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晉江唯一首發
次日,早早醒來的關易安發現躺在身上的棍子,撓頭很是懊惱,看來睡前默念沒用,得用別的方法強制糾正才行。
當晚,她特意向袁稚借來繩索,綁住自己的雙手固定在床頭,發誓要戒掉惡習。
結果第二日一早,她卻發現繩索直接被掙斷成好幾節,懷裏依舊抱着那根棍子。
她睡覺有這麽活潑嗎?
關易安盯着手裏的細繩思量許久,最終得出結論,多半是繩索太細外加她沒捆緊的緣故,今晚就讓吱吱幫忙捆緊些。
“既然要抱我,那就給我清洗幹淨點,不然就別想再抱我。”
靈和一揚鏊尾,直接掃開細繩搭上她手心埋怨起來:“它們被你弄得全都纏在一起,半點光澤都沒了。”
“要是你再不給我清洗,估計它們就要沒了,到時候你也沒幾天可活,我們都得去見閻王爺。”
這棍子,竟然學會以牙還牙了!
見他态度如此嚣張,關易安悔不當初,心裏更恨自己睡覺時管不住手腳,就這麽讓他抓住了把柄。
不過這破棍子确實沒有之前好看,她随手捋了捋鏊尾,竟然有好幾根落在指縫中,輕輕一搓就斷成好幾節。
這是要禿頭的節奏啊!想到他剛才說的性命之憂,關易安急忙從床上爬起,打來一盆溫水用皂角給他仔細清洗。
“哎哎,再往左邊去一點,那裏可癢了。”
得了便宜的某人裝作不滿,繼續頤指氣使:“還有旁邊打結的地方,你動作輕點,它們可不是普通的鏊毛,掉了可不好長出來。”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頭發嘛,給你梳開便是。”關易安翻翻白眼,轉頭取來自己的梳子小心給他清理。
“輕點輕點!你是想多拽兩根早點去見閻王嗎?”靈和大叫,玉身也微微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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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易安抿唇微笑,梳毛的右手緊了又松,緩緩呼氣忍下怒火:“對不起,我這就輕點,還請您停下扭動,方便我繼續清理。”
靈和低頭瞄了眼,這個麻花尾巴好像還真是他剛才扭出來的。
“那你動作快點,這水又要冷了。”
他不自在地扭回身子,玉身跳上臉盆邊緣又道:“你先把我身上的水擦幹淨,濕漉漉的怪不舒服。”
“好的,您稍等。”
關易安被他使喚得沒了耐心,僵着笑臉毫無感情地回複,手上的動作也稍稍加重,快速擦去水珠後,又拎起布條拍了拍他的玉身。
“擦完了,您別亂動,小心掉進盆裏。”
正要開口責問的靈和頓了下,玉身便再次被她抓起夾在兩膝之間,鏊尾盡數沒入臉盆,整根棍子頭重腳輕,全然颠倒。
從未被這樣對待過,他感覺腦袋隐隐有些發暈,身體好像還在不斷往下滑落,要是掉下去撞到木盆,那裏豈不是會……
“麻煩您控制一下自己的體溫,我膝蓋都要被你燙紅了。”關易安皮笑肉不笑地請求。
回想起上次被她扔出後撞盆的痛苦,靈和慌忙凝神,默念靜心咒穩住思緒,壓下不安恢複原樣。
“感謝您的配合。”關易安撈起快要滑進臉盆的玉身,重新夾在膝間繼續給他梳理鏊尾。
由于太害怕摔下去,這回靈和沒敢亂動,挺直身子一動不動,任由那雙手在身上到處移動,嘴裏也不再吐出半個字。
“好了,都給您洗幹淨了。”關易安握緊玉身,使勁甩動鏊尾去除水漬,轉身走向窗戶邊。
“為了預防脫發,您得多曬曬太陽,保持心情愉悅,不要動不動就發號施令,我還是病人需要靜養,受不得您這麽大脾氣。”
她板着臉在陽光下一根根梳理鏖毛,心裏卻啧啧稱贊,這麽漂亮茂密的銀毛,長在這麽個臭脾氣的東西身上,真是可惜。
靈和被她甩得頭暈目眩,愣了好一會兒才從陽光下緩過神,見她對自己一臉陶醉的模樣,得意揚尾:“怎麽樣,漂亮吧?”
“你要是早點給我洗幹淨,哪裏會有剛才那麽費勁。”
他張開尾巴,将銀色鋪散在窗臺上,眼前好似流淌着一條小溪,霎那間浮光躍金,影影綽綽有小魚游過。
“嗯——好舒服,以後每日都要給我清洗,不然我再也不給你抱。”靈和了個身,背對着甩動鏊尾她再次下令。
關易安:“……”這破棍子還真是會挑時候,今日她不争饅頭也要争氣,堅決不能退讓!
“不行,我還病着呢,需要多休息。”她擺正棍子,拎起他直立在窗弦上,“每日清洗我做不到。”
伸手扒開鏊尾和玉身的銜接處,她發現裏頭還有些潤,便傾斜着玉身繼續扒拉:“掉發的原因找到了,你別亂動啊,我給你曬曬。”
“不行,那兒不能曬!”靈和大吼一聲,拼命攏回被她拉開的鏊尾,玉身也瞬間變熱,暖光微閃。
“那可不行,這裏不曬以後會一直掉發,到時候你禿頂我沒命,我還想飛升呢。”
關易安用力扯開鏊尾,放倒玉身又道:“這位上古神器,請您尊重一下我的勞動成果好嗎?”
身子被她死死壓在窗臺上,稍不留神就會滾落摔倒,靈和掃了眼堅硬的大地,當即豎起尾巴滋滋作響:“你要是再動那裏,我就不客氣了!”
哈?好心當成驢肝肺,要不是為了活命,誰願意給自己找這麽個麻煩事。
關易安偏頭躲開刺眼的電光,收回右手捏起衣袖,重新握住玉身:“不動不動,我用帕子給你擦幹總行了吧?”
話音落下,她拿起桌邊的抹布輕輕沾走連接處的水漬,但總有些角落擦不到,便伸出小指又摳又蘸,反複幾次總算把它弄幹淨了。
“你,你放開我。”靈和被她弄得渾身發燙,聲音也比之前輕柔許多。
細細一聽,似乎還多了份嬌媚?肯定是她的錯覺。
關易安用抹布包着他放回床上,一邊摸耳垂一邊吹氣,來回折騰半晌才停下。
望着床上那根破棍子,她心頭的火氣又上來了,勞心勞力給他做了這麽多,到頭來還要被他燙,真是最難伺候的甲方!
“哎,這段日子我都在屋子裏養傷,你也不會沾上什麽髒東西,沒必要洗得那麽勤。”
她停頓了會兒,見他沒有回答,斟酌後放軟了态度又道:“以後便每七日清洗一回,你覺得如何?”
靈和:“……”
“那就五日,如何?”
“三日,不能再短了,再短你直接帶我去見閻王好了。”
關易安拉過圓凳坐下,翹起腿故作輕松,唯有不停抖動的左腳暴露了她的緊張。
長久的沉默後,抹布裏終于傳出悶悶的響聲:“嗯。”
嗯?就一個嗯?她忙活了這麽久,還退讓這麽多,就換來一個嗯?
關易安沖到床邊,扯開抹布準備好好教教他什麽叫禮貌,雙手卻再次被他燙得發紅,玉身也發出刺眼的白光,叫她只能放棄。
哼,需要的時候兇巴巴,不需要的時候冷暴力,仗着自己是甲方就有恃無恐,行,你厲害。
她深深吸氣,反複勸告自己保命要緊,轉身走向窗邊接受陽光的洗禮。
當晚入睡時,關易安盯着床上一動不動的棍子,心底再次升起一股無名火,憑什麽他能這麽安逸?
越想越覺得不甘,她放下袁稚新找的繩索,抓起鏊尾塞進被窩,自己也躺了進去。
雖說她不相信自己的意志力有那麽差,但今日她為這破棍子勞心費神,沒道理還要自己暖被窩。
反正他現在也挺熱乎,正好當成暖爐用,等被子裏暖和了再放回去也是一樣。
關易安自顧自地點頭,抱緊玉身閉眼取暖,沒多久便睡着了。
白日裏感覺自己被侵/犯的靈和,此刻剛剛緩過勁,被她這一抱再次紅了臉,玉身逐漸發熱,鏊尾映着月光更加閃耀。
“你,你放……”努力想要滾出她的桎梏,玉身卻被她抱得更緊,連枕上的鏊尾也被她壓住。
淺淺呼吸間,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連接處,讓他渾身戰栗,半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只餘他低聲顫抖的控訴:“不,不要臉!”
已然睡熟的某人習慣性抱緊他,翻身繼續睡去。
這之後,關易安調整好心态,每晚都抱着靈和入睡,早上起來後便無情扔回被窩,不帶半分留戀。
只是,這份平和與潇灑每三日就會消失一次,每次半個時辰。
今日的清洗時刻,靈和比往日還要鬧騰:“我說了不用洗那裏,你怎麽就是聽不進去?”
“你要是性命受到威脅,你也聽不進去。”
關易安揪着他的鏊尾使勁一擰,趁他分神時連忙打上皂角搓動:“你自己想想,自從我給你洗了這裏,掉發是不是少了?”
“它們是不是比之前沒洗時要亮,生長速度是不是也比之前要快?”
靈和:“……”好像還真是這樣。
“你看,我這麽做都是為了你好,它們越是茂密閃亮,我的命也就越穩當,雙贏不好嗎?”
關易安繼續勸道:“再說了,你得感謝遇到如此心善的我,要是遇到像吳道友那樣的人,你怕是早就被他給撅折了。”
“我們凡人有句老話說的好,知足才能常樂,你得多看看自己擁有的,不要總是要求別人做這做那,多想想自己的不足,該怎麽改進。”
見他不再掙紮,關易安抓緊時機繼續沖洗連接處,用小指挨個擦幹後,倒豎起玉身擠幹水分,再用布條蘸幹水珠,轉身拿到窗口晾曬。
“這樣才漂亮嘛!”她翹起玉身讓鏊尾自然垂落,捋着銀絲嘆氣,“你要是以後能乖些,我也能省些力氣。”
“待在這屋子裏許久,我都有些發黴了,真想出去轉轉。”
回答她的,只有發燙的玉身和閃爍的暖光。
關易安:“……”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她居然妄想破棍子能頓悟,罷了罷了,還是先熬過這些日子再說吧。
當晚,向來好眠的靈和失眠了,哪怕是被她抱在懷裏也沒用。
他悄悄往上挪了半寸,避開敏感處的溫熱氣息,盯着關易安的唇瞧了許久,渾身反而愈發燥/熱。
回想起這幾日她說過的話,還有那雙手對自己做過的事,他又滾回原位,任憑均勻的呼吸噴灑,喃喃自語:“洗得還挺舒服,看在這份上我便不追究了,吃虧就吃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