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安頓下來後,章墨遠就準備去雁鳴書院了。
他上輩子根本沒有時間進書院,來到省城後沒多久就參加了鄉試, 之後他也沒離開, 直接在省城的一間小書院教了小半年的書,後面便去京城參加了會試和殿試。
省城有兩間書院最有名,雁鳴便是其中一間, 另一間叫岩陰書院。
兩間書院就隔兩條街,蔣天縱特地把院子買在了中間。
他本來是打算去岩陰的,但聽說章墨遠要去雁鳴,便改了主意。
章墨遠選擇雁鳴也沒有特別的原因, 純粹是因為雁鳴環境簡單一些,岩陰很多富家子弟, 裏頭規矩太多。
另外, 岩陰統一着白,雁鳴統一着墨,章墨遠自然傾向于墨色。
一大早林言就起來準備, 他給章墨遠做了一份炸排骨, 炒了一份清淡的小菜, 還洗了一大份新鮮的果子。
章墨遠中午在書院裏吃,他也不知道夥食如何,準備這些以防萬一。
同樣的東西他也給蔣天縱準備了一份。
畢竟住在人家家裏,而且食材還是蔣家下人準備的。
他打算等章墨遠去書院後就帶着糯糯去周邊逛逛, 熟悉一下環境, 總不能什麽都讓人家準備。
而且他也想籌劃一下買賣的事,他也不能一直閑着。
章墨遠晨練結束發現林言不在, 便去了廚房尋他。
一進去就看見桌上的四只外賣盒, 兩只一起用繩子捆綁好, 拎起來就能走。
“言兒,你起這麽早就是為了準備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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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正忙着煮米粥,聞言回頭看了他一眼,笑道:“是呀,我怕你吃不慣書院的東西。”
章墨遠過去幫他添了根柴火,溫聲道:“我吃的慣,以後別起這麽早。”
林言随口道:“好,知道了。”
他一邊盯着鍋裏的米粥,一邊還要留神旁邊小竈上熱着的羊奶。
蔣天縱這人看着大大咧咧,其實很細心,還給糯糯準備了羊奶。
章墨遠去邊上洗了手,然後接手了糯糯的羊奶,林言這才把注意力收回去。
除了一大鍋米粥外,他還炒了一份蛋炒飯,怕兩個要入學的男人吃不飽。
等所有的吃食都擺上餐桌,蔣大少爺才慢悠悠地晃過來。
“我就說這院子裏怎麽這麽香,原來是你。”
蔣天縱一臉驚喜地盯着桌上滿滿當當的吃食,問道:“這盒子裏是什麽?”
林言把小鹹菜端上來,指着兩只盒子給他介紹:“上面是炸排骨和小菜,下面是洗好的果子。”
蔣天縱嗅了一下蛋炒飯的香味,滿臉幸福道:“真的好香。”
坐下來後,他頓了一下,“章秀才呢,他還沒起麽?”
林言搖頭,“他去屋裏喂糯糯喝奶了,等糯糯喝完他還要沐浴,你先吃吧。”
“沐浴?章秀才有早上沐浴的習慣啊?”
“不是,他剛剛練了一會兒。”
蔣天縱手中的筷子咔嗒一聲掉到了桌上,他一臉不可置信道:“練什麽,練劍?”
剛才他翻身的時候好像的确聽到了輕微的利劍破空的聲音,他還以為是錯覺呢。
“是啊,一般沒什麽特殊情況的,他每日都要起來練的。”
蔣天縱手都開始顫抖,“他這是……不光要考文狀元,還要考武狀元啊?”
林言笑了,“什麽武狀元,他就是練着防身的。”
蔣天縱把筷子撿起來,神色還帶着一點恍惚,“我每日光讀書就累死了,他怎麽還有精神練劍呢?”
林言笑着搖搖頭,這方面他也很佩服章墨遠。
體力跟用不完似的。
蔣天縱吃到一半的時候,章墨遠抱着糯糯出來了。他已經換好了衣裳,糯糯看起來也洗過臉了,小胖臉白白嫩嫩的。
一見林言糯糯就張開嘴巴,林言以為他要吃東西,便把他抱過來喂了一勺子米粥。
但糯糯卻不肯吃,林言疑惑地看着章墨遠,“他怎麽了?”
章墨遠笑道:“他想讓你看他的牙,剛才刷牙的時候很乖。”
林言笑得不行,以前每次給糯糯刷牙他都跟要他的命似的,按都按不住,所以只要他稍微乖一點,家裏人就恨不得把他誇上天。
現在這是等誇呢。
林言笑眯眯道:“糯糯真厲害,刷牙都不怕了哦,看這幾顆小牙牙,簡直會發光呢。”
糯糯嘿嘿一笑,然後再次張開嘴巴,這回林言看懂了,要喝米粥。
章墨遠和蔣天縱很快吃完走了,林言和糯糯也收拾好準備出門。
糯糯的嬰兒車沒帶,所以林言打算先去找家木匠鋪,把嬰兒車打出來,不然帶着糯糯出門實在太不方便了。
從前門出去是春榮街,春榮街相鄰的就是雁鳴書院,從後門出去則是馬古街,馬古街和岩陰書院相鄰。
剛開始糯糯還有點害怕,賴在林言懷裏不肯下去,林言手臂都酸了。
“糯糯,阿爹胳膊酸,你自己下來走兩步好不好?”
糯糯馬上拿他的兩條小短腿緊緊圈住林言的腰,“不下氣。”
林言很無奈,“你什麽時候膽子變得這麽小了?”
糯糯振振有詞,“偷我。”
林言:“……”
之前還在海河鎮上的時候,他整日地往外跑,林阿爹就吓唬他,說外頭有人牙子專門偷他這種胖嘟嘟的小孩,讓他記住了。
不過有這種警惕心是好事,林言也就沒再哄他下來。
林言沿着春榮街一邊走一邊看,默默地觀察。
這邊的鋪子普遍比溪首街要小,像他們林氏鋪子那麽大的,在這裏可以劃分成三家了。
大概是因為省城租金貴的緣故。
糯糯慢慢地膽子也大了起來,圈住林言腰部的腿也慢慢松了下來,就在他開始蠢蠢欲動想要下去事,林言突然拐進了木匠鋪裏。
這間鋪子也很小,裏頭只有兩個人,一個年紀大一些,一個年輕一些,年輕一些的大概是學徒之類的。
林言走過去,客氣道:“老板,你們這裏能定做麽?”
年紀大一些的男子擡頭看了他一眼,“做什麽?”
林言從袖中取出他的畫紙,“這種給小孩坐的小車。”
男子接過去看了一眼,然後臉色微變,“這是你畫的?”
“是啊,給我家孩子坐的。”
為了讓小車适應糯糯現在的體重,林言刻意把車加寬了一些,底下的輪子也做了加固。
男子看林言的眼神迅速起了變化,從剛才的冷淡變的熱切了一些。
“小哥兒,你先給我講講這小車子是怎麽一回事。”
說完沒等林言開口,他又朝旁邊的年輕男子道:“根子,去給客人搬張凳子來。”
“是師父。”
林言道了聲謝就趕緊坐下了,那個叫根子的年輕人也給糯糯搬了一張,但糯糯不肯坐。
男子把他剛才坐的凳子拖過來,直接坐在了林言身邊,急切道:“小哥兒,你快給我說說。”
林言點頭,然後仔細地把嬰兒車的構造說了一遍,男子連連點頭。
最後他喃喃自語了一句,“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小哥兒,你這畫紙能留在我這裏不?”
林言笑道:“自然。”
男子立刻把畫紙收進懷裏,生怕林言後悔了似的。
林言也沒在意,直接問起價格,男子伸出一只手,“五錢銀子。”
林言:“……”
當初唐木匠只收了他一錢銀子,即便除去唐木匠的情分因素,還有省城的物價,直接五倍也是說不過去吧。
林言畫的嬰兒車結構并不複雜,畢竟複雜的他也畫不出來,只是需要用料紮實一些。
從唐木匠那裏了解的信息來看,這個時代的木料不算太貴啊。
林言用商量的口吻道:“五錢銀子是不是太貴了?”
“怎麽貴了,你這東西我見都沒見過,摸索也要用上幾日,要是做得不好,說不定還要廢工,五錢銀子不多的。”
林言無奈道:“那你把畫紙還給我,我換一家好了。”
去馬古街看看吧,應該還有別的木匠鋪子。
林言的猜測沒錯,一聽他要換一家,男子馬上捂住胸口,語氣也沒剛才那麽強硬了。
“你這小哥兒,都沒商量好怎麽就要走了?”
“那你給個最低價吧,實在不行就把畫紙還給我。”
“四錢。”
林言伸手。
男子立刻改口,“算了算了,就收你三錢銀子好了。”
三錢銀子恰好是林言心裏的價位,便答應下來,但付定金之前他還是提醒了一句,“老板,你若是将來想拿這個做買賣,就幫我做好一些,該有的結構都得有,不能少。”
林言能把畫紙拿出來就已經做好了被人拿走的心理準備,畢竟他也沒辦法約束人家。
而且這東西本來也不是他的。
男子眼珠子轉了轉,看樣子應該也想明白了,笑道:“小哥兒說的是。”
搞定了嬰兒車的事,林言便帶着糯糯走了。
糯糯終于肯下來走了。
林言牽着他的手,一大一小慢悠悠地在街上閑逛。
糯糯看什麽都想吃,還主動朝人家攤主伸手,人家攤主看不見他,他還急的踮腳。
林言一把把他拎走。
繼續往下走,林言大致了解了一下春榮街的鋪子,吃食很多,但大體和曾經的溪首街差不多,只不過花樣多一些。
看來燒烤能賣。
中午章墨遠不回,林言就幹脆帶着糯糯在外面吃,他找了家面攤,點了一大碗清湯面,拿白水過一遍糯糯也能吃。
林言夾一根面放進糯糯嘴巴裏,然後讓他自己坐在那裏吸。
本來是想逗逗他的,結果糯糯吸了兩下吸不動就直接動手把那根面給拽了出來。
林言:“……”
而且糯糯似乎發現了捷徑,吃完這根又伸手去碗裏抓。
林言趕緊攔住。
接下來他也不逗他了,還是一口一口地喂,要是讓他自己吃,還不知道要吃成什麽模樣。
吃完擦擦手擦擦嘴,父子兩個準備回家。
剛起身就看見三個身着墨色長衫的男子走了進來,林言下意識看了過去。
服裝看起來這麽像,該不會是旁邊雁鳴書院的學子吧?
“你們聽說了麽,甲班今天新進了兩個,連山長都驚動了。”
“這麽大的事怎麽會沒聽說?”
“我還聽說,那位驚動了山長的秀才就是嘉禾村的章墨遠。”
林言确定了,這三個的确是雁鳴的學子。
而且聽起來,章墨遠似乎很有名。
他拉着糯糯又坐回去了,打算偷聽一會兒。
“章墨遠?就是邸報上那個麽?”
“是他。”
“你們瞧見真人了沒有,一個秀才怎麽會跑去種稻米啊?”
“甭管他的目的為何,總歸人家種出來了,而且還呈到了京城,在陛下那裏留了印象。”
“可不是,怎麽好事都是人家的呢,咱們怎麽就碰不上呢?”
面攤老板見他似乎很好奇,便壓低了聲音解釋道:“雁鳴書院裏的飯食不好吃,這些學子常常偷溜出來打牙祭。”
林言點頭,還好早上給章墨遠帶了吃的。
“糯糯,我們走吧。”
“嗒嗒啊。”
糯糯聽出了章墨遠的名字。
林言抱着他出來,笑道:“你爹爹好像是書院裏的風雲人物哦。”
糯糯咯咯笑。
就在林言帶着糯糯回家午睡的時候,書院裏也正熱鬧着。
恰好是用飯時間,由專人把飯和菜打過來,然後學子們拿着飯盒去打。
章墨遠和蔣天縱排在人群後面,只聽前面一溜的抱怨聲。
蔣天縱高興道:“幸好言哥兒給我們準備了菜,看樣子書院的吃食應該很難吃。”
等打完後,蔣天縱嘗了一口就狠狠皺起了眉,“這什麽味兒?”
一股要馊不馊的味兒,怪極了。
他剛才就不該好奇,就應該跟章墨遠似的,直接不要菜,只要白米。
書院規定不能浪費,他打了就要全部吃幹淨。
周圍的人都在拿若有若無的視線看着章墨遠,然後小聲地竊竊私語。
章墨遠跟沒看見似的,低着頭專心地吃林言做的菜。
雁鳴書院以秀才為主,也有舉人,但很少。能考上舉人的,有錢的去了京城的書院,沒錢的去了地方謀差事。
雁鳴分班是按照年齡來的,甲班是最年輕的,同時也是人最少的。畢竟秀才難考,大多數人都是考了很多回才考上,考着考着年紀就大了。
章墨遠和蔣天縱在的甲班只有四人,乙班有六人,丙班有十人。
周圍這些都是乙班和丙班的,甲班另外兩人還沒來。
蔣天縱突然擡手招呼了一下,他剛來一早上就和甲班其他兩人混熟了,社交能力一絕。
朱溫文先看見他,然後是賀啓。
賀啓挺高興,他性格和蔣天縱有點像,比較好熱鬧,但朱溫文不同。
他出身貧寒,一心只想考出功名,所以對于蔣天縱和賀啓這樣的富家子敬謝不敏,章墨遠他倒是有心結交,可偏偏章墨遠不願搭理人。
朱溫文才猶豫了一會兒,就被賀啓給拉過來了,兩人在章墨遠和蔣天縱對面坐下。
賀啓一眼就看見兩人的食盒,驚奇道:“你們從家裏帶的吃食?怎麽會這麽香?”
蔣天縱得意道:“這可是墨遠的夫人做的,他的手藝在我們海河鎮都是出了名的。”
賀啓看向章墨遠,一臉羨慕道:“章兄夫人這般賢惠,章兄真有福氣。”
章墨遠沖他點了下頭,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賀啓愣了一下,他們讀書人都講究個謙遜,像章墨遠這樣直接接了別人贊美的倒是很少見。
朱溫文皺了皺眉,他覺得章墨遠太傲了。
蔣天縱給他們一人夾了一塊排骨,笑眯眯道:“墨遠和他夫人情深似海,在他心裏,他夫人就是最好的,你們說什麽他都會接下的。”
朱溫文看向章墨遠的眼神一下子變成了驚訝。
賀啓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排骨,然後眼睛瞬間亮了,“太好吃了,章兄夫人的手藝簡直一絕。”
朱溫文也嘗了一口,他本來還以為賀啓在誇大其詞,這下也信了。
但他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像章墨遠這樣的人,怎會對自己的屋裏人推崇備至?
他那個夫人到底有何神奇之處?
賀啓吃下排骨後,好奇地問章墨遠:“章兄,早上忙着課業,也沒來得及問,你們嘉禾村的圍海造田到底是如何做成的,海邊竟能種出稻米來?”
章墨遠看了他一眼,“過程很長,大底就和邸報上說的一樣。”
要考鄉試的自然都看過邸報,尤其是自己家門口的大事,人人都關注。
朱溫文終于開了口,“邸報上說,是你的夫人和你一道完成的,是真的麽?”
章墨遠似乎看出了他的意思,眼含深意道:“自然是真的,圍海造田是我夫人提出來的,過程中也一直是他在指導我,準确來說,我只是替他辦事。”
朱溫文一臉的不可置信。
連賀啓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章兄的夫人竟這般……這般神奇。”
他想了半天才想出神奇這個詞。
章墨遠笑了一下,“是,我夫人非常厲害。”
早上山長親自找過來的時候他都面不改色,可提到他的夫人卻判若兩人。
看來蔣天縱說的情深似海是真的。
賀啓有點羨慕,他和家裏的妻子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談不上情不情深的。
朱溫文想到家裏辛苦勞作供他讀書的妻子,心情有些複雜。
申時書院就下學了。
甲班四人一塊兒往課室外走,朱溫文走在最後,他還在想剛才先生說的那個問題。
前面蔣天縱和賀啓一邊說話一邊走,章墨遠走得最快。
到門口時章墨遠突然一改剛才的淡定,加快了步子朝外走去。
蔣天縱下意識看過去,同樣看見了門口站着的林言。
還有搖搖晃晃沖章墨遠奔來的小糯糯。
賀啓愣住,“那是……”
“那位就是墨遠的夫人和孩子呀。”
聽見夫人二字,朱溫文也趕緊擡頭看過去。
林言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在他看來,林言過分漂亮精致了,這個模樣和他印象中的賢惠似乎相去甚遠。
他理解的賢惠,應該像他家裏那位,樸實無華,性情木讷。
章墨遠把糯糯抱起來,然後走到林言面前,笑道:“睡午覺了麽,怎麽這會兒就起了?”
林言無奈地戳戳和章墨遠膩歪的糯糯,“你問他,怎麽哄都不肯睡,非要和你一起上學。”
糯糯伸出小手指朝書院裏面指了指,“去啊。”
章墨遠搖頭,“爹爹已經下學了,該回家了。”
林言揉着酸脹的手臂,今天一天下來,抱進抱出的,累壞了。
見到林言和糯糯,章墨遠自然就不急着回去了,一家三口慢悠悠地往回走。
蔣天縱和賀啓朱溫文道別後也沒追上他們,識趣地拐到鋪子裏買吃食去了。
章墨遠和糯糯說話,“你今天乖麽,有沒有聽阿爹的話?”
糯糯想也不想就點頭,然後拍着自己的小肚子認真道:“乖寶寶哦。”
意思是他是最乖的乖寶寶。
林言哭笑不得,“就你還乖寶寶呢?”
糯糯嘿嘿一笑,他記性特別好,指着面攤說面面,指着木匠鋪說車車。
章墨遠立刻就明白他們今天做什麽了。
“去打小車了?”
林言點頭,然後把上午發生的事和他說了一遍。
章墨遠也沒說什麽,一般林言做的事他不會幹涉。
說了一會兒自己和糯糯的事,林言便問起了章墨遠在書院的事。
“聽說今天書院的山長都出動啦?”
“嗯,他來問圍海造田的事。”
“我相公真厲害。”
“明明是你厲害,我只是替你辦事。”
他每次都這麽說,林言也不奇怪,笑着換了個話題,“我今天在這條街上看了一圈,我覺得咱們的燒烤買賣能做,等三哥回來我們商量一下。”
林三哥一大早就跑出去了,到現在也沒回來。
“好。”
路過豬肉鋪子的時候,林言和章墨遠進去買了點,然後又去買了一大盒子鴨蛋。
先把鹹鴨蛋做起來放着。
等到月底的端午節,還可以拿出來做鹹蛋黃肉粽吃。
之前在家裏的時候林言一直想做,但忙着做買賣也沒找到時間,現在正好可以試一下。
“墨遠,你同窗怎麽樣呀,要不要我做些吃食讓你帶給他們吃?”
“不用,以後連我也不要做了,我在書院裏吃就好。”
要給他們準備吃食的話,林言每天都得起早。
“可是剛才蔣公子說你們書院的吃食很難吃。”
“能吃就行,左右只有一頓。”
林言知道他是心疼自己,便點頭應道:“那我要是起得來就做,起不來你就在書院裏吃。”
“好,聽你的。”
晚上林三哥終于回來了。
“三哥,你今天都去了那些地兒?”
林三哥喝了一大杯水,高興道:“我在周圍轉了轉,找了兩家燒窯的鋪子,對比了一下。”
林言立刻來了興趣,“對比的如何?”
“第一家就在後面的馬古街,大一些,但我觀察了一上午,他們工人懶散,出貨太慢。第二家在遠一些的巷子裏,比馬古街這邊小一些,但出貨快多了,就是遠了點。”
“遠倒是不怕,出貨快是正經。”
“我也是這麽想的,明日我再帶你去瞧瞧。”
“好。”
林言也把自己今天的觀察和他說了,三人商量了一番,決定明日先把燒烤爐敲定了,然後再去看看鋪子。
雖然也可以從小推車開始做,但那是資金不足的初期,現在林言租個鋪子還是夠的,幹脆就一步到位,把小推車的錢也給省了。
“明日我們帶上燒烤爐的圖紙去……”
林言搖頭,“這回我不想要燒烤爐了。”
之前做燒烤爐,是為了配合小推車,後來雖然有了鋪子,但已經有了三只燒烤爐在家裏,林言自然也就沒必要再去考慮燒烤架了。
可現在不一樣,既然有鋪子,為什麽還要燒烤爐呢。
林三哥疑惑道:“不要燒烤爐,燒烤怎麽做?”
“我們用燒烤架。”
林言簡單地畫了一下,林三哥一拍大腿,“就做這個,這個比燒烤爐快多了。”
“對。”
林言先前畫的那些圖紙都還在,他在前期經驗的基礎上做了一些改進,然後全都整理到了一起,明天帶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糯糯:魔鏡魔鏡,誰是這個世界上最乖的寶寶呀?
林言:……反正不是你
糯糯(美滋滋看着鏡中自己的小胖臉):就系我啦!
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