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成悟
早上，李家父子三人的汽車在前後保镖護送之下送出。
李鳳矩的車子在哥哥的車後，黑漆漆的眼眸像平靜的海面一樣沒有半絲波瀾。外面不知幾時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車窗很快染着一層朦朦的水汽。
李氏集團一共有三棟大樓，總部在中間，左邊是李鳳嘉上班的地，右邊是李鳳矩的地盤。
而中間代表的是集團的決策，左邊是集團發家的實業公司，右邊是地産和新興的德佳連鎖超市。
李鳳矩的車剛停下，就有人下了臺階替他打開了車門，他的腳步輕微而緩慢。
才進了大廈的入口，秘書小跟着上前彙報行程。“李先生，09：00例會，10：00內地分部的總經理工作彙報，11：30與公司高層的餐廳。”
“餐會不是12：00嗎？”李鳳矩的腳步稍稍地停了一下，目光中劃過一道光芒，他的秘書神情有些猶豫。“12：00京城電視臺的游主播要采訪您。地點是在會所。”這也是李總的意思。
李鳳矩攫住秘書的視線，“也是李總的意思是吧！”
秘書猛地縮了一□體，幾不可聞地道。“是！”
李鳳矩沒有別的想法，倒是覺着理當如此。“好的，我知道了！”
他的眼睛有波紋一瞬而過，快的讓人無法察覺。恰好此時，電梯開了，他踏了進去，安安靜靜地被困在一個三面鐵臂銅牆的地方。
外面的光線淺淺地灑在地板上，令人很有些浮光掠影的錯覺。
中午，門童推開會所金碧輝煌的大門。
李鳳矩站在裏面定住，他的秘書偏過頭。“包了百合廳。”
百合廳裏，雪衣白裙的女子聽到聲響後擡起頭來，一頭長長的青絲從後背滑落在前方，她在顧盼間一笑，溫文有禮。“你好，我是電視臺的鄭雅。”
嬌軟的聲音在廳裏淺淺的響起，溫柔卻是無處不在。
李鳳矩伸出手，“你好，我是李鳳矩。”身形從容而尊貴，剎那間讓人失了神。
兩人坐在一起，清新得像花園裏靠在一處的花木，滿溢着詩情畫意，引人産生無限的遐想，
鄭雅剛想說話，李鳳矩把指頭放在唇邊。“我們先吃飯，采訪的事，等一下再說。”
鄭雅擡眸，一雙眼眸暈着淺淺的霧。“可是在這裏很悶。”嬌軟的聲音透出她在家裏的受寵和
李鳳矩吩咐人。“把窗開了吧！”身為受人注目的男人，無時無刻都要記住，忍心忍性，像人們所說的：做人不能壓抑自己的本性，對于他來說，只是一種謬論。
服務員不敢怠慢，開了窗，外面的風鑽了進來，換走了方才所有的空氣，把頭發也吹得有些許的淩亂。
連帶着李鳳矩的氣息都溫涼了起來。“你冷嗎，鄭小姐？”
他身上流露出的驕傲，無時無刻給人一種透不過氣的壓迫，但是這樣的人如果從嘴中說出一句溫柔的話，卻能像上好年份的紅酒一樣，讓人未品先醉。
在鄭雅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心已經迷醉在他的風華矜貴中。
縱使他只是招手讓服務員拿了件披風給她。
另一邊的圳城，晚上霓虹燈灑在人的身上留下流光溢彩的假像，街上的汽車越來越多，堵成一條長龍，看的心浮意燥，許戈戈坐在車裏百端無聊，便看起了雜志。
圳城臨近港城，在一國兩制的制度下，港城的開放，精采，是新開放的圳城所不及的，所以圳城極愛看港城的雜志期刊，以及電視。
許戈戈拿的那本也是，上面花花線線的封面非常地能吸引女性的目光。比如許戈戈現在，況且在出現在雜志封面還是老同學-----李鳳矩。
縱然只有一個背影，但是編輯們的明示暗示都無不表示那确實是他，在他的身後是幾人護送的一個端莊女子，場面像是他們剛剛才用餐出來。
許戈戈拉了一□上的披肩，心裏回想了一下李鳳矩前世今生的女友好像都沒有變過，這是第二個，傳說中的主播，身上流着高幹的血。
可憐的女人，許戈戈想完後，心裏何嘗不是在可憐自己，都喜歡上了那風一樣，仿佛沒人能抓住的男子。
許戈戈自憐自艾一陣後，把目光投向窗外，這人生真是何處不相逢，馬路邊上康椒正笑盈盈地挽着一個英俊男人的手。
她的瞳仁猛然睜大了，康椒的狗屎運真是何處不在，那個男人別看現在身穿一套廉價的衣服，可是幾年後，他的身家非比尋常。
許戈戈把頭靠在椅子上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她的重生除了讓她富裕以外，好像對其它人從來不曾影響過。
攏不住人依舊攏不住，該有運氣的人，運氣一點也不少。
可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重生的意義何在？許戈戈身上的不甘瞬間淩厲的飙升，什麽都壓制不住她腦海裏的想法。“康椒，你今生應該過得和我前世一樣。”聲線驟然低沉，到是最後的兩個字，近似嘆息。
許戈戈的眼睛有了憂傷，誰又能明了她前世落魄的模樣。特別是康椒這種前世今生都無憂的女人。
如果讓她眼睜睜繼續看着康椒延續上一世的成功，她的人生将會缺憾和悲哀，許戈戈的胸口一陣陣地發緊,如果這樣發展下去，或許有一天康椒還會和前世一樣令自己仰慕，并且永遠生活在她的陰影下。
想到這裏她定定地看着前方，恍如無物。
車窗外的康椒猶然不覺自己被人記挂，因為桂清平拿着巧克力哄她開心。“這是在港城買來的，一顆就要3塊錢。”
“那麽貴！”她嘴巴如此說，眼睛卻快要滴下蜜來了,那巧克力被剝開，一共3顆，她塞了一顆給桂清平，桂清平卻皺了眉。“這本來買給你的吃的。”女人愛吃，但是男人不愛。
“不管！”康椒挽着他的手，甜蜜地也吃了一顆。“反正不準吐出來。”語氣雖然埋怨，嘴唇卻在微笑。
兩人笑鬧中拉着手過了馬路去了對面的麥當勞。
因為今天是桂清平的生日，康椒請他吃麥當勞。
桂清平看着牆面上的大漢堡心中感嘆萬分，曾幾何時，他也唾棄過這種平價的餐點。如今于他來說卻像滿漢全席一樣的美味。他忍不住摸了一下肚子，其實他比媽媽和弟弟妹妹都好多了，在他不在家裏吃飯的時候，媽媽甚至連菜都不炒，就喝白粥。
康椒看着男朋友心滿意足的吃着漢堡，想着未來的時候是不是很快有個小清平跟他爸爸一樣像只饞貓似的吃東西。
想到這裏，她撲一聲笑了出來，坐在她旁邊的桂清平有些莫名其妙，不由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難道上面沾了番茄醬？！“你笑什麽？”
“沒有啊！”心中微微一動的康椒拿起紙巾掩飾地擦了擦嘴角。“我是在想，伯父欠的賭債還的差不多了，所以心情好羅！”
“是的！”說起父親的賭債，桂清平心有餘忌，實在是還債的日子真是苦不堪言，如果重來一遍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的起。
不過，“我媽這幾天看天氣冷，破天荒買了床新被子給他。”自從家裏出事後，他爸媽就分房而居。“我不想擺攤了，我要先去找一份坐辦公室的工作。”
“沒問題。”康椒知道他自尊心強，雖然為了還債沒辦法去了擺地攤，但是心裏還是希望他自己能做一個人人稱羨的白領。“我們家的清平一看就知道未來是個大人物。”
身為女友的責任是什麽？除了和男友共同進退，還要學會哄他開心。
果然好話人人愛聽，桂清平的嘴巴彎了起來。“真的！”神氣的不得了。
康椒靠在他的身上笑眯了眼，露出的牙齒與燈光相映成輝。“要不然我怎麽會找你做我男朋友。”她低頭看着兩人的手指密密地合在一起。
“等我上班了，我們就住在一塊行不行？”桂清平攬着她的腰，在她的耳朵低聲說道“我很想以後早上醒來的時候就能看到你的笑臉。” 男人的重心不能在家裏，他必須要後顧無憂的去工作。
康椒紅了臉，但還是點了點頭。
“剛開始你可能會辛苦一點，因為我家裏人多，除了爸媽，還有弟弟和妹妹。到時候你要煮一家子的飯菜。不過不用擔心，你老公會上進的，到時候有了錢就會請人來伺候你。”
桂清平摸了摸她的頭發。
康椒嘻一聲笑了。“我等着那一天。”
其實那一天離她很遠。
康椒在出租的房子裏等了他一個月都沒有見到人影。她無來由的恐慌，而且剛開始撥打他的電話還通了，有時候也被人接起來，但就是沒人說話。
她在公用電話亭裏死死地拉住電話線，不理後面等待人群。“清平！為什麽不說話。不要吓我，你有什麽事和我說，我們大家一起承擔。”
通常回答她的只是被挂掉的嘟嘟聲。
知道什麽天堂離地獄多遠嗎？
有時候只是一分鐘或者一秒鐘的時間。
有一天電話終于通了，是桂媽媽接的。“康小姐，求求你不要再打我們家的電話了，我們家高攀不起你。”
“桂媽媽，到底出了什麽事？”康椒的腦子裏一片空白。
“清平的爸爸又欠了一大筆錢。人也不見了。”
“沒事的，我們慢慢還。”康椒雙目有些泛紅。“阿姨不怕的。”
“怎麽還？怎麽不怕。”電話那頭的桂媽媽驚懼的截斷了話。“還到清平頭發發白的時候嗎？等還完後，他什麽事情都做不了了。這一輩子就廢了。”
“有我啊，阿姨！”康椒聲嘶力竭地喊道。“我和他一塊還。”她眨着眼睛，努力不讓淚水泛出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因為有你，清平才會那麽倒黴。”桂媽媽話裏有燃燒的火焰，不曾防備的康椒被燒了全身。“我拿你的八字去算過，誰要和你一塊過，都會倒八輩子的血黴。沒有了你，我們清平就會過得很好，他沒和你一起時，馬上就有貴人願意幫我們還錢，而且還送清平去外國留學。”
大火過後，話語變得寒如冰泉鋪天蓋地的潑來。“你如果再敢打電話過來，就不要怪我不講情面，直接去報警。”
康椒的眼睛泛過一陣白光，電話被挂掉後的聲音，那麽遠，那麽近，那麽的不真實。
她腳步踉跄的出了電話亭，淚水迅速湧上眼眶，她掩住嘴盡量不讓自己在大街上大哭起來。
身後的各色眼光，各種議論，盡不入她的眼中，她的耳中。她只是覺得無處不在的空虛，無處不在的饑餓。
她搜出身上的錢跑去最近的德佳超市買東西，大包小包，貴或便宜。
超市裏面的收銀員關心地問她。“要不要找人幫你送到家。”
“不用！”沒有平時的溫柔，她硬邦邦的回答，并且把一大堆東西自己踉踉跄跄的走人。
很快，懷裏的物品掉的東一邊，西一邊，也往往撿了這邊漏了那邊。
旁人用詫異的眼神看着她，如同看一個瘋子一樣。
“看什麽看？”康椒狂吼道，神态盡如他們想像中一樣。
腳步，有人朝着她走過來。
是許戈戈，在燈下明豔而動人。
“椒椒，我真是小看你了。剛和男朋友分手，又來這裏。”
她低□子後把康椒掉在地上撿起，卻不是放在她的懷裏，反而扔進了垃圾桶。“這間連鎖超市是李家開的，但是你的老同桌不一定在。別妄想了。”
一股無法抵擋的寒意驟然向康椒的四肢襲來。“是你？”康椒扔掉手裏的東西，上前一把揪住了她的衣服。
“我什麽？”許戈戈打掉她的手。“椒椒，你做人不要那麽自私自利，你不好，也不能阻止別人往好的方向發展。”她居高臨下的看着康椒，憐憫而又傲慢。
作者有話要說：情節不拖拉吧！！！雖然我也愛看種田文還有其它的鬥争文，可是看到嫁個人，商量聘禮一章，曬嫁妝一章，媽媽教人洞房又是一章，出嫁當天一章，路上又是一章，洞房前別人的打鬧又是一章等等情節，我也會郁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