?我們都是各用各的生活物品。”
“沒有。”短發女生剛說完忽然想起她們新換的頭像,有些遲疑地問道:“頭像算不算?”
“我要看一下。”枝枝也不知道她們用的是什麽頭像。
“您看看。”短發女生立即點開手機頁面,并遞到枝枝面前,語氣裏透着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尊敬。
枝枝看了看幾人的頭像,都是同一個男明星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帶着一點痞笑地坐在一個單人沙發上,黑色襯衣微微敞開,露出精瘦有料的胸膛,看起了有些性感帥氣。
短發女生一副lsp上身的樣子:“張子安這張照片簡直絕了,好帥好帥!”
“不好看。”枝枝還小,完全欣賞不來,還不如家裏最醜的四哥哥長得好看,而且這個人衣服都不好好穿好,一點禮貌都沒有。
枝枝嫌棄完後看向男明星手腕上戴着的一根紅繩,紅繩上綁着一只三足蟾蜍,在周圍黯淡光線照耀下,泛着淡淡的金光。
三足金蟾,一般象征着財源興旺,幸福美好,帶着的确可以改善財運,但這一只看起來卻帶着一絲邪氣,令人很不舒服。
枝枝掐指算了算,這只蟾蜍果然是壞的,“你們不能用這個照片,會被他們吸走好運和財運的。”
“啊?”長發女生不敢相信:“我們很多粉絲都在用,怎麽可能會被吸走運氣?小妹妹你不要胡說哦。”
剛才被算準了家庭關系的短發女生此刻也有些猶豫,“可是現在很多人都用明星照片做頭像,也沒見出事的啊。”
“對啊,我也用了,可是我什麽問題都沒有。”一直沒說話的一個高個女生說道:“這一切都是巧合吧。”
“你印堂寬闊,眉眼上揚,氣運比她們三個都更強,所以暫時沒有出事。”枝枝對高個女生說完,然後指着魚照片裏蟾蜍說道:“它不是個好東西,其他人的照片裏沒有問題當然不會有事,你們堅持繼續繼續用的話,好運都會被他吸走,你們就會繼續倒黴下去的。”
只是單純見色起意追個星的女生聽完後面色都有些凝重,這麽嚴重?
李東信任枝枝:“小大師讓你們換就換吧,只是換個頭像而已,又不是要你們花錢,萬一換了就好多了呢?”
“沒錯,幹脆換了吧,我看網上也有人說換了張子安的照片就出車禍了,還有被詐騙幾十萬的,簡直細思極恐......”另外兩個男生也勸道:“反正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好吧。”幾個女生想了想,還是換了頭像,換完後不到一分鐘,短發女生的手機響了起來,“老師?現在過去?可以可以,我馬上就過去。”
短發女生挂掉電話後高興的蹦了起來,“你們知道我之前選了劉老師的課題吧?裏面有好幾個優秀的師兄師姐,我以為自己沒戲了,沒想到老師給我打電話為了,嗚嗚嗚,我太高興了......”
枝枝望着短發女生面相,想了想還是告訴她:“今天你本來就走偏官日,官坐貴人來合你,但被壞蟾蜍給擋住了,現在取掉後一切就會按照原來的方向發展。”
“看吧,多虧小大師提醒你吧。”李東立即幫枝枝搭臺子,“人不可貌相,別因為人家年紀小就不相信。”
“是是是,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忘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了。”短發女生态度轉變得飛快,立即掃了掃枝枝的二維碼,直接轉了一萬功德錢過來,“謝謝小大師。”
其他幾個女生手裏并沒有短發女生這麽寬裕,但還是花了一千塊錢買了一個平安符,接過平安符的剎那,她們瞬間覺得頭腦清醒、內心平靜安寧了許多。
真的很神奇。
“小大師,你除了平安符,有沒有轉桃花運的?”已經大四了,李東還是個母胎solo,他想最後一年裏談一場戀愛。
“現在沒有,但我可以畫,二千一張。”枝枝豎起兩根手指頭。
“行,只要能成,五千我都願意。”李東拿出手機:“小大師,我們加個好友呗,等你畫好了通知我。”
枝枝點頭同意了。
加了好友後,李東七個人就一起去教學樓了,枝枝重新靠在躺椅上,抱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幹燥的喉嚨。
“小大師,那個張子安也在搞邪術偷人家氣運?”一直守在旁邊的小橙問枝枝。
枝枝搖搖頭,她剛才看到那個人身上邪氣少,所以不能判定:“我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無意買到的。”
“好多人都說換了他的照片就倒黴了,我看肯定是故意的。”小橙翻着手機,有些生氣:“他曾經和陸哥合作過一個戲,兩人不太對付,之前陸哥就說遇見他總是倒黴。”
枝枝一聽到和四哥哥有關聯,蹭地一下坐了起來,比之前明顯更上心很多:“四哥哥被欺負了?”
“啊?什麽被欺負了?我沒有啊?”剛好補拍完一部分戲過來休息的陸之北茫然的看着倆人,“怎麽了?”
小橙忙将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陸哥,你之前碰見他就倒黴,可能就是張子安對你使用邪術了。”
“???”陸之北現在聽到‘邪術’兩個字就後背發麻,“你別說了,我現在一聽到這兩字就頭暈。”
“真的哥,肯定是他又發現你運勢好,故意來沾染你的好運,不然當初你和他一個劇組時怎麽老是倒黴呢?”小橙現在是枝枝的頭號大粉,只要解釋不通的他就全用玄學來解釋。
鬼使神差的,陸之北也覺得是這麽一回事,“好像是和他接觸之後,倒黴了半個多月,後來回家後才好了,不會是真的吧?”
“肯定是咯!”小橙越說越生氣,音量也不自覺得提高了一些。
忽然枝枝坐的椅子身後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你們說的是真的嗎?”
枝枝幾人回頭望去,發現是劇組的副導演林導。
“林導?”陸之北心虛的喊了一聲,不會被聽到他們八卦別人了吧?
林導的确聽見了,還上心了:“你們說接觸了張子安會倒黴是真的?”
娛樂圈是個圈,陸之北可不敢亂說話:“......應該是湊巧。”
“湊巧?”林導走到幾人跟前蹲下,壓低聲音問道:“你和我實話,他是不是真的和周橘一樣有那種問題?”
陸之北不知道林導是什麽意思,不敢直說:“我不太清楚。”
“你別顧忌什麽,我沒有惡意。”林導頓了頓,“是我聽到你們說張子安後想到我的一個朋友,周珉,之北你應該也認識吧?”
陸之北點頭,周珉是個年紀比較大的實力派演員,風評很好,不過周珉一直拍正劇的,兩人沒什麽交集。
“他和張子安是鄰居,最近有些倒黴,投資不順,拍戲不順,家裏生意也不順,所以......懂吧?”
陸之北點點頭,懂了,是懷疑張子安有問題?
林導剛才就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了,還聽到那群學生喊枝枝小大師:“我看枝枝好像很懂這些?能不能幫忙去看看?只要能解決,價格好商量。”
枝枝掐指算了算,适合去一趟,“那我們去吧。”
陸之北今天還有十幾場戲,暫時走不開,林導便商量着下午拍完再過去。
周珉家離劇組不是很遠,是一處新開發不久的別墅區,裏面種滿了四季常青的灌木花草,綠茵茵的一片,但走到周家時,別墅裏的綠植看起來都恹恹的,還有些發黃。
枝枝望着如同一攤死水的別墅風水,小臉皺了起來,好的風水是活的,這裏看着就像被人抽幹了的水塘。
繼續往裏走,她們看到別墅大門敞開,屋裏亮着光,還隐約傳來說話的聲音。
“他在家。”林導徑直領着枝枝和陸之北往院子裏,三兩步跨上臺階,“老周?在家嗎?我帶大師過來了。”
他說着推門走進去,一進去就看到裏面站着兩個身穿黃色道袍的道士,“......這是有客人?”
跟在後面進門的枝枝也注意到了裏面的兩個道士,她仰着小臉望着穿着黃色法袍的倆道士,一個手裏還拿着桃木劍,一個手裏拿着糯米正念念有詞的到處灑。
陸之北彎下腰,小聲對枝枝說:“怎麽辦?有人搶你活兒。”
“他們是騙人的。”枝枝才不怕呢。
“這兩位是我托關系請來的白雲道長。”手骨折了還綁着繃帶、滿臉胡渣看起來很憔悴的周珉連忙迎向老朋友林導,“你怎麽過來了?”
林導一時間有點尴尬愣住,指着身後的枝枝,“我也給你請了個厲害的大師。”
“啊?”小朋友?周珉覺得老朋友在逗自己,他又看向一側的陸之北,一身潮牌,也不像幹這一行的,他有些抱歉地笑了笑:“你也沒提前說一聲,我這邊都請了白雲道長了,他們一起撞在一起怕是不太好,要不我們再單獨約個時間?”
林導發了消息,估計老周沒看見,他也完全沒想到朋友這邊另外請了人,這麽一搞肯定得罪人,他遲疑地看向身側的小枝枝,不知道該怎麽說。
“不用。”枝枝大氣的擺擺手,以前和師父也遇見過這種場景,很有經驗地說道:“我們在這裏等着,他們做法沒用的話,就換我們幫你看。”
白雲道長的徒弟跳出來:“你這黃毛小孩,少信口雌黃,做法我師父是專業的,不可能沒用。”
白雲道長摸了摸胡須,危言聳聽:“這裏布滿邪氣,需要做法驅除,這門活兒可不是你這種小孩能做的,你趕緊離開這裏,以免被傷及。”
“我不怕。”枝枝望着偌大的房子,除了周珉身上有一點黑氣,其他地方是沒有的,她不在意地回了一句,然後就走到客廳裏的真皮沙發上坐下,并拍一拍身側的位置,“四哥哥坐。”
“好。”陸之北走到枝枝身邊坐下,随手拿起一串葡萄遞給枝枝吃,“吃着慢慢看他們演。”
白雲道長有些不快,但礙于雇主在這裏,也懶得和一個小孩子計較,一手拿着鈴铛,一手拿着桃木劍開始做法,嘴裏念起了金光神咒,同時還三百六十度旋轉跳躍,時不時來個大劈叉,看起來招式很多。
枝枝完全看呆了,白嫩的小臉上浮出一絲茫然,手裏的葡萄吓掉了都沒有察覺。
陸之北啧啧兩聲,“沒想到這個老道士筋骨還挺軟和,跳得也不錯。”
回過神來的枝枝一臉複雜的嗯了一聲,時不時的還拍兩下手捧下場,似是來看舞蹈表演似的。
一轉身就看到這一幕的白雲道長胡子抽了抽,有些生氣地又表演了一個後空翻,然後以一個白鶴沖天的姿勢作為ending pose。
結束後他擦擦頭上的汗水,“周先生,已經驅邪成功,之後應該就沒什麽事了。”
正吃葡萄的枝枝看向周珉身上還殘留着的黑氣,“叔叔,還沒有哦。”
白雲道長的徒弟立即上前呵斥枝枝:“小孩兒,葡萄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師父做法驅邪沒有一千也有五百,驅邪效果很好。”
“可叔叔又不是中邪了。”枝枝一臉認真地對周珉說道:“如果你是撞鬼或是中邪,念金光神咒是有用的,但你是被人偷了氣運才倒黴的,所以不能用這個辦法。”
周珉一臉茫然:“什麽?被偷了氣運?什麽意思?”
白雲道長也是一愣:“小孩你胡說,我分明看着就是中了邪。”
“不是。”枝枝嫌棄地看着白雲道長,“你怎麽連這個都看不出來?”
白雲道長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小孩子質疑,生氣地甩了下袖子:“我倒是要看看你一個小孩怎麽處理?”
枝枝起身走到周珉身側,拿出一個平安符遞給他,“叔叔,這是平安符,你拿着。”
“平安符?”白雲道長輕哼了一聲,“一個平安符能頂什麽用?還是要正兒八經的念經、做法才行。”
“只有沒本事的人才要搞那麽多。”枝枝将平安符塞到周珉手中,“叔叔,你現在覺得怎麽樣?”
“嗯?”周珉接過平安符的剎那,如有一陣春日和風迎面吹過,連日以來的焦慮、疲憊、惶恐瞬間消失殆盡,他困惑地看向枝枝,“我忽然覺得舒服了很多,這是怎麽回事?”
枝枝看着周珉手臂上面的黑氣,瞬間如同清晨的水汽,在陽光下迅速消散了,“平安符可以保平安。”
“那我現在就好了嗎?”周珉詢問枝枝。
枝枝搖頭,“還要破壞掉吸走你氣運的陣法才行。”
“胡說八道,我們早就将屋裏屋外檢查過,根本沒有任何陣法、邪物。”白雲道長朝周珉拱了拱手,“周先生,你切莫聽這個小丫頭胡言亂語,她瞧着不過四歲,哪懂這些。”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這個騙子看不出來不代表我們枝枝不行。”陸之北護犢子地走到枝枝的身邊,“枝枝你快點露一手,震瞎他們的眼睛。”
枝枝昂着小臉,指着別墅隔壁的鄰居,“叔叔家的這個院子裏的确沒有陣法,但是隔壁有,是隔壁把叔叔的好運氣都吸走了。”
白雲道長一臉不信:“什麽?隔壁?說什麽笑話?”
周珉也愣了愣,他家的事情和隔壁張子安有什麽關系?
這時一側的林導将上午的事情說了一遍,“我懷疑是不是他也搞了什麽害你,所以專門找了小大師過來幫你看看。”
枝枝點點頭,将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我從外面過來時,已經注意到兩處房子的不同,隔壁植物郁郁蔥蔥,而叔叔家的曬得恹恹的,像是要死了一般,進來後發現這棟房子裏所有運氣都被旁邊的房子吸走了。”
“他們家擺了雙龍吃鄰送家富陣,這個陣法會吸你家的風水氣場幫他們增福增財,等把你們吸幹淨後就會陸陸續續出事,甚至死亡。”
“那我現在該怎麽辦?”周珉聽完後吓得雙腿一軟,還好旁邊的林導急忙扶着他坐到沙發上,“沒事沒事,小大師既然能發現原因,肯定也有解決辦法。”
周珉立即求助枝枝,“小大師,現在該怎麽辦?”
“先找警察阿姨過來抓壞人。”枝枝拿出手機找出方圓的電話發了消息,“抓了壞人我們再将那個害人的陣法毀掉就沒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周珉聽到這默默松了口氣,還好妻子正在國外陪兒子女兒念書,要是在家裏,全家都得遭殃,還好老林帶來了小大師。
警察很快就上門來了,除了方圓以外,其他是枝枝不認識的人,她揚起小臉好奇地打量着跟來得兩個人,一個圓臉小道士,後背上背着一把劍,還有一個穿着苗族服飾的娃娃臉女生,兩個人看着都只有二十來歲的樣子。
“枝枝,這兩位特殊事件管理局的同事青和以及午禾,是專門負責這種案子的專業人士。”方圓和枝枝解釋了一下,“我們警局實在沒辦法抓到那個做壞事的老道士,所以特意聯系了他們過來協助,收到你的消息後就一起趕過來了。”
枝枝不自在地點點頭,默默地躲到四哥哥的身後,有點擔心這些玄門人士會不會抓她。
青和道長同午禾還年輕,道行還淺,并沒有注意到枝枝的不同,只是聽方圓說枝枝小小年紀就能算命,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看起來很精致漂亮,很想rua一下:“枝枝,你發現了什麽?”
枝枝打量了兩人一番,确認不會對自己怎麽樣後指向隔壁院子:“他用雙龍吃鄰送家富陣用陣法偷這個叔叔的氣運,你們快去把他抓去坐牢。”
“我們這就過去處理。”青和道長看外面天色漆黑,正适合去搞破壞,“午禾幫我守着,我去破陣。”
枝枝聽着青和這麽說,眼睛一亮,很期待他施法表現,可下一刻她就失望了,因為她看到青和毫無仙風道骨的翻牆爬進隔壁家院子,然後鬼鬼祟祟的往別墅後面走去,像個小偷似的。
枝枝有點點嫌棄的‘咦’了一聲。
陸之北忍不住好笑,這個道長風格真是別具一格。
青和很快繞到了別墅後側方的位子,擡起一腳将用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