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姓月的!!!!!”千羽伊大聲喊着,快步的向着那被自己下令踢壞的屋裏沖了進去,沖到了那個簡單卻不失典雅的卧室裏面,卻除了地上那一片狼藉外,已經是人去樓空,千羽伊蹲下從一片狼藉裏面伸手挑起了點雜質,兩指捏着放在鼻尖聞了下氣味“竹葉心!!!”驚訝的看着手裏的東西,竹葉心是取竹子頂端的竹葉尖,一般是取剛長出來的最好,曬幹用來熬水喝是止咳的最好藥材,但是這止的咳嗽卻是只有那種長期的咳嗽才能用的方子,不能多用性寒多喝的話會導致體弱。
看來那姓月的果然是有病,而且看樣子病的時間還不短,看來住在這竹林深處也是有原因的,只是為什麽現在不見了?站起來正準備出去的千羽伊,突然一眼看到了那千羽伊坐的那羅漢床的墊子下露出點熟悉的絲穗,上前一下拿了出來一看,這……這……這不是自己的玉佩嗎?怎麽會在這裏?訝異的看着手裏的東西,在摸摸自己的袖口裏,居然還真的不見了?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可能是南陽帶自己走的時候不小心掉了,然後被他撿到了。既然是自己的那麽自己就帶走了,想着就準備放進自己的衣袖裏,卻突然停止了動作,想了想有把玉佩按照原來的樣子放回原地……嘿嘿嘿!!的邪笑了一陣,然後也不管屋裏的主人去了那裏,就又走了出去……
月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了,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袍子刮壞了多少,只是一味的想遠離自己的屋子,遠離那個來至皇城的人……這裏有一處方圓約莫十丈的草地還沒有被楠竹給侵略到,走到邊緣這是一處斷崖,下面是飄着白霧絲絲的山谷,除了這裏有處山崖,四周都是綿延起伏的青山,這處地方還是自己才來的時候為了采集止咳竹葉心而無意間發現的。
這會雖然是春天但是在這斷崖下吹上的風依舊還是有點讓人感覺到涼意,終于邊咳邊走的月落在也撐不住疲憊的找了一塊大大的還算得上平整的岩石坐了下來。
“咳,……咳……”咳個不停,苦笑自己的狼狽,那從皇城來的人若是那個男人派來的,那麽就絕不能讓他知道他這打母親胎裏帶出來的咳疾,從小自己就時不時的會咳個不停,後來師傅漸漸的給自己調理好了,直到那年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後,一時心怒這個多年不複的頑疾又開始了,好不容易來了這裏發現了這難得的楠竹林後就住了下來,慢慢的調理了兩年才好,卻沒有想到昨天晚上心一傷就有發了……
看着周圍的風景很好,心裏也漸漸的有點放心下來,這地方沒有人知道“咳咳……咳……”還有點咳嗽,輕輕的撫着自己的胸平靜了下來。
“咳……千府,咳咳……自古就是禦用樂師家族,咳……怎會插手那人的事咳咳。”疑惑的想着,有點蒼白的臉上帶着點用力咳過的紅暈,長長的睫毛低低垂下半遮住了哀傷的神情。
明媚的春光下,帶點嫩綠青牙的小草,冬天過去後還沒有倒下去的枯草,周圍随風晃動的楠竹林,一處斷崖邊上坐着一個素衣墨發的絕世男子,卻又不時的輕咳幾聲……隐隐的斷斷續續傳來幾個低低的話語:“為什麽……咳……不放……過我,你也……是我……”哀傷、落寞的背影誰看了都會心痛的想落淚……
是夜,村長家。
千羽伊獨自一人随意的坐在廳前小院的一個石桌上,旁邊屋檐上的燈籠輕輕搖晃,散發出微弱的燈光,映着前面的石桌上放着一套簡易的茶具,千羽伊熟練的拿起茶壺,輕輕的把滾燙的開水優雅的傾倒進了一個白色的瓷杯內,然後在緩緩的端起杯子手腕逆時針的輕輕搖晃一幾下,洗去凡塵,倒了出去,在從一個精致的小罐子裏面用勺子取去點碧綠的茶葉放進去,一手提壺一手輕輕的提着自己的衣袖口,水如線一般的輕輕滴落進了白瓷杯內……
“好香的茶呢,千公子可也是愛茶之人呢?”村長經過廳堂被這有點孤寂的背影給吸引了過來,正好聞到了不同尋常的茶香,忍不住贊嘆着,坐到了千羽伊的旁邊,看着這年輕的公子繼續洗杯、取茶、泡茶,然後恭敬的接過千羽伊剛剛泡好遞過來的一杯茶。
“冉伯父過獎了,這只不過是千某閑來打發時間而已。”擡起略帶桃花的眼眸看了眼月朗星稀的夜空“冉伯父怎麽還不歇息呢?”看了眼身邊年過半白的老人,無聲的嘆氣了下微微颔首喝了點還有些燙的茶。
“唉,也不是太困,見千公子在這品茗賞月,我可是被這茶香吸引來的。”說着也喝了喝那從來沒有喝過的茶,不注的點頭說着:“好茶,好茶。”憨厚的笑着。
千羽伊心情也好了起來笑了笑略沉吟下說:“冉伯父,你們這是不是有一種茶是竹葉心?”看似無意實是有意的問着。
“嗯,千公子真是學識淵博。”村長也擡起頭看着半空的明月說:“是呢,竹葉心卻實是很清香的一種茶,但是也不會有多少人喝,既然千公子知道竹葉心茶,那麽你也應該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樣的茶。”村長疑惑的看着千羽伊。
“千某當然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樣的茶,只是很好奇那為月公子為什麽會喝這茶?”朦朦胧胧的光線看不清千羽伊的神情,只是村長好像隐隐聽見了一聲嘆氣,一點擔憂……
“月公子?”村長驚訝的說着:“千公子是不是搞錯什麽了?這麽多年我可是從來沒有看見過月公子喝竹葉心啊?”
詫異的看着村長:“從來沒有見過???怎會?”千羽伊有點震驚了,震驚明明确定那就是竹葉心啊,但是為什麽村長說沒有見過?
“不瞞千公子,我可是從來沒有見過月公子喝那竹葉心啊?而且應該這村裏的人都沒有見過。”村長停了下想了一會什麽說:“不過千公子的話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件月公子才來的時候的事情。”
“是什麽樣的事情?”千羽伊好奇的問着村長。
“我記得月公子當年來我們這裏的時候還是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少年,那天他抱着自己的琴就那麽一個人孤零零的出現在了我們村裏,然後在就對我說要住下來,希望可以住在那片楠竹林裏,希望我們可以幫他。”村長臉上帶着敬仰的神色:“他說他沒有什麽錢,就随便給了我點東西,哦!對了前幾天小女下葬的時候也給我一個盒子你等等我去給你拿。”村長趕緊的起身去屋裏了。
不等千羽伊喝下兩口茶,村長恭敬的拿着一個精致的盒子折回來了,當千羽伊看清那石桌上的東西時:“噗!!咳咳咳咳咳咳……”直接的一口茶嗆的緩不過神來,那是什麽?誰能告訴他自己是眼花了……
村長看着那千羽伊點的反應很是奇怪邊打開邊說:“千公子也不必這樣驚訝,這樣的東西月公子多了,還有一間屋子裏面全是這些東西,那年他來的時候也就是給了我一個這個,讓我們村子的人幫忙給他建房子,我們村子的人不要東西,他就不讓我們幫忙,沒有辦法我就收了這個,你看看吧,這個應該是補藥吧?”村子把打開的盒子推到千羽伊面前讓他看看。
千羽伊的眼珠子就差點沒有掉下去,用力的揉揉眼睛在看看那盒子裏的東西還是在那裏,看着這個長約莫不到一尺,寬不到四寸的高級紫檀木雕刻而成的盒子,裏面金黃色的綢布上放着兩段鹿茸,普通的鹿茸也千羽伊也就不說了,關鍵是這個鹿茸它不是普通的鹿茸啊!
如果自己沒有看錯的話那可是只出在北方領國的高原冰雪白鹿的鹿茸啊,就算是生在皇城的自己也只是在宮裏的時候偶爾見過一次,據說這個東西這個皇城裏面也就不超過三盒……剛剛村長說什麽?那姓月的家裏堆了一堆這樣的東西?他是什麽人?
怎麽來的這些東西?越來越好奇那人的身份了?
“咳……”覺得自己失态了,千羽伊輕咳幾聲說:“嗯,是補藥。”豈止是補藥啊,簡直就是高級的補藥珍品啊……
“唉,月公子也真是的,老是送一些這樣的東西給村裏的人家,老是說自己的身體很好很好,剛剛千公子說的話,我到是想起了記得月公子才來的時候,經常去屋裏找不到人,而且我有幾次好像聽見他有咳嗽,但是我問的時候他從來都說是喝茶嗆到了,不過也就幾次,後來就在也沒有聽見他咳嗽,我也就沒有放心上,不過現在想起來,他才來的時候好像我是在他的屋裏聞到過幾次竹葉的清香……”村長收好盒子,輕輕的說着:“不過,像月公子那麽高貴的人可能就算是有病,也不會讓我們操心的。”村長放心的說着,繼續喝着溫熱的茶。
“冉伯父,此話怎講?”千羽伊又給自己和村長斟滿了茶水,問着村長這奇怪的話。
“因為在從月公子來到這裏的那個冬天起,每年都會有好像是很大官的大人來送東西,每年每年的從來不間斷的送這些東西給月公子,就算月公子有什麽事情的話,那些大人早就給他醫治好了吧。”村長的臉上淨是敬仰的神情:“可是奇怪的是我好像沒有見月公子用過這些東西,只是弄了一個雜物間随便的堆着,然後時不時的給私塾裏面的孩子們讓他們帶回家去。”村長也略疑惑“月公子就是太善良了呢。”
千羽伊也不接話,村長也不在說話,兩人都是各自喝着各自的茶,他是誰?越來越好奇那姓月的身份了?不行明天一定要去找到他,必須要死纏爛打的讓他收了小澤做徒弟,嘿嘿嘿……千羽伊自己都不覺得自己的的笑有多詭異……
翌日午後,由于昨天跑的太遠,回來的太晚的月落有點身體不适,所以只上午授了課,下午想好好的休息下,或者是在等着某人的到來……想了一晚上,月落覺得自己在怎麽好像也逃不出那個人的手裏,打算等着這次派的人來好好的談談,于是就在小院的一張四四方方的石桌上擺好了棋盤,砌好了茶,聰明如月落的怎麽會想不到那千公子怎麽能看不出昨天那茶的古怪,而且最後也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千公子真的折回來了,要不是自己預料的對還真的會和自己對上,苦澀的笑了笑捏了下袖子裏的玉佩,風帶起了點白絲束着的烏黑發絲,有幾縷随意的滑落在兩鬓卻是越發的勾勒出了俊美中間帶着點柔美的白皙容顏,舉手投足之間淨是掩飾不住的貴族氣息,素色衣角輕輕晃動,渾身上下沒有一點裝飾卻是美的傾國傾城,傾了天下,傾了那呆呆站在院門抱着琴的千羽伊亂亂跳動的心……
“千公子何必還站在哪裏?門都敢踹又有什麽地方不敢進?”月落頭也不擡的說着,繼續手裏的沏茶工序……
“哦,看來月公子是知道千某要來,這是在等着千某?”無視那月落語氣裏的諷刺意味,徑直的走了進去,把琴随意的擱在走廊上,然後在月落的面前坐了下來。
“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何苦還繞來繞去的多些麻煩?何必不直截了當的說。”壓下對放在走廊上琴的疑惑,清澈的眼眸淩冷的看着千羽伊。
千羽伊無視月落的話端着茶就喝了起來,在月落那要把人凍死的目光下終于是在也喝不下第三杯了,然後放下自己給自己斟滿說:“既然月公子這麽說了,那千某也就不說了……”
“很好,那月某就先說了,我絕對不會回去,所以你們就死了這條心了吧。”月落堅定的說着,完全不管千羽伊接下來要說的什麽,直接打斷了表明自己的态度在說,果斷的堅定自己的判斷……
“呃……”訝然的看着說出奇怪話的月落,千羽伊楞是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手舉着的黑色棋子就那麽定在半空,看着對面的月落。
“千公子不必驚訝,你不是第一個來做說客的,”“啪”月落下了白色棋子看也不看千羽伊淡淡的說着。
這下終于把千羽伊給将回神了,擡手趕緊落下那黑子說:“月公子是不是誤會什麽了,千某不清楚你在說什麽呢?”千羽伊是真心的疑惑了,什麽說客?什麽回家?什麽自己不是第一個?迷茫的看着月落。
月落這下有點驚訝了,難道自己猜錯了?不會吧!悄悄摸下袖子裏的玉佩,然後把玉佩直接擱在棋盤上,弄亂了下了一半的棋盤,冷冷的看着千羽伊說:“這玉佩可是你祥泰城內城千府家主千公子的吧?”
看着他拿出玉佩千羽伊并不驚訝,驚訝就驚訝在他居然好像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顧千羽伊的驚訝月落兀自說着:“祥泰城內城千府千氏家族,自古以來便是皇宮禦用樂師,而且每代家主一般都是禦樂宮的宮主,看千公子的年齡應該就是十年前就禦定下來的現任禦樂宮的宮主,上任千府家主千淩寒的愛子,而在六年前就擔下家主之位的現任家主千羽伊千公子。”颔首抿口自己的茶,不看對面那震驚的不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