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原本《小尾巴》節目組和餘秋定的是周二給餘秋打款,周末開始錄制節目。但周二眼瞅都過了大半了,節目組一直沒将錢打過來,餘秋問了嘴,對接他的負責人才支支吾吾地說,讓餘秋明天帶着餘揪揪來趟海星衛視。
餘秋問了嘴什麽情況?
負責餘秋接洽和後續的工作人員是個女生,花名叫海海。她之前還有些忐忑,擔心餘秋是個喜怒不定的人,但接觸下來發現餘秋人很好相處,不像外界傳言的那什麽暴虐成性,包括餘揪揪也是個非常讨喜和可愛的崽,兩人都沒什麽架子和脾氣,她還挺喜歡餘秋和餘揪揪的,很看好這對父子。
海海躲在廁所給餘秋通氣兒,“餘秋,明天雖然說是讓你們過來聊聊天,但本質還是比賽選人。我建議你今晚在家和揪揪排練個小節目,明天穿的好看點來公司,你們倆盡量表現的可愛一點。”
一聽這話,餘秋心裏就有數了,“是費星和璨娛的張總?”
海海嘆氣,自從節目內定下來要給餘秋加個位置後,璨娛的張總便一直在給公司上層施壓,要求務必要把餘秋給換下去。但節目導演高超在這個事兒上也咬的很篤定,說要是把餘秋砍了,他就不當導演了。兩方都在給領導施壓,弄得上層領導也崩潰了,最後領導索性當個甩手掌櫃,讓餘秋和費星都帶着孩子來公司看看,讓大家投票看選誰,看這事兒最後怎麽辦。
那邊海海還在深仇大恨,交代餘秋要好好表現。這邊的餘秋倒沒怎麽把她的話當回事,思維跳躍,“你這是專門躲在洗手間給我打電話,給我通風報信的麽?”
海海,“啊....嗯?你怎麽知道?”
餘秋,“我都聽到廁所回聲了。”
海海:現在是說個的時候嗎!
哥哥,你都快上不了節目了,對家都要把巴掌扇你臉上了!
餘秋啧啧,“海海你是個好同志,你這人能處。你考慮從海星離職,來我餘氏上班麽?”
這麽好的員工,他必須挖給自己家。
一些餘氏接班人的覺悟.jpg!
海海:???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
還有你不是餘家不受待見的少爺麽,你說話管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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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逼過頭了啊弟弟。
海海覺得自己永遠跟不上餘秋的腦回路,“不了吧,婉拒了哈。”
餘秋遺憾嘆氣,“那好吧。”
海海又囑咐了幾句,最後仍有些不放心地挂掉了電話。
之前她還會覺得餘揪揪別不就是餘秋的崽吧?
但她現在頓悟了,就餘秋那性格,那腦回路,不靠譜的性格,他可能連x生活都懶得去做,更別說找人生小孩了,餘揪揪八成就是他在哪兒撿來的娃。
挂掉電話,餘揪揪戳戳餘秋胳膊,“爸爸,我剛聽見海海姐姐說的話啦,所以我們要提前準備節目嗎?”
餘秋抱頭懶洋洋,“不用,我們平時在家怎麽樣,明天就怎麽樣。”
餘揪揪還有些緊張,上次爸爸和他說要帶他去農村玩,還要上節目,問他願不願意,他當然願意啦,爸爸當時也很開心。但現在好像節目又有些變動了,他擔心爸爸會不開心,“真的不用嗎?”
餘秋瞥一眼自家崽,小孩兒緊張地皺巴着小臉,活像個愛操心的小老頭。他樂了,用肩撞撞自家崽,做了個哥倆好的動作,同時勾勾手,“你過來,給你說個秘密。”
小孩兒規規矩矩把臉過去,眼睛睜得大大的。
餘秋笑嘻嘻,“你不用緊張啦,我們已經跟他們簽過合同了。就算明天我們搞砸了,上不了節目了,他們也得給我們賠違約金,你知道違約金有多少嗎?”
餘揪揪聽得不太明白,但還是順着餘秋的話往下問,“多少呀?”
餘秋,“是我們之前工資的十倍哦。”
在小孩的世界裏,十倍就是很多很多的錢啦,他激動地捂着小嘴巴,壓低聲音,竊喜道,“有這麽多嗎!”
餘秋點頭。
餘揪揪星星眼,“哇,爸爸那我們就把他搞...搞紮吧!那搞紮的話,我們是不是就有很多小錢錢,可以去吃麥當勞啦,天天吃麥當勞,嘿嘿嘿!”
餘秋:小夥計,你這個想法很危險啊。
随即他冷酷拒絕,“沒有麥當勞,只有黑乎乎的土豆,你愛吃不吃。”
“喔,那好叭。”餘揪揪小臉一擰,失望地跌回沙發上,兩腳朝天哭唧唧,像只翻了殼的小王八在曬肚皮,“爸爸,我感覺我很難再快樂起來了。”
與此同時,餘秋所在單元的樓上,費星正在訓練他弟費明恒背古詩,他這次咬定決心,一定要表現好些擠走餘秋,他好獨自上節目。他捧了本故事書,問他弟,“春眠不覺曉的下一句是什麽?”
費明恒,“花落知...”
費星扶額,語氣逐漸不耐,“處處聞啼鳥,是處處聞啼鳥!這首詩我都教了你幾次了,你怎麽還記不下來啊,你能不能用點心啊,費明恒!”
說着,他用手戳戳他弟的太陽穴,他不理解為什麽有人一首詩能背兩個小時還背不過,“你動動腦,行不行啊?你知不知道只要這次你能上小尾巴,你就能紅了,你就能成為你們班上同學羨慕的對象,你就和大家不一樣了。”
費明恒被戳疼,他有點想哭,但男子漢氣節使然,他強行把委屈咽回去,只紅着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聽着訓,脖子揚的高高的。
他不喜歡古詩。
他也不想紅,不想被大家羨慕。
他現在只想去踢皮球和睡覺,外加吃根烤澱粉腸TVT。
費星拍拍桌子,“費明恒你注意力給我收回來,我們繼續往下背。”
第二天,海星衛視,鶴弘一來視察工作。
國內傳統媒體這幾年都在走下坡路,包括海星衛視也一樣,這兩年被鶴家收購後,日子才好過了一點。
聽到鶴弘一來公司時,海星的領導下來連忙迎接,“鶴總,您怎麽來了?”
鶴弘一淡淡,“三天前我們不是說好了麽,我今天來視察。”
領導在心裏狂扶額,他最近忙着《小尾巴》選角,被餘秋和費星的事兒夾着,他怎麽把鶴總要來視察的事兒給忘了?他擠出一個笑臉,上前一步幫鶴弘一按開電梯,“怎麽會忘了呢,您請,咱們上樓說。”
電梯門将要阖上的一瞬,鶴弘一無意擡眸,正巧看到電梯外一閃而過的熟悉身影,一個粉毛男生背着個吉他牽着個小孩兒,而當鶴弘一想去按停電梯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鶴弘一問,“剛過去的是餘秋?”
領導不知道鶴弘一為什麽突然提餘秋,這倆人有什麽關系嗎?還是說餘秋的名聲,已經臭到了連鶴弘一這樣的霸總都知道了?那他們還想把餘秋放到《小尾巴》,這不擺明是在領導雷區跳舞嗎?
領導擦擦汗,“嗯...啊,是那個餘秋來着。”
同時,他給下屬使眼色,讓下屬立馬通知人把餘秋從公司弄走,千萬別讓餘秋上《小尾巴》了。
就在下屬領命要去辦時,鶴弘一又開口了,“他今天來做什麽?”
鶴弘一都問道這個份上了,領導只能擠出一抹苦笑,實話實說,“他來參加《小尾巴》的嘉賓海選。但鶴總您放心,咱小尾巴的嘉賓門檻還是很高的哈,節目出品是有保障的,不是誰都能上的。”
餘秋來上《小尾巴》了?
他是真的有小孩了?
餘秋會有小孩?他和誰生的?
鶴弘一仍然很難想象,當年那個唱着《我們的祖國是花園》的餘秋會有小孩。
餘秋自個都是個小孩性格,他能帶好一個小孩麽,別天天帶着小孩吃麥當勞以及光顧着玩。
鶴弘一,“帶我去選角監控室,我想看看你們是怎麽選角的。”
領導心裏咯噔一下,難不成鶴弘一就真的這麽讨厭餘秋,非要看着他們将餘秋給篩選出去麽?但既然鶴弘一都開口了,領導也沒辦法,只得帶着鶴弘一去監控室,同時暗中囑咐下屬,務必把餘秋趕下去,扶費星上位。
《小尾巴》海選間裏,坐着一排《小尾巴》的制片方贊助商和導演。
餘秋和餘揪揪被抽中先去互動,費星和費明恒則靠後一位。
餘秋牽着餘揪揪走上前,餘揪揪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合有些緊張,他緊緊拉着餘秋的手,身子盡可能地貼在餘秋身上。
費星在心裏冒出得意的一聲哼。
拿不出手的小家子氣。
而且剛剛張總和他發了消息,說餘秋似乎得罪了公司上層,公司一定會舍棄他,不會讓他上節目。
想到這裏,費星挺了挺脊背,坐的更自信和筆直了。同時,他暗中碰碰他弟,“費明恒,你把我昨天教你的古詩你再在心裏默背一遍。”
費明恒低頭扣着手,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但費星這會兒心情很好,知道餘秋肯定會被pass,他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了,也就放低了對自家弟弟的要求。
舞臺上,海海悄悄和餘揪揪打招呼。看到熟悉的海海姐姐,餘揪揪眼睛一亮,“海海姐姐早上好~”
餘揪揪本就長得粉雕玉琢,眼睛大且亮,小小一團穿個背帶褲站在那裏,就像是童話書裏才會出現的小團子。再加上小孩兒奶甜奶甜的聲音,更別提有多可愛了。
高超和幾個制片都笑出了聲,一大早看到這樣的小孩任誰心情都會好很多。
餘秋哼了聲,餘揪揪擡頭看去,“爸爸,你怎麽啦?”
餘秋睨他,“我發現你每次和海海說話時,都會用夾子音诶。”
餘揪揪,“什麽是夾子音呀?”
餘秋咳了聲,清清嗓子,嗲聲嗲氣地學着他剛剛說話的調調,抑揚頓挫的,“海海姐姐早上好~”
掐着嗓子用夾子音模仿小孩說話,換做別的愛豆可能做不來,而且還會讓聽衆覺得惡心和掉雞皮疙瘩,但餘秋就做得莫名順手,而且也不招人讨厭。
估計就是因為他的粉毛和娃娃臉長相,讓人很難把他當成熟的人來看,這樣的人再去做一些孩子氣的舉動,就沒那麽讨人嫌了。
臺下傳來一陣笑聲,餘揪揪看看大家又看看爸爸,最後他一把子撲在餘秋腿上,有些害羞地背對大家,只擡眼看着餘秋,聲音變得更加軟和嗲,“那...那揪揪也要用夾...夾音和爸爸說說,爸爸早上好呀~”
餘秋樂了,撈起小孩,抱在懷裏,回以夾子音,“那爸爸也和揪揪說,揪揪早上好呀~”
他剛只想讓崽別太緊張,誰知道他崽這麽可愛,可愛到頭掉,必須抱起來rua。
臺下人都看樂了,再次笑出聲。
包括監控室裏的鶴弘一,也若有若無地揚了揚唇角。
六年沒見,餘秋還是那麽個不着調的性子,欠揍又可愛。
高超看到角落餘秋的吉他,“餘秋,你今天還帶了吉他,是有才藝要展示麽?”
提到音樂,餘秋認真起來,“如果需要的話。”
高超擡手,“ok,那你可以來一段。”
舞臺上正好有個沙發,餘秋抱着吉他坐上去,餘揪揪靠着他坐一起。調整了下吉他設備後,餘秋開始表演起來,他演奏的是他新寫的一首歌,而他不知道的是這首歌在未來會紅遍大江南北。餘揪揪不管是在未來還是在現在,都将這首歌聽過無數遍,熟悉的不得了,餘秋彈着吉他唱着歌,餘揪揪就跟着節奏搖頭晃腦,到了副歌部分還會跟着拍手唱出聲。
餘秋沒想到餘揪揪樂感這麽好,他挑眉看一眼自家崽,餘揪揪笑到看不見眼睛。
現場氣氛很好,幾個制片互換一個眼神,她們之前多少對餘秋都有點負面印象,而今天這麽一遭,卻讓她們對餘秋改觀不少。
她們悄悄在心底定下餘秋為節目合适的人選。
監控室裏的鶴弘一看着屏幕上的餘秋,指尖輕敲桌面。
一曲結束,餘秋帶着餘揪揪和大家又聊了幾句,正要下臺,換費星上臺時。
就在這時,高超接到了個電話,他愣了下,随即擡手示意餘秋先別下臺。
餘秋看着還在打電話的高超,“還有事兒?”
高超舔了舔唇,他這個壯漢難得有些羞赧和難以啓齒,頓了頓後,他才緩緩開口道,“我們領導問,你會不會唱《我們的祖國是花園》?”
作者有話要說:
餘秋:他怎麽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讨厭氣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