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晚上,章墨遠坐在桌邊寫折子。
糯糯爬到椅子上湊過去看,“爹爹, 寫好了嗎?”
章墨遠一邊寫一邊問道:“糯糯怎麽了?”
糯糯把幾張皺巴巴的紙放在桌上, “聽故事啊。”
那幾張紙就是他近來的勞動成果,用林言的話說就是一堆鬼畫符,但糯糯很得意, 一到晚上就逮着兩個爹爹給他們講故事。
就這麽幾張紙,林言已經聽過三四個版本了。
章墨遠回頭看了眼林言,林言沖他比了個手勢,然後翻了個身把背對着他們。
章墨遠笑了。
這幾天糯糯和林言天下第一好, 所以主攻目标就是林言,關鍵他講的時候還不許閉上眼睛, 要聽完了點評一番才能睡。
所謂的點評當然就是誇誇, 要是林言提意見,那明天高低得給他整個改進版本。
章墨遠把筆放在一邊,笑道:“還有別的嗎, 這些爹爹都聽過了。”
糯糯不服氣地從裏面翻出一張, “這個沒有聽過。”
章墨遠看了一眼, “真的聽過了。”
然後他三兩句把糯糯講過的版本重複出來,糯糯愣了一下,又道:“不是這個。”
章墨遠又複述出了另外一個版本。
糯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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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趴在床上偷笑。
章墨遠把糯糯的幾張紙都拿過去,笑道:“這些都聽過了, 再寫幾個吧。”
他把筆和紙拿給糯糯。
“等你寫完爹爹這邊也結束了, 正好聽你講新的故事。”
糯糯想了想,覺得有道理, 抓起筆開始幹活。
雖然章墨遠教過, 但糯糯手太小, 抓不起來,所以平日裏就是亂七八糟的,能畫出東西來就行。
糯糯是那種狂放不羁的類型,一頓操作弄得兩只小爪子都黑乎乎的。
章墨遠寫奏折的時候就聽他在那邊嘿嘿笑,顯然對自己編的故事十分滿意。
林言下床過去看了一眼,實在沒忍住,指着最邊上一塊黑乎乎的東西問道:“這是什麽呀?”
章墨遠勾起唇角,林言表面嫌棄糯糯,但每回表現出最多好奇和興趣的人也是他。
糯糯認真道:“阿爹。”
林言以為他在叫自己,耐心地繼續引導:“我是問這個,你畫的是什麽呀?”
糯糯擡起臉來看着林言,再次認真道:“是阿爹呀。”
林言:“……”
他一臉不可思議道:“這是我?哪裏像了啊?”
糯糯指着下面兩條短短的豎線道:“這是阿爹的腿,”手指往上挪,指着最上面一塊黑疙瘩說:“頭。”
“阿爹怎麽連自己都認不出來呢?”
林言:“……”
心情好複雜。
他調整了一下心情,“那你和爹爹呢,在哪裏?”
糯糯搖頭,“還沒畫到呢。”
林言還不甘心,指着右邊另一塊抽象的線團問道:“那這個呢,是什麽?”
“阿爹笨笨,這是一只小豬啊。”
林言恍然大悟,“我看明白了,你畫的是阿爹喂小豬吃東西對不對?”
“不是呀。”
“那是什麽,阿爹和小豬說話麽?”
糯糯很認真地解釋道:“阿爹變成了小豬,這只小豬也是阿爹哦。”
林言:“???”
章墨遠在邊上笑,被林言狠狠瞪了一眼。
“阿爹你別怕,糯糯馬上就來救你啦。”
林言面無表情,“你要怎麽救我?”
“糯糯把壞人打跑,然後喂你喝點藥水,你就變回來啦。”
林言松了口氣,總算後續發展還算正常。
但糯糯馬上就道:“然後阿爹又被抓走啦,壞人把阿爹和一百只小豬放在一起,讓糯糯找,找出來才能把阿爹帶回家。”
林言已經無力再問了。
糯糯笑眯眯道:“阿爹,你想知道糯糯是怎麽把阿爹認出來的麽?”
“怎麽認出來的?”
糯糯得意道:“這是明天的內容,阿爹乖乖睡覺,糯糯明天再說。”
林言:“……”
好家夥,他平日裏說過的話全給學去了。
不過能讓他睡覺是好事。
林言回到床上躺下。
沒一會兒糯糯就脫了鞋子爬上來,小聲道:“阿爹,雖然後面是明天的內容,但是你如果肯給我做肉吃,我可以現在就告訴你。”
林言翻過身,開始假裝打呼嚕。
糯糯又回來坐下,沮喪道:“阿爹睡着了。”
章墨遠做出好奇狀,“那你給爹爹說,你是怎麽認出來的呢?”
“很簡單呀,我在阿爹臉上畫了記號呀。”
章墨遠點頭,“故事很精彩,還有別的嗎?”
糯糯一聽,馬上興沖沖地去編下一個了。
第二天早上林言又是最後一個起床的,章墨遠出去做事,糯糯被林阿爹帶着在院子裏玩。
林言伸了個懶腰,然後下床。
出去後剛好撞見堂屋的林大嫂,林大嫂拎着掃把正在整理邊角的塵土。
“大嫂,鍋裏還有粥嗎?”
“給你留着呢,”林大嫂直起身看過來,然後愣了一下。
“怎麽了?”
林大嫂笑出了聲,“昨晚又忙活着基地的事兒了麽,墨汁都畫到臉上去了。”
林言一愣,他昨天沐浴之後就沒再動筆啊,怎麽會寫到臉上去?
林言疑惑地走回屋裏,對着銅鏡看了一眼,發現自己腦門上有一個很明顯的黑點。
他突然想起來昨晚糯糯說的話。
該不會是那個小崽子做的記號吧?
林言:“……”
想打孩子了。
洗完臉後,林言坐在桌邊喝粥,糯糯噠噠噠跑進來,湊到林言身邊左看右看。
“找什麽?”
糯糯開始裝傻,“沒有呀,阿爹你起來啦。”
林言直接問:“早上的黑點是不是你畫的?”
糯糯馬上搖頭,“不是我畫的。”
林言:“……”
他也沒太在意,喂糯糯喝了點水就讓他出去玩了。
下午信使過來送信,袁州那邊寄來的。
林二哥的字跡。
這封信應該是林言他們離開不久寄出的,上面說了些基地的情況,然後問家裏如何?
林言把家裏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然後又交代了幾句基地相關的事,就讓信使走了。
林阿爹牽着糯糯的手進來,問道:“言兒,現在咱們縣裏情況好多了,你和墨遠什麽時候回去,袁州那頭也離不了你吧?”
林言故意逗他,“阿爹是不是嫌我們煩,想趕我們走了?”
林阿爹瞪他,“說什麽呢,在孩子面前說什麽胡話?我就是怕你那邊的事情給耽誤了。”
林言點頭,“阿爹,其實我想讓你們一塊兒走。”
這事林言早就在考慮了,這回的事情實在太兇險了,要是他們晚一點提醒,或是金德庸攔的更嚴一些,他們的信進不來,結果都不會如現在一般順利。
這個時代又沒電話什麽的,一封信路上都要寄上大半個月。
更何況現在家裏的鋪子也荒了這麽久,海貝海殼想讀書的話,和章墨遠離得近一些自然更有益處。
林阿爹哪裏不明白,“其實我和你大哥大嫂也商議過這事,他們都是願意的,就是怕去了幫不上你的忙。而且當初你買宅子老二老三都出了銀子,老大現在想出也來不及了。更別說海貝海殼讀書也要墨遠幫忙,他們這是不好意思。”
林言笑笑,“這有什麽,反正家裏的宅子大得很,就我們幾個住還嫌空呢。”
林阿爹放心了不少,頓了頓,他好奇道:“你們那宅子真有那麽大?”
之前林二哥來過信,信裏說宅子多大多大,說的簡直要比他們嘉禾村還要大,林阿爹他們都不太信,只覺得是林二哥說的誇張。
林言點頭,“是很大,你們見了就曉得了。”
林阿爹不由也開始期待了起來。
晚上吃飯的時候,一家人坐在一起,林言就把這事拿出來說了一遍。
林阿爹沒開口,讓他們自己商量。
林大哥和林大嫂對視一眼,高興道:“我們真的能去嗎?”
林言點頭,“真的啊,二哥和元兒先前還想開鋪子呢,不過他們最近也忙的沒什麽時間,你們要是想開,可以一塊兒商量商量。”
現在基地沒什麽大動作,主要就是養,只要再招幾個靠譜的人手,林二哥他們就可以抽身出來。
林大哥林大嫂更高興了。
海貝海殼比他們還要高興,他們就喜歡和小叔叔爹在一塊兒,還有糯糯這個弟弟。
總覺得和他們在一起,日子都要精彩不少。
但糯糯這個弟弟顯然沒那麽乖,他趁着海殼沒注意,偷偷伸手把他碗裏的紅燒肉給抓走了。
海殼低頭一看,愣住了。
林言趕緊給他夾了一塊兒,然後在糯糯腦袋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同時遞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糯糯心虛地把自己的碗捧給海殼,熱情道:“小哥哥,你吃我的,我的都給你吃。”
海殼往他碗裏看了一眼,一碗白米飯,邊上一小塊拌了點蔬菜汁。
就在剛才,林言還往裏夾了點青菜。
海殼不想吃,“弟弟,你自己吃吧,我吃自己的就好。”
糯糯熱情地拿小勺子把碗裏的青菜通通挖給他,“小哥哥,你快吃吧,可好吃了。”
海殼:“……”
林言:“……”
雖然已經決定全家去袁州,但家裏的房屋還在修繕中,用林阿爹的話來說就是,至少有個屋的樣子。
不然破破爛爛的,瞧着也難看。
連着幾日晴好,村裏的邊邊角角都亮堂了起來,把洪水帶來的陰霾都驅散個徹底。
林言左手牽着糯糯,右手牽着海殼,慢悠悠地朝海邊走。
三個水利師不在身邊,所以章墨遠的活變多了不少,大部分事情都需要他親歷親為。
好在上回做過一次,大部分人都還記得,只要章墨遠劃定了範圍,把任務交代下去,村長領着也能做好。
林言領着兩個孩子到的時候,章墨遠正拿着石頭蹲在地上畫着什麽,袍子邊角沾了點細沙。
但他自己并未察覺。
糯糯高興地揮起小爪子,想喊爹爹,被林言阻止。
“別喊,爹爹忙着呢。”
海殼一聽,趕緊也把手放下了。
林言小聲道:“我們別打擾他,就在這裏看一會兒,看完回家給你們煮火鍋吃,今天阿爺買了好多肉回來。”
兩個小腦袋齊齊點下去,“嗯!”
過會兒天色越來越暗,入冬以後也越來越冷,林言怕兩個孩子動着,便帶着他們回去了。
走到村口和幾個人擦肩而過,天黑了對方也沒看見他們,自顧地說着話。
“北邊那些墓被沖毀了,村長今天說要召集大家夥商議一下,看看要怎麽修繕。”
“聽村長說了,狀元郎娘的墓也在那兒,咱們一會兒問問他,一道替他修了吧。”
“我也是這麽想的。”
林言腳步頓住,他怎麽把這事兒給忘了。
從他們成親到現在,章墨遠幾乎沒怎麽提過他娘的事,雖然牌位在家裏,但章墨遠也從未要求過林言和他一塊兒祭拜。
每年到了忌日,章墨遠都會寫一篇祭書,除此之外也并未多流露什麽。
現在想想,林言覺得自己對章墨遠娘的事關心太少了。
不能因為他不說,自己就不聞不問。
糯糯疑惑地看着林言,“阿爹,你怎麽了呀?”
海殼小大人似的摸摸糯糯的腦袋,小聲道:“我剛才都聽到啦,小叔一定是想叔爹的娘了對不對?”
林言笑着看了他們一眼,“海殼怎麽知道?”
“因為阿爺經常去呀,他跟我們說叔爹的娘一個人躺在那裏很冷清的,所以我們要時常去看看。”
林言苦笑,連阿爹都知道的事,他倒是從來沒放在心上。
雖然他不是這個時代的“原住民”,但既然和章墨遠成了親,章墨遠又對林家人這麽好,他也該把他的娘當作自己的娘才是。
糯糯迷茫道:“叔爹的娘是誰呀?”
海殼想了想,然後認真道:“是糯糯的奶奶哦。”
糯糯更迷茫了,“奶奶是什麽呀?”
林言牽着他們繼續往前走,一邊走一邊給糯糯解釋奶奶的意思。
糯糯聽懂了,一回去就忙活起來了,他把自己舍不得吃的一袋子八仙果粒全都拿了出來,很大方地塞給了林言。
“糯糯,這是做什麽?”
“給奶奶吃。”
林言一愣,糯糯又道:“海殼哥哥說啦,去看奶奶的時候要帶好吃的。”
小孩子不懂死亡的意思,只理解了吃最表層的意思。
林言把袋子放回他手裏,笑道:“阿爹來準備就好,這個你自己吃。”
“奶奶不愛吃嗎?”
“對啊。”
糯糯想了想,又問:“那玩具呢?”
林言搖頭。
糯糯遺憾道:“也不喜歡啊。”
林言摸摸他的腦袋,“糯糯真乖,要是奶奶在,一定很喜歡你的。”
剛好章墨遠走過來,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
“爹爹。”
糯糯先發現章墨遠,興奮地奔過來,往章墨遠身上一撲。
要是他這麽撲林言,林言肯定要往後退半步,但章墨遠穩穩地站定,還順勢把他抱了起來。
章墨遠語氣有些複雜,“在說什麽?”
林言笑眯眯道:“聽說北邊的墓都被沖壞了,我在想娘的墓是不是也要休整一下。”
章墨遠抱着糯糯過來坐下,“怎麽突然提起這事?”
林言抱歉地笑笑,“你有沒有覺得我對你娘關心太少啦?”
章墨遠搖頭,“怎麽會,這本來就是我的事。”
“但你對我阿爹他們都很好。”
章墨遠微微笑了一下,“活着的人總歸是不一樣的,我娘都不在了,又何必要求你那麽多?”
林言說不出話來了。
章墨遠對他太好了。
頓了頓,他換了個話題,“糯糯把他最愛的八仙果粒都拿出來了,還有他的玩具。”
章墨遠看了眼懷裏的糯糯,“真的嗎?”
糯糯點點頭,“真的呀,可是阿爹不要。”
章墨遠低頭親親他的臉,笑道:“确實不用,糯糯留着自己吃就好了。”
糯糯更沮喪了,“啊……”
“雖然不需要這些,但糯糯可以給奶奶磕個頭,她一定很高興。”
糯糯高興道:“好呀。”
章墨遠看向林言,“明日和我一塊兒去吧。”
林言點頭,“好。”
第二天林阿爹一聽他們要去北邊,一早就起來準備。
林言和章墨遠出門的時候,林阿爹把籃子塞到他手裏,“難得去看一回,多備些吃食。”
林言點頭,“知道了阿爹。”
章墨遠從林言手裏把籃子接過去,“阿爹,我們不在的時候多虧了您照料,辛苦了。”
林阿爹擺擺手,“這有什麽,都是一家人。”
林大哥也一塊兒去幫忙,已經在院子裏等着了。
他兩只手裏都是工具,章墨遠接過一半。
林言也想拿,但章墨遠和林大哥都沒讓。
糯糯伸出小爪子來,大聲道:“給糯糯一個。”
林言點點他的小腦袋,這麽一小點還想扛工具呢。
但章墨遠還真給了他一個,撿的最輕的。
糯糯一只手抓起來,然後噠噠噠跟着章墨遠和林大哥往前走。
沒走幾步就累了,他還知道換手,可是換手後沒幾步又累了。
林言幹脆替他抓着上部,這樣糯糯只要抓着下面就好,不用使力。
糯糯本來還想拒絕阿爹的幫助呢,結果走到半路他也顧不上了。
因為他累了。
北邊的确有點遠,那邊很少有人去,附近幾個村子的墓地都在那裏。
章墨遠把工具遞回給林大哥,然後把糯糯背起來,林言趁機把他手裏的籃子接走了。
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在了,不光嘉禾村一個村子,大家像是約好了似的都來了。
體力活也不需要林言來,他帶着糯糯站在邊上,時不時給章墨遠和林大哥遞遞水就好。
糯糯今天很積極,連遞水都搶着幹,只是他走的實在不穩,杯子裏的水都灑出來了。
他站在原地想了一下,打開蓋子自己呼呼喝了兩大口,然後繼續往前走。
走着走着又灑了,他又喝。
林言和章墨遠他們都沒阻止他,就這麽看着他邊喝邊走,等把水送過去的時候已經只剩一個杯底了。
“爹爹,快喝吧,水都涼啦,我還要回去給大舅拿呢。”
他說涼是有依據的,畢竟前面大半杯都是他喝的。
章墨遠自己走回來喝了一杯,順帶着替林大哥帶回去。
因為只是休整一下表面,所以很快就弄好了。
章墨遠和林言一塊兒把東西擺上去,然後叫糯糯過來磕個頭。
“娘。”
林言跟着喊了一聲娘。
糯糯也張開嘴巴,林言及時道:“叫奶奶。”
很怕糯糯跟着喊娘。
“阿爹,我知道的。”
然後糯糯就認真地叫了一聲奶奶,“奶奶,阿爹說你不喜歡吃零嘴,也不愛玩具,所以我就沒帶。”
林言拍拍他,“你給奶奶說說你叫什麽。”
“奶奶,我叫糯糯呀,還有一個名字,我昨天剛給自己取的,叫故事大王,為什麽呢,因為我講故事特別厲害。奶奶,我給你講一個吧……”
林言趕緊打斷他,“糯糯,讓爹爹說幾句吧。”
糯糯乖乖點頭,“爹爹說吧。”
章墨遠笑笑,然後牽起林言的手,糯糯也把自己的小爪子塞進去,章墨遠一并握住。
“娘,言兒你見過了,我們的孩子叫糯糯,方才他已經介紹過了。”
頓了頓,章墨遠繼續道:“我考上狀元了,娘,你安歇吧。”
雖然從時間上來看,他娘只離開了幾年,但其實對這章墨遠來說已經很遙遠了。
遠到他都不太記得他娘長什麽模樣了。
但今日站在這裏,好像又記起了一些兒時的事。
林言也說了幾句,說完後他和章墨遠相視一笑。
“回吧。”
“好。”
回去的路上,一家三口走在前面,糯糯走在中間,一邊拉一個,高興地腳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林大哥走在他們後面,受他們影響,也帶着滿滿的笑意。
還有兩個月就到年節了,正好章墨遠在這邊還有不少事,而且他還能借機躲掉京城裏的紛争,幹脆就定下年後再走了。
海邊的田林家自然不要了,但林大哥偶爾也會過去幫一幫。
他倒不是有多熱心,就是想給章墨遠搭把手。
金德庸再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看,大概寫到京城去的告狀折子沒得到意料之內的結果。
畢竟章墨遠的請罪折子先到了。
而且他呈了兩封,一封正常走,另一封給了蔣天縱。
兩封內容是不一樣的。
給蔣天縱的那份折子裏,他還夾了一封信,給燕俊喆提供了一點有效信息。
關于嚴文華的。
燕俊喆大發雷霆,早朝時當衆宣讀了章墨遠的折子,并且直接揭穿了嚴文華破壞圍海造田的事跡。
帽子能扣多大就扣多大。
兩派的争鬥直接上了高。潮。
當時嚴文華剛在民間搜尋了一塊兒奇石,還沒來得及造輿論呢就被燕俊喆的人抄了底,直接給扣了一個僞造奇石造反的罪名。
嚴文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而且更糟糕的還在後頭。
他安插在京城裏準備配合奇石造出亂子的人手也被一個一個拔了。
嚴文華是又震驚又慌亂。
這些事情都是他派心腹做的,自認絕不可能暴露,見鬼了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
糯糯:阿爹,阿爺給我做了身新衣裳,你幫我縫幾個字好不好?
林言:好呀,什麽字?
糯糯(興奮,得意):故事大王,縫大一點哦。
林言: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