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這話說完後, 餘秋瞥一眼鶴弘一,等待鶴弘一的反應。
鶴弘一微怔兩秒,餘秋揉了把腦袋,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這件事兒現在搞得越越複雜了, 但他現在只想盡快結束這事兒, 快刀斬亂麻,愛誰誰, “怎麽說?”
“你現在信了吧?”
鶴弘一笑笑, “信,不就是你暗戀我嗎, 我有什麽好不信的?”
“那就完事兒了。”餘秋現在也不想管其他的了, 他從地上跳起來,拍拍手上浮灰,他終于如釋重負了。但他一點沒有被甩的心理負擔, 反而是一臉的喜氣洋洋, 就跟過年了似的, 懶得再和鶴弘一去糾纏, “行了,以後我也不暗戀你了, 也不打擾你, 你也別來煩我, 這事兒就這麽着了吧。”
“揪揪戶口一直挂在我名下, 他雖然叫你大爸爸。但以後也不會去分你們鶴家家産, 你要是還不信的話,我們可以随時去做公證。”
鶴弘一還要說什麽時, 餘秋已經鑽進了他的茅草屋睡午覺, 他眼疾手快地将門鎖扣上, 連拜拜都不和鶴弘一說,顯然要和他斷幹淨的意圖非常明顯。
危機解除,回屋抱崽睡覺玩咯!
鶴弘一在餘秋院裏站了會兒。
他當然不信餘秋會暗戀他,餘秋估計每晚做夢都恨不得刀了他吧?
唯一能解釋的,就是餘揪揪真的來自未來,是他和餘秋的小孩。
雖然離譜,但這是唯一解釋,能說明餘秋為什麽一直不敢讓他見餘揪揪。
但如果這個設想成真,餘揪揪真的來自未來,是他和餘秋的孩子。
那餘秋為什麽不來找他商量對策,餘秋自己還是個半大小孩呢,他能帶好一個小孩麽?
還是說,他就令這麽令餘秋...
鶴弘一斂眸,取出手機,聯系助理,讓助理去聯系私人DNA檢測機構。助理很敬業,沒有多問,很快就給到消息,說聯系好了檢測機構,只需要提供檢測樣本的毛發。鶴弘一阖上手機,在餘秋院裏坐了一中午,等下午節目錄制開始時,餘秋抱着崽剛一出來,就對上了鶴弘一,餘秋被吓了一跳,餘揪揪倒是撲棱着去抱鶴弘一的大腿,“大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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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好。”鶴弘一摸了摸餘揪揪的腦袋,指腹裏順勢藏住了兩根小孩的頭發,同時再将小孩頭發放進衣服口袋裏。
餘秋牽着餘揪揪往出走,見鶴弘一跟在自己身後,餘秋立刻抱着崽彈開身,和鶴弘一保持禮貌的距離。
鶴弘一,“?”
餘秋下巴微擡,“離我遠點,我已經不暗戀你了,請你自重勿擾哈。”
鶴弘一氣笑,“你見過誰家要求被暗戀者離暗戀者遠點的?”
不都是暗戀者主動和被暗戀者保持距離嗎?
這怎麽說鶴弘一是豬,鶴弘一還真的就喘上了呢?
到底誰要暗戀他啊?
餘秋白一眼他,臨時自創家規,“我們老餘家就這麽要求的。”
“好的被暗戀者,在我不暗戀他時,他就應該像死了一樣。”
鶴弘一走在餘秋身邊,“你們老餘家什麽時候有的這條家規?”
“需不需要我那天給餘叔叔打個電話問問?”
餘秋不理解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煩的人,他翻了個白眼,但說出的話卻毫無底氣,“你敢。”
-這倆是真的認識吧,鶴弘一還能随時給餘秋爹打電話,竹馬竹馬yyds!
-而且餘揪揪還叫鶴弘一大爸爸,更好嗑了,嘿嘿嘿。
-餘秋昨天不還是帶球跑的小嬌妻麽,怎麽今天就成了他暗戀鶴弘一了?
-你永遠不知道餘秋腦子裏會在想什麽,點煙.jpg
-我已經習慣了,畢竟是餘秋嘛。
鶴弘一比餘秋高半個頭,看餘秋時需要微微低頭,正好看到餘秋腦袋上飄着一根半調不調的粉毛,他擡手在餘秋腦袋上取下那跟粉毛。
餘秋再次開啓彈跳模式,遠離鶴弘一,戒心十足,“你又要做什麽?”
鶴弘一晃晃手中粉毛,“你們老餘家愛脫發的傳統倒是沒改。”
餘秋想到他爹才三十多歲就脫成了地中海的發型,頓時就有點想哭。他瞪一眼鶴弘一,抱着餘揪揪加快腳步地離開。在确定甩開了鶴弘一後,餘秋找了個角落,他蹲下,把餘揪揪放在地上,又對着餘揪揪撥弄撥弄自己的腦毛,“崽,你快替你爹我看看,你看看我是不是要禿了?”
餘揪揪踮踮腳,在餘秋腦袋上撥弄兩圈,哼哼唧唧,“沒有哦~”
餘秋這才放心下來,他也細細檢查了圈自家崽的腦毛,一邊檢查還一邊碎碎念,“你爹我禿了就禿了,但你可千萬不能再禿了,我的寶,你還小呢。”
餘揪揪在他懷裏一扭一扭的,“爸爸,什麽叫禿了呀~”
餘秋檢查餘揪揪腦毛的動作一頓,他再擡眸看下了餘揪揪,既然這崽子連禿是什麽意思都不知道,剛剛奉承他又是做什麽。餘秋眼睛一閉,索性自暴自棄,“兒砸,如果禿頭能換你漲點智商,那我還是你希望你盡早禿了吧。”
餘揪揪啥也聽不懂,但他爹的場,他還是要捧的,一個勁兒地呱唧呱唧地直鼓掌,還在原地跳圈圈,“好哦,好哦!”
餘秋被崽逗樂,傻點就傻點呗,他的崽他自己養,他撈起餘揪揪像挂麻袋一樣,挂在身上,“走咯,帶你玩走!”
“哦,飛飛咯~”
被兩人拉在身後的鶴弘一,看着兩人的背影,笑了笑。
如果餘揪揪真的是他的孩子,餘秋是他的愛人,他們一家三口,這種感覺也不錯。
鶴弘一下午沒參加節目錄制,他在村頭私人會議室裏見了助理。他将餘揪揪的毛發分別裝進兩個袋子裏,一個袋子裏是餘揪揪和餘秋的頭發,還有一個袋子裏是餘揪揪和他的毛發,他讓助理将這些送去檢測。助理說需要三天才能出結果,鶴弘一淡淡,“盡快。”
下午的節目錄制沒有鶴弘一,餘秋覺得時間都過的快了不少。下午的任務是一個大人留在家裏看孩子,剩下三個大人跟漁民出海撈魚。
誰都知道三五歲的小孩就是永動機,壓根停不下來。
自家的孩子能吼能罵倒還好管,別人家的孩子打不得說不得的,難帶得很。于是,徐清晨,路颍,墨韻北,都将視線投向了餘秋。
咩哈哈,餘秋在心裏瘋狂叉腰,表面自信攤手,歪頭,“我都可以啦,灑灑水啦。”
最後,導演組讓小孩們自己投票,站在喜歡的大人身後。餘揪揪無腦爹吹,自然抱緊餘秋大腿不松手,徐小米和墨婷婷兩個小丫頭,還等着餘秋教他們法術呢,站餘秋沒的說。路雲澤在幾個大人們中選了一圈,最後也堅定選擇了餘秋。
餘秋被票選出來在家帶孩子,其他嘉賓們這才松了口氣。
其他三位嘉賓離開時,餘秋正帶着四個崽排排坐在房屋門檻上,活像是五個小朋友。墨韻北有點不放心地交代道,“餘秋,你要帶着大家看好家哦。”
餘秋挑眉,“你放心。”
這一挑眉一看就沒按什麽好心,不僅墨韻北笑,路颍也跟着無奈扶額,轉頭去交代路雲澤,“雲澤,你是大哥哥了,有事兒了記得幫幫你餘秋叔叔啊。”
路雲澤點頭,他會照顧好餘秋叔叔的。
徐清晨轉頭想和餘秋交代點什麽,但他性子悶,最後什麽也沒說,只轉身說了句,“那我們走了。”
餘秋帶着四個崽子和大家揮揮手,學着小孩腔調嗲嗲道,“拜拜~請為我們帶回來多多的食物哦,辛苦啦~”
-餘秋一次性帶四個孩子,其戰鬥力想當于解放了一個加強版的幼兒園大班!
-謝謝,已經開始窒息了。
-餘秋:爸爸媽媽去上班,我炸幼兒園。
-神他媽的讓路雲澤照顧餘秋hhh。
-看剛剛大家臨走前交代時的模樣,顯然大家最不放心的都還是餘秋。
-但他們放不下心餘秋,又不敢自己帶這麽多孩子。
-餘秋噘嘴:終究是我抗下了所有。
大人們都走後,餘秋帶着崽子們在院裏玩了一圈又一圈,把能玩的捉迷藏老鷹抓小雞都玩了好幾遍,最後還是沒等到大人們回家。餘秋托腮坐在椅上,餘揪揪窩在他懷裏,徐小米挂在他後背上,還有個墨婷婷扒拉着他的右胳膊,只有路雲澤端正地坐在一旁。
屋邊上有個火龍果農家莊園,餘秋眼睛一亮,他抱着一個背着一個挂着一個地站起身,去問工作人員,他能不能帶着崽子們去摘火龍果。工作人員對着對講機叽裏咕嚕地講了一通,最後說餘秋可以帶崽子過去摘火龍果。
“走咯,帶你們玩走!”餘秋一揮手,他的三個小迷弟小迷妹自然緊緊跟上。
路雲澤本來是不想去參加的,但見餘揪揪一個勁兒地沖他揮手,喊他過來玩。他想了想,最後還是站起來,矜持上前,牽住了餘揪揪的手,小聲地喊了句,“蛋蛋。”
“诶!”餘揪揪先是一回答,而後葡萄眼眯成一條縫,高興的不得了,他沒想到雲澤哥哥還記得這個呢。
路雲澤沖他比了個噓的手勢,示意這是兩個人的秘密。
餘揪揪頓時福至心靈,也有樣學樣地學他噓了聲。
餘秋聽到身後動靜,低頭瞥一眼崽,“你倆說什麽呢?”
餘揪揪賊兮兮地沖餘秋比了個噓的手勢,非常有保密原則地言不發。
餘秋再一眼看路雲澤,就見路雲澤側頭過去,也是一臉不說的樣子。
餘秋:...
行吧,孩子長大了有小秘密了。
受傷了。
餘秋帶着小孩們翻過籬笆,進到火龍果地裏,餘秋問節目組要來手套,他蹲在地上給小孩們一個個戴好手套,随後,他讓小孩們去摘火龍果吃。
可能最近在節目上競技元素多了點,徐小米還問呢,“餘秋哥哥,今天我們也是要比賽嗎,摘得最多的有什麽獎勵呢?”
餘秋自小就沒什麽競争意識,他給徐小米彈了個腦瓜崩,“今天不比賽,吃着開心就完事兒了。”
“好耶!”徐小米和墨婷婷蹦跶着就去摘火龍果,摘一個就剝一個,站在原地就開吃了。火龍果是紅心的,倆小丫頭吃的一臉的紅,看着即滑稽又可愛。
餘揪揪勁兒小,他摘不下來火龍果,餘秋摘了一個,正要送給自家兒子吃呢,就見路雲澤已經摘好了,并且剝開了皮,送到餘揪揪嘴下,餘秋一怔。
不過好在餘揪揪卻沒着急吃路雲澤的,餘秋心裏這才舒坦了點。不過很快,餘揪揪就指指紅色的火龍果,在指指餘秋,笑的一臉純真,“爸爸,快看,這個像不像洗澡時脫了衣服的你呀~”
這cue的梗是在錄制節目初期,餘揪揪說餘秋像是紅心火龍果,因為餘秋脫了衣服身上就是粉色的。
彈幕都在哈哈哈,只有餘秋噘嘴挂臉,默默轉過身去,這都猴年馬月了,他光屁股的事兒,自家崽為什麽還要拿在節目上說,生氣了。
餘揪揪見爸爸不開心了,忙跑過去,哄爸爸,又甜又軟地連聲叫,“爸爸,爸爸,爸爸~”
餘秋不想搭理他。
餘揪揪就指指餘秋手裏的火龍果,“這個是爸爸要喂給揪揪的嗎?”
餘秋冷漠臉,“不是,我要自己的吃。”
餘揪揪有點受傷了,“那好叭...”
路雲澤在旁邊咳咳兩聲,似乎是在提醒餘秋不該生餘揪揪的氣,餘秋在心裏撅了噘嘴,然後把火龍果喂給了餘揪揪,餘揪揪吃的一本滿足,路雲澤也跟着笑了笑。
哄着餘揪揪吃完火龍果,餘秋重新去摘火龍果,腿上突然卻被人一碰,他低頭一看,是路雲澤,路雲澤舉着一個剝好皮的火龍果,遞到餘秋身邊。
餘秋詫異,“你給我的?”
路雲澤側過臉去,一本正經,“是媽媽臨走前說讓我照顧好餘秋叔叔的。”
餘秋被小霸總萌到,他樂了,他低頭順着路雲澤的手咬了口火龍果,吃的滿臉的紅,“謝了哦。”
“不用。”
餘秋吃完火龍果,發現小孩們此刻都吃了不少火龍果,基本都吃飽了。但因為園裏沒有垃圾筐,火龍果的皮就扔在地裏,結合之前地上所留的垃圾和果皮,看着又髒又亂。餘秋問節目組要了個筐,他把筐背上肩上,沖一群小崽子們擡擡下巴,“來吧,撿起地上的皮,往我兜裏扔,我看你們誰扔的準。”
說着,他便背上筐筐,站起身,圍着火龍果莊園滿院子地亂竄,像個移動的活靶子。
在他身後跟着一群滿地撿皮的小崽子們,小崽子圍着他亂跑,不斷跳起來想将果皮扔進餘秋框上。餘秋今個穿了件白T,小孩們扔不準果皮,不少果皮飛濺在他的身上,腿上,最後他渾身都沾了不少的紅色果汁液體,整個人的顏色就和他的頭發一樣,真的成了粉粉的,像是從染缸裏撈出來的。
當然幾個小孩們也不遑多讓,一身的粉紅,流的汗都是紅的,“打中咯!”
直到地上垃圾皮撿完,餘秋卸下筐筐,往泥地上一癱,和幾個同樣玩的一身粉的小孩們圍成一個圓圈,一起喘着氣,“累死我啦!”
餘揪揪玩的都成了一個泥娃娃了,身上又是泥巴又是粉色果汁,他湊到餘秋身邊,“爸爸現在不脫衣服,都像一個粉色火龍果了,對吧~”
小丫頭們跟着附和,“火龍果叔叔~”
餘秋現在也不在乎這個了,他挑起餘揪揪的下巴,“那你就是火龍果寶寶了。”
餘揪揪美得搖頭晃腦,“火龍果寶寶~”
-現在幾個人的造型完全就是媽見打的了吧。
-別說媽見打,爸見了也得打。
-不愧是餘秋啊,能帶着小孩瘋成這樣,滑稽男高生人設永不倒!
-人人都嫌棄餘秋,但人人都想和餘秋玩~
四個小孩一個大人聊得正高興呢,突然就聽遠方傳來一聲怒吼,一個大個子的農夫樣打扮的男人舉着個叉子,怒氣沖沖地向他們跑來,滿面的兇神惡煞,“你們都是誰,都在我的果園裏幹什麽了!”
要是餘秋一個人都無所謂了,他邊上還有四個小孩呢,餘秋來不及多想,一把拽起四個小孩,怒吼了聲,“跑!”後,他就帶着小孩們在果園裏亂竄起來,跟果園園主打起了游擊戰,小孩子們咯咯咯的笑沒完。
最後,餘秋帶着小孩們鑽進了一排果樹後,餘秋和小孩們蹲在一起,只露出一雙眼睛,遠遠的看去,跟蹲了一排粉耗子似的。
路雲澤在旁不解道,“我們為什麽要跑?”
餘秋反應過來,“對哦,我們為什麽要跑。”
半晌後,他嘆氣,“一些肌肉記憶罷了。”
讀書時,他老是因為到處亂竄着玩,天天被鶴弘一滿操場地捉着跑。
導致他現在一聽到這種聲音,就想跑TVT。
彈幕刷滿哈哈哈,餘秋拍拍身上的灰站起來,他讓小孩們藏好,防止有什麽不測,畢竟那位果園園主看着很兇。他則站起來走向果園園主交涉。
好在果園園主看着兇了點,但人還是挺好說話的,說餘秋他們沒經過他的同意,就在他的果園亂摘亂吃。餘秋詫異,叫來工作人員,詢問這是怎麽回事,他明明是經過了工作人員同意這才進來的。
最後說來說去,是溝通協調上出了問題,原本節目組協商的是去南邊的果園采摘,但餘秋的負責人搞錯了南北,讓餘秋他們去北邊果園了,這才鬧出這樣的烏龍。最後果園園主要了500塊,算是将這事兒給私了了,臨走前他看着裝着果皮的垃圾桶,發現地上沒有亂扔果皮,他還挺高興的,拍了拍餘秋的肩,道了聲謝後走了。
餘秋帶着小孩們回到村裏,他們還來不及洗臉呢。就被工作人員通知,剛剛的500罰款得餘秋和小孩們負擔,明早他們一起去鎮上找活幹,賺夠500給節目組還錢。
餘秋還沒說話呢,徐小米就叉腰質問起來了,“憑什麽呀?”
餘秋不是不能承擔500的罰款,他如果做錯了,他自然願意承擔。但問題是他壓根沒做錯什麽,他并不覺得他得承擔這500塊,“你總得給我個讓我信服的理由,不然不是我們的問題,我們是不會承擔的懲罰的。”
四個小崽子齊齊站在餘秋身後,為他加油打氣,和他統一戰線,“是的!”
“你們去了人家的果園,吃了人家的果子,這個懲罰也是該你們去做的,不能什麽都讓節目組負擔吧。而且但凡你們去之前,在跟我們工作人員确認下方位,不就什麽事兒都沒了嗎?”
餘秋,“你自己聽聽你這理由站得住腳嗎?”
節目組支支吾吾說不出來,最後實在沒招了,他有些求饒地看着餘秋,說話也軟了些,眨眨眼,“這不就是想順便把明天的任務引出來嘛,餘秋,你理解理解,配合下。”
意思這就是節目流程劇本,讓餘秋帶着崽子們配合一下。
這下倒弄得餘秋有些左右為難了,搞的好像是他要是不配合,就是他不敬業似的。
餘秋認個理字,哪怕現在讓他去幹活賺錢他都無二言,但這不該打着被懲罰的幌子讓他去幹活,“不行,你給我的這個理由都不算是理由,我怎麽給孩子們說。”
工作人員咋舌,耍起了無賴,跺腳哼哼,不肯退讓,“餘秋。”
眼見這事兒講道理講不清,餘秋也二皮臉上身,學着工作人員剛剛的調調,也哼哼,“姐姐~”
不僅如此,餘秋還派出徐小米、墨婷婷、餘揪揪三員大将,專門讓三個小孩去抱住工作人員大腿,巴巴地仰頭去求工作人員,“姐姐~姐姐~你不能這樣對我們,不公平哦!”
誰能拒絕三個軟乎乎的粉色小崽子撒嬌賣萌呢。
但工作人員這會兒卻守住底線,咬牙不肯退讓。
尤其是還有求遠程指導,餘秋坐在門檻上,閉着眼地亂晃身子,兩雙粉色的爪子在灰粉相間的T恤上抓來住去,坐在原地撒潑打滾,嬌裏嬌氣,“ 姐姐姐姐,你不能這樣,不能這樣,你這樣我是會生氣的。”
路雲澤悄悄向邊上挪了挪,離餘秋遠了點。
倒是前方的三個小崽子,接受到了餘秋的遠程指導。尤其是餘揪揪,父子間總是心有靈犀,他噗通往地上一倒,學着他爹的樣子開始撒嬌打滾,沾着火龍果色素的小臉一皺,“姐姐,你不能這樣,揪揪會生氣的。”
徐小米和墨婷婷有樣學樣。
一時間在工作人員的腳下,有三只粉色崽子在打滾,而遠方還有個大人在遠程撒嬌指導,大有她不停他們就不會停的架勢。
夭壽啦!
這誰能受的了?
工作人員倒吸一口涼氣,最後無奈搖起了白旗,嘆氣,“好了好了,不懲罰你們了還不好嗎?”
地上三個小崽子聞聽此話,立刻跳起來,撲向餘秋,一個壓在一個的身上,“耶!”
餘秋也不嫌他們身上髒,還和他們擊掌,大手小手一個賽一個的髒,“好耶!”
也就是在此刻,三位大人嘉賓撈了一下午的魚回到了村裏時。
就見到院中四個大人帶着一個崽,身上臉上又髒又粉的抱在一起,就連一向淡定沉穩的路雲澤,臉上也挂了幾道粉,幾個人都跟個跳進了染缸的流浪貓似的,用腳猜都能猜到餘秋下午帶着他們怎麽野去了。
徐小米和墨婷婷沖到自家家長身上,巴巴地講着他們下午去哪兒玩了,這會兒有多開心多開心。
路颍坐在路雲澤身邊,摸摸他的腦袋,“下午玩的開心麽?”
路雲澤點頭,“開心。”
路颍看向餘秋,真誠道,“謝謝。”
其他兩個大人也對餘秋道謝。
餘秋髒的跟個土地公公似的,他摟着餘揪揪和大家打招呼,“沒什麽的,你們出去打漁才是辛苦了。”
說完,餘秋又問其他小孩,“下次還帶你們出去玩,怎麽樣?”
小孩們齊齊回頭高呼,“好耶!”
餘揪揪一個勁兒地往他爹懷裏鑽,“揪揪可最愛和爸爸玩啦!”
-但凡是個其他的明星今天做出這種撒嬌打滾的樣子,我都會yue,但餘秋我就不會,甚至還會覺得好自然,真的好神奇。
-餘秋是幼兒園大班的學生吧?他怎麽能真麽會和小孩玩呢?
-別說,我要是小孩我也喜歡和餘秋玩。
-餘秋:現在都不說我是男高生了,直接上我是幼兒園大班學生是吧,無語臉。
餘秋帶餘揪揪回屋裏洗了個澡,換上了新衣服,他打聽了下,鶴弘一一下午都沒在節目組,他這才算是松了口氣。
只是餘秋和餘揪揪洗完澡,休息還沒多久呢,就聽那邊工作人員說墨婷婷摔了一跤,節目組的醫生現在都趕了過去。
餘揪揪緊張地問爸爸,“婷婷姐姐怎麽了呀,爸爸?”
餘秋放下吉他,抱着崽往出走,“我們去看看她。”
兩人快步走到墨家,門前圍了很多工作人員,其他嘉賓也都關心的趕來了。醫生說是墨婷婷在某個破上走路太快了,腳上踩空,摔了一跤,磕在了腦門上,但好在不是很嚴重。醫生給她擦了傷口,塗了藥,貼上了塊紗布,預計得小半個月才能好。
小丫頭是吓壞了,窩在墨韻北的懷裏直哆嗦,淚眼巴巴的,任誰看了都難受,墨韻北好聲好氣地哄着小丫頭。
見到餘秋來了,墨婷婷一噘嘴,感覺就又要哭了,“餘秋哥哥。”
餘秋把餘揪揪放在炕上坐好,他則笑着走過去和墨婷婷打招呼,“恭喜哦。”
墨婷婷,“恭喜我什麽,我都摔跤了...”
餘秋伸出食指在空中畫了幾圈,嘴上還念念有詞的,就跟做法似的,最後他指尖一點墨婷婷受傷的地方,“小蟬蛹只有摔一跤才能成為蝴蝶呀。對了,我剛給你腦袋施法了,保佑你傷口不留疤。”
墨婷婷quq,“真的嗎?”
餘秋彈她腦瓜崩,“你忘了我是誰了?”
墨婷婷靈光一動,“女王哥哥!”
餘秋,“那不得了,趕快好起來我再教你其他法術。”
墨婷婷破涕為笑,“好耶。”
墨韻北感激地看着餘秋,餘秋不以為意。
沒一會兒,墨婷婷喊着要聽餘秋唱歌,餘秋也沒多說,回家拿了吉他後,就坐在墨韻北家裏,給小孩們彈着吉他唱起了歌。小朋友排排坐在炕上聽餘秋唱歌,大人們則坐在他身後聽着他唱歌。
直到夜深了,孩子們漸漸睡去。路颍和徐清晨抱起自家小孩要回家,餘秋正要去抱餘揪揪走蘿白人時,墨韻北攔了他一下,“餘秋,時間還早,我們今晚聊會兒?”
餘秋正好最近過得也不太平,也想找人說說話。他把餘揪揪放回床上,給餘揪揪和墨婷婷蓋好被子,跟着墨韻北往出走,“好。”
都走到墨家門口的徐清晨,見餘秋始終沒出來,他回頭看了眼,就見餘秋正和墨韻北并肩站在院子裏,似乎在聊天。路颍來催徐清晨一起走吧,徐清晨收回視線,和路颍一起走了。
人都走後,墨韻北給餘秋倒了杯水,遞給他,“好久沒和你聊聊了。”
餘秋道謝後接過,他對墨韻北印象一直不錯,文質彬彬的大學教授,很容易讓人放下戒備心,相處起來也很舒服。
墨韻北靠在牆上,“不知道有個事兒方不方便問問,如果不願意回答沒關系的。我可以知道你和鶴總的關系嗎,我看你們好像之前認識的樣子。”
餘秋點頭,“我們從小認識,直到高考畢業,他出國,我在國內,然後就斷了。”
墨韻北笑,“竹馬竹馬啊?”
餘秋撐着腦袋翻白眼,他才不想要這樣的竹馬好嗎?
墨韻北被他的表情逗笑,“那為什麽揪揪會說鶴總是他的大爸爸呢?”
這個事兒解釋起來太複雜,餘秋也不太想說。好在墨韻北這個人很有分寸感,發現了餘秋的不想說後,立馬就換了換題,說要再去續水,問餘秋還要不要。
餘秋在他身後叫住他,墨韻北回頭,就見餘秋坐在清冷月光下,不似平時咋咋呼呼嘻嘻哈哈的模樣,反倒是罕見的有點憂愁,眉頭輕輕皺着,“墨老師,您覺得我是一個負責的爸爸嗎,我能帶好揪揪嗎?”
餘秋這段時間一直在想,想他為什麽之前會怕見到鶴弘一,為什麽會在鶴弘一面前蹑手蹑腳,仿佛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學生,但明明他什麽也沒做錯。
那他為什麽害怕見到鶴弘一呢?
他是怕鶴弘一在知道真相後,嘲笑他是個男人會生孩子,是個怪物;也怕餘揪揪在遇見鶴弘一後,更喜歡鶴弘一,會強迫自己和鶴弘一在這個時空再在一起;更怕鶴弘一覺得他帶不好孩子,把餘揪揪從他身邊搶走。
在意識到這點後,餘秋對自身産生了很強的排斥厭惡感,畢竟誰家的家長不把孩子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于是,餘秋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個好家長,沒有鶴弘一的話,他能不能把餘揪揪帶好。
墨韻北正要進屋的腳步一停,他轉身,走到餘秋身前,擋住餘秋腦袋頂上的月光,垂眸看着餘秋,“餘秋,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你更适合給揪揪當爸爸的人了。你為什麽會懷疑自己呢?不信你可以去問問揪揪,他和你在一起快不快樂,小孩子的嘴是永遠不會騙人的。”
餘秋擡頭看他,“那以後呢?以後揪揪長大了,我還天天帶着他瘋玩嗎?”
“餘秋,你今天是怎麽了?這種問題可不像是你會問出來的話。”墨韻北輕笑,他一直以為餘秋就是個嘻嘻哈哈的人呢,“揪揪在成長,你也會在成長啊,十年後二十年後的你,你覺得你還會這麽貪玩嗎,不會變的成熟穩重嗎?再者說,就算揪揪長大了,你還是愛玩,但你可以給揪揪提供更好的教育生活條件,這不也是對揪揪好嗎?”
聽墨韻北說前半段話時,餘秋還在心裏腹诽。
他太了解自己這個尿性了,別說十年二十年,可能就算他六十七十了,他都沒法穩重成熟下來,估計還是貪玩,八成給他一塊橡皮他還是能玩一下午。
不過墨韻北後面有句話說的挺對,他可以努力賺錢,給餘揪揪提供更好的生活條件和教育條件。
大不了就回家啃老呗ovo!
還焦慮什麽呢?
一直壓在餘秋心上的那塊霧霾随即飄散,他回屋取出自己的吉他,再坐回原位,仰頭沖墨韻北笑了下,笑的還挺邪的,“墨老師,感謝你今晚對我的指點,但我沒什麽好送你的,那就送你一首歌,怎麽樣?”
墨韻北笑,“洗耳恭聽。”
餘秋指尖撥弄吉他,下一秒音符流出。
鶴弘一忙完DNA檢測的事兒,回到村裏節目錄制點,他去餘秋的茅草房裏找了圈餘秋沒找到,便習慣性地去村裏其他地方逮餘秋,果不其然他在墨韻北這裏逮到了餘秋。
正當鶴弘一要進院撈人出來時,他的腳步卻猛地一頓,看着面前一坐一站,一彈唱一傾聽的人,鶴弘一眸色一怔,陷入沉默。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的評論都有看。
再次感謝大家的支持和擡愛(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