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晉江唯一首發
“不會的,我分明吃了幽蠶丹,不可能連個法器都打不過。”
吳诤撐着膝蓋試圖站起,一道道高壓從他頭頂不斷落下,将他牢牢焊在原地,直到雙膝埋入泥土半尺,轟鳴聲才漸漸減弱。
靈和回到已經暈倒的關易安身前,用暖光把她護在身後,冷冷開口:“我說過,你不行。”
“以前主人對你百般忍讓,我本不欲追究,只是今日你想要她的性命,那便不可饒恕!”
他堂堂上古神器,怎麽能叫一個走了歪路的元嬰修士,輕易毀掉神魂。
“夠了!”雲掌門徑直穿過雷電,抱起關易安朝靈和低吼,“你要是真為她打算,就趕緊收回你的靈力,莫要再讓她反噬。”
這就又要反噬?靈和靠在她額前用玉柄輕探,連忙撤了留在吳诤身上的威壓,轉而窩進她懷裏現出暖光将她包裹。
“雲掌門,剩下的就有勞你了。”
說完,他整根棍子鑽進關易安懷中,暖光漸漸變得幽暗渾濁。
“你放心治療便是。”
雲掌門右手一揮把她送回房間,又在門外加了三層結界,這才轉身看向來人。
“聶掌門,若我沒記錯的話,他就是之前找過我弟子麻煩,并且還生出魔心的那人。”
“今日之事,不知聶掌門打算如何交代?”
臺上觀戰的長老們紛紛下場,其他弟子見狀也跟着走下看臺,站在各自掌門身後,噤若寒蟬。
“掌門,我剛才聽到他說吃了幽蠶丹,那可是門內的禁物。”袁稚站在一旁指證。
場上再次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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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着情勢不妙,吳诤當即起身否認:“我沒說過,誰人不知幽蠶丹是宗門禁地之物,我一個元嬰怎麽可能弄到手?”
“聶掌門,還請給我個解釋。”雲掌門拍拍袁稚的肩,示意她不要急躁。
“這便是我的解釋。”聶掌門走到吳诤身旁,當即打斷他的經脈,“今日之事,實為我玄鶴門之恥。”
“夏柏,将他押去鎖妖塔。”
“是,掌門。”
吳诤驚恐望向聶掌門,見大局已定,埋頭低喃道:“這都是你們逼我的。”
一陣黑霧倏地蹿起,他渾身戾氣暴漲,眉心的魔印比之前還要明亮。
“既然你們要舍棄我,那便一起下地獄!”他一掌揮開前來捉他的夏柏,催動魔氣在場上胡亂攻擊。
玄鶴門長老臉色一白,捏訣喚出紫色法陣,将他徹底蓋在鎮下:“孽徒,今日我便廢除你的修為,絕不能再讓你為害宗門。”
啪——紫色法陣應聲碎裂,吳诤擡起漆黑的雙瞳,任由鮮血從眼角淌下,揮出魔氣攻向長老。
“這這這,怎會如此?”玄鶴門長老慌忙後退躲閃。
“他已入魔,大家趕快散開,不要碰到他的魔氣!”
雲掌門飛身懸在半空,指尖輕點引走他體內的魔氣,左手虛空一握,那團魔氣便消散無蹤。
随後,她又擡手吊起吳诤,在衆人矚目下一掌震碎他的丹田,笑意淺淺:“聶掌門,把他扔進鎖妖塔的底層,自生自滅如何?”
“雲掌門所言甚是,我也正有此意。”
咚——吳诤被她摔落在地,骨碌碌滾至聶掌門腳下。
“夏柏,快把他收進封印,送去鎖妖塔底層。”
聶掌門微微彎腰,賠笑道:“今日之事實屬意外,想不到這人竟執念至此,連洗髓堂的酷刑都沒讓他醒悟。”
“我代表玄鶴門在此給大家賠罪,今日各門損傷皆由我玄鶴門承擔。”
衆人聞言,面上不可置否,私下卻傳音密聊起來。
雲掌門落回地面,還想再說什麽,就聽得大長老緩緩開口:“咳咳,玄鶴門在我萬法宗風光了這麽久,也該好好清查下隐患。”
“這樣吧,從今日起,玄鶴門暫時由我親自管理,直到肅清門內風氣再還給聶掌門。”
他站在衆人中心,微笑看向對面:“雲掌門覺得如何?”
“全憑大長老安排。”
“好,今日的試煉便到此為止,場上均為平局,大家回去繼續修煉吧。”
“是,恭送大長老。”
衆人鞠躬行禮,跟着自己的掌門飛回師門,對今日之事津津樂道,誰都沒有心思認真修煉。
鎖妖塔外,看守弟子見夏柏出現,連忙整理衣冠,打起精神恭迎:“見過夏師兄。”
“嗯,你們把門打開,今日有重要犯人必須送去底層。”
底層!那裏頭關着最兇猛的妖獸,當初還是萬法宗所有長老出動才勉強拿下,讓大家過了這麽久的太平日子。
如今又要送進去一個,也不知是什麽來頭,兩名侍衛面面相觑,卻也不敢怠慢,當即打開鎖妖塔彎腰作請。
“夏師兄,今日切磋那麽的大的動靜,就是他弄出來的吧?”另一名侍衛盯着他手裏的金色梵文葫蘆,忍不住發問。
夏柏停下腳步,回身點頭應道:“嗯,想不到連這樣偏僻的地方也能聽見。”
将事情大概與他們講完,他輕笑又道:“沒什麽好可惜的,修道之人最忌心思不正。”
“你們看守鎖妖塔,責任更大,千萬不要學他走歪路,最後落得衆人唾棄,修為盡廢的下場。”
“多謝夏師兄教誨,我們定當謹記。”
夏柏擡起的腳微頓,淺笑着輕聲叮囑:“今日之事也不要妄加議論,做好你們分內之事。”
“是,我們明白。”兩人目送他走進塔內,迅速合上大門,轉身用秘音繼續悄悄議論。
鎖妖塔內,夏柏順着階梯不疾不徐地走下,嚎叫聲愈發可怖,他按下躁動的葫蘆,飛身直接來到地底。
“你別着急,還沒到地方。”
他伸手解開最後一道禁制,站在黑不見底的深淵前,徐徐倒出吳诤:“這地方幹淨,我特意給你選的。”
“夏師兄,你能給我幽蠶丹,一定能把我帶出去。”他跪地磕頭請求。
“師弟啊,你真是糊塗,那幽蠶丹怎會是我給你的?”
夏柏含笑睨視道:“你都知道那是禁地之物,我又如何能拿到?”
“你……你要做什麽?掌門只說要我在這裏自生自滅,可沒有讓你把我扔進它的口中!”
吳诤覺察有異,慌忙朝門外爬去,身子卻被他輕松提起。
“太晚了,誰叫你今日露出了魔心?”
不顧他的掙紮,夏柏輕松拎起他,送到興奮吼叫的妖獸嘴邊:“今日還讓大家都見識了那法器的威力,你對掌門來說已然無用。”
“竟是掌門授意,難怪我那麽容易就出了洗髓堂,原來都是為了那根拂塵!”
吳诤絕望大笑:“好啊,真是好。”
“誰叫你空有膽子,卻不長腦子呢?掌門本想給你留最後一絲希望,是你自己把它斷了,那便怪不得別人。”
他松開手指用力一拍,人影便消失在漆黑的懸崖中。
半刻後,一叢藍中帶黑的火焰浮出,夏柏給他加了道護魂符,送去了聶掌門住處。
“我只是按吩咐辦事,有什麽怨你與他說才有用。”夏柏低頭望向懸崖深處,靜靜聽着妖獸的嚎叫,久久沒有動作。
待附在那魂魄上的符咒被銷毀,這才輕笑着轉身離開。
另一邊的霓裳門,此刻卻門庭若市。
見識到了靈和的威力,各大掌門全都拿出最大的誠意,擠在關易安房間前想拉她來自己門下。
“各位掌門請回吧,待她醒了再來也不遲。”
雲掌門攔在房間外,将堆在石桌前的東西全都退回,唯獨留下聶掌門送來的盒子。
她颔首解釋:“今日之事因玄鶴門而起,眼下我弟子情況不明,聶掌門的東西我便先收下了。”
“至于是否原諒你聶掌門,這便是我無法掌控的了。我弟子傷重需要靜養,聶掌門也先請回吧。”
“既如此,我等便不打擾小友休息,告辭。”聶掌門微笑拱手,率先走出霓裳門。
其他掌門見狀,也跟着跑出來,追上聶掌門詢問關于那根拂塵的法器。
“大長老還在門內,我實在不敢多耽擱半分,還請諸位掌門諒解。”
他匆忙抱拳,飛身往玄鶴門而去:“抱歉,聶某先行一步。”
“這個姓聶的還是那麽滑頭。”藥修掌門不屑道,随即閃身離開。
其他人附和兩聲,也只能悻悻離去,心中卻早早地打上了新算盤。
這頭,确認他們都已離去後,雲掌門在房間門口又加了道結界,走向床邊照看關易安。
“想不到你竟躲在此處,仙師雲宓。”靈和懸在半空笑道。
“你不也被困在這裏了?”雲宓微彎唇角,戲谑道,“還好我提前給她下了道護身咒,不然今日你也自身難保。”
“我那是意外,和你故意躲起來可不一樣。”他揚揚尾巴回答。
“是不一樣,被凡人約束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吧?”
雲宓有意戳他痛處,繼續道:“今日之後,你和她只會更加危險,要是想好好活着,你該知道怎麽做。”
“知道,我不說便是。”
鏊尾不耐煩地甩甩,他圍着雲宓轉圈,低聲嘀咕:“真搞不懂你,放着好好的仙師不做,非要待在這個破地方。”
“難不成你還真想在這兒一直待下去?”
“我只是放不下霓裳門,待你的主人能堪大任時,我自會離去。”雲宓望向床邊的關易安,神情堅定。
“哦,那你怕是永遠都得待在這兒了。”靈和抖抖玉身,縮回床上偷笑。
“你也一樣,永遠被限制修為的滋味,應該不好受。”雲宓笑呵呵地補刀,探明她并無大礙後,消失在原地。
沖出被窩想要理論的靈和撲了個空,對着空氣毫無底氣地反駁定會先于她離開此處,回頭再次撲向床上的人。
“都是因為你,幫我擋什麽擋。”
氣哼哼地抱怨完,他熟練地鑽進關易安懷中,尋着舒服的位置躺下,閉眼想要休息,腦海中卻一直重複着她護着自己的畫面。
想到吳诤說的那些話,還有其他人對法器的态度,靈和想破腦袋,最終得出一個結論:她在乎我,而且是非常在乎!
不然她為什麽要擋下攻擊?就算是再惜命,也不至于主動找死。
一定是她在乎我才會這樣,之前他在人間看過的話本都是這麽寫的,肯定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