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一次逃跑
陶蘅拉住一個路過的侍者,問道:“見到秦文遠先生了嗎?”
侍者環視宴會廳,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沒有注意。”
陶蘅放開他,“謝謝。”
侍者走了,陶蘅原地站了一會兒,看見所有人都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談笑風生,沒有人注意到他。
突然,不知道誰先朝他看過來,湊在旁邊人耳邊說了句什麽,接着越來越多的人朝他看過來,那眼神中有同情,有幸災樂禍,還有事不關己的冷漠。
陶蘅擡腳朝一處走去。
導演正在跟人說話,突然肩膀被一股力量按住,他轉身,看到陶蘅正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突然覺得眼皮跳得厲害。
“陳導,”陶蘅開口,直入主題,“秦文遠和方恒去哪了?”
導演張了張嘴,正要說話,被陶蘅打斷,“別說你不知道。”
很多人朝這兒看過來,導演覺得很沒面子,但這種場合他不可能發火,對象又是陶蘅。
不管陶蘅和秦文遠的關系如何,只要他們還是夫夫,他就不敢得罪,于是只能陪着笑臉道:“我真的不太清楚,要不你給秦先生打個電話?”
陶蘅搖頭,“我不打,你告訴我。”
導演“呃”了一聲,“陶先生,這……”
“告訴我,他們在哪?”陶蘅聲音不大,卻很強勢,“你不說我現在就給門口的媒體打電話,我想他們應該很願意看到方恒的八卦。”
導演斂起笑,“陶先生,沒必要吧,秦先生可是你的丈夫。”
“那又怎麽樣?”陶蘅無所謂道,“秦文遠的事整個A城誰不知道?倒是方恒,偶像明星,新生代實力演員,前途無量,要是這個時候爆出黑料,他的人氣應該還能更上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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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朝他走近一步,低聲道:“樓上1118房間,你現在上去或許還來得及。”
陶蘅轉身往電梯口走去。
11樓,1118房間門口。
陶蘅看着這扇門,心裏還是有些起伏的。他深吸了口氣,擡手準備敲門,卻發現門并沒有關上,而是一推就開了。也不知道是門鎖壞了還是裏面的人太心急,連門都來不及關上。
房間裏并沒有人,只有扔了一地的衣服從門口一直延伸到浴室,浴室門把手上甚至還挂着一條內褲。
陶蘅站在浴室門外,聽着裏面傳來的水流聲中伴随着膩人的呻yin和熟悉的喘息,指尖無意識地開始發抖。他緊緊地握住拳,喉結無法抑制地滾動了數下,在喉嚨控制不住發出哭腔前,他轉身退了出去。
陶蘅取走門裏“請勿打擾”的牌子,将門輕輕關上後,把牌子挂了上去,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他坐電梯下到三層,出來後從安全樓梯走下去,避開宴會廳,來到旁邊的小廳。
現在離宴會結束還有一會兒,沒有人離開,司機們都在小廳裏聊天喝茶,陶蘅找到秦文遠的司機,對他說道:“先送我回去。”
司機有些為難,“那秦爺怎麽辦?不等了嗎?”
陶蘅說:“你打電話再叫個司機過來。”
司機沒有立即答應,而是拿出手機想要給秦文遠打電話,但是電話撥出去好久都沒有人接,等撥第二個電話的時候,對面居然關機了。
司機一臉茫然地看着手機,又問陶蘅:“秦爺怎麽關機了?陶先生這到底怎麽回事?”
陶蘅面無表情,“我不知道。”
司機想了想,又撥了個電話出去,把家裏另一個司機叫了過來,挂斷電話後對陶蘅說:“陶先生,走吧,我先送您回去。”
回去的路上突然下起大雨,又經過一片鬧市區,路堵得厲害,車開開停停,半個小時了都沒開出去三裏地,甚至在一段路上停了十分鐘車子連動都沒動一下。
司機習慣了,不急不躁,但他怕陶蘅急,便說道:“前面估計出了車禍,等這段路過去就好了,很快的。”
陶蘅淡淡“嗯”了一聲,聲音有些啞,“我喉嚨有些不舒服,去那邊便利店裏買盒喉糖,很快回來。”
車上有傘,說完他拿着傘正要開門下車,司機連忙叫住他:“先生,你不能就這麽下去,車子很快會開動,外面又在下雨,你這樣下去很危險。”
陶蘅聲音沉下來,“我這麽大個人,有什麽好危險的?還是你怕我跑了?”
司機來不及回答,陶蘅又說:“我跟你們秦爺是合法夫夫,他這麽有錢,我舍得跑嗎?是你的話你舍得嗎?”
司機張了張嘴,無話可說,“可是……”
“好了,”陶蘅打斷他,“我就是去買個喉糖,你沒必要這麽緊張。”
說完他開門下車,撐開傘,往路邊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走去。
司機看着他跨過綠化帶,走進便利店的大門後才收回目光。
過了一會兒,前面車流開始有移動的跡象,司機松開剎車,有些焦急地看着便利店的方向,期待着陶蘅趕緊回來,但是直到車子開出去二十多米,陶蘅始終沒有從便利店裏出來。
買盒喉糖需要這麽久嗎?
司機察覺出不對勁了。
道路已經恢複通暢,司機猛地打了把方向盤,把車停到路邊綠化帶裏,開門下車,往便利店跑去。
便利店裏并沒有什麽人,只有一個女店員和一個正在挑選商品的顧客,司機問女店員:“剛剛那個人呢?”
女店員莫名其妙,“哪個?”
司機比劃了一下陶蘅的個子,“二十多歲,一米八不到,很瘦,穿黑色西裝。”
店員道:“哦,你說那個帥哥啊,他買完東西就走啦。”
“去哪了?”司機一巴掌拍在櫃臺上,厲聲道。
店員吓了一跳,指指後門,“我不知道啊,他從後門走的。”
司機這才看到,這個便利店還有個後門,從後門走出去是一條巷子,巷子兩旁住着人家,沒有路燈,黑漆漆的,只有住戶家中偶爾透出來一點光亮,并不能照亮這條路。
而陶蘅,就在這條陌生的路上完全消失了身影,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