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昆侖神墓
去哪？”
“到了就知道了。”清風将她抱入懷中。
孟琉璃本想掙脫，擡頭，正對上清風那雙漆黑靈動的眸子，不知為何，心一下子變得很踏實，很安寧，便不掙脫，任憑他抱着。
她随着清風飛到空中，耳邊風呼呼吹過，下面的房屋小得像是方格子，越飛越高，越來越小，最後再也看不清陸地上的事物了。
“你不害怕？！在這麽高的地方”清風見她正很感興趣地左顧右盼，竟不害怕也不驚訝，不由問道。
“我不怕，只是覺得很好玩。”她很好奇地看着這半空裏的景色，雲霧在身邊游走，月色明得沒有一點雜質。
“奇怪，你以前膽子很小的。”清風往前一指,“看，到了。”
孟琉璃看到不遠處連綿不絕的山脈，巍峨陡峭，白雪覆蓋。清風帶她飛到雪山半山腰，一站在地上，寒風立刻席卷而來，她不由得連打了幾個寒戰。
“好冷呀，大半夜的，跑這麽冷的地方來。”她抱着手臂說道。
“忘了，你現在是凡人了。”清風朝露這才想起，忙将她拉過來抱在懷裏。
孟琉璃皺了皺眉頭，扭頭道：“你是神仙，能不能變出一件暖和點的袍子給我呀，幹嘛總是愛抱着我？！”
“額，好吧，我，我只是覺得我比袍子暖和。”清風瞬間幻出一件厚重的袍子，披在她的身上。
“不如給我一件狐裘大衣吧，要火紅色，必須是火紅色的狐裘大衣。”孟琉璃有些壞笑道。
清風頓時汗然：“三千年過去了，你何時變得這麽兇殘了呀？！你知道嗎？我的真身就是一只紅狐貍呀，你這不是想扒我的皮嗎？！”
“你的真身是一只火紅色的狐貍？！”孟琉璃本來只是說說看罷了，沒想到，夢裏夢見的竟然是真的，那只紅狐貍真的就是清風。
“是的。”
“我開始有點相信你說的話了。”孟琉璃想到夢境，輕輕說道。
“我跟仙尊說過，如果有一天，我能夠找到你，就帶你來看他，當年，如果不是仙尊攔住我，我肯定也跳入伏魔陣裏了，他告訴我，有一天你一定會回到人間，我和你遲早會再見面的。現在，我帶你去看仙尊。”
孟琉璃從來不曾見過清風這麽認真的樣子，忙跟上前去，路過一片林子時，看見這一大片林子種的是同一種樹，枝幹筆直而挺拔，開滿了淡粉色的小花，花落花飛，紛紛繁繁，月色之下，美如幻夢。
她不由停下了腳步。清風見她癡癡地看着這些開花的樹，便說道：“這是夏竹花，我們以後回青丘去，那裏的更美。”
“我剛才在夢裏見過，我還夢見，我夢見衛天音在花樹下彈琴，對，就是那裏，在那塊大青石上彈琴。”孟琉璃指着不遠處的青石大喊道。
“你做夢夢見的，不是真的，你和衛天音之前沒有任何關系，之後也絕不可能會有！那些就是幻想出來的，都是假的！”清風朝露很大聲很認真地說道。
“怎麽可能是假的？！我還夢見你了，夢見你了！夢見你變成一只紅狐貍和我在一起，那也是假的嗎？！你自己剛才也說了，你的真身是紅狐貍。”孟琉璃辯駁道。
“這……反正你夢見我就是對的，夢見他都是假的，你和他之間沒有任何過往。”清風先是被問得一愣，然後還是強調道。
“清風朝露，你肯定有事瞞着我！”
“我沒有！這是事實，反正我是為你好！現在快點走吧。”
孟琉璃只好跟着他繼續走，走到了一個山坳處，她見清風停了下來，便納罕地問道：“怎麽不走了？你說的仙尊他老人家呢？！”她好奇地四處張望，卻看到前面不遠處立着一塊青石碑，孤零零地伫立着，在月色下，碑影寥落，顯得分外蒼涼，她走近一看，上面刻着八個蒼勁得有些深沉的大字：昆侖仙尊神寂之處。
“神寂？什麽意思？”
“神仙，本是壽與天地相齊，然而每隔千年便要經歷一次天劫，躲過天劫之後，便能夠修為大幅提升，不過到了最後，修得圓滿，就會化入三界之中，以無形而存在，就是神寂。”
“這個……”孟琉璃略一沉吟，道，“我可不可以簡單地理解成，那就是，神仙死了？”
“額，确實可以這樣理解。”他不由佩服孟琉璃的領悟力，自己解釋得那麽長，不就是這樣一個意思嗎？只不過，神仙死了，換了個說法叫做神寂。
“按照莊子的話說就是生命本來就是從無形之中來，又回到無形之中去，所以，生死，只不過是形式的轉變，仙尊的死并不是死，其實他只是回歸到起點去了。”
清風朝露大吃一驚，話說神仙會死這道理他一直沒想明白，聽了孟琉璃這番話，他才恍然大悟，原來生死就是如此，不由得對這一世的雪悅有些敬佩，三千年前她可沒有這麽高深的想法呀，不由得嘆道：“三千年不見，沒想到你的思想竟然變得這麽深刻了，這神寂的道理我現在終于想明白了。”
“原來你們做神仙的思想這麽淺薄？！”孟琉璃問道。
清風朝露聞言臉色一白，辯駁道：“神仙思想深還是淺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是神仙，呵呵，我思想是很深刻的，只不過，為了接近你們凡人的思想，不能顯得太高深。”
“你臉皮還真厚。不說了，既然到了這裏，就好好一起拜祭一下昆侖仙尊吧。”
二人恭謹地跪在仙尊墓碑前，拜了三拜。
回去後，孟琉璃仔細想了想，很郁悶地問道：“不是說講一下我們二人的過往嗎？結果折騰了一晚上，我還是啥都不知道。”
“時候還長着，以前的事我以後慢慢再跟你說，現在呢，你還是好好睡覺吧，這是優昙仙香，有安神之效，我放你枕頭下，好好睡一覺吧。”
孟琉璃依言睡下。
這一夜齊尚書府上正在緊鑼密鼓地張羅着入選的那些藝人的名冊分類寝食安排等事情，齊大人将名單呈與衛天音，衛天音很仔細地看了一下，說道：“有勞齊大人了，這次選拔還有三天時間，還要繼續勞煩您了。”
“這是哪裏的話，皇上曾經叮囑過老臣，一定要為國師大人辦好這件事，臣理應盡心盡力。”他又指着花名冊說道，“你看，這位是今天最優秀的舞姬，叫做花弄月。”
“讓她上來，我看一看。”
花弄月長裙墜地，翩然而進，跪在地上，恭謹地說道：“小女子，名叫花弄月，蘇州人氏。”
衛天音看着她，竟看了很久才挪開了視線，沉吟片刻，才說道：“下去吧。”
一旁齊大人見狀，暗笑，原來衛天音這個人也并不是全然不食人間煙火的，美色當前，他也會心動的。
花弄月走了出來，涼風一吹，出了一身冷汗，方才真是好險，幸而及時服了優昙仙香，掩住了妖氣，不然定是躲不過衛天音的眼。
皓月當空，一曲簫聲，清音流轉，劃破素天，一白衣女子獨倚翠柳，吹着洞簫，身影寥落清冷。
衛天音本已經鎖了門，解衣要去睡了，聽到這洞簫聲，神情一下子變得肅然，忙整了整衣裝，起身打開門，快步從屋裏走了出來，循聲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