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玉女似的。不像我和他,他以前總是說我們兩個人站在一起像南帝北丐,他是南帝,我是北丐。
那天晚上的選修課我一句都沒有聽進去,我用小茹給我買的多啦A夢本子畫漫畫,醜化他們兩個不知羞恥的人。小茹膽戰心驚地看着我用筆芯把他們戳得全身都是洞,小聲問,那個許珊就是你的情敵啊?
情敵?我倒真希望我和許珊之間的關系是勢均力敵的情敵。
大一的時候認識他,他負責發軍訓服裝,輪到我的時候中號的女裝全發完了。他在炎炎夏日下到處找這個最熱門兒的尺碼的女裝,好不容易在別的系找到一套,連水都沒喝一口就跑回來送到我手上。那個時候我多麽傻啊,一看到他為了我辛苦得滿頭大汗,還對我笑得像海貍先生一樣就淪陷了。
從那以後,我就走上了暗戀這條不歸路。
他還陪我去文學社報名,一路上我激昂地向他炫耀我那點兒膚淺的文學知識。我說,你看過《青蛇》嗎?他老實地回答,看過,張曼玉很性感啊!我嗤之以鼻,不是電影,我說的是書,李碧華寫的,知道嗎?
他的眼睛瞪得那麽大,啊!她還寫書啊!真了不起!
我比他更驚訝,難道她還有什麽職業是我不知道的?
他說,老幹媽啊,我奶奶很喜歡吃啊!
那時候他對我多麽好,我笑得在地上站不起來,他不好意思地說,我以為說陶惶呢,我是文盲,哈梗午後的陽光中他那麽動人,我覺得我簡直不能自拔了。
可是他現在把我當成一個醜八怪一樣躲,僅僅就是為了不想讓許珊那個小妖精失望。
你是我的獨家記憶『四』
第一次知道他心裏已經有很重要的人,是某天上課的時候。從來不逃課的優秀學生譚澤軒在接到一個電話之後神色慌張地跑出教室,直到下課都沒有再回來。
第二天我旁敲側擊想要打聽原委,他只是微笑,卻半句都不肯透露。我覺得郁悶,究竟是誰讓他這樣捍衛,這樣保護,連名字都不肯提及?無論我怎樣變換着方法問,新聞課上老師教我們的提問技巧我全用上了,他就是不松口。
沒辦法,我趁他去上廁所的時候偷偷看了他的手機,多媒體資料裏只有一個人的相片,就是後來跟我狹路相逢的許珊。雖然她整張臉都被色彩掩蓋,可是依然看得出她是美女,尤其有一張穿吊帶的相片,那銷魂的鎖骨讓我忌妒得怒火中燒。
他修養好,不跟沒素質的我計較,他不怪我偷看他的手機,卻對這個女孩諱莫如深。他說起她的時候眼睛裏有一種異彩,那時候起我就知道,在他的心裏,沒有人能跟許珊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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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獨家記憶(3)
她是他兒時一起長大的玩伴,傳統的說法叫青梅竹馬。那時他們都還是天真的孩子,未曾領略過生命的殘酷與無常,他喜歡這個比他小的妹妹,僅僅是喜歡。稍微大一點兒的時候,**媽委婉地跟他說,以後跟姍姍保持一點兒距離。
他以為僅僅是長大了,男女有別需臆諱,可是街道上越來越多的傳言讓他明白了媽媽那句話的深意。許珊的四口之家,父親濫賭,學別人放高利貸,還有很多不知來歷的女人經常找上門;母親為人自閉,在街口開了一家早餐店,很少與家人溝通;哥哥初中吸煙、逃課,高中帶女朋友回家,打架被學校開除之後交了一群亂七八糟的損友,已被當地公安列入黑名單。
唯一的許珊,在這樣混亂的家中,變得日漸消沉和憔悴。
那個時候,譚澤軒的父親做成了一單大生意,賺了很多錢,迅速地在城市最好的樓盤買了房子,帶着他和**媽離開了那條景色蕭條的舊街。搬家的那天許珊遠遠地看着他,他想過去跟她說什麽,可是她卻轉身關上了門。
那是一條在這座城市中面目模糊的、沒有任何特色的陳舊的街道,很多人賺了錢之後都搬離了它,以一種永不回頭的姿态離開,在多年後甚至不願讓人知道自己曾經在那裏居住過,否定那段歷史。它代表貧窮、低俗、不堪以及落後。
可是許珊的青春,一直與之緊密相連。
高二的時候他背着家裏回去過一次,在巷口他撞見靠着牆壁抽煙的許珊。她出落成完全不敢認的樣子,這個女孩子是這條舊街的一個全新生命,她那麽美,可是,那種美卻讓人心驚。她微笑着叫他,澤軒哥哥。
那個笑容讓他覺得自己的心髒好像被撕裂了一道口子,有些以位時間掩埋的東西迅速地浮出水面。他終于明白,這條舊街是他的根,無論他走得多遠,對這裏始終有份深厚的牽挂。
他高中畢業的時候,去看過許珊一次。她已經辍學,零散地在一些專櫃做促銷。她那麽漂亮,見人就笑,大家都願意買她的東西。他去艘的時候,她一邊抽煙一邊笑着跟他說,我爸半年前心髒病突發死亡,家中的全部積蓄變成幾張白紙,媽媽也越來越怪異,至于那個不争氣的哥哥,一年也難得見一次。
短短幾句,輕描淡寫地道盡了生活的艱難,可是她依然笑,澤軒哥哥,我這一生,好像已經可以看到結局。
他回去,不顧父母的責罵毅然放棄了從小立志北上求學的目标,将所有的志願全填上本市的高校。他對她說,姍姍,無論如何我希望你知道我會一直保護你,照顧你。
無論世事險惡,人生多舛,這個承諾永遠不變。
你是我的獨家記憶『五』
某天晚上,小茹偷偷地把我拉到宿舍外面,神情嚴肅地跟我說,錦樂,我問你一句,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譚澤軒?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我想了想,是的,我非常非常喜歡他。
我從來不懂得要否認自己的感情,我想我大概是真的,很愛他。
小茹的眼神很複雜,欲語還休的樣子,她沉默了好久,轉身要走,錦樂,就當我什麽都沒說過。我連忙拉住她,到底什麽事兒你說啊,你要急死我啊?!
我們僵持了好久,我焦急得只差沒跪下來求她了,她反複的欲言又止更讓我産生了無端的恐懼。最後,她終于悄聲地跟我說,今天我去教務處蓋章的時候,隐約帖老師們讨論有人冒充學校老師騙錢的事情,他們說,懷疑……懷疑……
她話說到這裏,我全明白了。我全身一軟,差點兒跌倒,可是我那麽努力想要掩飾我的慌亂,怎麽可能?!小茹,死八婆,造這樣的謠,我就當沒聽過,別再跟別人亂說了,譚澤軒要是知道了非滅了你。她扶住我,眼睛裏有些同情的意味兒,錦樂,我有什麽必要造謠?這對我有什麽好處,朋友一場,我不想看你執迷不悟。
我定了定神,臉上浮現苦笑,事情畢竟還沒定論,再說澤軒家也算是富貴人家,他還不至于落魄到這一步吧。
小茹最後走時丢下一句話,蘇錦樂,我言盡于此,你自己好自為之。
那天晚上我在宿舍的走廊裏呆呆地坐了一個晚上,夜裏的風很涼,我很努力地抱緊自己企圖多一點兒溫暖,可是沒有用,我從頭到腳,從裏到外,都透着寒意。我一個人對着黑暗默默掉眼淚,我多麽想給他打電話,從他那裏獲得一點兒信心,只要他說沒有我就相信。
可是我不敢,我心裏大概明白了些什麽。
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麽一個人,讓你愛得願意為他做任何事,讓你愛得很想很想,為他死。
他之于我,許珊之于他,就是那樣的意義。
我靠着灰白的牆壁劇烈卻無聲地嗚咽,像一只受了傷卻無處匿藏的動物。那個夜晚,因為這不能言喻的悲傷,而在我的記憶中永垂不朽。
好幾天,他都沒有出現,我終于鼓起勇氣打電話給他。他的聲音裏透着疲倦,面對我的關心,他說,我沒事兒。這是第一次,我那麽執拗地要他出來見我,我在電話裏義正詞嚴地說,譚澤軒,你要是今天不出來見我,我就去死。
他當然知道我不會去死,可是他還是出來了,也許他确實需要一個出口來傾訴。
我們約在安靜的咖啡館,他選了個角落裏的座位。短短幾日,他憔悴得沒了人形,我還沒說話眼淚就大顆大顆地落下來。我哽咽着說,我知道,不是你,對不對。
你是我的獨家記憶(4)
他點了一大堆的食物狼吞虎咽,聽到我這句話,略微停頓,接着,又繼續饕餮暴食。我安靜地坐在他對面,安靜地掉眼淚,安靜地看着他把盤子裏的食物吃得幹幹淨淨,他終于擡起頭來,他說,錦樂,如果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