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刺耳的尖叫将我從夢中驚醒,暈沉沉的更加不知道那叫聲來自何方。幽暗的光線從窗外射入,更是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蒙塵的桌椅卻有特別的親切感,我是在這裏住過,可是總是一個人對着空氣說話?我一定是瘋魔了,“嘶——”手指纏繞着一縷發絲壓在床上,痛,擡起手,頭發也長了有那麽長了。“睡覺前先把發髻給弄散了,這樣才舒服。”
“誰?”我朝無人的房裏問了一句,怎麽覺得這裏大了許多,不過才三四丈的長寬,擺了床櫃桌椅,着實也沒多少空地。将腳移下床,視線落在微微敞開的領口,一只紫色的蝴蝶紋身若隐若現,指尖滑過它的輪廓,觸須輕抖,似是親昵地蹭着我,脫口而出,“好美。”腦中辟過一道閃電,閉上眼睛,甩了甩頭,再看卻不過是普通的蝴蝶圖案。
“今天真是中邪了,對身上的圖案也能動情。被師傅她們知道了非出亂子不可。”身手按住頭上的幾處大血,穩住了心神,不過我到底怎麽來到這裏的,而且傷口,本是應該有疤痕或詩學快的地方留下的卻是一只——蝴蝶紋身。扯出頸上露出一角的紅色錦囊,似乎是我一直很寶貝的東西,拉開倒了出來,白玉蓮花簪,線條簡單卻極為傳神,“咦!怎麽會有淡淡的紫光。”我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我何時看過這東西,怎麽會知道它本來應該如何?
握緊玉簪,起身,走到桌旁,燭臺還倒在桌面,笑了笑:“呵呵!逃得倉促,把你給弄倒了,他也不把你給擺正,真不像他的風格。”剛回神,已經把燭臺直立在桌上,看着滿手的塵埃,“啊——”我的頭塊炸掉了,一邊怪叫,一邊捂着頭沖了出去。
喉嚨燒得難受、有些幹澀,我癱坐在河邊,兩手撐地,顫抖地不停地喘氣,濕粘的泥土從指縫中擠了出來。“誰!”立起上身,偏頭斜視着白晝裏看似平常的森林,低低地呼息聲在不遠處的密林裏無聲孕育,弦絲般的震動敲在耳內。樹向兩邊傾斜分開,銀白一閃,宛如鬼魅,修長挺直的四肢,健美的身形,俯下頭凝視着我,嘴邊挂着一絲譏笑,“怎麽,就這樣頹廢在這裏!”
危機激起本能防禦狀态解除後,這才換了一口氣,撐着起來,蹲到河邊清洗雙手,不知道衣服放在哪裏,這衣服恐怕是換不了了,嶄新的月白長袍,大半都沾上泥土,下擺抹了些水,随便搓一搓,只要好看一點就算了。
“你——居然敢當我不存在!”身後一聲吼叫,晃動身體,向右躍開數米,放開下擺,拍了拍手:“小猙妖,你不留在猙妖群衆中,一路尾随我師徒三人,不,跟着我一人,至此地是何緣故?我不認為,尊駕只為罵我出口惡氣。”雖然他變了許多,身量長了,毛色也更光潔了,俊啊!聲音也進入了變聲期——難聽啊!可是一眼我就知道它曾是那群猙中唯一的幼獸,淨是些奇特的感覺,我是越來越不了解自己了。
“哼!”偏過頭,眼白對着我,他——他居然會翻白眼。在我正感動的時候,他頭上騰起霧氣,逐漸變多,在他頭上一丈距離形成一個多環圈,環中各種符號雜亂卻有序地排列,紅光亮起,光圈立刻收縮,射入他的人中穴,留下一道橄榔型朱紅,金色的瞳孔驟亮,寒光向我射來。
習慣地伸手去接,意料中的疼痛讓我全身顫栗,彎曲了五指。 “這是謝你對我族敗将的不殺之恩。”猙妖頭上的橄榄變瘦了一號,一說完影子也沒了。
左手抓着右手手腕,放到眼前,手掌中心嵌入肉中的居然是一顆牙齒,而且是三寸多長,還有幾個巨大蟲洞的蛀牙!這是什麽謝禮啊!我滿頭黑線,傷口好痛,磕碰到那顆牙更通,用嘴不停地吹着掌心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呼——”眼前揚起了一陣塵土,鄒虞仙童,本是一幅美好的圖畫,可是——
“咳咳!咳咳!總算把你給找到了!”小師姐用袖子捂住口鼻,趴在鄒虞的身上沒命地咳嗽,“我說斑斑,你別跑的那麽快,弄得我滿臉是土如何見人哪?”
“換個名字成不?”她身下的鄒虞也耷聳着腦袋沒趣地刨土。
“我覺得挺好的,黑白條紋不是挺配這個名字的。”師姐從鄒虞的背上滑了下來,伸手摸摸它的頭,朝我嫣然一笑,只是有些灰頭土臉:“怎麽樣!不錯吧!這可是鄒虞呀!世上的數目恐怕還不及百頭咧!”
違心地點頭,笑得有些不太自然,盯着那綠眼睛,我突然開口:“我們是不是見過。”一出口就難受得後悔,我這話怎麽那麽像向一只動物搭讪。
“小妖一直住在這山頭,自然是見過幾面的。”沒看我,那斑斑伏在地上舔着前爪指頭。
扯過我的袖子,小師姐天花亂墜地吹起牛來,直将她今朝出門尋我在路上怎麽遇到鄒虞,如何如何骁勇與斑斑大戰三百回合,最後又是怎樣被她的淫威而征服,甘願作召喚獸的經過,說得是詳之又詳且玄乎其玄。眼看地上的斑斑就快睡着了,用袖子擦掉滿臉的唾沫星子,我很地道地打斷師姐沒完沒了的興奮,吐出了一句話:“你找我的目的?”
“對了,師傅被劫走了!”小師姐尖叫了起來,“我們快去救她吧!”抓着我的衣領,扯着我直往斑斑那跑。
“被妖怪嗎?那——劉莊還好吧!”躲開師姐扛貨物的架勢,靜立在一旁。
“劉家莊?怎麽可能有事!那裏都是是成精的狐貍,師傅是說過天塌了,劉莊都會屹立不倒。”師姐似乎忘了我和劉家莊的關系,我眯起眼睛看着她滔滔不絕。“還不就是那個麒麟神獸——”
昨晚我離開後她們就将二姑姑關了起來,很快就把事情平息了。今早師姐剛醒來,和師傅去看昨晚差點斷氣的梓泆,師傅開始本是用靈力替他續命,突然梓泆體內靈力暴漲,恢複了正常的狀态,師傅被反噬的靈力沖撞,沒把握住結界屏障,聞到師傅氣味的麒麟神獸破窗而入,叼着師傅騰雲而去,任憑原劉宗主如何召喚,頭也不回地撒腿狂奔。梓泆由于家中急書匆忙離去,滿莊賓客已至,劉莊衆人繼續擺宴,着急之餘,師姐只好單人先尋我而來,再去追回師傅。
原來麒麟獸早就對師傅有私情了,嗬嗬!她老人家都近百歲的人了居然還桃花依舊朵朵開。沒覺察到自己思考角度的變化,我很不厚道地将剛剛失戀的師傅和仙獸聯系在一起進行特別的聯想。
“師妹啊!你快給我回魂哪!”師姐躲在斑斑的身後,朝我大聲吼了一句,哆嗦地看着我轉頭,拉着斑斑又後退了兩步,指着面前,“你——你是跟在後面跑,還是趴在扁擔上?”
啊?目光落在斑斑背上,除了一個位置,後面還負上了許多東西,看這個狀況還真只能當貨物被綁在上面了。手中有東西滑落,那傷口也消失了。
“招獸!師妹,你何時也弄了個靈獸作伴。”轉眼師姐在我面前掂量着那蛀牙,“是獸牙質地,還真不錯。那你就別磨蹭了,你我師徒三人還得在年祭時回去。”
一道弧線落在我的掌心,想起了那幾位截教的風姿,原來這就是奇獸的契約啊!美好的圖案出現在腦中,雲海中,我騎着滿身銀光的猙,笑得風輕雲淡,心裏美滋滋地拿起那猙牙,鼓足氣吹:“噗——”
師姐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指着我憋紅了臉,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地上的斑斑,則幹脆用爪子摁住眼睛,轉過頭去嘆氣。
作者有話要說:嗚~可憐的蓮兒,媽媽對不你!前天還夢見你和蝶在一起,今天就不見了蝶的蹤跡。
蝶啊!我最疼的蝶啊!嗚~~~~
哪個敢把蝶給拐走的,快把他放出來!
(我看我還是繼續呆龜殼裏得了。)
為了滿足一下留言者的心願,我現在先惡搞一下:
場景一 別離
蝶:我救了你,你竟然感裝死,你——你給我去死!
蓮傷心地抱做一團,躲在角落裏,我本來就沒有戀愛經驗,雖——雖然我已經二十二了,叫我怎麽面對突然出來的男友,而且是那麽俊的,嗚~
蝶:別哭!我去死還不成嗎?
蓮吓得抓住了蝶的衣袖:別走。
蝶撫上了她的頭,深情款款:我不走,一直陪着你。(變幽靈也纏着你!)
場景二 受傷
啊~梓蝶華麗麗地被黑藤上的妖氣給震開了,在半空中要吐血。
群衆:啊——麒麟神獸!
一口血卡在喉嚨中嗆暈過去了。(我受傷了——內傷。)
爽啊!惡搞就是舒服啊!喝一杯涼茶——隔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