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無法更改的命運(二)
綱吉坐在維摩那的最前方,狂風拂面,帶着淡淡的潮水的味道。冬木是一個接近水源的地方,即使是冬季,呼吸都似乎帶着淡淡潮氣。天空是無盡的黑色,星辰都似乎被這黑色所掩蓋,暗淡無光。
“在想什麽呢綱吉。”坐在王座上的英雄王挑眉道:“心情似乎不錯?”
“嗯……應該說有點苦惱呢。”綱吉笑道:“不知道時臣現在的身體怎麽樣了,而且我還把令咒給讓了出去。”
“哼,令咒那種東西本來就是沒用至極。”吉爾伽美什不屑道:“不過是一群雜種罷了,難道還需要本王靠令咒來補充魔力不成。它唯一的用處也不過是可以方便召喚罷了。”
綱吉只是淺笑着沒有回答。
令咒對于時臣而言當然是有用的。比如自身魔力不足的時候給他的兩位英靈補充魔力,比如在自身危險的時候召喚英靈,比如……
他擡起頭仰望天穹。
讓英靈自殺。
回到遠坂邸的時候,空氣中依舊如往常一般充滿了讓英靈感到舒适的魔力氣息,讓綱吉不得不感嘆當遠坂家的英靈在某方面而言确實是幸福的。只是不同于以往,不僅庫洛姆沒有出來迎接他,遠坂時臣也不見蹤影。
“閃閃……”
“哼,應該是虛脫了。”英雄王嗤笑道:“畢竟想要養活你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啊。”
綱吉尴尬的笑了笑,順着契約的感應走到了地下室。打開厚重的石門,只見亮紅色的寶石溶液繪制的恢複陣之中,遠坂時臣一臉疲憊的昏睡在陣中,周圍的七枚血紅色寶石已經變得暗淡無光,顯然其中蘊含的魔力已經見底。
“……呀嘞呀嘞……真是抱歉啊,我的Master。”綱吉上前從旁邊的案桌上又拿了七枚光芒閃耀的紅寶石依次替換了暗淡的寶石,只見魔陣的光輝再一次明亮起來,不斷的喘息着的時臣臉色明顯好看了許多:“一個人作戰,的确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啊。”
吉爾伽美什嘲道:“你可以考慮給他補魔,時臣的臉勉強還是能看的。”
“放過我吧閃閃。”綱吉抽了抽嘴角:“嗯,我留在這裏守着他好了,你呢閃閃?”
“難道要讓王去照顧臣下嗎?”吉爾伽美什不屑地轉身離開:“綱吉,身為王的朋友,你那低下的品味着實應該去改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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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門被關上,綱吉坐在魔陣的邊緣靠着牆淺笑道:“改了一輩子都沒能擁有那種‘品味’,想必這輩子也是了。”
事實上吉爾伽美什又何嘗沒有看出來呢?
這或許就是屬于王變扭的溫柔吧。
“時臣……先生……”那是隔了近一個世紀的遙遠稱呼:“我會一直保護你的,小櫻也是,所以安心休息吧。雖然——”
他輕輕按住了頭。
總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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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因茲貝倫城堡
“愛麗,你能感覺到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嗎?”切嗣看着電腦,其中有至今為止搜集到的澤田綱吉的全部資料:“如果他沒有說謊,那麽至今為止應該是全部的英靈都出現了。除去士郎外,還多了一個Caster出來,甚至很有可能Caster和Archer的Master都是遠坂時臣。”
就像他一樣。
“我也不知道。”愛麗斯菲爾搖搖頭:“我感覺……綱吉君身上有一種奇怪的違和感,但是……他變身之後的的确确是英靈。”
“可以僞裝成人類完全掩蓋氣息的英靈嗎……不過既然他已經自我暴露,那麽就無所謂了。”切嗣淡淡道:“舞彌,你能查出來那日Caster說的身份嗎?”
“不行。”舞彌搖搖頭:“我動用了所有的關系網,都沒能查出姓‘澤田’的魔術師世家。”
切嗣沉默了一會,淡淡道:“以他的言行舉止和穿着來看,這個人很有可能和士郎一樣。”
Saber了然:“就是說,是來自未來的英雄嗎?”
“英雄嗎……”Archer嗤笑一聲:“英雄……”
切嗣淡淡地看了一眼Archer,轉過頭道:“愛麗,你們休息一下就出發吧。”
Saber意外道:“你竟然同意了嗎切嗣。”
她本以為方才男人的沉默就是否定,對方突然的首肯讓她驚喜不已。
“也該做一個了斷了。”切嗣合上電腦站起身:“畢竟Excalibur不可能一直雪藏。”
Saber鄭重點頭:“我定盡到全力,不負你所托。”
愛麗斯菲爾也為朋友的欣喜而高興:“太好了呢,Saber。”
“是,愛麗斯菲爾。”嚴肅的亞瑟王也終于露出了淺笑:“我們走吧。”
兩人一起離開,留在房間中的三人沉默半響,士郎道:“你究竟要怎麽樣呢,父親。”
切嗣雙手交叉抵在下巴上撐住透露,就這麽坐着半響無語,Archer耐心的等着,對方突然道:“我想你也知道,我不殺了愛麗的原因。”
Archer沉默。
是的,他知道。如果可以拯救更多的人,避免災禍的發生,衛宮切嗣是一個可以立刻殺死妻子的人。而身為小聖杯的愛麗斯菲爾一旦被“破壞”,這場聖杯戰争就會像第三次那樣無疾而終。但是切嗣并沒有那麽做,因為對方并不信任他。或許說,不是完全信任他。
衛宮切嗣是一個強大的男人,任何人都不能否認。他同樣也有着極為敏銳的觀察力。Archer降臨的時候那片刻的不自然被男人一眼發現,之後的盤問讓Archer原本打算隐瞞的身份曝光,甚至為了确定真假,男人不惜用了一條令咒。
但即使是如此,衛宮切嗣依舊抱有疑惑——被污染的聖杯,整整十年的努力或為泡影,即使強大如衛宮切嗣只怕也難以接受。
所以他在觀察,至今都還沒有對任何一個Master準備下殺手。
Archer沒有回答切嗣的話,只是接道:“你同意Saber去決鬥Lancer,是準備向Lancer的Master動手了吧?”
切嗣朝舞彌點了點頭,舞彌轉身離開,不到一分鐘便拿了一張羊皮紙和特殊處理過的筆。切嗣接過,用魔力浸透筆,寫下的便是帶有魔力的文字。
Archer在一邊看着,跟着念道:“束縛術式對象,衛宮切嗣。以衛宮的刻印之名起誓,以達成以下條件為前提,契約将作為戒律,無例外約束對象。”
“誓約,衛宮家第五代繼承人,矩賢之子切嗣,肯尼斯·艾爾梅洛伊·阿其波盧德以及索拉·娜澤萊·索非亞莉二人為對象,産生殺害,傷害的意圖将永遠視為禁則,條件——”
Archer沉默半響後道:“Self-Geass-Scroll……自我強制征文嗎。”
“要行動了,舞彌,士郎。”簽署了名字之後,切嗣将征文放進懷中,雙手背上共五道令咒波光流轉:“走。”
Archer看着他的手背。上天确實是給了衛宮切嗣足夠的厚愛和籌碼,手背上六道令咒都能對他或者Saber使用,無論是他們中的誰步上主戰場,這都是一條強力的後盾。
他道:“父親,你難道還是打算召喚聖杯嗎?”
切嗣頓了頓,轉過頭道:“還沒有發現嗎,士郎。”
“嗯?”
“Caster在殺死海魔的時候,周圍觸手的變化。”
Archer細細回想,突然一驚。
對,那些在澤田綱吉身後的觸手明明沒有接觸到火焰,卻莫名的……像雪一樣融化了……
“淨化。”切嗣下了結論:“邪道的Caster就如你所言,是聖杯被污染後的惡意而召喚來的英靈。而他所召喚出的深淵魔物是借助了聖杯的渠道而降臨的投影,也就是說,它極有可能擁有和聖杯黑暗相同的屬性。”
舞彌也驚訝道:“難道是……切嗣——”
“是的。我想——”切嗣緩緩道:“Caster——澤田綱吉的火焰擁有淨化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