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晉江唯一首發
靈和耳根微紅, 晶亮的眸子蒙上一層水霧:“主人,你得趕快解毒才行,快醒醒啊!”
啪——響亮的巴掌聲落在他臉上,關易安訓道:“話這麽多, 真煩人。”
她輕輕掐起下颌處的皮膚, 啧啧稱贊:“修仙果然能美容,你都活了千萬年, 竟然比我看着還要小。”
“真是叫人羨慕, 我要是也能年輕十歲就好了。”
她掰過靈和的腦袋, 對着光滑的臉蛋洩憤似的又捏又掐,惹來眼前人陣陣痛呼。
“主人, 你中毒了, 我們得趕緊想辦法離開這兒,你快醒醒!”
靈和抓住她的手, 拼命搖頭求饒:“主人, 你別再掐了,我的臉都要被你掐腫了。”
不就是掐他兩下嘛, 叫什麽?往日他可不是這樣的。
關易安深吸口氣, 臉頰浮起酡紅,她撐起上身嬉笑道:“你這破棍子,不許亂動。”
“平日給你搓背時也沒見過你這樣,在霓裳門的時候,我還把你的原形都摸遍了呢,那時候你怎麽不反抗?”
覺察到他的不情願, 她也變得越發煩躁, 幹脆直接扭過他的臉, 凝視着那雙黑眸下令:“你, 轉過身去,乖乖趴好。”
“主人,我……”
反駁的話戛然而止,靈和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體乖乖聽從指令轉身,趴在床上怎麽都轉不回去。
方才在外面,她明明不能指揮自己,現在卻……難道是因為那些噬魂香?
可那姓夏的目标分明是自己,且這噬魂香只會亂人心智,讓人陷入癫狂,并無法讓人的修為恢複。
眼下主人卻能如此輕松地給他下令,莫非是因為他們之間的契約也被幻境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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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和悶頭苦想之際,忽覺下巴一痛,竟是她直接咬了上來!
“主人,好痛,我們還在幻境裏,得趕緊想辦法出去。”他痛苦地顫聲哀求。
早已失去理智的關易安,俯身湊近他輕啄鼻尖,紅唇輕啓:“乖,你聽話,就有獎勵。”
溫熱的氣息混着香氣鑽入腦海,靈和只覺飄飄然,好似也中了毒般不知所為。
關易安坐在床邊,單手扒下那本就松垮垮的青衫,一寸寸摩挲來到好奇已久的人魚線。
“嘶,位置這麽刁鑽,難怪不好訓練。”
她伸手點按了兩下,眉頭微皺,到底是沒有蝴蝶骨漂亮,果然美人在骨不在皮。
“主人,求你快醒醒。”靈和喘着氣又道,“再不離開這裏,你會沒命的!”
沒命?笑話,這可是在她的地盤,破棍子還敢威脅她?
關易安怒氣上湧,擡手就朝他臉上揮去,卻在看到他眼尾的淚珠時,生生停下。
“哭什麽,明明是你威脅我,到頭來你還委屈了。”
她輕撫上那雙通紅的眸子,低低道:“每次你都是這樣,弄得我成了那天大的罪人,連吱吱和晏師弟都被你騙去,為你說好話。”
“主人,我,我唔?”
剩下的話全被堵在口中,靈和瞪大雙眸滴流亂轉,半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你話太多了,我不想聽。”
關易安摸摸他的臉,輕輕從眉毛描摹到唇瓣,忍不住嘆道:“你怎麽能這麽好看呢?叫我都舍不得把你丢下。”
嗡——靈和腦子一懵,雙眼直勾勾地望着她,呼吸漸漸變得急促。
她剛剛說我好看,還說舍不得我,她還對我又吻又摸,雖然不太舒服,但她做這些,也不是不行。
話本上好像說過,這叫表明心跡,也就是說主人愛我!
想到這裏,靈和眉心處的紅痣越發閃爍,顏色也從淺紅變成了暗紅。
視線所及之處,全都是她魅/惑迷離的樣子,靈和偷偷撐起上半身,與她鼻尖輕觸,閉眼等待接下來的親吻。
咚——意料之中的甜蜜并未到來,頸間卻多出一份重擔,他睜開眼看去,原來是暈了。
他動動身子,發現禁令也随之消失,連忙扶着關易安尋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下。
“安安,你在哪?”
“關師姐,我們來救你了。”
是他們找來了!
靈和欣喜不已,剛想開口回應,就見四周陳設迅速崩塌,幻境正被人從外部強行突破,想必是岑師姐的手法。
他急忙抱緊随之墜落的關易安,拉起結界把她護在懷中。
“安安,你沒……們這是怎麽了?”
袁稚最先沖到幻境旁,見他衣衫不整,兩人臉色燥紅,驚訝道:“鐵棍弟弟,你為何是這般模樣?”
跟着趕來的晏端也呆在原地,雖然知道他們被困幻境迫不得已,但見到他滿身的暧昧印記時,笑容還是僵住。
“關師姐她,到底與你……”
剩下的話在他望向靈和時,瞬間憋了回去。
靈和捂緊青衫,抱着關易安走向岑霜,恭敬道:“今日多謝岑師姐相助,想來商筠筠已将事情來由告知于你。”
“還請岑師姐将此事禀告宗門各派,還我與阿姐一個公道。”
“放心,夏師兄已被宗門長老召回,雲掌門也正在派人徹查此事。”
岑霜望向關易安,擡手注入一股靈力後,調出葫蘆道:“你迅速帶她返回霓裳門,雲掌門已安排好一切。”
“多謝岑師姐。”
目送兩人離去後,岑霜回頭嚴肅道:“此事真相查明前,你們不可妄言,都聽清楚了?”
“是,弟子明白。”
萬法宗,霓裳門弟子住處,雲宓早早守在門口等待。
見靈和帶她順利歸來,緩緩吐出一口氣:“快進來,這趟青州之行辛苦你了。”
“多謝雲掌門相助,不知可有丹藥能讓她恢複?”靈和俯身放平關易安,坐在床邊急切詢問。
“讓她服下此物,不過,單憑這個還不夠,需要你入她靈臺修複損傷。”
雲掌門遞給他藥瓶,正色道:“那幻境裏的噬魂香你應該也發現了,如今你能毫發無傷,皆是因為她替你受了此罪。”
“若是再晚些,她怕是性命難保。”
這麽嚴重!
靈和接過丹藥喂進她口中,回身請求:“我這就為她修複,有勞雲掌門。”
“放心吧,我已布下結界且會守在門外,你只管安心修複即可。”雲掌門颔首一頓,而後快步離開房間。
見房門徹底合上,屋外還有強大的結界,他放下床帳,慢慢俯身貼上關易安額頭,紅着臉小聲道:“抱歉,主人,請容我冒犯一回。”
本就昏迷的關易安毫無防備,加上兩人還有契約維系,靈和毫不費力便進入了她的靈臺。
“竟會傷得這麽重!”
他環顧四周,原本生機勃勃的綠地上,到處都是枯黃,連小溪中剛冒頭的荷花也從中間折斷,本該流淌的溪水已然死寂,散發着植物腐敗的陣陣惡臭。
順着丹藥的指引來到溪水源頭,樹上大片枯葉落下,旁邊泉眼也被淤泥堵住,沒有半點生機。
靈和飛身來到樹根處,輕輕一碰便掉下大塊樹皮。
“想不到噬魂香的威力這麽大,得趕緊修複才行。”
他将那些丹藥碾成粉末,對着泉眼和樹根不斷注入靈力,半個時辰後,終于将淤泥全都清除,樹皮也不再脫落。
只是,周圍依舊沒有恢複原樣,泉眼中也沒有半點水流出。
靈和走近泉眼仔細查看,卻見裏面全是裂痕,根本儲不住水。
咬牙再次向裏面注入靈力,又是半個時辰過去,泉水終于流出。
他扶坐在迅速生長的樹下,喘了好一陣才緩過勁。
“主人,我終于把你救活了。”
他望向遠方的景色,輕拍身後的樹幹笑道:“主人,這次你又欠我一條命,以後千萬要抓緊修煉,別總是想着讓我救你。”
“我也會累的。”
他摸摸額上不停滲出的冷汗,擡頭望向樹梢,見上面挂着自己的名字,立刻扶着樹幹起身,拉下那片樹葉查看。
“幼稚、脾氣差?”
他急忙翻過樹葉背面,輕聲道:“身材好、樣貌佳、法力強,升仙絕佳工具人?勉強能處。”
“升仙完成各找各媽,省得被他煩死。”
主人竟是這麽想他的?
靈和左右翻動那樹葉,越看越氣,在幻境裏她分明不是這麽說的,她還對自己那樣!
不可能,主人不會這麽想我,一定是那噬魂香的作用,對,就是噬魂香的緣故。
他快速用靈力抹去上面的壞話,自己又把空白處填上,可沒一會兒,上面的字就變了回去。
她,她分明都說了那些羞人的話,為何還會這樣想?
靈和望着那葉子怔愣許久,不得不承認眼前的事實:主人在騙他!
難怪話本上說,女人的話不能輕信,哪怕是有過出格的舉動,也要聽從本心,不能被假象迷了眼。
他單手掐訣,迅速從靈臺中退出,躺在床邊默不作聲,靜待她醒來。
半刻之後,關易安徐徐睜眼。
這是……霓裳門的床帳,她回來了?
轉頭向旁邊望去,卻見靈和恹恹地躺在身側,臉色差到極點。
“是你破的陣?”
“不是我,我可沒那麽大的本事,在裏面都被你弄成那樣了,我還能幹什麽?”
靈和斜望着她,很快又偏過頭去,不想與她多言。
不是他,那就是岑師姐?還是掌門?不過,他剛才說的那樣,是那樣?
關易安輕拍腦袋回想,她記得之前是跟着靈和往山洞外走,然後就到了自己家,再之後,他的裏褲被拽下來……那雙腿挺白的。
不自覺地往他身下瞧去,竟真的沒穿褲子!
“你,你為何不穿戴整齊,這般模樣躺在我身邊,叫人看見了成何體統?”
她結結巴巴地指責,臉上卻燒得厲害,褲子沒了以後,她好像還對這破棍子做了好些不得了的事,該不會……
見他沒有回應,關易安匆忙又問:“那個,剛才在幻境裏,我們沒發生什麽吧?”
靈和虛眼望去,被她那副千萬別有事的模樣氣到,回想起靈臺裏看見的一切,她果然不想負責!
“哼,這件事主人你最清楚不過,我累了,要休息。”
說完,他變回原形直接鑽進了乾坤戒。
關易安張大了嘴,盯着手上的乾坤戒久久不能平靜,他居然會自己鑽進去?
虧她先前還為此苦惱許久,原來小醜竟是她自己。
呵,呵,氣到無話可說的她連連嘆息,好你個破棍子,耍我這麽久是吧?
“靈和,你給我出來。”
她擡起手指對着戒指大喊,沒反應?又跟她抻着?行。
關易安轉動手腕,輕呵道:“靈和,我命令你現在就出來。”
還是沒反應?正要摘下戒指“好好”請他出來,房門忽地被人敲響。
“既然醒了,那便随我去宗門議事堂吧。”
雲掌門推開房門走近,單手撚抉給她換了身衣裳:“讓他在裏面先歇着,方才為了救你,他定是累壞了。”
“掌門您都知道?”關易安立刻起身,站在她身旁滿臉驚訝。
“嗯,是我叫他去的,有什麽話待會兒再問,別讓長老和其他掌門等急了。”
她輕點關易安眉心,淺笑叮囑:“記得,待會兒到了議事堂,切勿多言,他們問什麽你便老實答什麽,明白了?”
“是,弟子明白。”她低頭拱手道。
不多時,兩人便來到整個宗門的最高峰。
關易安剛踏進議事堂,無數道視線便齊齊向她投來。
她擡頭望去,就見堂內金碧輝煌,長老和掌門都站在半空,氣氛很是壓抑。
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肩上便傳來一道暖暖的靈力。
“不要怕,你只需實話實說即可,不用顧忌。”
雲掌門輕拍她的背,微笑道:“我先上去了,記住,只管回答,不要多問。”
“是,弟子記住了。”
話音剛落,位于正中的長老捋捋胡須,緩緩開口:“這個小弟子便是那日炸掉試煉場的小姑娘吧?”
“我可還記得,當時兩邊的弟子都被她給炸懵了,哈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響徹堂內,關易安偷偷擡眼瞄去,是那日和雲掌門一起的長老。
今日走近才發現,原來他還挺慈祥的。
“是,霓裳門弟子關易安,拜見長老。”她按照印象中的禮節,彎腰叩首。
“哦哦,霓裳門,差點兒忘了今日的要事。”
他笑呵呵擡手把關易安送到旁邊的木椅上,又道:“聽雲掌門說你剛恢複,那便坐着回答吧。”
“多謝長老。”她微微側身拱手回禮。
“好了,把他們帶上來吧,按順序一個個說。”
長老收回蒲扇,繃着臉看向堂下幾人。
商筠筠自知被人利用,還沒踏進堂內就開始高呼:“我知道,我先說,這一切都是夏柏唆使的!”
“那符咒便是出他之手,當時他并未告知弟子此物會殘害同門,還請各位長老和掌門明察。”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徹議事堂,直接落在商筠筠右臉。
“還未輪到你說話,嚷嚷什麽,雲掌門便是這樣教育門內弟子的?”聶掌門黑着臉反問。
“聶掌門,這話還輪不到你來說吧?”
雲宓輕笑回擊:“夏柏可是你的親傳弟子,如今他蒙騙我門下弟子在先,後又用縛器陣傷我弟子,還在幻境裏散出噬魂香。”
“此事明眼人一看便知其中關鍵。”
“哼,那也不能在堂內這般不知禮數,大吼大叫。”聶掌門避重就輕,沉聲反駁。
“聶掌門稍安勿躁,想來她也是心中有愧,才會見了我們這般慌張,回去後我自會好好教育她。”
雲宓柔聲道:“不過,今日的重點并不在此,而是查明青州歷練的意外到底緣何而起。”
“昨日若非有她及時回禀,今日青州百姓怕是對我們萬法宗心生嫌隙,且不說她當時怎麽想,眼下她能主動認錯,便不算無可救藥。”
雲宓指着堂下的夏柏,厲色道:“倒是聶掌門你這個弟子,就算聶掌門再看中他,切莫忘了以宗門為重。”
“否則,今日該在堂下的,可不止他一個玄鶴門修士。”
“雲宓,你少借機生事!”
聶掌門自知論不過她,連忙轉移話題:“要問便快問,別耽擱大家。”
“商筠筠,你且把事情原委如實道來,切莫妄言。”
得了雲宓的指令,商筠筠跪地叩首,将如何遇上夏柏,又是如何困住靈和與之纏鬥,再到最後被雷擊中,拼命逃回客棧禀告的過程,一五一十全都說了。
為了表明自己也是受害者,她撩開胳膊露出猙獰的傷疤,掩面哭訴:“弟子若有半句虛言,便再遭雷劈!”
嘶,夠狠的。
關易安坐在她前方,瞄向那布滿結痂的雙臂,匆匆移開視線。
“你也不必如此。”
聶掌門幹咳兩聲,又道:“我只問你,剛才你說是夏柏給你傳信,還說事成之後我玄鶴門會收你為徒,可有證據?”
“弟子方才已說過,那信已被夏師兄銷毀,至于收徒之事,也不知夏師兄會不會承認。”
商筠筠早已認定玄鶴門有意要拿她做替罪羊,說話也不再顧忌什麽,只想能順利活下去。
她挺直脊背,看向長老們繼續解釋:“不過,那縛器陣的符咒均保存于各大掌門手中,我一個金丹修士,絕無可能從掌門手中偷得此物。”
“還請各位長老明鑒。”
“夏柏,她說的你可承認?”聶掌門搶在衆人前面反問。
作者有話說:
某棍:她只是饞我身子,大騙子!(傷心.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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