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晉江唯一首發
鼻尖盡是他的呼吸, 關易安猛然記起在幻境之中,兩人好似也有過這般親密模樣,渾身頓時變得燒呼呼,臉上也紅得厲害。
幸好今夜無月, 屋內燭火也已熄滅, 無人能瞧見她此刻的窘迫。
簡單調整好呼吸,她稍稍找回鎮定道:“這個, 不, 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先坐回去好不好?”
“不好,我才不會又被你騙過去。”
靈和立刻回絕, 雙手攥緊她的肩膀, 貼近額頭道:“要是你不想回答,我便進你識海自己找答案。”
“不不不行!”
關易安一掌推開他, 連忙捂緊額頭解釋:“我并非全把你當工具人用, 否則先前在青州你出事,我也不會有所覺察, 更不可能單獨尋到你。”
“至于工具人一說, 你想想啊,我是修仙的凡人,你是上古神器,我們倆之間因陣法綁定,來到這萬法宗修習仙法。”
她扣住靈和的手,循循善誘:“按照常理, 法器與修仙之人, 是什麽關系?”
“什麽關系?”他舉起被握住的右手, 歪頭不解。
“這麽說吧, 你方才叫我什麽?”關易安耐着性子笑問。
“主人啊。”靈和眨眨眼,依舊沒明白,“可是這和你把我當工具有什麽關系?”
天哪,這破棍子受傷醒來,怎麽還變笨了?
關易安扶額輕嘆,随即換上微笑又道:“你看我手上的乾坤戒,它雖然不會說話,但認我為主便為我所用,這個道理你明白吧?”
“嗯,我明白啊。”
靈和點點頭,又連忙搖頭:“可是我會說話,且沒有認你為主,雖然我為你所用,但和它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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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倒也是沒說錯。
關易安見他如此正經,假笑兩聲沒再辯駁。
這事本就只有越說越亂的份,她真是腦子短路了才會想着要與他解釋清楚。
“啊哈哈哈,你說的沒錯,沒錯。”
她松開雙手,拉起旁邊的薄被道:“那個,夜深了,明日我還得修煉,有什麽事睡起來再說,晚安。”
“不行,你還沒與我說清楚。”
靈和傾身一撲,将她牢牢鎖在身下,低頭就往她額上貼去:“幻境裏你那般折磨我,怎能是一兩句能說得清的?”
“我要将幻境裏你對我做的事,全都報複回來!”
眼見着識海就要被他闖入,關易安偏頭一閃,唇瓣堪堪擦過他氣鼓鼓的臉頰,惹得他動作微頓。
就是此刻!
她迅速推開四肢的束縛,騰地從床上彈起:“那個,幻境之事并非我所願,抱歉。”
“眼下你剛痊愈醒來,理應多多休息,我去給你拿藥。”
說完,她迅速跑到外間,抱起水壺仰頭豪飲,勉強平複好心緒後回頭望向側倒在床上仍在發愣的靈和,暫時松了口氣。
回想起先前在幻境裏的舉動,她埋頭捂臉,心中不停質問自己當時怎麽就沒控制住呢?甚至還把後面的事給忘了,簡直比宿醉的清晨還要離譜。
不對不對,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她竟然對那根破棍子有少兒不宜的想法!
關易安拍拍臉頰強迫理智回籠,可這腦子卻半點都不聽使喚,全是剛才他撩人的模樣,好似那些勾人的氣息也跟着來了。
尤其是他還一臉正經地追問,哎呀,這要她如何冷靜?
心中實在難以平靜,她幹脆打開房門迎着夜風,讓胡亂的思緒全都散去,待尋回理智後才合上房門重新來到床邊。
“你的藥,吃吧。”她停在床邊一尺外,攤開掌心催促。
一直默默觀察她的靈和嘴角微翹,心道今日非要讓她把話說清楚不可。
他就着側身的姿勢爬到床邊,捂住心口弱弱道:“主人,方才你推得我好痛,咳咳咳。”
“我只是想知道工具人的意思,主人為何要那樣對我?難道真與我想的一樣,主人就是想利用我升仙,然後再甩開我?”
他怎麽連這都知道!
關易安張張嘴,想要解釋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只好梗着脖子,伸長胳膊訓斥:“讓你吃藥,哪來這麽多廢話。”
“我不吃,既然主人最後都要抛棄我,這藥吃了也無用。”靈和掩面啜泣,斜撐在床邊微微顫抖,好不委屈。
好端端的怎麽還學起黛玉來了?以往他可不是這樣的。
哭泣聲越來越大,關易安只覺頭疼,罷了,誰叫她當時沒把持住,如今這個局面也是她咎由自取。
關易安深吸口氣,換上笑容輕哄:“我沒有要抛棄你,你剛醒來不能這麽激動,把這藥吃了好好休息,讓我也睡個好覺,行嗎?”
“你不會又要騙我吧?”床邊之人半信半疑。
“不會,我保證。對了,這麽晚還不睡覺會加速掉發,你的鏊尾本就沒剩多少,再這樣下去怕是很難養回來。”
關易安靠近他身旁,抓起幾根發絲道:“你看,我都沒用勁它自己就斷了。”
果然,最在意頭發的靈和即刻停止哭泣,撈起枕上的斷發怔愣片刻,忽地放聲大哭起來。
“主人,怎麽,怎麽會掉這麽多?我養了千年的頭發啊!”
得,瞧他這架勢,沒半個時辰不會停。
關易安白眼一翻,掰過他的肩膀俯身低吼:“別哭了,這藥你到底吃是不吃?不吃就滾回戒指待着去,別耽誤我休息。”
“我吃,吃。”
從未被她這般兇狠的對待,靈和立刻收聲不敢亂動,微聳的肩膀無意間抖落青衫露出白皙的鎖骨,雖然屋內昏暗,但也足夠奪人心魄。
見她眼神不停瞟向那處,靈和當即學着話本上的模樣,仰躺在一旁垂淚道:“主人,這藥聞着好苦,能不能換一個?”
“良藥苦口,張嘴。”
實在扛不住他這魅惑的模樣,關易安掰開他的嘴把藥丸丢了進去,合上唇瓣彙集靈力一按,總算是讓他把藥吞了下去。
“吃了藥就趕緊睡,別再找事。”
她單手掐訣打開乾坤戒,對準靈和道:“進去。”
“不要,你又騙我!”
靈和一掌揮開她的胳膊,忿忿質問:“先前你明明說等我好了,讓我睡床上的,這便要反悔嗎?”
“警告,檢測到危險,請主人立刻躲避。”
青蛙人冷冰冰的聲音響起,屋內瞬間靜得可怕。
“她是我的主人!”
最先反應過來的靈和揮出一道靈力就向他攻去。
“快住手。”
關易安趕忙掐訣攔住他,反而激得他使出更多招數,全都攻向青蛙人。
“小蛙,打開低級防禦。”
她還給這醜東西取了小名,甚至比他的更好聽!
“你果然要抛棄我。”靈和渾身泛出白光,對着青蛙人又是一陣猛攻。
“我命令你住手!”
危急時刻關易安怒吼出聲,見他終于停下,青蛙人也沒受傷,這才放下心來。
“你真是把我當工具用,有了新法器就不要我了,剛才還那樣兇我。”
被定在原地的靈和沒有法子,只能繼續哭訴:“以前你從未這般對我,今日卻……原來你和那些修士并無不同。”
“主人,檢測到危險值升高,是否開啓高等防禦?”
青蛙人不合時宜的聲音再次響起,靈和周身的白光也随之暴漲。
“還敢叫主人,看我不毀了你這醜東西!”
他拼命掙開限制,哪怕胳膊上滲出血跡也不曾停下。
關易安連忙向青蛙人下令:“不用,他不是危險,以後都不用再檢測。”
“是,主人。”
語畢,懸在空中的眼睛飛回房梁,剩下的人身也自動走向門口,沒再動作。
處理好這一頭,她趕忙回身向靈和解釋:“它是掌門送來的法器,在你養傷時都是它在保護我,還有你的安全。”
“自我們從青州回來後,想要收你做法器的聶掌門被夏師兄指認後,當晚便關進了鎖妖塔,而後又被不明人殺害,宗門至今沒有查出兇手的下落。”
“若是沒有它在,我們怕是早就沒命了。”
她輕撫上靈和的眉眼,柔聲勸道:“眼下戒嚴令剛剛撤去,你又才清醒過來,得保存實力才行,萬不可這般莽撞。”
白光微斂,他望向門口那只五官不齊的青蛙人,氣悶道:“可他剛才叫你主人,你甚至為了他還把我定住,這分明就是想把我丢掉。”
“明明你在幻境裏都把我褲子扒了,還對我……”
剩下的話全被關易安匆匆捂了回去,她急忙撤掉禁制低呵:“別說了!既是幻境,你該知道那些行為并非出自我本心。”
“若是你再扯這事,我就把你重新定住,再丢回戒指裏。”
“可是那幻境裏的噬魂香,只會放大你的內心所想,并不會讓你做出違心之事。”
靈和輕聲辯駁,很是不滿:“當時你弄得我可痛了,有些印子到現在都還沒消。”
“就算我不說,你對我做的那些事也是發生過的,這就是證據。”
說完,他仰頭努努嘴,亮出下巴的牙印:“主人你自己看,這便是你咬的。”
“要不是後來你受不住噬魂香暈了過去,我這下巴就沒了。”
關易安順着他的手指看去,結痂的地方還真是牙印,暗紅的疤痕在冷白皮的對比下尤為明顯,一想到這是自己咬的,那痕跡越發刺眼起來。
“對不起,害你破相了。”
她輕撫上那處印記,抿抿唇道:“明日我去找吱吱讨些祛疤的藥來,定不讓它影響你的美貌。”
“那主人怕是得多跟她要些來。”
靈和見她心中有愧,連忙打開衣領從肩頭指起:“這裏,這裏,還有這裏,全都是那日你掐的印記。”
“還有,後背也留下很多,特別是中間的骨頭,我只知道很痛,卻看不見到底怎麽了。”
他褪下青衫轉動半邊身子,低聲懇求道:“主人,你可能幫我瞧瞧背上到底如何?”
凝視着眼前滿是淤青的蝴蝶骨,關易安只覺心頭一窒,她是喜歡破棍子的身材沒錯,可也不至于這麽離譜吧?
“主人是不信我?”
看到她又在發愣,靈和順勢趴在她肩上,指着後背上的痛處耳語:“我真的沒有騙你,這裏我碰都碰不到,實在需要主人幫助。”
嘶,這麽刁鑽的地方她也能揪出印子,當時在幻境她到底幹了什麽?難道是想讓她與靈和反目,進而毀掉他們之間的契約?
關易安越想越覺得可怕,迅速抓起薄被牢牢将他抱住:“抱歉,我不該在幻境裏對你那樣。”
“你放心,這些淤傷我定盡全力幫你治好,絕不留下半點疤痕。”
被子下沒有回應,溫度卻越來越高。
靈和身上不斷透出暖光,其間還帶着從未見過的微紅小點,快速閃動兩下後,人便随着光一起消失了。
關易安趕忙掀開薄被尋找,卻從戒指裏聽到他的回應:“主人,你,你快歇息吧,明日我等着你給我治傷。”
聲音裏帶着點羞怯,倒是和剛才又不一樣了,破棍子怎麽醒來後就變得喜怒無常?
她仰躺在床上,舉起食指上的乾坤戒看了會兒,還是沒能想到緣由。
算了,有什麽事明日再說吧。
乾坤戒內,靈和捂着額頭不斷閃爍的紅痣亂竄,一邊對方才的擁抱激動不已,一邊默念先前在靈臺中看到的牌子,試圖除去眉間的紅痣。
只是效果不太明顯,最後他不得不選擇來到瀑布下,靠痛感壓下心中的躁動。
作者有話說:
某棍:主人抱了我,抱得好緊!(激動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