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晉江唯一首發
關易安擦水的手一頓,桌上再次發出嬌/吟:“你……你輕點擦,痛。”
嘭——臉盆當即倒扣跳下圓桌,靈和也骨碌碌朝桌下滾去,濺起的水漬四處飛灑,房內一時變得混亂不已。
手忙腳亂地用身體擋住桌邊,她抓起靈和走到床頭的木架旁,取下軟布擦幹玉身,輕輕把他放回床上,連聲致歉:“我不是故意的,您可千萬別生氣。”
“以後絕不會再出現這種事,我保證!”
“安安,你還好吧?”
袁稚見她這樣卑微,順手捏了個清潔術收拾好桌面,起身走到她旁邊道:“安安,它就是個法器,你才是主人,哪有主人給法器道歉的。”
“雖說他是少見的高階法器,但你就算再喜歡它,也不能這麽嬌慣。”
“之前親手給他清洗就已經超出常理很多了,如今你被外面還有那些人虎視眈眈,你還是把它放進乾坤戒比較好。”
乾坤戒?那種無聊的地方他才不去,你們想都別想!
“你——”為何他的聲音變得比之前還要奇怪?
靈和停頓的功夫,就聽得床邊那人又道:“安安,你都進了霓裳門,基本的法術還是得學會才行,比如清潔術,之後給他清潔也不用這麽麻煩。”
清潔術怎麽比得上手洗?以前他在仙界,那可是每次都要浸泡仙泉,吸收日月精華,身側還有好幾個仙侍随時待命。
如今被迫來到這裏,雖說靈氣充裕,但始終沒有之前過得舒坦,叫她洗洗怎麽了?
“你給我把被子蓋上,快點。”顧不得恢複聲線,他嬌嗔一聲,鏊尾微閃。
“吱吱,抱歉,待我安頓好他再與你細說。”
關易安生怕他再漏出半個音節,連忙捂好被子俯身警告:“不許再說話,否則我拔光你的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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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人之危的家夥,等我緩過勁再和你算賬!靈和斂去電光,默默窩進棉被,凝神查看自己的靈臺,試圖找出今日變化的緣由。
關易安見他沒再閃光,被子下的溫度也恢複正常,轉身拉着袁稚走向屋內的圓桌。
“謝謝吱吱,今日要不是你,我這會兒還有得忙呢。”
她取走臉盆端來果子道:“吱吱,剛才你說的那些我都懂,只是法術對我來說真的太難了,我不會啊。”
“前段時間我聽到的聲音還真是他發出來的。”
袁稚回神轉頭看向她道:“我記得那時候你還病着,難怪醫修總說你的病比別人好得慢,原來是他給你拖累的!”
“啊,有一點吧。”回想起前幾日的辛勞,關易安低頭苦笑,要不是破棍子事關性命,她早就想把這玩意兒給扔了。
“安安,我說真的,你要不要考慮換個法器?”袁稚指着她的乾坤戒道,“要不你再找找掌門,用這個跟她換?”
換掉靈和?那可不行,且不說她有性命之憂,只怕是這位祖宗第一個就不同意,往後不知又要想什麽法子刁難她。
“不了不了。”關易安連連擺手,“他其實也沒你想的那麽壞,這段日子脾氣變好不少,也許是漸漸認可我了吧。”
雖然他的好脾氣僅限于清洗時,但也算是一點收獲,至少證明她之前的讨好有效果。
“可是安安,你也不能總讓他騎在你頭上啊。”
袁稚望向床那頭,很是擔心:“平日裏他這樣倒也沒什麽,要是遇到危險他卻不聽你的,你可有想過又該如何?”
這個……她還真沒想過。
關易安轉頭瞄了眼枕上的鏊尾,閃爍的銀光格外奪目,照得床頭那一小方地界分外明亮。
今日總算沒白洗,她滿意點頭,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偏頭看向袁稚笑道:“不會的,靈和雖然脾氣差,但心思純粹。”
“若真像你說的那般,我那日被他反噬後就該死了,怎麽會被他救回來?”
只不過這個理由占比很少就是了,這種事還是少說為妙。
“可是他......”
“吱吱,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可這是我的第一個法器,難免要看重些。”
她含笑遞上一杯清水:“你先潤潤嗓,再跟我好好講講大家都是怎麽對待法器的。”
“我理解,想到小時候第一次有法器肯認我做主人時,我也像你這樣激動,甚至比你還要寶貝它。”
袁稚接過竹筒,抿抿唇淺笑道:“那時候我走哪兒都抱着它,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我能駕馭法器了。”
“不過我很快就被父親責罵,以後便都把它們收在乾坤戒中,平時也不怎麽管它,最多是壞了拿出來修修。”
真羨慕啊,關易安掃了眼她的手指輕嘆,不用幹苦活兒也能擁有法器,甚至還比自己的聽話。
“我明白了。”她轉動食指的乾坤戒,咬咬唇道,“今日起我會試着學學看,争取早日把他放進去。”
“好,有什麽不懂的随時來問我。”
袁稚拉起她走向門外:“快到午飯的時間了,我先帶你去認認路,下午我們再一起修煉。”
“稍等,我得帶着他才安心。”關易安走回床邊拿起靈和,對着銅鏡把他藏進懷裏,确認不會被一眼認出後,轉身走向門外。
袁稚見她這般,努努嘴想說些什麽,最後還是咽了下去,揚起笑容領着她往前走去。
早就從靈臺中醒來的靈和,并不認同袁稚說的話,只是清洗一下身體,哪裏就是嬌慣了,這不是他們本就該做的嗎?
而且以前他在仙界的時候,自己還有專屬的住處,算起來要比整個萬法宗都大,叫她時刻給自己清洗都是最基本的要求。
要不是因為莫名和她綁定,他才不願意待在這狹窄的地方,如今居然還想把他放進乾坤戒憋着,絕對不行!
越想越覺得難受,靈和悄悄離魂,只留一絲神魄在拂塵上,飛身探查其他人是如何對待法器的。
這些日子他都和關易安形影不離,今日難得有機會在宗門內閑逛,一時興起便忘了時辰,待再次回到拂本體時,已是夜色正濃。
只是,他的心情卻和出去前完全不同。
靈和恹恹地趴在床上,腦海裏全是那些修士對待法器的畫面。
他們往往一人有好幾樣法器,再不濟的也有兩三樣,像他這樣的獨苗苗幾乎沒有,而那些修士們對此也習以為常,幾樣法器擠在一個乾坤戒裏更是家常便飯。
還有今日見到的商筠筠,她竟讓法器們自己打起來,只因為她心情不好,需要樂子。
要是打輸了,當場便被丢進煉化爐身消神殒,根本不帶半分留戀。
回程的路上,他還聽到有修士讨論如何煉出上等法器,那過程比他待在上古的漫長時光中還要痛苦萬分。
靈和越想越覺得可怕,偏頭看向身側熟睡的人,默默滾動玉身朝她懷裏鑽得更深。
好在關家這個後代沒什麽壞心思,雖然她又懶又慫,但也比那些修士要強百倍。
仰頭望着她端詳許久,靈和再次慶幸她沒把自己當成修仙工具,他甩甩鏊尾準備入睡,卻被房頂細微的響動驚擾。
“你說的這個方法能行嗎?萬一被掌門發現,我們就都完了。”
“不試試怎麽知道?再說了,你不也好奇她那法器到底是什麽嗎?”
是午後讨論煉制法器的兩個人!靈和警覺地豎起半邊鏊尾,繼續探聽房頂的動靜。
“哎,你小心點兒,她可是雲掌門親自接回來的。”
吊着繩索的修士不耐煩道:“我知道,你少廢話,看準了再往下放。”
沒一會兒,那人便來到關易安床邊,蹑手蹑腳地湊近尋起靈和來。
“果然是個寶貝,連睡覺都要抱着。”
他拿出準備好的藥粉灑下,伸手掏出魚線勾住靈和用力一抽,嘴角立刻高高揚起:“看來傳聞沒錯,她确實沒什麽修為。”
招呼同伴拉動繩索吊回房頂,他取下靈和借着月光細細打量,旁邊那人也湊過來伸手摸向玉身。
“還敢摸我?你們不配!”
靈和冷笑一聲,豎起鏊尾電光大作,下一瞬,兩個賊連驚呼都沒喊出口,便被電了個透,渾身都是糊味,身上還不停冒着黑煙。
“你們兩個,回去告訴那些還有歪心思的人,下次誰要是再敢來,我就斷了誰的經脈,藥石無醫。”
“是是是,我們知錯,下次再也不敢了。”兩個賊緩過勁來,連忙叩首求饒,“您讓我們轉達的話一定帶到,一定帶到。”
“哼,滾吧。”
玉身暖光一閃,兩人吓得靈力都忘了用,就這麽硬生生滾下房頂,噗通倒在泥地上,摔了個結實。
靈和飛至半空瞟了眼,見他們抱頭鼠竄的模樣,不屑甩尾:“耽誤我休息還想給我換主人?呵。”
待那兩人離去,他回身飛進屋內,蓋上屋頂的瓦片鑽進被窩,靠在先前的位置躺下。
這麽大動靜都沒醒?真是能睡。
“雖說我不換主人,但你這個主人也太失職了,連有人要偷我不知道。”
靈和扭扭身子頂住她的下巴,半是嫌棄半是命令道:“真是沒用,以後不準把我關進乾坤戒,不然你就等着後悔吧。”
沒有異議那就是答應了,他自我肯定地點點頭,縮回被窩設下障眼法,閉眼安心睡去。
作者有話說:
幼稚某棍的真香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