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爸爸不要太摳門
公寓冰箱裏沒有食物，一切都得嘉賓自己準備。
稍微有點生活經驗，還想在節目裏多多表現的嘉賓，比如另一間公寓的新人演員齊揚，他昨晚剛到，先把孩子哄睡着，接着買了好些菜和調料，把冰箱都塞得滿滿當當的。
現在，齊揚那邊直播間氛圍很好，父女兩個坐一起吃早餐，齊揚親自做的火腿帕尼尼和酸奶，看起來美味又精致。
女兒菲菲吃得一臉滿足。
“爸爸，這酸奶好好喝，以後我天天要喝這個。”菲菲說道。
齊揚溫柔一笑，道：“這在外面可買不到，是爸爸自己做的。”
菲菲驚訝地眨眨眼：“什麽時候呀，我怎麽沒看見。”
“你個小懶豬還在睡覺呢，爸爸六點就起來了，順便晨跑。”
菲菲穿着漂亮的公主裙，頭上別着鑽石發卡，可愛地一笑：“謝謝爸爸，爸爸好辛苦。”
齊揚摸摸她的頭：“應該的，媽媽不在，爸爸得照顧好你。”
菲菲撲哧一笑：“不然媽媽會罰爸爸睡沙發！”
[菲菲好可愛，這一家子氣氛真好，齊揚一定經常被老婆罰睡沙發哈哈哈。]
[隔壁的寧寧看到菲菲會很羨慕吧，早上起來就有熱乎美味的早餐。]
[同樣是爸爸，差距真的好大。]
直播間可以随便切換，齊揚直播間的許多觀衆退出來，換到淩霄寒和小流浪的直播間。
一團和氣的直播間看着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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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更好奇，一個冷漠新手爸爸會怎麽和幼崽相處？
淩霄寒打開冰箱，看見裏面空空如也。
他挑起眉。
小不點不讓他點外賣，用外賣來點買原料總可以吧？
“你想吃什麽早餐？”淩霄寒想了想，提議道，“面包牛奶和雞蛋，喜歡吃嗎？”
寧寧知道牛奶和面包，味道好淡，她不喜歡。
寧寧猶豫了一下，舔了舔嘴角，說：“想吃鄭姨給我做的雞蛋蔥油餅和油條豆漿。”
淩霄寒嘴角一抽。
小不點挺會刁難人，全是他不會做的。
蔥油餅就算了。
如果他沒記錯，豆漿需要提前浸泡，至于油條……
淩霄寒忍不住皺眉，油條真的是家裏能做出來的？
他略一思索，在手機上操作一番，東西很快買好，然後對幼崽說：“決定了，早餐就吃面包牛奶和雞蛋。”
幼崽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張了張嘴，愣了會兒才問：“你是不是不會呀。”
淩霄寒看她一眼，沒出聲。
寧寧是個懂事的小朋友，來參加節目前，淩叔叔就告訴過她，要乖。
她走到淩霄寒面前，肉肉的小手搭在他手臂上，安慰地拍了拍，體貼地說：“不會沒關系的，不用不好意思，寧寧吃什麽都可以。”
淩霄寒：“……”
[hhh寶貝女鵝要不要這麽可愛啊。]
[幼崽：想吃油條豆漿，淩總：好的，下單雞蛋和牛奶。]
[不過豆漿和油條就算了，确實有難度，給孩子攤張雞蛋餅不難吧？随便看一下做菜教程就有啊，我手殘都能學會。]
[別吵了行嗎，不要身邊即世界，你是你，lxh是lxh，人家可能廚房都沒進過，你讓人家攤餅？]
[xswl，莫名想到東宮娘娘烙大餅hhh ]
任憑幼崽說什麽，反正沒有油條，也沒有大餅，不到二十分鐘，外賣小哥送菜上門，很快又有人送來嶄新的吐司機，還有一只新鍋和牛奶小鍋。
淩霄寒将東西放進冰箱，開火煮雞蛋，熱牛奶，然後再把面包放進吐司機。
這些都很簡單。
然而，小團子卻緊緊跟在淩霄寒身後，像綴着一只小尾巴。
跟着他去廚房，去客廳，來回打轉。
她那麽小矮個，淩霄寒必須時刻留意她，否則一不小心會踩到她。
煮雞蛋的時候，寧寧緊緊盯着燃氣爐上的火焰，表情緊張。
怕還要跟着？
淩霄寒開口道：“你去坐着等我，可以看會兒電視。”
寧寧搖頭，奶乎乎的聲音道：“叔叔不會做飯，我好擔心。”
淩霄寒皺起眉。
小家夥……也不知道是真的擔心，還是在陰陽怪氣。
[幼崽表示對新手爸爸不放心，她對這個家操碎了心。]
[可是她怎麽管lxh叫叔叔？]
[小孩兒流浪這麽久，突然回到爸爸身邊，這個叫近鄉情怯吧。]
[lxh态度太冷淡，沒親和力，兩個人明顯還不熟。]
這時，吐司機“叮”地一聲，吸引幼崽的注意。
她吧嗒吧嗒地跑去瞧，十分好奇，童真懵懂的樣子惹得網友一陣心疼。
也不知道她在外流浪了多久，是被媽媽扔下不管了，還是媽媽不在了？其他嘉賓的小孩都被富養，在愛中長大，而小流浪寧寧，卻連吐司機都當個稀罕寶貝。
殊不知，小團子心中卻在想，這個世界好多神奇的東西！
要是能都帶回去該多好哇！
幼崽問到面包的香氣，鼻翼翕動，好奇地伸出手。
“別碰，會很燙。”淩霄寒抓住團子的手腕，怕她燙到自己，他幹脆一手把她抱起來，放在椅子上，“坐好。”
淩霄寒面無表情，語氣也冷淡。
觀衆：心疼幼崽！淩霄寒能不能有點耐心，別對崽崽這麽兇？
而團子的內心：叔叔好高，力氣好大，一把就能把我抱起來，什麽時候我才能長這麽高呀？回去把爹爹抱起來！
早餐正式開始。
寧寧面前擺着一只剝好殼的白煮蛋，一片烤到金黃的吐司，溫牛奶。
雖然不算多美味，但很豐富營養。
而淩霄寒面前只有一杯黑咖啡，冰的。
寧寧見他每天早上都喝這個，還以為是好喝的東西，就拜托鄭姨給她嘗了一點。
好苦！她苦得小臉都皺起來了。
鄭姨說，淩叔叔從不吃早餐，就只喝這個，叫咖啡的東西。
又冰又苦，特別傷胃，這樣下去胃會出大毛病的。
他每天很早出去，天黑了才回來……在外面搬磚，真的好辛苦。
她的皇帝爹爹也這麽辛苦，早起上早朝，晚上批奏折。
可是，淩叔叔比爹爹窮多啦！
他住的房子，還沒有她以前的宮殿大。
家裏傭人就幾個，還沒有她以前宮裏的人多。
就連早餐都要省着吃。
寧寧有些難過。
她把裝雞蛋和吐司的盤子往前推，眼眸亮亮的，說：“這個，一人一半好不好？”
淩霄寒微微皺眉。
這又是怎麽了？
寧寧碰了碰鼻子，小聲說：“這個我吃不完，你幫我吃一半。”
比起這幾天鄭姨給她做的花樣早餐，今天的是太寡淡了。
然而淩霄寒不會無腦縱容，他微微沉下臉，語氣嚴肅：“小孩子不可以任性挑食。”
寧寧咬了下嘴唇，垂眸，濃密的睫毛耷拉着。
半晌，她小聲嘟囔：“那我也不吃了。”
小不點語氣軟，卻夠硬氣，說不吃就真不吃，一大一小隔着桌子對峙，誰也不服軟。
淩霄寒從不哄人。
小團子也有自己的脾氣。
[怎麽搞的？lxh也太兇了點，小孩兒要哄的啊。]
[srds，也不要無腦黑吧，這早餐挺好的，小流浪是太挑食了。]
[？流浪小朋友就沒有挑食的資格嗎？流浪小孩就該給什麽吃什麽？]
[lxh沒錯啊，小孩是挑食任性了點，不給吃炸雞，就鬧脾氣不吃飯，不糾正過來不行的。]
彈幕區吵了起來。
而鏡頭前，淩霄寒已經喝完了咖啡，他站起來，準備去廚房扔垃圾，順便抽根煙冷靜一下。
團子直勾勾地盯着他，小臉鼓鼓的，看上去像是生氣又像是委屈。
為了上節目，他推了一些日程，他已經一年多沒休假了，本想趁這次機會，順便放松一下。
沒想到……帶娃比上班還累。
心累。
淩霄寒走出沒幾步，他的胃抽了一下。
他沒太在意，步履不停，突然間又是猛地一抽，這回痛得他不由得皺眉。
剛喝下去的冰黑咖啡好像長出爪子，在他胃裏來回抓。
淩霄寒其實不愛這苦玩意兒，只是他慣性失眠，早上吃碳水容易犯困，只有喝咖啡提神，保證一天的工作。
也不是第一次胃痛。
這點程度他忍忍就過去了，淩霄寒松開眉頭，沒讓觀衆看出一絲異樣。
這時，小團子忽然跳下椅子，啪嗒啪嗒跑過來，張開小手攔住他的去路。
她看起來那麽小，那麽弱，卻擡頭睜大眼睛，固執地瞧着他。
淩霄寒一指頭就能推開。
他心中哂笑，小不點又想幹什麽？
寧寧小肉手握成拳，放在肚子上說：“痛痛。”
淩霄寒立刻問：“哪裏痛？肚子？”
如果是小孩兒不舒服不能随便吃藥，得立刻送去醫院看。
他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讓人來接，寧寧卻搖搖頭，一字一頓道：“不是寧寧痛，是叔叔你在痛。”
淩霄寒愣怔住。
他的表情有那麽明顯？小不點怎麽看出來的？
還是什麽奇怪的血脈作用？
寧寧的小拳頭還放在肚子上，她一板一眼地說：“因為爹爹老是胃痛，就會露出叔叔剛才的表情，寧寧一看就知道了。”
原來如此……
他做過的怪夢裏沒有這些細節，因為那個皇帝很少陪伴幼崽，他總是很遙遠，冷漠疏離，不曾想，小不點卻能如此關注這些細節。
明明這一切與他無關，可他心中忽然有些起伏。
他獨來獨往慣了，也不覺得孤獨，下屬對他只有敬畏，而家族中只有冷冰冰的算計。
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聽見別人的關心。
不是關心淩氏總裁，而是關心淩霄寒本人。
然而……這小家夥更關心的，其實是那個古代皇朝，和他一樣長相的皇帝爹爹。
淩霄寒心情微妙，高興，又不那麽高興。
他沖團子勉強一笑：“沒事，不怎麽疼。”
觀衆這才發現他臉色有些異樣。
[是不對勁，崽崽觀察力好棒！]
[早上空腹喝冰黑咖啡，不胃痛才怪呢。]
[悄悄說，其實我也有這個習慣，真的很不健康，但是重度失眠考研人士真的得拿咖啡吊命！哭了。]
寧寧皺着小臉，努力地踮起腳，輕輕碰了碰淩霄寒的肚子。
“寧寧呼呼，不痛不痛。”
幼崽努力“做法”的模樣把觀衆萌化了，她好認真，想要治好淩霄寒的胃痛。
縱然是淩霄寒，心中也暖了一下。
就在這時，小團子仰起臉，明亮的眼眸鎖定淩霄寒，說道：“叔叔要乖，不吃早餐會痛痛的呀，就是再窮，也不能這麽摳門的。”
她為難地摸摸鼻子，“大不了，寧寧以後少吃炸雞，再把早餐分你一半。”
[哈哈哈哈哈哈崽崽你是想笑死我嗎？]
[重新定義《窮》《摳門》，崽崽你知道你爸爸有多少身家嗎？]
[寧寧：我的爸爸每天搬磚，是可憐的社畜。]
[原來團子不是任性，是怕爸爸挨餓，嗚嗚嗚我好感動，好想偷走她……]
對于幼崽一會兒叫爹爹，一會兒叫叔叔的舉動，觀衆沒太在意。
這個年紀的孩子語言混亂也正常，她才剛回歸這個身份，需要時間适應。
淩霄寒的笑意凝固，好氣又好笑。
小不點，真有她的。
就在這時，節目組讓工作人員送來一張任務紙。
【團子幫忙，和爸爸一起做一份愛心餐，中午送去給媽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