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童年
蘇詩怡睜開眼睛時， 猝不及防就與猛盯着她的伊瑟拉對視。他的虎頭幾乎占據了蘇詩怡的整個視線，兩只毛茸茸的耳朵還在微微抖動。
看到她醒了，伊瑟拉還低下頭蹭蹭她的臉蛋。
蘇詩怡：……
感謝你， 熱情的虎子， 做得很好，下次不許再這樣了。要是她心髒承受力稍微差一點， 這不得當場吓暈過去。
但送上門的大貓還是要抱抱的， 她還躺在虎子的肚皮上，将伊瑟拉的臉一陣狂揉。三只小貓貓都不在她這， 估計被抱走喂奶了。
等猛然加快的心跳平複下來，蘇詩怡拿出手機， 又忍不住拉着虎子拍了好多自拍照。伊瑟拉這虎能處，每次都非常配合，讓人忍不住懷疑其實他會看鏡頭的程度。
蘇詩怡美滋滋地将合照發到舍友群， 再次引發衆怒， 她在半分鐘內收獲了刷屏的刀片和吃檸檬表情包。
【許雯雯：你太不做人了， 你知道那五套房讓八個嘉賓們都卷成什麽樣子了嗎？小夏為了坐穩第一名，他的黑眼圈都快比你的頭還大啦， 而你還在這裏撸大貓！】
哦呦， 原來夏高飛這麽努力的嗎？這個“最刻苦嘉賓”比的不是誰直播時間長，是有效學習時間， 後天會智能統計， 你到底是真的在學習刷題還是偷偷摸魚， 再加上直播間的觀衆也能看見， 沒辦法糊弄的。
刻苦排行榜在微博和快音平臺都有， 是每天上午八點更新一次。蘇詩怡點進去一看， 夏高飛目前第一。在粉絲徽章領取結束後， 他的粉絲群體人數是最多的。
但他的第一名顯然很不穩固，排在第二的陳明薇僅僅比他少五分鐘，就連第八名的賈平星，都只比他少一個小時。距離活動結束還有很長時間，每個人都有追趕排名的機會。
嗯……既然大家都這麽有激情，那就先繼續卷下去吧。等逐漸分出幾個梯隊，後面的嘉賓追趕無望開始擺爛時，她再發布其他幾等的獎勵。
當狗策劃和沒良心的資本家合二為一時，就會升級為換着法子将嘉賓們剝削出花來的投資人。
而她的報應在下一秒準時送達——在一個被她置頂的、其實從她進來後就根本沒人說話的【群聊】中，顧朗發了一張她睡覺時流口水的照片。
群聊的名字就叫【群聊】，成員是他們一家五口，顧朗沒給它改名，就沒人去動那個名字。
照片發送時間是一個小時前，她的親媽李舒曼最先回複了一個哈哈大笑表情包，顧盼打出了一排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顧宸，他的回複是“已閱”。
蘇詩怡：？
怎麽的呢，顧少是把她的照片當成奏折嗎，要不要再加點批注啊！
她發了一個痛哭流涕的表情包，并把群聊名改成【關愛家中子女】，在這條消息的系統提示下，她艾特了顧朗爸爸。
【爸爸，我覺得家庭氛圍還是要像群名所描述的那樣TAT】
怎麽能偷拍她這種醜照呢，還發到群上，她也是要面子的呀！
[顧朗修改群名為【家裏不養廢物】]
蘇詩怡；……
怎麽能這樣，太針對她了，指向性太明顯了！她要抗議！
[蘇詩怡修改群名為【今天爸爸依然如此完美】]
——也不是什麽時候都得要面子，乾隆皇帝都能彩衣娛親，她這是哄爸爸高興。
顧朗發送一個大拇指表情，并發了一個1000元拼手氣紅包。蘇詩怡搶到888元，顧宸搶了0.88元。
顧宸：？
雖然霸總不在乎這點錢，但看到蘇詩怡和顧盼滿屏的哈哈哈哈，真的好不爽啊！
這蘇詩怡腦回路是怎麽長的，為什麽她如此會舔……不是，如此會拿捏父親的心思，竟然能讓父親對她這麽縱容！
要知道，顧盼來顧家很久了，顧朗在物質方面從來沒有少過她的，因為他不在意小輩們揮霍出去的那點小錢。但要說另眼相看是絕對沒有的，顧朗和顧盼這些年說過的話，恐怕都不超過一百句。
難道就因為蘇詩怡夠沙雕嗎？顧宸不理解。
不過，看在她給自己解決了孟依瑤的麻煩份上，顧宸對她的印象還是有所好轉的。作為瑪麗蘇小說中唯愛女主的男主，其他女性的追求只會讓他感到困擾。比起孟依瑤從前的窮追不舍，被她罵幾句也就不算什麽了。
而躺在老虎肚皮上的蘇詩怡，又腦洞大開想出了新的花活。
“你想去露營？”顧朗放下手中的咖啡問她，“別墅裏待得不舒服嗎？”
“很舒服，但我想試試嘛。”
蘇詩怡給他展示自己刷到的小紅薯頁面，“爸爸，我覺得這個超酷的！在草地上紮個帳篷，或者開輛房車，燃起溫暖的篝火，躺在地上看星星和月亮，還能讓伊瑟拉陪我們一起去！”
顧朗思考了幾秒鐘，得出結論：“你就是想拍人家的同款照片。”
蘇詩怡：……
很難不懷疑顧朗爸爸是不是掌握了什麽讀心技能，為什麽一猜就中。
不過，顧朗今天的心情還不錯，還是挺願意滿足女兒的願望。別人準備露營要提前好久，他只需要說一句話，龐大的秘書助理團隊就會如同齒輪一樣運轉起來，滿足他的一切需求。
由蘇詩怡臨時起意的露營計劃，今晚就要實施啦！
**
露營地點選在了莊園內的湖邊，蘇詩怡想要的房車、帳篷都安排好了，甚至憑空出現了可拆卸的小基地，裏面是快速布置的專業廚房和衛生間、洗浴室。
草地上多了一塊超大的波西米亞風地毯，帳篷雖然大概率是裝飾道具，裏面還是布置了一張小桌，兩把躺椅，各種清新自然的挂飾裝點着內部空間。
他們的別墅離這裏不算遠，但考慮到蘇詩怡可能真的一時興起在房車睡覺，凱文調來的是複古豪華型。既有能炫爆朋友圈的華麗外觀，內部空間也很寬敞，能放下兩米一的大床，房車系統兼容Sunday助手，實現全車智能化控制。
至于只有一張大床的問題……顧朗是絕對不可能在房車上睡覺的，他稱呼今晚的行為是“陪小孩子過家家”。
小基地內有臨時建設好的廚房，符合露營氣氛的燒烤也得安排上。篝火是用來給蘇詩怡拍照出片的，專業燒烤架被早早安排起來，各色食材琳琅滿目，放眼望去被碼得整整齊齊，讓強迫症大呼治愈。
蘇詩怡和顧朗到達時，正逢太陽落山，日落的餘晖在沒有高樓大廈遮擋的草地上格外壯麗。他們分別躺在搖椅上，靜靜地感受微風拂過時的輕松暢快。
顧朗的耳機裏還連着歐洲某區總裁的通話，他看着旁邊正舉着手機，和李舒曼打視頻電話的蘇詩怡，心裏突然感到某種久違的輕松。
他對電話那邊的人說：“給你放半天的假，去陪陪家人吧。”
蘇詩怡和李舒曼的視頻通話切換到了群聊中，在顧朗加入後，顧宸和顧盼也相繼進來。由于顧家人都愛滿世界飛，蘇詩怡這邊在看日落，顧宸和顧盼的背景是大白天，李舒曼那邊是漫天星河。
很好，他們可真是日不落一家人。
蘇詩怡自己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其他人都對“顧朗竟然會和他們視頻，并關心他們的近況”感到驚訝，甚至多少有點受寵若驚的意思。
太不可思議了，蘇詩怡身上到底有什麽魔力，她都把顧朗的畫風歪曲成這樣了！
他們一家五人打電話的風格也很鮮明，主要是蘇詩怡叭叭叭地說，顧盼會附和她，特別能和她感情同頻，她倆就像是一對相聲演員；李舒曼會在稍微冷場時溫柔地插幾句話，重新再起話題，顧宸則是幹巴巴地彙報工作，他不太擅長和父親聊除此之外的內容。
至于顧朗……他偶爾會接話，大多數時候只負責聽，時不時發出“嗯”、“哦”的語氣詞，證明自己在聽。
顧朗如此高冷，顧家人才覺得正常，要是他熱情起來，他們反而要擔心出了什麽問題。這通家庭電話大約持續半小時就結束了，畢竟他們都是很忙的。
挂斷電話後，蘇詩怡這邊的夜幕也悄然降臨。燒烤架處傳來陣陣香味，木桌上鋪着Prada餐布，純白的瓷器花瓶裏插着綻放的路易十四玫瑰。
她看到餐碟都是由管家鄭重其事地從帶鎖的盒子中取出，那上面還墊着紮實的絲絨。好奇心發作的蘇詩怡多問了一句，被告知那些都是永樂年間流傳下來的精品白瓷。
“正好博物館裏有。”顧朗對此事的描述漫不經心，“就順便拿出來用吧。”
蘇詩怡：……
這個順便可是幾百萬甚至得上千萬的東西啊！幾百萬的現金想丢進水裏，都得費一番功夫，這玩意磕一下就瞬間損失慘重。
但好看是真的好看啊，看她目光裏流露出渴望，顧朗淡定地說：“那你去博物館裏挑吧，喜歡的就全部帶走。”
蘇詩怡還小小地扭捏了一下：“爸爸，這讓我多不好意思啊。”
“不好意思就別拿了。”
“我是說，怎麽好意思不收啊！”蘇詩怡立刻改口，“這是爸爸對女兒的一片關心，我要是拒絕，不是顯得太不懂事了嗎？我爸爸是誰，是全世界最有魅力的男人顧朗，你要送禮物，我怎麽能讓你送不出去呢！”
顧朗輕笑，他最近開發了新的愛好，就是逗女兒玩。
看她臉上的表情收放自如，變化莫測，簡直比打高爾夫有趣太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盤子很值錢帶來的附加錯覺，蘇詩怡總覺得今晚的燒烤盛在那上面都更香了一點。5A頂級和牛被切成小塊，中間還有淡淡的粉色，帶着入口即化的柔軟和牛肉香氣，在嘴裏還會爆汁；法國吉拉多生蚝結實有彈性，咬下去有脆口感覺，味道鮮甜濃郁[1]。
嗯，這些都很好吃，配合廚師優秀的手藝，每一口下去都是幾百塊在燃燒，但蘇詩怡還是狂炫烤雞腿、烤雞翅、掌中寶、澱粉腸……
她吃得滿嘴流油，嘴角邊都是辣椒粉，和對面拿着刀叉優雅進食澳洲M5牛小排的顧朗仿佛處于兩個次元，但彼此都沒覺得有什麽不妥。蘇詩怡的想法很簡單，大家都是一家人嘛，怎麽開心怎麽來，有外人在她肯定不會這樣的。
顧朗想的是：吃播真香。
他作為蘇詩怡的榜一大哥，又給她點了羊肉串、牛肉串、烤茄子、烤豆皮等，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咂咂作響，情不自禁露出了老父親的微笑。
蘇詩怡也給他夾了三文魚、藍鳍金槍魚、甜蝦刺身，兩人都不約而同遺忘了顧朗不吃別人夾的菜這件事，父女相處其樂融融。
顧朗很滿意，養崽真好玩啊，養大崽更有意思，不會哭不會鬧，剛開始養就能孝順他。
和社會上強調的孝順父母要有實際行動不同，顧朗就喜歡聽蘇詩怡講好聽話。反正他什麽也不缺，就算老了也會有最好的護工，女兒能哄她高興就夠了。
吃完這頓燒烤，蘇詩怡摸摸圓滾滾的小肚子，嘆息着在地毯上躺下。顧朗坐在搖椅上，看着她和伊瑟拉抱作一團。三只小貓貓還太小了，不适合到自然環境中來，在別墅裏喝奶吃糧呢。
他們身邊放着造價過千萬的天文望遠鏡，但蘇詩怡顯然沒有使用它的想法，心安理得地讓它毫無用武之地。比起具體的某顆星球，還是天上的群星閃耀更能讓她感到幸福。
最令她感到驚喜的是，凱文竟然還準備了仙女棒煙花。蘇詩怡給顧朗分了一根，看他板着臉地拿在手裏，只象征性地晃幾下。那火光似乎都被他的氣場震住，只敢小小地發散。
而仙女當然是要認真拍照的——夜間攝影對于專業攝影師來說問題不大，打光架也立刻就位。蘇詩怡配合地凹了幾次造型後，就開始放飛自我，拿着仙女棒用手轉圈圈，就像是真的在施法一樣。
蘇詩怡徹底玩瘋了，繼仙女棒之後，泡泡機也被她拿在手裏不肯放下。伊瑟拉的臉上沾了不少，他還會用虎爪一個個抓破泡泡，蘇詩怡就故意往高處噴，帶着他原地起跳。
她還帶着虎子去跳蹦床，讓虎子給她撿飛盤，穿上趣味碰撞球和虎子對撞，操縱無人機逗虎子玩……好好的一只大老虎，徹底淪為兩腳獸陪玩工具虎。
在她的臨時起意下，凱文還真的為她弄來了一個充氣城堡——就是夜市上供小孩子在裏面玩樂的那種，還有波波球池。蘇詩怡在城堡裏上蹿下跳，利用“建築地形”和伊瑟拉捉迷藏玩鬧，最後以虎子将她撲向帶有按摩功能的球池結束。
一番折騰下來，蘇詩怡終于玩累了。她坐到秋千上，沖着正在看電腦屏幕的顧朗大喊：“爸爸——幫我推——”
“你讓凱文推。”
“不嘛——”蘇詩怡的聲音拉得很長，“我就要爸爸推！”
這麻煩又任性的小家夥。
顧朗抱怨一句後，還是合上了筆記本，快步向蘇詩怡走去。
她額頭上全是汗，露西正在用冰絲手帕幫她擦拭。都累成這樣了，蘇詩怡的雙眼還是亮晶晶地看着他。
“爸爸，我今天玩得好開心哦。”
露西退後一步，顧朗推着蘇詩怡向前去。類似彈射起飛的快感讓她在空中吱哇亂叫，帶動着顧朗的情緒都輕快不少。
“你真的很幼稚。”他一邊推她，嘴裏還要吐槽，“你知道這些都是小孩子的玩具嗎？”
蘇詩怡理直氣壯：“對小孩可能有點幼稚，但對大學生來說剛剛好。”
“再說了。”她又随口說道，“我小時候可玩不到這些。”
她說的是她自己小時候，孤兒院裏哪有這麽好的條件，一直到上大學、踏入社會工作，她都兢兢業業地活着。一方面是工作太忙很少能休閑娛樂，另一方面也是特別想把錢都存起來，銀行卡的數額才能給她安全感。
所以她痛快地收下了顧宸的錢，那時心裏真的想的是，要她做什麽都可以。以她原本的工作，這輩子都不可能賺到那麽多錢。
蘇詩怡沒想過自己能這麽幸運，顧家人接納了她這個“外來者”。沒有明争暗鬥，沒有心機糾纏，她有相處愉快的好姐妹，溫柔能幹的媽媽，還有對別人都冷冰冰，卻意外地很寵她的爸爸。
雖然大哥顧宸有時候是很讨厭吧，但他從沒有真正傷害過她，而且她和顧盼吐槽的內容，顧盼也轉化一下講給顧宸聽了，這位霸總的性格竟然有慢慢向正常人演變的趨勢。
她不過是随便說說，顧朗聯想到的卻是“蘇詩怡”的童年。顧盼很小就來到顧家了，她有最漂亮的公主裙，最好看的玩具，接受的都是最好的教育，而與此同時，蘇詩怡在哪裏，她在做什麽？
他喜歡的這個孩子，甚至會因為一些廉價（？）的的玩具，就由衷地感到快樂。這個認知讓顧朗心頭微酸，他再次将蘇詩怡推出去。
“沒關系，爸爸補給你。”
耳邊都是風聲，蘇詩怡沒聽清顧朗說的那句話。在她疑惑地回頭看他時，顧朗的表情毫無波瀾。
算啦，不管了，蕩秋千超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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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蘇詩怡從房車的大床上蘇醒，透過車窗玻璃就是一望無際的草地，還有在陽光下更顯清澈湛藍的湖泊。她拉開窗，痛快地呼吸着清甜的空氣。
伊瑟拉靈巧地跳到她的床上，大貓撒嬌要貼貼還真是要命。蘇詩怡抱着虎子一頓猛吸，心裏想的是，啊，她大概一輩子都戒不掉貓貓了。
等她洗漱完畢，特意挪到帳篷那邊享用早餐時，凱文告訴她，顧朗已經提前離開了。不過，他在別墅裏準備了一點小禮物。
蘇詩怡已經明白了，顧家人的描述方式都不可信，尤其是顧朗。畢竟他上次的“小禮物”，是太平洋上一座小島。說起來，島上的陽光沙灘真的很讓人心動，但她遲遲懶得動身……
“爸爸這也太忙了。”
雖然對沒能親自和顧朗告別有點遺憾，但蘇詩怡也理解，首富的日常總是如此忙碌，他的最愛永遠是事業。
驅車回到別墅，蘇詩怡直接被帶上三樓，這個她不曾踏足的區域。凱文為她推開門，就微笑着禮貌後退，讓她自己走進去。
這是一個很大的展廳，入口處就紮滿了粉色系的氣球。蘇詩怡看到一張小巧可愛的嬰兒床，床頭的銘牌上是她的名字。
哇，這也真是……
草草望了一眼後面的東西，蘇詩怡心裏就大概有數了。她吸吸鼻子，一步一步往前走。
從粉嫩嫩的奶瓶到輔食餐具，還有精致可愛的小裙子，做工精良的發飾頭繩。她的床也慢慢變大，畫風越來越绮麗，還出現了公主床和汽車床的并列排放，讓她可以自由選擇。
她的玩具也從各種球球和毛絨玩偶，增加到益智三角板和擺滿了三面牆的LEG○積木，讓蘇詩怡懷疑顧朗是不是把所有款式都堆在這裏了，這她得拼到何年何月啊。
不止是積木，芭比娃娃也占據了極大的空間，大概顧朗以為全世界的小女孩都會喜歡這個吧。蘇詩怡當然也喜歡，正版芭比可貴了，她哪裏舍得買，沒想到爸爸會給她買這麽多，光是拆掉它們的包裝，搭好它們的房子和衣架，都是一項巨大的工程。
蘇詩怡吐槽着顧朗爸爸用力過猛，兩只手卻在誠實地擦拭眼角。顧朗像是要一站式補齊她的所有玩具，還有各種過家家道具，仿真廚房、仿真衣櫥、仿真冰箱、仿真烘焙套組……這都是幾歲時玩的玩具啊。
她再往前走，除了衣服的款式和種類越來越多，飾品也逐漸豐富起來。項鏈、手鏈自不用說，還有幾頂小公主用的王冠，其中一頂最為華麗，上面的粉鑽至少也是十克拉起步。蘇詩怡試着戴了一下，遺憾地卡在頭頂。
旁邊放着童話繪本，還有一雙流光溢彩的水晶鞋。蘇詩怡揭下便條，上面寫着“不需要王子，你也可以做公主。這雙水晶鞋永不消失。”
啊啊啊搞這麽煽情做什麽！
蘇詩怡是真的有點控制不住眼淚，幸好這裏只有她，不會被其他人看到。
再往前走，就是“魔法道具區”——光是法杖就有幾十把，小櫻的鳥頭杖和星星杖都在其中，還有魔仙小藍，小魔仙美琪美雪、黑魔仙莉莉的道具等等。
嗯，對應的小裙子當然也準備好了，還貼心地準備了小孩子的版本，和她現在能穿下的碼數。
在這些裙子的旁邊，還放有各種教材，都是教好幾種語言的。還有芭蕾舞裙、跆拳道服、圍棋、象棋、鋼琴、小提琴這些琳琅滿目的，家長熱衷于給孩子報的興趣班。
蘇詩怡都有點哭笑不得，不是要享受童年的快樂嗎，這種教育上的事情錯過了就錯過吧。
大約進入到她該上中學的階段了，她的服裝依然豐富，還多加了幾所知名國際學校的校服，噢，看來顧朗爸爸對她的教育還真的很上心。
玩具出現的頻率逐漸降低，書包和球鞋呈指數型上升。蘇詩怡找到了一張小馬的照片，背面寫着他的詳細介紹。這是一只譜系可查到前三十代的純種馬，目前養在英格蘭的馬場，随時可以運到帝都。
哇，是馬诶！蘇詩怡小時候看電視劇，就覺得別人騎馬的樣子很帥。現在，終于輪到她騎馬了，還是自己的馬！
她開心地将照片收起來，繼續往前走。珍寶首飾越來越多，還兼有文玩古董、雕塑油畫，屬于蘇詩怡看不懂但知道肯定很貴的東西。她也就不去查詢它們的價格了，通通放進她的博物館好啦。
對，她的博物館——前方有一個模型，便條上備注的是正在建設中。就和她剛才找到的游輪模型，備注現在停在哪個港口是一個意思啦。
應該差不多到成年了，她發現了十款跑車的鑰匙，這些車都在世界各地，正在等待她安排運到哪。
蘇詩怡又想起了車庫裏的蝙蝠戰車，和她遲遲沒去考的駕照……
回去一定！（雙手握拳）
再前面，就是奢侈品包包、化妝品、手表配飾之類的東西了。在展廳的盡頭，蘇詩怡看到了在玻璃櫃中放着的王冠。
它被純黑底座托着，主體用純銀打造，鑲嵌着一百零八顆鑽石，最中心是一顆重達六十克拉的粉鑽。
蘇詩怡将它拿起來戴在頭上，只覺得呼吸都快停滞了。這頂王冠正适合她的頭圍，除了重一點外，沒有其他缺點。
她真是飄了，這麽貴的王冠都敢嫌重，也還真的敢往頭上戴。
她拿出放在櫃子裏的便簽，這大概是唯一一張由顧朗親筆寫的，只有四個字。
“我補給你。”
錯過的時光，童年的缺憾，都有人為她全部補齊。
她的爸爸，一定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