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二次提離婚
陶蘅很想撬開秦文遠的腦殼子看看裏面是不是灌了漿糊,否則他是怎麽想到跟世家的兒子搞在一起的。
據他所知,沈家在A市的地位雖然比不上秦家,但也是上百年的豪門頂流世家,産業遍布全國,而秦家和沈家之間的聯系更是要追溯到上個世紀中期。
沈家雖生意做得興旺,奈何卻人丁單薄,這一代只生了沈祁然這麽一個兒子,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沈家是斷然不可能讓他跟一個男人在一起的,哪怕這個男人是秦家掌權人。
沈祁然眼睛一下子紅了,卻還倔強地對他笑道:“你幹嘛對我這麽兇啊。”
秦文遠面色稍霁,“你先進去,等一會兒再說。”
沈祁然還算知道分寸,“那你等下一定要來找我。”說完看了陶蘅一眼,轉身進了酒店大門。
見人離開,秦文遠對陶蘅道:“讓司機送你。”
“不用了,反正你的人在後面跟着,我跑不了。”
陶蘅轉身坐進車裏,“師傅開車。”
司機一腳油門,車子開了出去。路上,陶蘅看着窗外疾馳而過的景色,終究沒忍住,哭了出來。
司機大哥是個耿直的,剛剛見他和秦文遠站在酒店門口劍拔弩張,還以為他和家人吵架了,好心安慰他:“一家人沒有隔夜仇的,氣消了就好了。”
陶蘅哭着道:“好不了了!”
“一家人不要說這種話啦,能當家人都是上輩子修來的緣分,你說是吧?”
“狗屁緣分,是孽緣還差不多!”
司機見說不通,嘆了口氣不說話了,陶蘅捂着臉哭了一路。
到家後,他把自己關到房裏,把離婚協議書拿出來看了一下午,直到天快黑了,他拿起筆,在協議書的末尾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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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文遠徹夜未歸。
第二天早上,陶蘅吃完早飯給秦文遠打電話,秦文遠那邊很安靜,有紙張翻頁的聲音,應該是已經在辦公室了。
“怎麽了?”秦文遠問他。
“我想出去一趟。”陶蘅道。
“去哪?”
“電視臺,”陶蘅看着落地窗外清晨的陽光,眯了眯眼睛,“順便逛逛,家裏有點悶。”
秦文遠不知道在看什麽,紙頁翻得很快,過了一會兒才道:“去吧,早點回來。”
挂電話後,陶蘅換了身衣服,坐車出門了。
他先去了一趟電視臺,沒什麽事,新節目的事情已經定下了,要最少一個月後才開始錄制,他在臺裏随便坐了一會兒,喝了杯咖啡,便起身走了。
之後,他回了一趟他在和秦文遠結婚前住的房子,那是一個小兩居,布置得溫馨舒适,可惜因為長時間沒人住而落了不少灰,陶蘅卷起袖子,找出工具開始打掃衛生。
陶蘅母親是當年陶家家主養在外面的情人,說是情人,實則知書達理,性情溫和,要不是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不至于淪落至此。
母親拿着陶家主的錢把兒子養到十來歲就因病去世了,陶蘅後來一直跟着外婆生活,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但被母親影響,從來沒想過要從陶家得到些什麽,除了秦文遠。
他很小的時候就見過秦文遠,他喜歡秦文遠,但秦文遠不認識他。
秦文遠的眼裏只有陶卓,那個和他長得五分相似,卻比他矜貴百倍的陶家大公子。
他們是如此的般配,又是那麽的愛着對方,讓旁人連一分一毫都插不進去。
陶蘅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打掃好衛生,中午在小區門口随便吃了碗面,正想回去睡個午覺,手機響了。
是秦文遠打來的。
“你在哪?”
“你不是知道嗎?”陶蘅看了一眼跟在他不遠處完全沒打算隐藏行蹤的保镖,“什麽事?”
“我在家,你現在回來,我們談談。”
即使說着命令的話,他的語氣也是溫和的,陶蘅深吸了口氣,道:“好。”正好他也有事要說。
回到家,管家陳伯告訴他,秦文遠在樓上書房等他。
“知道了。”陶蘅上樓,經過書房腳步不停,徑直向主卧走去。
他取了東西出來,敲開書房門,進去後直接坐到秦文遠對面,問他:“談什麽?”
秦文遠盯着他看了一會兒,說:“陶蘅,你最近很不對勁,如果有什麽想要的,你可以說出來,我能辦到的一定辦,辦不到的我也會盡量辦。”
“是嗎?”陶蘅道,“正好,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能辦到。”
“什麽?”
陶蘅把文件袋裏的東西抽出來推到秦文遠面前,順帶給他一根筆,“簽了吧。”
秦文遠沒動,垂眸看了一眼文件上的字,溫聲道:“不行。”
不行。
又是不行!
陶蘅氣憤道:“秦文遠,別再說不行了,你剛剛才說過,我有什麽想要的你都會去辦,這就辦不到了?”
秦文遠平靜地看着他,“是的,只有這件事不行。”
“為什麽?離婚而已,對你沒有任何損失。”他原本不想提別人,顯得自己像個怨婦,但他忍不住,“沈家小公子那麽喜歡你,你去和他在一起吧。”
秦文遠說:“關于沈祁然,我可以解釋。”
陶蘅并不想聽。
“那次是我喝醉了,我以為是……,沒想到是他,”秦文遠說,“他祖父和我父親生前是至交好友,有些事并不好做得太過。”
言外之意就是對沈祁然并不能像對別的小情人一樣随手打發。
陶蘅哪管得了這些,不管對方什麽身份,秦文遠搞了人家是事實,渣男就是渣男,還要管他渣了誰?
“抱歉,我對這些沒興趣,我要離婚,”陶蘅把協議書往他面前推了推,“你趕緊簽字。”
“不行。”秦文遠把協議書連着筆一起收進抽屜裏,落鎖。
“你以為你把協議書收起來我就沒辦法了?”陶蘅氣急,一拍桌子,“我要去法院起訴離婚。”
“你可以試試。”秦文遠說。
“你以為我不敢是不是?”陶蘅眼睛一下紅了,“你看我敢不敢,走着瞧!”
放完狠話,他咚咚跑回房間,脾氣很大地關上房門,坐在床上喘粗氣,喘着喘着,眼淚就掉了下來。
哭了很久之後,他想打電話問問律師起訴離婚的流程,卻發現電話打不出去,微信也發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