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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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終我只是搖搖頭,走進了蛋糕店。
那天下午,我們坐在蛋糕店的二樓一邊喝冰紅茶一邊吃着慕斯蛋糕。隔着玻璃感受不到外面灼熱的空氣,我有些失神。
闌珊忽然叫了一聲我的名字,我收回思緒木然地看着她。
她忽然笑得很開心,她說,蘇薇,我有一個包袱,在背上背了二十多年,很重很悶,我很累。
我不解地看着她,我不明白她要說什麽。
闌珊從來沒有笑得那麽溫柔過,滿身凜冽的氣質霎時煙消雲散。她用手裏的叉子叉了一小塊蛋糕,我忽然覺得她原來也是個小女孩。
她繼續說,我遇到一個人,我把這個包袱交給他,他說他會負責,所以我很快樂。
我問,那個包袱裏是什麽?
她說,我的感情。
我明白了。
我看着眼前笑得像花兒一樣舒展的闌珊,忽然很想為她落淚,我用力地點點頭,很惡俗地對她說,闌珊,要幸福啊。
她忽然又變得有些傷感,有一天我告訴墨北,我媽媽曾經說,做人是要講運氣的,她的一生之中并沒有遇見一個善待她,又能夠保護她的男人,但是沒關系,因為很多女人都沒有。墨北問我,你父親呢?我說我也不知道,我從來沒見過,也從來沒問起過。
你是我的獨家記憶(19)
墨北看了我很久,他告訴我他父親在他年紀還不大的時候就去世了,他跟我說,他之所以很努力地生活,是希望自己将來能夠讓他的親人、孩子過得幸福。
我啞然,我想陳墨北一定沒有告訴闌珊,他所說的親人曾經也包括那個現在開着紅色MINI的顧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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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獨家記憶『八』
過了很長一段平靜的生活,我差點兒疑心以後一輩子都會這麽平靜下去了。周嘉年找了份工作,賣數碼産品,錢不多但是夠他花了。
他不止一次地跟我說,以前你跟陸意涵在一起時的那種生活我目前是給不了你,你想清楚了還要跟我在一起嗎?
碰到他這樣問的時候我一般不回答,我一個耳光就扇過去了。我覺得跟這種人浪費時間煽情或者講道理都不如暴力來得直接、有效。
另一邊陳墨北也順利地進入了他在校時就效力的那家公司,他們沒有食言,給他的待遇遠遠超過了應屆畢業生。
我和闌珊會在周末的時候手挽着手去逛街,當我一邊喝着奶茶一邊曬着太陽的時候我會有一種由衷的滿足感。
偶爾我們四個人聚在一起,看電影,唱歌,爬山,打牌,輸了的人貼一臉白字條。
美滿人生,莫過如此。
但生活裏埋的那些定時炸彈不會理會我們,它只知道引線燃完的時候,砰的一聲爆炸就對了,它不會理會在這聲爆炸之後,我們的人生會産生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首先是周奶奶突然病倒。
我和嘉年買了站票連夜趕往鄉下,夜間火車的頂燈照得我們一臉慘白,我們站在吸煙處緊緊抱住對方。我頭一次懂得男生的脆弱,他們不像女孩子,可以哭,可以鬧,可以遷怒,可以發洩。
他們只能隐忍,只能克制。
我感覺到他的身體有微微地顫抖,我聽見自己一遍一遍輕聲叫他的名字卻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語。
我只能用我全部的力量擁抱他,這或許比蒼白的語言更具安慰。
老人病得不算厲害,但無論我們怎麽勸她她都不肯離開鄉下。她有她的道理,落葉歸根。
我伏在她的床邊哭得稀裏嘩啦,她反過來安慰我說,丫頭,要是奶奶去了,你要好好照顧嘉年。他不懂事的地方,你要多包容。
然後她又對嘉年說,這些年你和你媽媽雖然沒有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我心裏還是有個大概,我是老了,但是還不傻。你答應奶奶,千萬不要走你爸爸的老路。
我和嘉年哭得喘不過氣來。那天晚上我們睡在一起,他從背後抱着我,頭埋在我的發叢裏,我感覺到我的脖子濕了一大片。
等到奶奶的身體完全康複了之後,我和嘉年兩個人都瘦了一圈。
就在我們回去的前一晚,墨北打來電話,他開門見山地對我說,蘇薇,顧萌來找我了。
我一臉憔悴地在墨北公司附近的露天咖啡座等他,他也是一臉憔悴地過來跟我見面。
我們同時長嘆了一口氣之後,他言簡意赅地跟我解釋了一下。
周末的時候闌珊找不到我就央求墨北陪她去買蛋糕,真奇怪,愛同一個人的人也會愛同一家蛋糕店出爐的蛋糕。
顧萌和墨北一照面,闌珊就發現了端倪,那絕對不像是普通朋友的相遇,無論是顧萌極度震驚的眼神還是墨北極度錯愕的表情都被闌珊看在眼裏。
顧萌不記得她,但是她确實記得顧萌的。闌珊有一項本領,對看過的文字和人都能夠過目不忘,所以她很清楚地記得,這不是她第一次見到顧萌。
吃晚飯的時候闌珊一直不說話,墨北做賊心虛,自然明白她為什麽反常。
你是我的獨家記憶 第一部分
你是我的獨家記憶(1)
你是我的獨家記憶『一』
2003年的時候我十六歲,進高一,那時候我還不認識你,一切眼淚和傷痕都還沒有登臺,我還不知道痛徹心扉是什麽樣的感覺。
期中考試的時候我偏偏那麽倒黴被分在高一屆的外班教室,更倒黴的是我坐的是你的桌子。你在課桌上嚣張地貼着你和你女朋友的大頭貼。
我盯着你的大頭貼看,不知道為什麽臉就紅了。
你真好看,真的真的很好看。我都不知道怎麽形容你,平日裏那些形容詞似乎都不足以表達出你的美,我只是很突然地想起一句話:一見楊過誤終身。關于你的事,我也聽說了一些,學校裏令人聞風喪膽的不良少年,所有的老師提起你都頭疼,可是偏偏有個有權有勢的父親,所以即使一個星期你到學校上不了三天的課也對你無可奈何。
我匆忙把試卷寫完,起身要去交卷的時候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低頭一看,我的褲子上不知道怎麽回事兒黏着一大坨口香糖。我吓了一跳,下意識地用手指摳,這下更慘了,弄得整條褲子上到處都是,眼看這條褲子完全毀掉了,我氣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随手打開你的抽屜想找點兒什麽東西來利用,卻看到你留下的字條,上面寫着一句話:口香糖的味道好嗎?旁邊還畫着一個很欠扁的笑臉,我這才知道你是故意整坐在你位子上的人。我只能嘆一口氣,褲子上殘留着你給我的禮物交了卷。
對了,我還報複性地把你和你女朋友的大頭貼撕了下來裝進了錢包,周暮晨,別怪我手癢,我知道你女朋友已經出國了,你每天只能對着大頭貼想念她,可是誰叫你弄髒了我最喜歡的一條褲子呢。
夫子都說,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所以,你不仁我不義。
我沒想到你真的為了一張大頭貼找到我們班來,你站在門口大聲叫我的時候全班同學的目光就像無數只燈泡一樣射在我的臉上。我看到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好奇,誰都不明白,我怎麽會跟這樣的人扯上關系。
我慢吞吞地走向你的時候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時隔多年我記得當初那種忐忑,卻有懷揣着些許期待的矛盾心情。
你盯着我看了好久,我亦用無辜的眼神應承你的探視,我們誰也不說話。十月的風已經有涼意了,我的頭發被風吹得亂七八糟,你忽然笑了,你問我,你就是林卓怡?我點點頭,你又接着問,那口香糖是你享受了?我還是點頭,你的笑意更深了,弄幹淨了沒有?我搖頭,怎麽都弄不掉,你是來賠我錢的嗎?我怎麽都沒想到,這句貌似平常的話會讓你笑那麽久,我看着你的眼角眉梢都洋溢着歡喜,好像我說了一個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你伸出手來彈我的額頭,林卓怡,我從來不知道賠是什麽意思。另外,其實你可以把褲子放進冰箱凍上幾個小時,等口香糖結冰了很輕松地就可以弄下來了。
我傻乎乎地哦了一聲,你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什麽話都沒說就走了。我正要松一口氣時你又轉身說,那大頭貼……你拿着做個紀念吧。
說真的,我那時看你真的不順眼啊,你以為你是明星嗎,還做個紀念。
你是我的獨家記憶『二』
我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那天看到你打架時會停下來,我一向對那樣的場面是采取避而遠之的态度的。我更說不清楚為什麽當你被人從身後偷襲時我會毫不猶豫地沖上前去替你擋住那一只啤酒瓶。當那群人如鳥獸散時,你抱