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頂替出道
“奶奶,你不要走——”陸卿晚顫抖的手無助地在玻璃窗上拍打着,悲恸的哭聲響徹整個火葬場。
看着奶奶的遺體被包裹着擡上火化爐,她感覺她的心像是被一把鈍了的锉刀殘忍地割開,悲痛從傷口流出,撒落一地的不舍。
鐵門幽幽地關上,隔着玻璃窗還是能看到火化爐的開關啓動,遺體緩緩進入火化爐裏,當火焰吱吱作響燃起的那一刻,她知道她的奶奶再也回不來了。
哭聲歇斯底裏,往事歷歷在目!
媽媽不在的那一夜,裹在那溫暖的懷抱中,滿是繭子的大手為她擦拭止不住的眼淚;每日夕陽的餘晖,勾勒出門口翹首以盼等她放學的佝偻身影,還有那桌上永遠熱氣騰騰的飯菜;被人嘲笑是沒媽的孩子時,那個永遠把她護在身後的微駝背影,成了她記憶中的堅強後盾。
她跪下,淚水幹涸,火苗已燃盡了她最後了的希翼,這世上再也沒有那個疼愛她的奶奶了。
“吃點東西吧,你昨晚到現在什麽都沒吃。”
她木讷地接過那個生物學上的父親遞來的花生牛奶,一粒黑色灰燼就這樣悠悠擺擺地飄進牛奶罐中。
她望向焚化爐上煙囪中冒出的黑煙,淚水再次襲來,這就是奶奶——化成塵埃的奶奶。
“你怎麽不喝啊?”渣父氣弱聲嘶地問着陸卿晚,呆滞的眼神卻瞟向另一頭的焚化爐,那裏面躺着他另一個女兒。
一個是母親,一個是女兒,他今日同時失去了兩個親人。
順着他的目光,陸卿晚噙着淚愣愣地凝向那團火焰,雖然素未謀面,但是這個妹妹和自己畢竟有着割不斷的血緣關系,說一點都不難過肯定是假的。
看着玻璃窗外跪在地上的女人,那個搶了媽媽丈夫的小三,正抱着女兒的遺相嚎啕大哭,陸卿晚對她的恨意似乎也不再那麽深了,畢竟此刻她也只是個失去女兒的可憐母親。
而相片的女孩笑得那麽燦爛,和十年前的陸卿晚長得一模一樣。
據說當年渣父和小三(也就是他現任妻子)私奔後,兩人多年一直都沒懷上孩子,于是渣父就取出八年前冷凍的與陸母做的試管雙胞胎的另一胎移入小三體內,所以就造就了陸卿晚與林抒悅這對相差十歲的雙胞胎。
“陸卿晚!”殡儀館工作人員幽幽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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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卿晚下意識地回了聲:“在這!”
“陸卿晚家屬,陸卿晚的骨灰已燒好裝好了,你們來拿下。”
一句話把陸卿晚那恍惚的意識打清醒了:對,陸卿晚已經死了,世上只剩林抒悅了。
渣父顫抖着手接過骨灰盒,神情愧疚地盯着陸卿晚,口中的話艱難吐出:“卿晚,委屈你了,以後你就只能以抒悅的身份活下去了。”
“這是奶奶的遺願,你放心,我是不會違背她的。”陸卿晚淡淡回道,“那你家那位沒意見嗎?”
“嗯,她要是不同意,也不會去警局裏認屍時把抒悅說成你了。”
也對!陸卿晚心裏悲涼想到,他們為了林抒悅能成為明星,已經投資了很多錢,現在都要打水漂了,怎麽會放棄剛剛簽約的出道機會,放過她這個能為他們償還債務的搖錢樹?
“你放心,我會幫你們償還債務的!”陸卿晚面無表情,已哭得嘶啞的喉嚨,每蹦出一字一句都越發疼痛,“不過——事後我要改回我母親的‘陸’姓。”
她不違背奶奶的遺願,但不代表她就該任由他們擺布,她一直以來聽從奶奶的安排,一畢業就與自己不愛的結婚,只不過是不想奶奶傷心,雖然她現在不在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卿晚。”渣父聲音急促的語速卻跟不上虛弱的步伐,一把抓住要走的陸卿晚,“爸爸還有很多話跟你說,你出了什麽事怎麽和爸爸上次偷偷見你時不一樣了,突然變年輕了?”
陸卿晚憤憤地甩開他的手,冷冷回道:“這不關你的事吧,畢竟你幾十年都沒管過我。而且,我也沒空和你廢話,因為你們只給我請了一天的假!”
說罷,她便抱着奶奶的骨灰盒頭也不回地離去。
一天的假,足夠她送走奶奶,卻怎能平複她無盡的傷痛?她連把淚憋着釋放的時間都沒有,就要掩蓋一切情緒回去繼續她林抒悅的人生,這就是當下快節奏社會的親情涼薄?
……
盛源傳媒公司。
林抒悅為夢想簽約的公司,也是陸卿晚以前工作的奇騰影視的老對家。
跟着剛進公司幾個小年輕在練習室一番唱唱跳跳,陸卿晚感覺她的老胳膊老腿累得都要不屬于自己了。
“抒悅!”
陸卿晚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有人叫她,頓了幾秒才回過神來,回答道:“你叫我?”
一面瘦容嬌,卻擁有魔鬼身材的年輕女孩,柔柔的小手圈住陸卿晚的手腕,挂着柔柔的笑臉說道:“我們別跳了吧,換完衣服我們一起去外面吃午飯吧。”
“好,走吧。”陸卿晚肚子正餓得學鴿子叫,随着朱陌憐準備去幹飯。
陸卿晚脫下練習服,伸手進櫃子裏拿衣服時,卻聽朱陌憐一聲尖叫:“蟑螂!”
“哪裏?這裏會有蟑螂?”
“在那,在那!”
陸卿晚脫下拖鞋順着她指的方向拍去,卻一根毛都沒見到。
轉頭卻見朱陌憐已沒了身影,正感嘆現在小姑娘膽子真是小,伸手一摸,咦?櫃子裏自己早上換下的衣服與剛脫下的練習服都不見了。
朱陌憐——陸卿晚咬牙切齒,瞬間明白了,這貨是要整自己啊!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不能信,林抒悅也不知道怎麽得罪她了。
以前只聽說有練習生因為競争出道把人關廁所的,她還覺得關人者太幼稚,現在淪落到被偷衣服這地步,只覺得自己真是太幼稚!
陸卿晚瞅了瞅衣着單一的自己,這怎麽敢出去見人?拉了拉別人的櫃子都是鎖着的,無奈的她只能轉頭去開門,卻發現連門都拉不開,難道被朱陌憐在外面用東西堵住了門把?
正當陸卿晚站在門後一籌莫展之際,門突然被打開了。
迎面撞上一雙深邃又沉穩的眼睛,面相柔和,卻在眼神的發號施令下,掩蓋不了他隐藏的霸道邪魅氣質,他就是傳說中的一冷千面。
冷嘉瀾!
陸卿晚興奮地想要捂住尖叫出聲的嘴巴,身體卻很誠實地手忙腳亂到處遮擋,想擋住這羞恥的春光無果,卻也只能認命地遮住臉。
冷嘉瀾是陸卿晚唯一粉過的男星,以前雖然知道他是這家公司的一哥,但都沒機會接觸過,本來這次來還小小期待了一下,沒想到卻是以這樣方式見面。
陸卿晚捂着臉,透過指縫看向冷嘉瀾,緊張得張口結舌:“我——我衣服不見了,又——又被鎖在這裏。”
冷嘉瀾沒反應,眼神卻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向她指縫中的臉。
他往前進了一步,那張俊美的臉在陸卿晚指縫中逐漸放大。陸卿晚幾乎能看清他眼中的自己,正慢慢溢出晶瑩的水,化成珠流下他絕美的臉龐。
他哭了,為什麽?難道他與林抒悅有什麽關系?
“你能不能幫我找件衣服?”
話音剛落,陸卿晚就聽見走廊外有人走來。
陸卿晚吓得真想轉身挖個地洞把臉埋了,卻倏地感覺身後一暖,一件衣服披上了她的肩,手被一拉,猝不及防就被裹進一個充滿雄性荷爾蒙味道的懷抱裏,結實而有力的八塊腹肌貼上她敏感雪白的肌膚,如烙鐵般貼得她全身滾燙。
這家夥居然把身上的T恤脫了給她披,還把她抱住!
“對不起,我沒別的衣服,只剩身上這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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