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除之後快
“來,各位小姐們把手裏自己的物件藏在這園子裏任何地方,被哪位少爺找到了,就組成一對。”管家來順拿着鑼敲了一下,引起衆人的注意。
亭臺上的老太太饒有興致地盯着這群年輕人玩着游戲,仿佛自己也年輕了一般,拉着秦母不停地說着什麽。
臺下的一衆姨娘與那些輸的少爺小姐們也嘻笑着誰能組成一對。
陸卿晚眼尖地瞧見杜紫盈悄悄退至人群,隐藏而去,連忙就想跟上去,情急之下也趁人不注意把耳環埋入身旁的花盆中,正想離開之際,卻被不知何時冒出來的秦鼎天攔住了去處。
“陸小姐要去哪啊,比賽還沒開始啊。”
“我有點急事,就先告辭了。”
陸卿晚繞過他,正想不告而別,可這秦鼎天好像是這裏的明星般,走哪人就堵哪,一衆公子哥也随即圍上來不讓她走。
秦鼎天見她一臉着急,便大度道:“陸小姐倘若有急事,那我們也不為難你,但游戲也有游戲的規則,必須表演才藝或是……”
陸卿晚見杜紫盈已走沒影了,頓覺眼前這個酷似秦濟川的人怎麽這麽啰嗦,打斷他的話道:“那我表演才藝吧。”
說罷,便朝圍觀中的一公子哥借了他手中的口琴。
琴聲徐徐傳來,人聲鼎沸的園林頓時安靜下來。
琴韻履險如夷,舉重若輕,竟毫不費力地便轉了上去。這一曲時而慷慨激昂,時而溫柔雅致,逐漸琴韻漸緩,似乎樂音在不住遠去,倒像奏琴之人走出了數十丈之遙,又走到數裏之外,細微幾不可再聞。
陸卿晚吹至一半,已無心再吹奏,還過口琴,抱拳別過便一下子沒了蹤影。
衆音癡還沉浸剛才獨特的音律當中,卻被這戛然而止的琴聲搞得意猶未盡,紛紛側身看着這離去奇女子的身影呆了神。
秦鼎天自言自語道:“此曲真乃絕音啊。”
已跑遠的陸卿晚聽聞不禁無語:這不就是《滄海一聲笑》,有什麽稀奇的,以前中學的時候自己已經吹得滾瓜爛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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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卿晚順着杜紫盈退出的路線,如小狗般嗅了嗅鼻子,這是杜紫盈今日用的香水味,一路聞着來到帥府的一處後廚偏門處。
四下無人,陸卿晚也悄悄從偏門溜出。
可出了門,街上氣味聲音繁多,竟不知該往哪邊追。
一陣風吹過,隐約的香水味傳來,第六感支使向右尋去。
一路斷斷續續地聽聞辨位,終于在郊外的一處破舊房子的拐角處聽到了杜紫盈與一男子的聲音。
“你總算來了,我好想你。”
“你偷偷找人給我遞紙條幹嘛?我已經快成親了,你別來找我了。”
“紫盈,你不能這樣,我為你做了那麽多,你不能抛下我。”
“我可沒叫你做,這都是你自己做的,我今日就是念在往日情面上,沒帶人來抓你,你要知道你我已不是一路人了。”
陸卿晚雖然隔着這麽遠能聽到他們的對話,卻始終看不見被榕樹擋住的男子身影。
她蹑手蹑腳地貓至離榕樹不遠的石墩處藏下身來。
“杜紫盈,你要再這樣翻臉不認人,我就把你的事全給抖出去,和大家說你根本不姓杜!”
陸卿晚心底好奇這人說的話什麽意思,便探出半個頭查看。
不看還好,看了吓得她重心不穩差點整個頭都暴露出去,原來和杜紫盈見面的人竟是當初桑家寨的三當家祝乘風。
陸卿晚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卻見杜紫盈抽出一把刀插向祝乘風的腹部,面部猙獰而扭曲地說道:“看你怎麽去說!”
祝乘風不可置信地盯着杜紫盈,一雙手搭在杜紫盈肩上,仿佛随時就要倒下。鮮血從祝乘風的腹部緩緩流出,米白色長袍逐漸被染成一片紅暈。
血腥味頓時傳入陸卿晚味覺靈敏的鼻子中,一陣惡心感傳來,讓她毫無防備控制不住地嘔吐起來。
“誰?”杜紫盈推開搭在肩上的祝乘風,刀也順勢被拔出,只見她目光猩紅提着刀就往石墩走來。
陸卿晚心想完了完了,小米還在帥府,自己出事她可怎麽辦?
見藏不住了,陸卿晚只好起身迎敵,雖然對方有刀在手,但咱氣勢不能輸,吐出口中殘留的嘔吐物,冷峻的臉瞬間挂上谄媚的笑容,巧言令色道:“杜姐姐,你好厲害啊,都能把土匪給制服了。”
杜紫盈看見陸卿晚先是一驚,片刻間就鎮定下來,冷冷道:“你看到我們說什麽了?”
“沒啊,我就正好路過,看到你一刀就把這土匪給捅倒了。”
“你正好路過?你別說你路過往石墩後面是解手去了。”
“解手?這個可以有嗎?”
“你別廢話了,今日不管你在這是幹啥來了,你都回不去了。”杜紫盈亮出帶血的刀就要朝陸卿晚捅來。
陸卿晚轉身拔腿就跑,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是否有彈弓,哪有什麽彈弓,早在入帥府後就收起來了。
後面追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陸卿晚心想完了,今日要折在這瘋女人手裏了。
忽然遠處一陣馬蹄聲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拐入巷子奔她而來,陸卿晚聽着這熟悉的腳步聲,心下一喜救星來了,卻被後頭的人揪住頭發,涼涼的刀就要往她脖頸處劃來。
陸卿晚閉眼心底直呼完了,卻聽“砰”地一聲,杜紫盈手上的刀被打落,子彈擦過杜紫盈的肩膀,衣服上留下一道紅色的血痕。
腰間被一溫暖有力的臂彎勾住,陸卿晚擡頭看向秦濟川,淚眼模糊的雙眼凝着秦濟川恍若隔世。
“杜紫盈,你到底在幹什麽?”秦濟川的聲音如火山中的岩漿猛然迸發出來。
“我……我沒……幹嘛。”杜紫盈哆嗦着手,手上的刀也顫抖着掉落地上,剛才兇神惡煞的悍婦秒變成眼淚汪汪的柔弱女子,哭唧唧道:“我剛才遇到那桑家寨的土匪祝乘風,一害怕就把他給殺了。”
“你把土匪殺了?”秦濟川唇角一勾,疾言厲色道:“你殺土匪,怎麽把刀架在我的女人脖子上!”
“我的女人?呵呵呵,你終于肯同我說話了,說的話竟是這個?”杜紫盈聽聞瞬間冷冷一笑,把還要流出來的眼淚收了回去,擦了擦懸在臉上的淚珠,這些眼淚已無用處,既然打動不了來人,還是不裝了,內心的憋屈化成一股咆哮力量呼出口中,“那我問你我是誰?我不是你的女人嗎?”
秦濟川掩了掩陸卿晚的耳朵,對杜紫盈剛才的話置之不理,摟着陸卿晚轉身對身後的士兵命令道:“把後面的土匪祝乘風給我抓回去,還有——把杜小姐給我請回去。”
“秦濟川,你個混蛋,你為什麽不回答我,你知道我為你做了多少事嗎?”
陸卿晚聽着身後杜紫盈的吶喊,擡頭看向秦濟川的眼眸,卻是陸卿晚怎麽也不懂的深不可測。
想探知下他此時的內心,可是他摟在自己肩上的手臂卻越發地有力。
咦?陸卿晚再次回頭瞥向地面,怎麽地上多了一個石子?她環顧四周,剛才追尋杜紫盈的路上,就覺得有雙眼睛在盯着她,而此時此刻那種被人監視的感覺還是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