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16
周正把糖醋排骨端到床頭櫃上,掀了蓋子,撥開一次性筷子。
“喲,人可以碰,衣服不能碰。”周正戲谑道。
陳清池側了側身體,拿着筷子,翻動着塑料碗裏的排骨,折騰一早晨現在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心想周正運動了一上午,體力應該消耗更多。
便問:“你吃嗎?”
窗外的陽光正打在他臉色,連臉上細小的絨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周正抿唇,喉嚨幹澀,男人一旦在這事上開了先河,便有點止不住。
如同火星掉入枯原,一發不可收,只想燒得一幹二淨。
“我下樓一趟,你有什麽想吃的。”周正站起身,他得出門冷靜會,再和陳清池待在一起,不是他憋死就是陳清池被他弄死,“或者等會我給你打視頻,你要吃什麽和我說。”
陳清池嚼着米飯:“好。”
周正拿了外套出門,把煙塞進口袋,明知抽煙無濟于事,還妄想解愁。
陳清池看他出門,慢條斯理吃着排骨,插在床頭充電的手機亮起來,企微一條條信息刷屏。
四號上線,三號就得全部測試完。
今天正是大家趕進度的時候,他剛翻着企微,小珏就把他拉到一個線上會議室。
語音來得突然,陳清池還沒來得及擱下筷子,連忙接入會議。
手機屏幕裏是小珏最新的産品流程圖,有幾處标紅,大概是開發的時候才發覺有些纰漏。
“清池大佬,這邊的數據埋點你看下,這是端上臨時加的入口,到時候也需要監測一下數據情況,以及用戶的設備情況。”小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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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池看着手機屏幕,手機屏幕上的文字太小,他看得并不是很清楚:“你等我一會,我接個筆記本。”
他從床上下來,下身疼得根本沒法走路,陳清池有點後悔早上的沖動,明明做的時候沒那麽疼,但事後真的挺難受的,如今也只剩硬撐。
拿了門卡,回房搬了電腦,又回到房間,額頭已布滿一層細細的汗。
會議進行着,陳清池感覺下身火辣辣的,連坐都有些不好受,便換了姿勢。
周正回來時,就見他趴在床上,小腹墊着枕頭,修長纖細的手指正敲着電腦,耳朵上還挂着藍牙耳機。
“這個問題我等會,會後看下,你先往下繼續說。”陳清池的聲音清澈果斷,字正腔圓,聽得人很舒心。
他聽到開門動靜,回頭見周正回來,比了噓的動作。
周正拎着吃的和一袋消炎藥,見他一直趴着,大概是不舒服,心裏也明白幾分,早晨做的時候,還觀察過他表情,以為他沒什麽痛苦和不舒服的表情就是還好,但沒想到自己把人弄得這麽慘,心生愧疚。
坐在床邊,伸手去脫陳清池的褲子。
陳清池正打着會議,耳機裏還傳來同事的讨論聲。
忽然感覺下身一涼,慌亂間轉身,疼得眉頭緊蹙,趕忙點了屏幕裏的“靜音”。
“周正,我在開會。”陳清池非常嚴肅,他以為周正這人精蟲上頭,現在扒他褲子又要來,“麻煩你不要在我幹正事的時候打擾我,謝謝。”
陳清池剛說完,耳機裏傳來小珏的聲音,他點了恢複聲音:“小珏,你剛剛說什麽,麻煩重複一下,我沒聽清。”
冷靜自持,陳清池又變成了陳清池,與他溫存的那人不複存在。
周正的手僵在他的褲腰,連同床墊上的藥膏都顯得過分可笑。
他看着陳清池轉過去趴在枕頭上的背影,心裏頭好似堵了塊石頭。性和愛是分開的,在陳清池眼裏,他于他而言不過是一段旅途,一個可有可無的炮友,僅此而已。
而他卻已經想好一輩子相思。
他的手壓着陳清池的臀,猛地扯開褲腰,陳清池驚得呼了聲,他剛剛已經說得再清楚不過,這個人怎麽聽不懂人話!
“清池大佬,怎麽了?”小珏問道。
陳清池深吸一口氣,語氣平靜:“沒什麽,抱歉。”
周正看不慣他那高冷模樣,俯身,貼着他耳膜:“你別動,別逼我當着你同事面幹你。”
陳清池渾身僵直,準備發的火堵在喉嚨裏,腦子裏被周正這句話占滿。
周正竟然敢!他怎麽能!
耳機裏會議的聲音還在繼續,可耳朵已經嗡嗡作響,陳清池是個做事考慮長久的人,腦子裏開始盤算周正真這麽幹,他該如何處理。
第一步切成靜音,不能讓同事發現。
第二步靜靜等待會議結束。
第三步會議結束就和周正立馬分手,他絕不會接受一個強迫威脅他的變态。
睡褲褪去,周正扯過他的腰,見他一張赴死模樣,心裏頭不爽極了,莫名的火氣使他想要捉弄他。
陳清池調整呼吸,盡可能地不讓自己思緒被周正影響:“數據這一塊,晚點我會去對齊,然後後續的活動增發你們想清楚,我聽孟總的意思并非只是做短期。”
股間微涼,侵入的異物讓他忍不住抿緊下唇,接着是冰冷的感覺,連同尾椎都帶着涼意,根本不是他預想的那樣。
本以為周正真的要做什麽,回頭發現那人正拿着棉簽和藥膏,應該是剛剛下樓買的。
陳清池心裏頭的憤怒下一瞬被暖意填滿,想起自己剛剛的态度,自覺有些歉意。
“清池大佬,你還在聽嗎?”小珏喊道。
叫了兩聲以後,陳清池才回過神:“在的,抱歉。”
周正聽多了他的“抱歉”,心裏頭不大高興,他對所有人都是禮貌的,唯獨對他惡劣又冷漠。
他合上藥膏,低頭又瞧了眼紅腫的那處,不免生出心疼,惡劣就惡劣吧,周正想。
反正自己就是賤,就是喜歡他,這麽多年還是喜歡。
他俯身過去,把正在打電話的人扯到懷裏,壓了嗓音在他耳邊說:“就抱一會。”
說着把床上的電腦放到自己腿上。
陳清池倚在他胸口,心猛地跳了下,歉意更濃,耳機裏是同事們讨論的聲音。
“我這邊沒有意見,就按照下午對過的方案推進就行。”陳清池說道。
會議結束,挂了電話。
周正的手穿過他的發,貼着他的頭皮,細細按摩,陳清池被捏舒服了,眼睛輕輕顫抖,有些犯困。
陳清池摘掉耳機,頭倚在周正手掌間。
“摁摁還挺舒服的。”陳清池道。
心裏還挂着剛剛語氣不善發火的事,那會他也是真的怕周正沒輕沒重地胡來,而且他還威脅他。
周正嗤了聲,大掌貼着他的後腦勺,揉捏着他的後頸,陳清池舒服得閉上眼,背貼着他胸膛。
“等會我要忙一會,大概要一個半小時。”陳清池聲線都帶着慵懶之意。
周正說:“要道歉就道歉,說這些屁話幹什麽。”
陳清池睜開眼,對上周正幽黑的眸:“是你先脫我褲子的。”周正支着手:“老子不能脫?老子不僅脫了還幹了。”
陳清池側了側身不打算回他,本來挺疼的地方,塗了藥果真不疼了,還涼涼的,氣也消了不少:“你能不能別一口一髒話。”
“不能,老子又不是你這種文化人,老子就一鄉下粗人天天不幹正事。”
陳清池:“……你真記仇。”
周正把人扯到懷裏,親了親他下巴:“就準你對老子發火,還不準老子抱怨了是吧。”
低沉的聲音蠱惑着陳清池的耳朵,他見不得周正這樣的人撒嬌。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被你吓到了。”陳清池軟了語氣。
周正的臉貼着他的,陽光濺入他的眼睛,亮得灼人:“陳清池,我是配不上你,我知道,但你能不能別老把我想那麽壞,我雖然很想幹你,但不會建立在傷害你的前提上,所以,你能不能給老子一點信任?”
周正的話,讓陳清池微怔,光在他的臉上流轉,細塵漂浮。
陳清池的心猛地跳動,他看着周正明亮的眼睛:“對不起。”
“現在會道歉了?”
陳清池垂眉。
周正抱着他,啞着聲:“跟你同事就是“抱歉”“能不能再講一遍”,對老子就是“滾遠點”“不許這個不許那個”,就他媽的會窩裏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