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曾經愛過
一路被拉進酒店,純淺坐在沙發上,手裏被塞進一杯熱咖啡,仍是在不斷地發抖。
“你到底怎麽了?”衛朗希察覺她的不對勁,蹲在她身前仔細地審視她的表情。
純淺慢慢地回身,眼光有些凝滞地緩緩移向衛朗希的臉,“沒……”
衛朗希伸手去試探她的額頭,放緩了語調再次問,“告訴我,你到底怎麽了?”
怎麽了?她也很想知道,為什麽在知道自己可能被騙的時候會這麽難過?
她真的必須确定,因為她無法相信江徹會騙她。一直以來,他給過她很多很多的關心和溫暖,她有時候都會感覺自己是他所說的那個親人,所以她真的很在乎他。
她是那麽害怕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連他也在欺騙她,她究竟還可以相信誰?
“易純淺?”衛朗希搖晃她。
純淺猛地一震,跟着反射性地推開了衛朗希,直覺地拒絕人靠近她。
那樣防備的神情刺痛了衛朗希,他面色一冷,慢慢起身後退,疏離地問:“你沒事吧?”
純淺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卻已經來不及,她很可能又傷害了衛朗希,縱使他很可能已經不在意她究竟怎麽看他,可是她還是做得很過分。
“我……”
“總經理,致詞時間到了!”有秘書上前提醒。
他沉吟一下,終于還是硬下心腸,“留下人照顧她!”
純淺想說什麽已是來不及,只能無助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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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成集團,太有名太耀眼,于她就像是另一個世界。
即使明明清楚地知道自己真的曾經是殷兆廷的妻子,她仍然會覺得不可思議,自己竟然會與那樣一個籠罩在光環之中的人有過交集。
“您好,小姐,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的嗎?”接待小姐禮貌地詢問。
“我,想,見……殷兆廷!”純淺忐忑不安地說。
“對不起,我們副總裁正在開會,請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純淺忽然覺得心裏一陣發涼。
“那麽很抱歉,如果您真的要見副總裁的話,請先致電他的秘書預約。”
純淺慢慢地走到大廳的角落,失神地坐在沙發上。原來想要見他是這麽難,她高估了自己,真的沒有人在意過殷兆廷曾經的妻子,恐怕連他自己也不曾。
她只能等,等他離開公司的時候。
她不知道究竟為什麽官一寧和葉铮都對殷兆廷有那麽嚴重的偏見,如果江徹就是殷兆廷,她更加無法理解他為什麽要這樣接近她。所以,她必須自己來找答案。
春恰一直從中午坐到了下午。外面的天氣陰霾欲雨,暗的很快,連帶讓人的心情也漸漸壓抑。
就在她快要灰心的時候,一陣騷動引起了她的注意。
在幾個西裝革履的人的簇擁之下,一個人慢慢步出電梯。
他面色沉靜如同深不可測的遠洋,眼神平和卻有不容忽視的犀利,舉手投足除了優雅,還散發着王者一般絕地的氣勢。
這個人,可以溫潤如玉,笑容明媚更勝春風。
也可以如此刻一般,不動聲色卻又有無形的威嚴與狂傲。
他是江徹,可是此刻卻陌生得如同另一個人。
“殷兆廷!你要是不怕丢人,我邵竟成也不怕跟你鬧到底!”一個人從樓梯匆匆追下。
“邵先生,請您冷靜一點!”有工作人員上前相攔,好言勸阻。
“你放開我,你算什麽東西也敢攔我?這裏是我姑媽的公司,你問問他一個私生子算什麽東西!”邵竟成面容扭曲。
“邵先生——”阻攔他的員工面色尴尬。
“Lisa,把他說的每一句話錄下來,交給段律師,怎麽訴訟讓他自己決定就好。”江徹神色未變,微微一笑中有不易察覺的狠戾。
“是!”他身畔的女秘書精明幹練。
“你以為我會怕你嗎?”邵竟成繼續咆哮。
“還有,問問大廈的保安部門,今天是休息日嗎?”江徹并未受到絲毫影響,輕松地走出電梯。
此言一出,立即有保安上前架住了邵竟成向外拖。
“你們這群混蛋,睜開狗眼看看我是誰!殷兆廷,你還不是公司總裁,你以為解雇我就可以了?我看你怎麽跟我姑媽解釋!”邵竟成猛烈地掙紮,絲毫不顧自己的形象。
“你需要解釋,那麽我給你!”江徹轉身,氣勢逼人,深邃的眼底閃耀着殘酷的光芒,“Lisa,這一次的解雇通知在明天中午之前要登上平面媒體并且不僅限于平面媒體,關于我解雇他的原因每一條都要詳細刊載!”
“好的。”Lisa當即開始打電話。
“你想絕我的生路?”邵竟成眼中閃動着瘋狂的光芒,“你信不信我跟你同歸于盡!”
“Lisa,找人帶他去精神科挂號,診療費我會全程負責!”江徹終于失去耐心,冷淡地一揮手,邵竟成立即被強行驅離。
純淺始終站在角落裏,無所适從地看着發生的一切,心中慌亂不堪。
江徹敏銳地轉向她所在的方向,眼光微微閃爍,轉瞬即逝。他擡手,“今天到此為止,我還有事!”
所有人應聲而退,絲毫不敢質疑。
江徹慢慢走向純淺,一步一步都讓她心驚肉跳。等他走到她眼前,強大的壓迫感便随之而來,讓她連呼吸都有些小心翼翼。
“怎麽會來?”江徹如往常一般地笑,可是看在純淺眼裏只覺得寒涼。
她深深吸氣,調整了一下情緒,才能勉強開口,“你是,殷,兆,廷?”
江徹微笑着斂下眼,很快又擡起,直視她的視線說不出的詭異,“怎麽知道的?”
純淺被他看的心驚,喉嚨發顫無法出聲,只得局促地比劃:所以你真的是我的前夫?
“被你知道了?真沒意思!”他沒有一點解釋的意思,反倒顯得很自在。
純淺努力壓抑自己心中的氣憤和難過,質問他:你到底想幹什麽?為什麽要騙我?
“你是不是覺得我想害你?”江徹依舊是笑,可是眸光卻驟然深不見底。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要隐瞞那麽多!
“真是讓人傷心,我做的一切只是讓你懷疑我居心不良?”江徹又垂下眼。
純淺猶豫了,她覺得自己剛才太過分,漸漸沒了氣勢。她回答:對不起,我只是想弄清楚事實。
“哦,理所應當!”江徹點頭,“我們怎麽說也曾經是夫妻,不要這麽客氣,不如找個對方坐下慢慢說清楚?”
純淺還在考慮,他已經牽起她的手不容置疑地将她帶走。
他們之間的相處從來沒有如此尴尬,純淺坐在車上一直心神不寧,江徹也沉默地開車不知在想什麽。
車子駛入一個偏僻寧靜的小區,純淺被帶到了一套複式結構的房子裏。
低調簡潔的裝潢,處處透着不凡的品味。
“請進!”今晚江徹的禮貌,讓她莫名覺得是一種諷刺。
純淺踩着木地板,竭力讓自己的腳步輕一些,讓自己顯得輕松一些。
“喝什麽?”江徹關上門。
純淺僵硬地搖搖頭,不知是因為之前他的表現的作用還是什麽,他身上忽然之間有讓她害怕的氣息。
“OK,那聽音樂!”他也不在意,徑自去調試音響,一會過後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擡頭,“要不要參觀一下?”
不知名的歌曲低低地在偌大的客廳裏回響。
純淺不好拒絕,只得點頭。
江徹欣然引她四處轉,最後到了卧室,一面很大的落地窗,外面是璀璨絢麗的燈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