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晉江唯一首發
待他停下, 袁稚才發現自己進了紫琉山山腳的樹林。
綠樹掩映中,除卻偶爾漏下的陽光,周圍便再無其他人。
“夏師兄,到底是何種真相, 需要來這種地方說?”她搓搓微涼的手臂, 強作鎮定道。
“袁師妹莫急,此等大事必然不能叫第三人知曉, 否則她也不會這麽久躲着不見你。”
夏柏緩步走向樹林深處, 又道:“至于真相嘛, 很簡單。”
“我問你,之前霓裳門全員出動尋找一名弟子, 最後被雲掌門帶了回去, 說他是舊疾複發,對嗎?”
“沒錯, 晏師弟多日未出現在修煉場, 我還擔心來着,如今有掌門照看, 定能養好身體早日回歸。”
袁稚點頭回應, 随即又心生疑慮:“夏師兄,這與安安不肯見我有什麽關系?”
“自然是有,關系還很大。”
他回身靠近袁稚,淺笑道:“晏師弟就是因為她,拒絕了我的提議。”
“因為安安?夏師兄,你這話說得我是越發糊塗了, 可否說得再明白些?”
夏柏并未理會她, 反而指着身後的一堆落葉問:“你可知道這是什麽?”
袁稚探身望去, 雖不明白他的用意, 卻還是老實回答:“是堆落葉。”
“非也,這下面曾躺着一個人。”
他故意停頓片刻,掀開那落葉似笑非笑:“此人正是被雲掌門帶回去修養的弟子,不過,要想他痊愈也并非易事。”
“畢竟他連命都沒了,也不知你們掌門會不會讓他複生,就算是僥幸活了過來,只怕也是個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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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門帶回去的人,死了?那不就是說,晏師弟他……
袁稚趔趄兩步,連忙後退道:“夏師兄莫要與我說笑,掌門都說了晏師弟只是舊疾複發,修養一陣子便會好的。”
“袁師妹,你如此聰慧,為何偏偏在這件事上犯糊塗?”
夏柏微翹眼角,露出他标志性的溫柔道:“如若那晏端活着,為何雲掌門不許你們探望,回去之後還閉關了?”
“這……掌門許是有別的要事,恰好撞上罷了。”她小聲反駁,心中卻滿是疑慮。
“那你的好姐妹為何也閉門不出?據我所知,她可是與掌門一同從紫琉山回去的。”
他繼續挑唆道:“若晏師弟沒死,她為何不肯見你?或者說,她是故意不想見你。因為你的修為太低了,她嫌棄。”
“不可能!安安她不是那種人,夏師兄你今日倒是與往常完全不同,陌生得很。”
袁稚咬牙顫聲道:“真相到底如何,我會自己去找,就不勞煩夏師兄了。”
說完,她低頭掩下疑慮,回身快步往外走去。
“唉,真不知那個關易安有什麽好,值得你們如此信任。”
夏柏擡手在她身前設下屏障,冷笑道:“袁師妹,其實你心中已經開始懷疑她了,只是不敢相信而已,對吧?”
“才不是!”袁稚回身惱怒駁斥,下一刻卻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半空中的畫面不敢出聲。
“既然你不肯相信我的話,那我只有讓你親眼瞧瞧了。”
他将畫面定個在晏端被害時的模樣,貼近袁稚身旁,柔聲道:“這是我的天極鏡,袁師妹現在可信我了?”
“你……你殺了晏師弟,為什麽?”袁稚雖驚恐萬分,但還是沒忘刨根究底。
“因為他不肯與我合作,自己找死!今日,你若是不與我合作,也同他是一樣的下場。”
袁稚被他迸出的殺意牢牢定住,心神早已慌亂,只循着本能回應:“夏,夏師兄,想讓我,做,做什麽?”
“你倒是比他識時務。”
夏柏滿意颔首,輕拍她的臉頰下令:“我要你先把她弄暈,再用這個把她的法器困住,之後把那d法器交給我,我便不殺你。”
“不僅不殺你,我還會将你招進玄鶴門,幫你快速把修為提升至洞虛境,輕松壓制你那元嬰境的好姐妹。”
袁稚雙手接住他給的咒紙,顫抖發問:“安安她,已到了元嬰境?”
見她這般驚訝,夏柏仰天大笑,眼神裏滿是譏諷:“怎麽,她沒與你說過?青州回來後你們還一起修煉過多日,竟連這都沒察覺?”
“哈哈哈哈哈,看來你們的友誼也不過如此。只要那法器一日不與她解除契約,你便永無出頭之日。”
袁稚盯着手裏的咒紙,懷疑的種子越長越高,之前她明明偷懶卻能迅速提升修為,在青州客棧更是将商筠筠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當時自己就覺得奇怪,為何她可以進步如此快,今日才知全都是靈和的功勞!
難怪先前她還送自己提升修為的丹藥,現在想來,應是靈和受傷不能讓她發揮出實力,這才需要自己幫忙擋住歹人。
如今她還隐瞞真相,連晏師弟都因她而死,只怕是羞愧至極,沒臉見到自己吧!
袁稚越想越覺得憤怒,說好一起修煉提升,眼下她卻借着法器偷偷領先,怎麽能這樣?
“夏師兄,我知道該怎麽做,還請撤去這屏障,我這就回去想辦法。”
“好,我果然沒看錯你,聰明人就是不一樣。”
夏柏爽快揮手,收起屏障又道:“我就在此地等你的好消息,莫要讓我失望,不然……”
他指着身後那堆落葉,淺笑警告:“這裏,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夏師兄放心,孰輕孰重我能分清。”
她捏緊手裏的符咒,掐訣閃身回到房間,呆坐在桌邊好一會兒,癱軟的手腳才漸漸恢複知覺,理智也稍稍回籠。
如今晏師弟死了,掌門卻對外宣稱他在養傷,這便是說,掌門已經知道有人在宗門作亂,只是還未查到夏師兄頭上。
而夏師兄想要安安的法器,先找了晏師弟被拒絕,現在又找上自己替他辦事,要是成功了還好,可一旦沒成功,依照今日的情形來看,夏師兄定然不會救自己,說不定還會當場斃命。
先前在青州時,商筠筠搶奪靈和失敗,便是被他丢棄在雷陣中,若不是她法器多,怕是也早就……
袁稚渾身一顫,如此看來,無論她怎麽做都是九死一生,而安安也定會與她決裂,最後落得衆人唾棄的下場,爹娘在家中的日子只會更加難過。
不行,晏師弟與安安相識不久,都沒有做出背棄友人之事,她也不能更不可以這樣做!
只是,方才為了自保她已答應過夏柏,要是反悔,等待她的只有死亡,必須得想個好法子才行。
攤開手中的符咒凝視許久,她打開乾坤戒拿出一枚藥丸,輕聲道:“對不起安安,我只能這麽做,希望你能理解我。”
翌日,關易安同往日一樣早起修煉,可心裏總是亂亂的,怎麽都靜不下來。
反複嘗試多次後,她終于艱難入定,靈力在體內緩慢流轉。
連着多日負責守護安全的靈和,望着門口空空的位置,越發覺得無聊。
以往還有那醜東西能逗着玩,這兩天那東西消失後,就只有他一個傻呆呆的守在門口,主人更是半句話都不肯與他多說,連之前愛找事的商筠筠也丢下禮物就跑。
再這樣下去,他非憋死不可!
回頭望向在床邊修煉的關易安,他心中越發不平,那個晏師弟有什麽好,竟叫她廢寝忘食到如此地步?
明明靜不下心還偏要煉,她也不怕走火入魔,先前自己為她耗去靈力時,也沒見她這麽辛苦過。
莫不是真把他給忘了吧?
靈和被這個答案驚到,連忙來到她身旁輕聲問:“主人,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必,如今兇手不明,我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松懈。”
見她眉心緊蹙,臉上汗珠也大顆滾落,靈和撫上她的臉頰,小聲勸道:“主人,修煉最忌心急。”
“要是覺得困難,不如像上次那樣先歇會兒,興許就煉成了呢?”
“我說了不必!”
關易安被他攪得甚是煩躁,沒控制住火氣當場吼道:“你守好房間便是,不要打擾我修煉。”
她還是把自己當工具用!
靈和低頭癟癟嘴,鼻尖嗅到身上的味道,當即撈起頭發在她耳邊輕掃:“不要,主人你都好久沒給我清洗了。”
“不僅身上臭臭的,連頭發也大把大把的掉,你自己看。”
耳間的癢意實在難耐,關易安抓住作亂的青絲眯眼一觑:“是比前些日子掉得多,發尾還變得這麽毛躁,要不要給你用商筠筠送來的護發膏試試?”
“不用不用,那東西看着就油膩得很,我不喜歡。”
聽到她說要用別的,靈和趕忙變回原形,鏊尾在她頸間擺動:“待會兒清洗時就用普通皂角幫我搓搓就好。”
“我知道主人這幾日修煉辛苦,特意變成這樣方便主人清洗,我保證清洗時絕不亂叫。”
見她還是板着臉,靈和用尾尖拂過眉心,弱弱道:“我知道晏師弟離開了主人心裏難過,可我實在難受得得緊,再這樣下去,這些頭發怕是又要沒了。”
說着,他扭動着微濕的玉身,泣聲哀求:“上次掉發我就差點……主人,你就幫我洗洗吧,好不好?”
關易安摸摸被他沾濕的外衫,無奈點頭:“行,洗洗洗,你別哭了就是,真是拗不過你。”
“主人,我也不想的,可上次掉發實在太難受了,我,我是真的忍不下去了才來打擾主人的。”
鏊尾順着五官往下掃去,那聲音像是沾上了濕氣,黏膩異常。
“知道了,你再說話我就把你丢進盆裏泡着不管了。”
關易安走到裏間端來木盆,試好水溫把他放了進去。
剛搓兩下水就變渾了,她只好将靈和取出,換上清水再次給他清洗:“抱歉,最近我一心想着提升修為,都把你給忽略了。”
“以後還是按照之前的約定,每七日清洗一次,你覺得如何?”
每七日?那也太久了,絕對不行。
“我……”
“安安,今日我終于等到你得空了!”
袁稚走進房間,放下手裏的布包道:“啊,原來是在給靈和清洗,我就說為何今日門口沒人守着。”
“沒辦法,方才他鬧着要清洗,吱吱你等我片刻,馬上就好。”
關易安快速清洗完畢,又用清潔術掃去灰塵,抱着靈和看向她道:“抱歉,讓你久等了。”
“方才你着急見我,是外面發生了什麽事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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