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貨車連撞十幾輛小汽車,被它碾過的五輛車的車主當場死亡,剩餘車主全都受傷,一時間到處傳出慘絕人寰的哭喊聲。
司機、助理全身都是冷汗,聲音都在顫:“老板......”
看到高架橋上慘劇,陸之東臉色泛白,心髒砰砰砰的跳個不停,如果他沒有聽枝枝的繞路,後果不堪設想。
司機擦了擦手心裏的冷汗,還好老板臨時讓換路,否則出事的就是他們,“老板,你是不是有預知未來的本事功能?我繼續沿着清河大道繞去會所行嗎?”
“我沒有預知未來的本事。”陸之東深呼吸好幾次才努力平靜下來,“是臨出門前我家小堂妹提醒我的。”
助理之前幫老板查了枝枝的事情,因此是知道她從小跟着道士一起生活的,“枝枝這麽厲害?”
陸之東之前對枝枝的本事是存疑的,但現在親身經歷後才發現是自己見識淺薄了,枝枝真的會玄學,而且還很厲害。
他抑制不住內心的情緒,撥通了家裏的電話,“枝枝,鳳凰高架橋上發生車禍了。”
“大哥哥沒事吧?”枝枝連忙問道。
陸之東心情複雜的嗯了一聲:“沒事,謝謝枝枝提醒。”
“不客氣,我們是一家人。”師父已經不在了,枝枝不想收留她的親人再出事,“大哥哥開車慢一點點,今天一切都會順利的。”
“......謝謝枝枝。”陸之東挂斷電話,讓司機繼續沿着大路繼續開。
枝枝挂掉電話後,開心地揚起嘴角,“爺爺,大哥哥沒事。”
一旁的陸老爺子都聽到了,又是後怕又是歡喜,還好有枝枝在,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枝枝是咱們家的小福星。”
枝枝赧然的抿嘴笑起來,“我要多多幫大家避開危險。”
陸老爺子也擔心頻繁洩露天機對枝枝不好,“會不會對枝枝身體有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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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枝枝和師父不一樣,不用注意五弊三缺,她反而需要多多積累功德彌補自身的缺陷,然後念經祈福才不會疲憊。
陸老爺子點點頭,不影響就好。
大堂哥沒事了,枝枝就不怎麽擔心了,她望着窗外剛下過雨的天,今天天氣好,适合出門:“爺爺,我想去公園。”
陸老爺子問道:“想去公園算命?”
枝枝點點頭,“要多多的賺功德。”
“走吧。”陸老爺子也沒有客戶介紹給小枝枝,就去公園轉悠轉悠吧,自從小兒子去世後,就看得很開,後輩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只要不違法亂紀就行。
“我去拿包包。”枝枝咚咚咚的跑上樓,拿上需要的東西後就跟着爺爺去公園擺攤算命。
枝枝背着師父生前給自己縫制的小包包,搬着小木紮穿過廣場舞大軍走到樹蔭下坐下,然後在大家的注視下掏出一張寫着算命兩個字的牌牌:“只算五卦,一卦一千。”
這是師父之前的規矩,枝枝想延續下去。
大家紛紛打量着長得唇紅齒白的枝枝,小姑娘眉目精致,尤其是一雙眼睛水汪汪的,漂亮得像是會說話,“這麽小的小朋友真的會算命?”
“一千塊一卦,這也太貴了。”
旁邊的陸老爺子昨天知道枝枝的本事後,專門幫她打聽了一下行情,真正有本事的大師的價格是很貴的,一千塊完全屬于白菜價了。
“你們應該不知道前天的事情吧?要是知道肯定不會這麽說了。”一個提着菜籃子的老太太說道,她前天可是親眼見到這個小孩算出一個人有血光之災的,她連忙掏出電話打給自己鄰居,“你不是說想要算一下嗎?快點過來,那個小大師過來了。”
這邊打着電話,旁邊已經有人走到枝枝面前,熱絡的和她打起了招呼:“小大師,我終于等到你了。”
枝枝擡起頭看向說話的男人,臉上一臉苦相。
“小大師,麻煩你幫我算算我這是怎麽了嗎?”男人叫張赟,家裏在附近開了個小超市,生意還不錯,但前兩年父母陸續去世後,他家的小超市生意就不好了,逐漸瀕臨倒閉。
前天張赟路過時剛好看到枝枝幫人算命,就有心也算一下:“我也不是那種好逸惡勞的人,也沒有貪小便宜不誠信,生意怎麽就越來越差呢?”
枝枝打量着男人的外貌,确實是個忠厚本分的人,“你的生日是多少?”
張赟簡單說了下,“X年臘月初五,大概淩晨三點左右出生的吧。”
枝枝不用翻書,很快就算了出來,是很普通的且不守財的命格:“四柱辛金,生于冬,冬日生水,而命格無火,有財但源于父母,你自己本身是沒有偏財運的,然後命裏無劫,會順暢到老。”
“那有什麽解決辦法嗎?”張赟連忙問道。
“可以戴紅色的擺件添補火,但是不如天生的好。”枝枝看着男人的面相,這就是普通人的普通命格,就算逆天改命最後也會付出慘重代價。
枝枝年紀小,不是很圓滑,說話直接,因此張赟聽完後大失所望:“真的沒有辦法嗎?”
枝枝搖頭。
有壞法子,但不能說。
陸老爺子幫枝枝描補,“這個世界有很多人,并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登上雲頂,但只要能無病無災的平安到老,就贏過很多人了。”
“是啊,小夥子,平平安安才是福。”旁邊一個大媽擠開已經算完的張赟,沖着枝枝笑着說道:“小大師,我想算算我女兒和他對象合不合,她對象條件一般,但她喜歡得緊,我這個做媽的想勸也勸不了,但我又怕同意了她以後過得不好。”
枝枝根據大媽給的八字算了算,“壬水配戊土,天作之合,對彼此事業都有幫助。”
“真的?借小大師吉言。”大媽臉上笑意頓現,“小大師,能麻煩你幫忙算下她們今年什麽适合結婚嗎?”
枝枝在爺爺的幫助下翻了翻黃歷,“冬天,臘月十五最合适。”
大媽幹脆利落的付了錢,“謝謝小大師啊。”
她剛付完錢,又有一個年紀差不多的大媽搖着扇子走了過來,算的是她兒子能不能順利上岸。
枝枝很快給出她想要的答案:“今年不行,明年行。”
“那可真是太好了,有機會上就行。”大媽高興得合不攏嘴,恨不得現在就回家大擺三桌。
“前提是得努力,不努力命運也會改變。”一旁的陸老爺子幫枝枝圓話,免得以後沒考上怪枝枝。
“我曉得呢。”大媽心底有數:“今年他才剛開始準備,準備不充分,我心想也是考不上的,我回去讓他好好準備準備,明年準備充分了一舉上岸。”
枝枝點點頭,是這樣的。
前面三個人算得很快,幾分鐘就結束了,等他們走開後,就沒人再過來,畢竟一千塊還是挺貴的,沒什麽要緊事也不想浪費這個錢。
枝枝捧着印着粉色小貓的水杯大口的喝着水,時不時用餘光看向四周,尋找着今天的有緣人。
周圍的人看着她咕嚕咕嚕喝着水,明明還挺可愛的,怎麽幫人算命的時候給人一種大佬上身的高深感覺?
枝枝不知道大家的想法,捧着水杯喝完了水,剛放下杯子就有一個有緣人朝她走過來了。
“你可算來了,我差點以為你趕不上了。”提着菜籃子的老太太指着枝枝,“就是她,別看她年紀小,算得可準了。”
跑來的是個比老太太年輕一些的中年婦女,大約五十來歲,她氣喘籲籲地走過來,挨着枝枝旁邊的石頭臺階坐下,“小大師。”
枝枝繃直後背,努力裝出老成的樣子:“你想算什麽?”
中年婦女叫李春梅,她擦了擦汗水,“我想算算我的女兒在哪裏?”
“二十年前,我生下了一個女兒,大概兩個多月時,我婆婆将她帶出去打針,中途去上了個廁所,等她出來孩子就不見了。”
“就兩分鐘的功夫,我女兒就不見了。”李春梅提起二十年前的事情,臉上不由露出戚戚表情,“我們報了警,找了好久,可是一直沒有線索。”
因為太小了,警察說希望渺茫,除非女兒知道真相主動尋找,否則很難找到,她知道希望渺茫,但還是不想放棄。
之前也找過算命先生,只說還活着,其他什麽線索都沒有,前兩天聽鄰居說起這個小娃娃一下子就算出攤販有血光之災,她又燃起了一絲希望,萬一這個小大師能幫她找到呢?
李春梅淚眼婆娑的看着枝枝,眼睛裏寫滿了哀求:“小大師,你能幫我算算她還活着嗎?”
沒有爸爸媽媽的枝枝看着她哭起來,心底隐隐有些難受,也有點點想哭,她揉了揉泛紅的眼眶,心底酸澀的點點頭。
“你別哭,我幫你看,”枝枝語氣軟軟的安撫着李春梅,然後看了看她提供的照片和生辰八字,“她還活着呢。”
李春梅連忙詢問:“真的?那你知道她在哪裏嗎?”
枝枝又努力的掐算了一番,“其實你已經見過了。”
“什麽?我見過了?”李春梅連忙問是誰。
枝枝提醒她:“你工作的地方是不是有個眼睛圓圓的女孩子?”
李春梅這些年都在寫字樓裏做保潔的工作,最近18樓來了個小姑娘,眼睛圓圓的,笑起來特別甜,“是她?”
難怪她看着覺得親切,原來那是她的女兒。
李春梅再也不想等了,付完錢拔腿就朝上班的地方跑去。
“真的算準了嗎?還是托啊?”一個長發女生望着李春梅的背影,忍不住好奇。
圍觀的人立即開口:“不是托,她找了很多年女兒了,周圍的住戶都知道。”
長發女生聽大家這麽說,猶豫着走到枝枝面前,四處張望了一番後小聲問枝枝:“小朋友,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就是最近在家總有一種被人盯着的感覺,偶爾出門也有這種感覺,但每次回頭都沒有看到人。”
她都感覺自己像是神經病了,這幾天實在難受得慌,所以來公園透透氣。
枝枝打量起眼前這個長得很漂亮的女生,一眼就看到她的印堂之間透着淡淡的黑氣,即将有人為的生命危險。
她急忙張望四周,目光落在了正朝她走來的警察方圓身上,“阿姨,我幫這個漂亮姐姐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