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之尋魄

第14章

“實不相瞞，我此次前來正是為八王爺選妃一事。”魏茲夷道，“如果你也是為此事而來，那我必定不會被選中了。不過我本來就是想一睹八王爺尊容，選得上更好，選不上，也不會有遺憾。”

我驚訝地把他打量了一番，然後才道：“茲夷你……你喜歡男人？”

魏茲夷大方地點頭承認：“是。難道君庭你不是因此才來晏都的？”

“我當然不是，我只是路過這裏。”我立刻否定道。

“原來如此。對了，這些都是你的朋友？”見我點了點頭，他繼續道，“你這幾位朋友，但凡有一個參加選妃，別人恐怕就沒有被選中的希望了吧。哎？那位大師，我沒有侮辱您的意思。”他忽然看到明禛，頓覺自己所說欠妥，立刻道歉道。

明禛略一點頭，專心吃自己的菜，一點也不在意。

“我的這些朋友都是陪我路過這裏，沒有要參加的意思……”我話音未落，明禛就放下筷子插話。

“誰說沒有人參加？青炀不是要參加嗎？”

“啊？”我愣了一下，明禛用眼神向沈鏡千的方向示意，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啊，對對，青炀是有意參加的。”

“我什麽時候說……”孟青炀剛要反駁，臉色忽然一變，咬牙沒能把話說完。我看了眼他旁邊眉眼微挑的明禛，立刻明白八成是明禛在桌下給他施小動作呢。

“這位朋友一看就是人中龍鳳，只是……”魏茲夷把孟青炀打量了一番，猶豫道。

“只是什麽？”我好奇地問。

“八王爺雖然男女不忌，但……畢竟還是有為上位者的喜好，這位朋友怎麽看也不像處下位者的樣子。”魏茲夷道。

我撓了撓頭，沒聽太懂：“什麽上位者下位者？”

“咳，這個這個，不便詳談。”魏茲夷面露為難道。

孟青炀臉色變了幾變，他一定聽懂了魏茲夷說的話，所以我沒有強求魏茲夷給我解釋，打算一會兒問孟青炀。

待魏茲夷走後，包娴雅問明禛：“為什麽要孟青炀參加選妃？”

明禛撚着手中的佛珠，不急不緩道：“我們不是要幫鏡千調查事情真相？既然是要調查，我們靠什麽？向城裏人打聽？城裏人可能知道這麽秘密的事情嗎？半夜潛進八王府調查？別說八王府守衛有多森嚴，就算你可以光明正大出入，你大半夜的又能問到什麽？所以，我們必須安排個人明正言順地進八王府，想辦法把話套出來。”

“可是為什麽是我啊？”孟青炀立刻問道。

明禛斜着眼睛回他：“晗雪她們都是女子，被選中進了那地方有失名節。沈鏡千是當事者，他必定不能去。君庭體弱，有去無回未可知。懿修與君庭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君庭不去，懿修也不會去。我是出家之人，自然更不可能去。所以，就只剩下你了。”

孟青炀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發現沒有可以拿來辯解的話，只得又閉了嘴，獨自想起心事。

“孟兄如果實在為難，可不必為我犧牲至此。其實，事情已然發生，真相如何并不重要了。”沈鏡千為他找臺階下。

孟青炀擺擺手，難得認真道：“當初說好要幫你調查真相，你才離開百路林跟我們一路歷盡艱險來到這裏，現在真相就在眼前，我怎麽可能置之不理？我一粗糙大老爺們不怕丢掉那些名節操守，所以這件事你就包在我身上，你只要記得我曾幫過你，日後我沒準兒會跟你要這人情呢。”

沈鏡千聽了他這話，深受感動，向他抱拳道：“孟兄的恩情，我沒齒難忘，日後有什麽要求孟兄盡管提，我絕不推辭。還有諸位，都是鏡千的恩人，鏡千日後定當報答。”

“鏡千，這種見外的話以後可不要再提了，不然我們可有認你這朋友了。”孟青炀豪爽道。

“娴雅，你怎麽了？”柳晗雪忽然道。

大家聽了她這話，都轉頭看向包娴雅。包娴雅見大家都在看她，立刻搖搖頭道：“沒、沒什麽，就是……八王爺不僅喜歡女人，竟然還喜歡男人，那孟青炀會不會……雖然男人的名節沒那麽重要啦，但是……”

“包小丫頭莫非是在為我擔心？”孟青炀笑嘻嘻道。

“誰、誰擔心你啊？我是在為那些為了功名利祿而屈居八王爺胯|下的人不值。”包娴雅臉上一紅，辯駁道。

“娴雅你就放心吧，剛才君庭的朋友不是說了，青炀不是八王爺的那盤菜，這次只是利用選妃一事讓青炀能混進王府，想被選上不易，想不被選上，可不難。”明禛安慰包娴雅道。

包娴雅遲疑道：“可是……誰知道八王爺是不是品味異于常人？”

聽了她這話，我不禁暗笑，剛才她還嘴硬不是為孟青炀擔心，這不，馬上就現形了？

“八王爺的男寵，都溫順乖巧，青炀應該不會被選中。”最知曉內情的沈鏡千道。

包娴雅這才點點頭，放下心來。我與柳晗雪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晚上我躺在床上覺得無聊，便對同樣沒睡的蘇懿修道：“你有沒有覺得，娴雅移情于青炀很遺憾？”

蘇懿修不解地看向我：“娴雅移情青炀？何以見得？”

我無奈地嘆口氣道：“以前她都管青炀叫混蛋，現在卻開始為他擔心，這麽明顯的變化，你都沒發現？”

“未曾多加留意。”蘇懿修道，“不過，這‘移情’二字何解？”

要不是看他一臉真誠求教，我還以為他故意想撇清自己呢。

我搖了搖頭，反問道：“你們長道山，不不，是我們長道山，是要修身養性、割斷七情六欲才能得道成仙嗎？”

蘇懿修立刻否定：“不曾有此說法，況且，修道并非為成仙，是為修心修身……”

我擺擺手，表示對這些不感興趣：“我不為修心修身，卻也成了你們長道山的人，日後我如果去長道山，不會被趕出師門吧？”

“只要不作惡，長老們是不會管束的。”蘇懿修認真道。

話題越跑越偏，也越來越無趣，我索性沉默下來醞釀睡意。

“你方才問我娴雅愛戀青炀之事，我不明白為何我要覺得遺憾。郎情妾意本是世态常情，我是修道之人，不是出家之人，對此并無反感。”見我沉默良久，蘇懿修竟然找回了最初的話題。

聽他這麽說，我立刻來了興趣：“你是說，你其實不是塊兒無知無覺的石頭，如果有朝一日出現心儀之人，你也會為之動心？”

他看我良久，點頭：“自然。”

我翻身又躺了回去，不再看他，調侃道：“唉，以你如此遲鈍的感知，也不知你何時才能發現你的心儀之人。如果發現的太晚，到時人家已經跑了，你可就有的後悔了。”

“不會。”

“嗯？”聽他的語氣如此堅定，我不禁好奇地看向他。

他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待我看他，才道：“他去哪裏，我便去哪裏，斷不會讓他跑掉。”

我驚訝地張大嘴，半晌才道：“原來你這麽有氣魄，看來，我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他嘴角微彎，竟然漸漸展露出一絲笑意。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他這麽明顯的笑容，不禁被他瞬間明豔的臉吸引，忽然覺得周圍的一切都暗淡無光。

“他日我若為此執着糾纏，還請你不要嫌棄。”蘇懿修道，似是話中有話。

我略加琢磨，沒有明白他話中深意，便沒有在意，只是點頭道：“如果真有那種時候，我不但不會嫌棄你，還會鼓勵你絕不放棄。你放心，只要你喜歡的不是什麽奸惡、有傷風化之人，我絕對會站在你這一邊。”

他笑意更深，我感到心跳太過劇烈，似是要從口中跳脫出來，他率先別開視線，低聲道：“時候不早了，睡吧。”

“哦，嗯。”我轉過身緊緊閉上眼睛，想要把那過于強烈的感受壓制下去。

幾日後，八王爺選妃正式開始，我看見孟青炀越來越大義凜然的架勢，不禁覺得有些好笑，想到之前我變成狗後他對我的玩笑，不禁戲弄他道：“青炀長得越發風華絕代了，萬一被八王爺看中，我也不會覺得奇怪。不過八王爺對鏡千之事還未調查清楚，只希望青炀在此之前別與八王爺看對了眼、臨時倒戈才好，真要那樣我們可就為難了。”

“嘿嘿，阮小公子你放心，我要真與那八王爺情投意合，鏡千的事就迎刃而解了。到時我拉個王爺陪你去尋魄，你若不小心再被變成什麽動物，只要八王爺一發話，就算是官家府邸也得讓你住，更別說什麽客棧了。”孟青炀技高一籌，居然反将我一軍。

我無奈道：“你的反應如此機敏，看來選你去是選對人了。”

“我呀，要麽就什麽也不做，要做，自然做到滴水不漏，你們就放心吧，我這就走了。諸位留步不必遠送，那個，有包小丫頭送我到門口就行。”孟青炀向我們擺擺手，又指名讓包娴雅送他。我們意會，誰都沒動。

包娴雅瞪了他一眼，嘴裏嘀咕着“誰要送你”，腳下卻絲毫沒有怠慢。

孟青炀走後，包娴雅心事重重地回來了。見她魂不守舍的，我便讓柳晗雪多看着點，以防發生什麽不測。

但結果真是防不勝防，選妃第二日一早，柳晗雪便跑到我跟蘇懿修房中道：“不好了，娴雅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系統提示：主線、支線感情任務開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