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是不是有老年癡呆
《爸爸訓練營》直播間問題上了熱搜, 其他四組都好好的，就淩霄寒家裏的直播間突然黑屏，一個多小時看不見。
工作人員來家裏, 很快就修好了。
原來是攝像頭的某個元件出了問題, 給換了一個新的。
剛恢複，觀看人數很快達到一百多萬，看見寧寧好好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喜歡她的觀衆這才放心了。
[吓死我，還以為出什麽事了，剛看見換位子就黑屏了。]
[真的是單純的直播間事故嗎？會不會是後臺操作，故意讓我們看不到啊？]
[爺爺不喜歡寧寧，看得出來, 但應該不至于欺負小孩兒。]
[爺爺不喜歡寧寧，那我也不喜歡他哼！]
[就是好好奇發生了什麽, 節目能不能把你們的設備搞好點！]
看幼崽乖乖坐着看電視, 爺爺不在，她一個人獨享專座, 一邊看動畫, 一邊笑出咯咯的聲音。
許多“寧寧姨姨”雲吸崽，一臉滿足, 有關幼崽的畫面總是特別暖心治愈。
淩霄寒在書房處理工作, 想了想, 還是不放心, 出來陪寧寧看電視。
今天淩東突然出現，他擔心孩子受刺激。
在他小時候, 父親就對他非常嚴厲, 何況他根本不喜歡寧寧, 甚至想讓他将她送走。
淩霄寒剛坐下，寧寧眼珠骨碌一轉，撅着小屁股站在沙發上，單手握拳揮了一下，鬥志昂揚地說：“叔叔，教我認字，我想要學習。”
淩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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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鬧得哪一出？
忽然，他想起來進門時，是聽見老爺子和幼崽在讨論學習問題。
小不點這就記心上了？
他于是問：“是因為爺爺說的話嗎？”
寧寧點頭，有點委屈，小聲說：“兇爺爺說我是小文盲，看電視是玩物喪志。”
小團子認真思考。
明明大家都說她是小可愛，怎麽會是小文盲呢？
[哎呀，爺爺真是壞，難怪寧寧和lxh都不喜歡他。]
[寧寧才四歲，正是愛看卡通片的時候，學習着什麽急？爺爺也太嚴厲了。]
[看把孩子委屈的，姨姨抱抱。]
[我倒是覺得爺爺沒錯，四歲了，是該上幼兒園，寧寧最起碼要學會認自己的名字，爺爺這是話糙理不糙。]
淩霄寒摸摸幼崽的頭。
她四歲了，是該上幼兒園，他随時可以将她送去任何一家貴族幼兒園。
只是一想到寧寧說過，等節目錄完後，她就要回去，淩霄寒有些茫然，不知道該怎麽辦。
或許，可以将她送去幼兒園試試。
也許她越來越喜歡這裏，會選擇留下。
淩東回到療養院，見到梁思柔等在那裏。
見到他，梁思柔端茶倒水，讓護工出去，用溫熱的水給他擦幹淨手，把藥拿來讓他吃下。
淩東回來時黑着臉，梁思柔性情溫婉，一番精心照顧，他面色才舒服一些。
“你今天怎麽過來了？”淩東問。
梁思柔：“想你了，聽護工說你昨天夜裏咳嗽，不放心就過來看看。”
她又問：“一大早去哪兒了？怎麽拐杖不見了？”
淩東冷哼一聲。
別提，提起來他就一肚子火。
那小娃娃，矮得跟小板凳似的，倒是有一股蠻力，抱着他的拐杖不撒手，兇得很，簡直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淩東還沒見過不怕他的小娃娃。
就連淩霄寒小時候，都對他畢恭畢敬的。
淩東不肯把拐杖給她，小不點更生氣，張嘴就咬——咬拐杖。
他怕給孩子牙磕壞了，趕緊放手，小不點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淩霄寒的皮鞋上。
其實淩霄寒用手護着她的腦袋，小孩根本沒受傷，但可能是摔懵了。
幼崽吸吸鼻子，鼓起兩腮，突然就“哇”地一下放聲大哭起來。
淩東頭皮炸開，想也不想，拐杖也不要了，趕緊走人。
哄娃這種事，還是留給淩霄寒自己吧。
淩東說：“去了趟淮山路。”
梁思柔一早就知道了。
她關注淩霄寒的直播間，比關注魏桀然的直播間還勤快，何況淩東一出現，網上很快就有讨論。
她卻裝作不知：“去小寒家裏了？見到寧寧了嗎，那孩子挺可愛的。”
淩東：“……”
不止見到了，還被拍到了，損兵折将，真夠倒黴的。
見淩東閉着眼，不說話，梁思柔這時又說：“怎麽樣，你問過小寒那孩子媽媽到底是誰嗎？小孩還是得有媽媽教，不然很容易沒禮貌沒教養的。”
直播裏，那野孩子跟淩東搶座位，最後淩東不得不跟她換了，心裏肯定生氣。
淩東這人性格恣惟，霸道，唯我獨尊，要別人都順着他。
從來只有別人遷就他，沒有他被人拿捏。
可惜，直播後面中斷了，看不見那孩子怎麽繼續氣淩東。
但無疑，淩東和大兒子的關系越來越差。
聽說淩霄寒為了這個孩子，直接忤逆父親，讓淩東十分震怒。
梁思柔簡直喜聞樂見。
淩東點頭：“你說得沒錯，是得有人好好教，這麽大的孩子，自己名字都不認得。”
梁思柔搖搖頭：“是啊，這怎麽行？點點都能寫自己名字了。”
淩東：“見了淩霄寒，叫叔叔不叫爸爸，真不知道他平時怎麽教女兒。”
見了他，也不知道叫爺爺！
梁思柔愣了下。
淩東他……不是不承認那孩子嗎？
這是被氣糊塗了吧。
直播還剩下一個月時間，等一個月後，那孩子住進淩霄寒家，會被帶去各種公開場合，如果這時候不做什麽，也許淩霄寒真能逼淩東就範，不得不承認她。
淩霄寒已經把淩氏捏得死死的。
可現在淩東還在，一切不是沒有轉機。
在綜藝裏，點點的人氣始終被小丫頭壓着，她心裏恨到不行。
在綜藝外，她要讓淩東喜歡點點。
一個是孫子，乖巧又聰明，父母正經結婚，孩子媽媽還是名門之後。
一個是來路不明的野孫女，媽媽是誰都不知道，以前還是流浪兒。
任誰都會更喜歡點點。
梁思柔勸道：“孩子還小，認生，等跟你熟了就好了。”
她順勢提議：“不如這樣，家裏搞個聚會，讓然然和安雅把點點帶上，小寒帶上女兒，咱們一大家子一起吃個飯，增進感情。”
淩東想了想，點點頭：“也好。”
點點那孩子他見過，挺不錯。
兩個孩子在節目裏關系也好。
一家人，沒有深仇大恨，鬧得這麽疏遠，淩東心裏始終不痛快。
他認為自己很公平，從來沒偏袒任何一方，是這個大兒子跟他性格太像，又硬又倔。
一家人有十多年沒一起吃飯了。
是該聚一下。
梁思柔很快就着手安排。
她沒想到，機會竟然來的這麽快。
這天晚上，節目組送來任務卡。
【親情最可貴，帶上孩子，回一趟父母家，與一家人共享天倫之樂。】
淩霄寒擰起眉。
帶寧寧去跟老爺子吃飯，他看不太行。
寧寧不喜歡淩東，老爺子也不喜歡她。
淩霄寒捏着任務卡，面露思索。
小不點從廚房走出來，嘴角還挂着薯條碎碎，走到淩霄寒身邊，小腦袋蹭蹭他：“叔叔在看什麽呀？”
“任務卡。”
寧寧眼睛發亮，又有新任務啦！
“太好了，可以和小葡萄他們見面了。”
幼崽歡呼鼓掌，狗狗眼都笑得彎了起來。
[寧崽真的好像小狗哦，會撒歡搖尾巴的那種，可愛死了！]
[明明是嬌氣小貓咪，會呼嚕呼嚕，還會蹭人。]
淩霄寒被她的樣子逗笑。
他忽然猶豫了。
本來是想直接拒絕節目組，但他是不是該先問寧寧自己的意見？
他不想變成孟知宇那種專橫的父親。
“不是和小葡萄見面，是帶你回家，和爺爺一起吃飯，你願意嗎？”淩霄寒低聲問。
寧寧睜圓眼睛，“是剛才那個，兇爺爺嗎？”
淩霄寒點頭，又說：“不想去的話，我們可以不去。”
幼崽低下頭，扯着上衣衣擺，小臉發皺，表情十分苦惱。
想了想，她仰起腦袋，确定地說：“要去！”
淩霄寒一愣。
都說是兇爺爺了，她居然不怕，還想去？
“你确定？”
寧寧超級确定的，她學小葡萄，張開手臂，誇張地說：“非常非常确定的！”
她吧嗒吧嗒跑到陽臺上，盯着濕噠噠的小熊。
鄭姨把小熊腳印洗幹淨，放外面曬幹。
可是小熊好可憐，現在毛都弄濕了，醜兮兮的。
寧寧攥緊拳頭，暗自對小熊發誓：東東你放心，本公主一定為你讨回公道，要讓兇爺爺給你道歉！
第二天的聚會，安排在淩家老宅。
梁思柔一大早就開始準備。
家裏安好了攝像頭，觀衆剛睡醒，就看見她忙碌的身影。
淩東為了這頓飯，昨晚特意住在家裏。
他早上不睡懶覺，堅持六點起來練五禽戲，看見梁思柔和傭人一起在廚房忙碌，他說：“讓傭人做飯就行了，別太辛苦。”
梁思柔笑了笑：“難得小寒回家看你，我心裏高興，閑不住。”
[老夫少妻，果然是繼母，現在看着還挺溫柔的。]
[溫柔什麽啊，當着老爺子的面，肯定要裝裝樣子，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LXH平時很少回家嗎？]
[父子關系不好，加上工作忙，肯定很少回家。]
[淩董事長不是住在療養院嗎？再怎麽忙也不會沒時間，lxh太冷漠。]
伴随着彈幕的激烈讨論，家裏門鈴響起。
鏡頭轉到客廳，淩霄寒牽着寧寧走進來。
幼崽今天穿一件嫩黃色的吊帶裙，裙子上點綴着小雛菊，白色小球鞋，可愛又吸睛。
她來到陌生地方，有點緊張，緊緊跟着淩霄寒。
眼睛跟黑葡萄似的，好奇而安靜地打量着四周。
兇爺爺在這裏，要小心。
寧寧懷裏抱着小熊，走哪兒帶哪兒。
梁思柔穿着圍裙 ，從廚房出來，滿臉堆笑：“小寒回來了，哎呀，這就是小寧寧吧？好可愛。”
她彎下腰，想摸寧寧的臉。
寧寧眨眨眼睛，躲了一下，警惕地盯着她。
這個人，寧寧不喜歡。
淩霄寒将寧寧抱起來，避開梁思柔，淡聲道：“她不喜歡被人碰臉。”
“這樣啊，沒事沒事。”梁思柔依然笑着，尴尬地皺了下眉。
淩東走過來，手背在身後，嚴肅地盯着小團子：“見了人怎麽不叫人？小孩要有禮貌。”
寧寧歪歪腦袋，求助般地仰着小臉，看着淩霄寒。
淩霄寒：“這個是爺爺，叫爺爺。”
“爺爺。”寧寧聲音又甜又糯，聽着沙沙的。
淩東聽了，面色馬上緩和了幾分，點頭誇獎：“對，這才乖。”頓了頓，他又說：“還得叫奶奶。”
奶奶？
寧寧睜大眼睛，看了眼周圍，一個奶奶也沒看見。
“哪裏有奶奶呀？”寧寧十分困惑。
梁思柔笑了笑，“哎呀，我太年輕了，孩子不叫也沒關系的。”
淩東比較倔，堅持要培養孩子的正确觀念，他指着梁思柔，“這就是奶奶。”
寧寧皺起眉，小腦瓜費勁地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
她掰着手指頭，自己嘀嘀咕咕道：“爸爸的爸爸是爺爺，爸爸的媽媽是奶奶……”她問淩霄寒，“這個阿姨是不是你媽媽呀？”
淩霄寒看一眼梁思柔，搖頭：“不是。”
寧寧：“爸爸的媽媽才是奶奶，她不是奶奶，爺爺為什麽讓我叫奶奶？”
她覺得這個爺爺，好像不止兇，還有點笨哎。
梁思柔：“……”
她尴尬死了，這野孩子可真是氣人。
[哈哈，寧寧沒說錯啊，繼母不是媽，憑什麽叫奶奶？]
[看繼母尴尬了，我就舒服了。]
“你這孩子真是……”淩東生氣，卻又無法反駁。
畢竟是事實。
有淩叔叔在身邊，寧寧不怕他兇。
她踮起腳，用以為很小聲，其實所有觀衆都能聽見的聲音對淩霄寒說：“叔叔，爺爺他是不是有老年癡呆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