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25
周正見他不說話,掰着他那張恢複了高冷的臉:“怎麽不說話了?”
陳清池聞見他身上幹淨的沐浴露的味道,轉了話題:“你什麽時候回的南城。”
周正的手停在他額頭旁,手指細細撥着他細軟的劉海:“三個月前。”
陳清池愣了一下,臉被他弄得有點癢,大概猜到周正為什麽回南城,就像手機殼背後的那張貼紙,與他有關。
“為什麽不說?”陳清池開口,帶着一點鼻音,說不清楚是昨天晚上做的時候凍着了,還是壓着心口的酸澀。
周正瞧他眼睛閃動若隐若現的水光,雖然陳清池看起來很平靜,可周正知道他現在是強忍着沒哭,陳清池這人看着挺柔弱的,但骨子裏犟得跟牛似的,絕不會因為感動而在他面前示弱或者掉眼淚。
他把人扯到身下,親了親他的唇:“我把成都的房子賣了,到手七八十萬,盤了個小店鋪,送送貨,還剩二十來萬,在南城還買不了房…”
又親他溫熱的眼睛,“我沒錢,很窮,學歷不高,沒什麽文化。”
陳清池聽他絮絮叨叨,擡眼見他漆黑的眼眸,放蕩不羁的人現在變得特嚴肅。
他還以為周正這樣的人從不受世俗所困,卻原來早已被他拉入塵世。
周正見他眼裏泛着一絲柔和的光:“什麽表情?”
陳清池挑唇,說:“就覺得你忽然長大了。”
周正……低頭吻住他的嘴,壓着聲:“老子不僅長大了,還脹大了。”
陳清池被他粗魯的葷話說得耳根泛紅,嘴被他堵着,呼吸不暢,剛想呼吸又被人摁着頭繼續,這幾個月他過得挺不開心的,一閑下來就會想起稻城那幾天,所以把全部精力都投到了新工作,沒日沒夜地忙,忙到沒時間難過,這會雨過天晴,壓抑了很久的不快樂,被熾熱的吻和霸道的人徹底驅散。
陽光從窗簾縫隙裏落進來,冬日午後,一切都變得可愛起來。
早知道日子這麽簡單,他又何苦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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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松開他的後腦勺,瞧他冰冷的臉上挂着屬于他的紅暈,在他耳邊悠悠說:“老子沒什麽優點,就活好,一輩子只疼你。”
陳清池耳根燙得出奇,手抵着他堅實的胸膛:“嗯。”
周正心情很好,眉毛揚着,手貼着他腰:“嗯是什麽意思?”
“我知道了。”
“知道什麽?”
陳清池被他說得有點惱,不回了。
周正貼着他:“嗯?說清楚。”
陳清池撇過臉,又被他掰正,四目交投。
“像你一樣自我介紹?幼不幼稚?”陳清池提了語氣,“周正,我既然跟你在一起,就不在乎你有沒有錢,有沒有文化,我只……”
他的手從周正臉上滑到胸口:“你心裏有我就行了。”
周正捉住他的手,他真是愛死了這樣可愛的人,把他的手放到唇邊親了親:“你呢,為什麽昨天忽然給我打電話要跟我在一起?”
陳清池的手被他親得指尖發熱,每根都吮進口腔,脊背酥麻,被困在床笫之間,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可是又不知道怎麽說起,周正輕咬他的指尖,呼吸很沉。
“因為,喜歡你很久了。”陳清池說,聲音很低。
周正後背僵直,等了幾秒,手握着那雙被伺候了一遍的手,十指緊扣,壓在頭頂的鵝毛枕上,幽黑的眼睛落在陳清池清隽臉上:“說清楚。”
陳清池抿唇,手指被摁進枕頭:“初中。”
周正盯着他的眼睛,瞧見那雙平靜裏暗藏的波浪,心口一瞬間被一種莫名的激動填滿。
盛滿黃昏的鎖骨,穿着寬大校服的少年,高高在上的領獎臺…還有那杯招牌奶茶…
記憶更疊。
“操。”
他俯身親住陳清池的薄唇。
星火燎原,徒留一地餘灰。
不知道怎麽表達愛的野獸,極盡可能地占有,厮磨,陽光将獅子的絨毛撫平,橙色的光柱從床尾移到牆上,再落入星辰之中。
夜幕沉沉,外賣送來幾份餐食,周正掀開盒子,看陳清池縮在被子裏,露出個毛茸茸的腦袋,碎發垂落,只剩一張紅得如朱砂的唇。
周正拿了勺子喂他,陳清池撐了手倚在床邊,手臂細得根本撐不住,眉心蹙着,渾身的潮熱還未褪去,下肢發麻,意識飄忽,他長這麽大,為數不多的幾次與性相關的經驗都來自于周正,感覺自己死了一遍遍又被重新拉回理智的邊緣,完全是令他陌生的情緒變化,可又讓他清醒着沉淪。
“張嘴。”周正遞了一勺粥。
陳清池眼睛還挂着水霧,張嘴的時候嘴巴都有點脹痛,又不想動彈,由着周正一口口把甜粥喂進嘴裏。
等喂他吃完,周正才吃飯,遙控器随便開了個頻道。
電影臺,放着午夜檔電影,周正吃完飯坐回來,把陳清池拉懷裏,這樣的情景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忍不住咬了下唇,疼感明顯,不是夢。
陳清池沒多久就睡過去,周正見他睡了,把電視關了,合上被子,抱着他也睡過去。
這一回兩人真是都累了,性本是獲得快樂的事,可卻變成了一種摸不着的時光機,好似緊緊貼合就能把遺漏的時光彌補。
陳清池第二天醒的時候,周正還在睡。
“我要去公司,你再睡會。”陳清池換上衣服,嗅了嗅,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衣服上有些雜味。
這兩天太瘋了,屋裏味道并不好聞,冬天散味又不快,他套上衣服,想着先回家換身再去公司。
周正一躍而起,随手把褲子套上:“我送你。”
陳清池擡眸見他扣皮帶:“你不是沒開車嗎?”
周正快速刷完牙:“我家不遠,跑回去開車來接你,你等我十分鐘。”
陳清池剛準備開口,周正折回來用力親了他一口:“等我。”
等周正走了,陳清池換上衣服,套褲子的時候,彎腰整個腰肢還在發麻,看了眼賓館,床單皺成一團,不想阿姨到時候收拾麻煩,忍着腰酸把包裝袋撿起來,不撿還好。
一個,兩個,三個……八個。
他把包裝袋扔進垃圾桶,耳根早就燒成一片。
等下樓上了車,周正把早飯放他手裏,陳清池想了想最終還是說道:“周正,有些事我得和你說清楚。”
周正以為他後悔了,心涼了一半:“嗯。”
“我周一到周五需要工作,所以工作日最好不要做那種事,周六周天可以做,但是不能在白天,最好也不要太多次,太多不太好,然後…”
“你沒爽到?”周正打着方向盤,拐進了車流中。
陳清池:“……”
“這跟爽不爽沒關系。”
周正撕了顆糖塞嘴裏:“那跟什麽有關系?”
薄荷味沁入口腔,陳清池:“工作日我一般需要6個小時睡眠,我算了昨天做那種事的時間,一次要将近1個小時,加上前後洗漱以及收拾屋子,還有情緒上的緩解加起來要接近2個小時,所以……我的建議是工作日最好不要…”
周正……一時無語。
“白天怎麽了?”周正說。
陳清池:“白天……應該做一點有意義的事,不應該用來宣淫。”
周正沒忍住笑了下,看着陳清池一本正經的模樣:“陳清池你知不知道你現在什麽樣子?”
陳清池以為他要說什麽:“什麽?”
周正翹着唇:“可愛到讓人想把你壓在車裏幹。”
陳清池……他剛剛很認真的和這個人講話,這人一向聽不懂人話。
“我說真的,我是和你商量。”
周正眯着眼:“我也認真的,你什麽時候願意在車裏,我什麽時候答應你說的那些過分的要求。”
這人真是把天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